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乖,今日不乖哦
    聽說分家,老夫人當(dāng)場暈了過去。
    李氏也急得夠嗆,可也不敢開口求洛德運找太醫(yī)。
    只因為洛德運的爵位,不是世襲,而是憑著自己的本事掙來的,如果分家,二房不但什么都得不到,還要搬出去。
    僅憑洛德文從四品的俸祿,根本就養(yǎng)活不了一大家子。
    此時,李氏也顧不上別的了,一邊張羅著找大夫給兒子和老夫人看病,一邊在心里想著該怎么阻止洛德運分家。
    忽然看見躲在一旁當(dāng)透明人的曹氏,忍不住喝道:“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來幫忙!你以為分家對你們?nèi)坑惺裁春锰巻幔 ?br/>
    雖然曹氏心里把李氏罵了個遍,有今天還不是你們二房作的!
    但李氏有一句話說得對,一旦分家,嫡出的二房都撈不著好處,更別說他們?nèi)窟€是個庶出。
    曹氏趕忙跟著張羅收拾爛攤子。
    洛染被父親一路抱回凝香苑。
    洛德運剛要拿出腰牌,吩咐身邊的小廝進宮去請?zhí)t(yī),被洛染攔住了。
    “爹爹,不用。”
    洛德運眉頭擰死:“你都這樣了,怎么還說沒事?染兒乖,聽話,太醫(yī)一會兒就來了!”
    洛染拼命地搖頭,她不能讓太醫(yī)來!
    “爹爹,我真的沒事,現(xiàn)在好多了,真的,我沒騙您。”
    洛德運見女兒堅持,只好退一步:“既然不請?zhí)t(yī),那咱們找個別的郎中過來,好不好?”
    洛染依然搖頭,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沒事:“爹爹,您看,這會兒都不怎么疼了。您放心,我萬一感覺到不舒服,肯定會讓您請?zhí)t(yī)的。”
    見父親還不放心,洛染繼續(xù)道:“爹爹,您想想,如果這個時候找太醫(yī)或者郎中,那別人就都知道咱們府里的事情了。都說家丑不可外揚,這些事,咱們關(guān)起門來自己處理就好了,沒必要給別人添笑料。”
    “糊涂!”
    洛德運皺著眉訓(xùn)斥:“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那些有的沒的!我告訴你,無論什么時候,自己的身體最重要!什么名聲,什么聲譽,通通都不重要!”
    無論此時洛染心里是如何想的,現(xiàn)在首先要穩(wěn)住父親。
    這大夫,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請的。
    她苦口婆心,可算讓父親相信她沒事。
    待父親一走,洛染頓時癱在床上,疼得連手指都動不了。
    又青紅著眼睛不解:“小姐,您為什么不讓侯爺請?zhí)t(yī)呢?”
    洛染沒說話,解開束腰,掀開里面的小衣。
    只見白皙的皮膚上赫然一片青紫。
    輕輕一碰,鉆心般的疼痛。
    又青忙拿來藥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忽然想起什么,臉色慘白:“小姐,您這個月的,月事……”
    “放心吧,我查過醫(yī)書了,吃了藥之后可能會有一兩個月月事不穩(wěn)。過了這段日子就好了。”
    濃密的睫毛垂下來,在眼底形成一片陰影,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這也是洛染為什么不讓父親請大夫的原因,她怕被大夫看出來自己吃了藥,到時候沒辦法跟父親解釋。
    又青抱著她,傷心死了:“小姐,你這是遭的什么罪啊!那些人,就該千刀萬剮!!!”???.BIQUGE.biz
    洛染拍著她后背安撫:“好了,香梅不是已經(jīng)死了。這事我們爛到肚子了,以后就好了。”
    又青卻不這么想:“小姐,一定是二夫人和二小姐!她們不想你嫁進傅家,所以才這么害你!”
    洛染認真地看著她:“所以啊,又青,我希望你能幫我。”
    又青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淚:“小姐,您要又青做什么,又青都聽你的!”
    洛染輕輕一笑:“放心好了,到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現(xiàn)在,我們就當(dāng)什么也不知道,等她們一點一點露出馬腳。”
    “好!又青明白!”
    上過藥,疼痛減輕了些,她也累了。
    又青將床幔放下,躡手躡腳出了屋子。
    靖國公府西側(cè)的一處院子,占地極大,門口的侍衛(wèi)一個個面容嚴肅,里面安靜得只能聽見偶爾的鳥叫聲和風(fēng)聲,不同于靖國公府主院這邊的熱鬧繁華。
    “大人,夫人從冠軍侯府回來了。”
    長影站在廊下,低頭匯報。
    傅今安將拈起一小撮橙黃的谷子放進鳥籠。
    一只通體雪白,戴著淡黃色頂冠的鸚鵡啄了兩下,撲棱著翅膀叫道:“壞人!壞人!”
    傅今安笑著屈指輕輕彈一下它的頭:“誰是壞人?”
    鸚鵡歪著頭又叫:“你是壞人!你是壞人!”
    傅今安挑眉:“說下去。”
    長影愣了一下,確定大人這是在跟自己說話而不是那只鳥時,才繼續(xù)道:“夫人讓洛姑娘跟全京城的人說自己婦德有虧才同意退親。夫人走后,”
    傅今安抬頭看了他一眼:“長影,什么時候?qū)W會說話留一半說一半了?”
    長影腿一軟,想起前些日子挨的板子還沒好利索,再也不敢耽擱,倒豆子似的吐了個干凈:“夫人走后,洛家二房的公子踹了洛姑娘一腳,后來冠軍侯回來了,也給了洛少爺一腳,洛少爺當(dāng)場吐血。”
    傅今安嘴角依然帶著笑,給那只鸚鵡順著羽毛,也不知道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長影越發(fā)摸不清大人的心思。
    若說大人不在意,可昨日去洛家,分明是給洛姑娘撐腰去的。
    若說他在意,現(xiàn)在聽到洛姑娘受傷,他又無動于衷。
    總之,主子的想法,他們做屬下的不敢隨意揣摩,也揣摩不明白。
    長影離開前,隱約聽到:“小乖,你今日有些不乖哦。”
    “不乖挨打,不乖挨打!”
    那只鸚鵡,名字叫小乖。
    之前它沒有名字,前些日子大人才給取的。
    休息了兩日,洛染總算感覺身體好多了,除了還有些烏青,已經(jīng)不那么疼了。
    沈家那邊已經(jīng)派人來過兩回了,應(yīng)該是聽說了退親之事,怕她一時想不開。
    今日身體好了,洛染一早就跟洛老夫人打過招呼,吃過早飯,便帶著又青去了沈家。
    沈家是文官出身,沈老爺子在世時,官居一品,任內(nèi)閣首輔。
    老爺子去世后,沈家大老爺,也就是洛染的嫡親舅舅沈博禮,繼承父親衣缽,一路從秀才考到狀元,如今任文華殿大學(xué)士,專門輔導(dǎo)太子。
    雖說不如其他勛貴之家位高權(quán)重,但誰都知道,沈博禮如今不到四十,便已是三品大員,不出意外,下一任的內(nèi)閣首輔非他莫屬。
    可洛染知道,上一世就是因為舅舅是太子的老師,這才卷入那場戰(zhàn)爭,以致整個沈家都陪葬。
    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也要護住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