第七十八章 他和她(4)
她們共同擁有的青春,真好。
徐妍妍一頁頁翻過去,淚眼朦朧,淚珠掛在眼瞼,陽光從窗外斜射過來照耀在上面,晶瑩透亮。陽光還是那么刺眼,她們早已不是她們。
從前的她是原來那么神采奕奕,眼藏陽光呢?她都忘了,臉上那顆欲滴的淚珠砸在畫上,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第三滴……,淚水像是打開了閥門,止不住的傾瀉下來。她目光上移剛巧看到穿衣鏡的自己,鏡子里的自己暗淡,沒有生機(jī),人原來真的回一步步走成自己原來覺得最不可能的樣子。
認(rèn)真寫作業(yè)的她、和教導(dǎo)主任爭得面紅耳赤的她、睡得口水直流的她、把老師氣得無可奈何的她……,那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她,在他筆下栩栩如生,過去種種從畫里跳出來鉆進(jìn)她眼里,往事一幕幕如電影畫面一般,浮現(xiàn)在她眼前。
如果,如果沒發(fā)生那件事兒多好?或者她勇敢一點(diǎn)兒,這樣,她們之間,會不會要好一點(diǎn)兒?
“徐妍妍你別害怕,我在這兒呢?”
記憶中那個男孩爬到二樓她的窗口,只露出頭,擔(dān)心說道。那個躲在被子里18歲的她,害怕跑下來,將窗簾拉住,不敢看他。
“滾!你們滾,你們都滾!”
她臟了,很臟,像是全身被爬滿了乳白色的卵蟲。腦海不停重現(xiàn)那個如魔鬼笑容:“你還記得嗎?我可是很清楚呢……”她記得,怎么會不記得?
她每一次睜開眼睛,都會看到五歲的自己,揚(yáng)著天真的笑臉,那個男人把手伸進(jìn)她的下*,帶金色邊框的眼睛和李渡哥哥一樣的神采奕奕,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微笑。他的手就像是在把玩一顆鮮活的心臟,他肆意揉搓,直到那個心臟碎成渣。鮮血四處橫流,他還要伸過舌頭去舔一舔,然后五歲的她睜著天真無邪的眼睛去問他,味道好不好?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了,這是多么讓人驚悚和不可想象的畫面。
最可恨的是,時間越長,故事就如酒一般越發(fā)醇烈,讓人難以忘懷。因?yàn)楝F(xiàn)實(shí)發(fā)生的所有,都在一遍遍提醒我,她每一次閉上眼睛,就能感覺到那天的陽光,那天的風(fēng),他們每一個人的面容,表情,談話,甚至是那雙手……
臟!臟!太臟了!她太臟了!
當(dāng)時的她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離開,但鋪天蓋地都是關(guān)于那件最為恥辱的事兒,讓她無處可逃。她只能躲在自房間里躲起來,不讓任何人進(jìn)來,好像自己失去了與整個世界接觸的資格。
她最愛的男孩,她當(dāng)時最愛的男孩的爸爸,居然猥*過她。可笑的是,她到18歲那段記憶才被喚醒,然后千軍萬馬將她生活無情踐踏。
她的青春,她最最珍貴的青春,被命運(yùn)瞬間化為烏有。
所以她逃了,逃了將近十年。
她自以為斬斷了從前,可是這么多年,時間過得越久,這段回憶現(xiàn)實(shí)越告訴她,她逃不掉。
讓她覺得最為諷刺的事兒,一個拯救不了自己的人,此刻居然化為救世主在拯救別人?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