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意亂情迷 !
蔣遲淮輕笑一聲,揶揄道:“幫你什么?周璟川都能被你撂倒,他父母還會在你話下?”
路遙壓低聲音,“蔣遲淮,你非要這么擠兌我嗎?”
“打人時的勇氣呢?這會兒慫了?”
路遙斜了他一眼,也不再指望他關(guān)鍵時刻能幫她說兩句好話,隨他去吧,是福不是禍。
她低頭看著懷里的一大束百合,她當時真該買小雛菊,來祭奠自己悲催黑暗的今天。
蔣遲淮催她:“準備繼續(xù)當門神?”
路遙做了個深呼吸,開始敲門。
“請進。”一道清脆的女音傳來。
路遙聽后微怔,聲音怎么會這么熟悉?
推門而入時,眼前的人果然與她想到的那張臉重合上,來不及多想周璇怎么會出現(xiàn)在周璟川病房,她先環(huán)看一周病房。
還好,沒有別的人。
“遙遙?”周璇蹙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姐,你眼沒花,是我。”路遙皮笑肉不笑的說,心道,我怎么這么倒霉,千年不遇的打一回人都能讓熟人給遇上。
周璟川的視線來回在周璇和路遙間穿梭,最后視線定格在路遙身上:“你喊她姐?”
周璇接過話,“你腦袋又沒被打,連遙遙也不記得了?遙遙是我爸發(fā)小路教授的女兒,從小就跟在我屁后喊姐。”
她沖路遙招招手:“遙遙過來坐。”
路遙把鮮花放在茶幾上,踱步過去。
“前兩天還聽我爸說你要來北京,我以為他酒喝大了,胡言亂語呢。”周璇沖她擠擠眼,“你家太后怎么會突然善心大發(fā),把你一個人放逐到帝都?”
蔣遲淮倒了一杯茶,倚在沙發(fā)里細細品著,“沒有我,她就是下輩子也爬不到北京。”
路遙半瞇著眼看他,示意他閉嘴。
蔣遲淮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他沒再理會路遙的眼神警告,掏出手機,點開來看信息。
周璇“哦”了一聲,尾音拉長,她正在剝桔子,剝好后掰了一半給路遙,“遙遙,你以前不是左右都看周璟川不順眼,今天怎么會主動來看他?”
不等路遙解釋兩句,周璇自問自答,“我知道,你這是看他有沒有徹底殘掉。我跟你一樣,要不,我也沒工夫來看他。”
周璟川:“...周璇,你良心喂了狗了?”
周璇笑,“是啊,都被你吃光了。”
路遙關(guān)注的重點是:“我跟他從小就認識?”怎么丁點印象都沒有。
周璇一副蛋疼的表情,“我大伯家的小川川,你真沒印象了?我大伯還沒調(diào)到北京時,你們倆周末經(jīng)常會到我家玩,你那會五六歲吧,他明明比你大好多,但經(jīng)常被你打哭。”
“周璇,你再瞎嚼舌根,就給我滾出去。”周璟川開始發(fā)飆,他比路遙大六七歲,怎么可能被她給打哭,這簡直天方夜譚。
周璇一點面子也不給這個只比她大一歲的堂哥:“周璟川,你嚷嚷什么呢,你昨晚被打的時候,怎么沒脾氣了?你就只會窩里橫!”
周璟川氣的胸口起伏,奈何手腳都不利索,只能忍著。
路遙試探著問周璇:“姐,就你一個人伺候他?不累?”她想知道周璟川的父母是不是還不知道他被打住院。
周璇聳聳肩:“沒辦法,他矯情的要死,這個不讓別人碰,那個不讓別人看的,護工都不愿伺候他,只能我來。我大伯母出國考查去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說著,周璇余光斜了周璟川一眼,“再說,被打這么丟人的事,他還好意思聲張?花錢封口還來不及呢。”
話鋒一轉(zhuǎn),周璇又問路遙:“對了,他被誰給打了?問他,他死也不說。”
周璟川冷冷的威脅道:“路遙,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田。”
周璇伸手擋在路遙眼前,擋住周璟川凌厲又警告的視線,“有姐罩著你,沒事,盡管說,你看他都殘成那樣,也怎么不著你。”
路遙沒說話,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
突然周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后忍不住放聲大笑。
半晌后她才恢復平靜,話里還帶著笑,“我說他看到你,臉怎么比鍋底還黑,原來是被你打殘住院的。遙遙,我告訴你啊,我大伯到處跟人打聽,是誰打了他兒子。”
路遙心頭一個激靈,心道,完蛋了。
聲音都忍不住發(fā)顫:“大伯是要討...說法是嗎?”
周璇搖頭:“我大伯崇拜你都來不及,怎么會找你要說法。他之前心下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他張揚又不羈的兒子收拾成這樣,關(guān)鍵是他那不可一世的兒子被打后連p都不敢放。遙遙,我目測,你在我大伯那里要火呀。”
路遙:“...”
蔣遲淮回完信息后,收起手機,問周璇:“江東廷約了我明天賽車,你去么?”
周璇沖蔣遲淮擠眼,視線又朝周璟川那邊斜了下,示意蔣遲淮,周璟川還不知道她跟江東廷的事。
周璟川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眼神凜冽的剜向周璇:“你真以為我是傻子呢!圈子里還有幾個人不知道你跟江東廷搞到一起了?周璇,我看你到底要怎么作!”
這話周璇不愛聽:“我跟江東廷正大光明的戀愛,一不偷二不搶的,我怎么作了!”
“那么多好男人你看不見,偏偏挑個離過婚還有孩子又風流不羈的男人,我看你病的不輕!江東廷城府有多深,你看得見底嗎?”
“我不需要看得見,他對我好就行。”
“他對你好?你見他對哪個女人認真了?!他要是對家庭負責,是個好男人,他老婆能跟他離婚?”
“那是因為江東廷之前沒遇到我,遇到我他就不可能離婚!”
周璟川聽了后,氣的笑了出來,“周璇,你特.媽的還真是天真的可以!你指望一個劣跡斑斑的男人為你洗心革面?我說...你們投行的老板真是瞎了眼,怎么能讓你這樣沒理智又沒有腦子的女人去做投手!”
周璇把沒吃完的橘子直接砸了過去:“周璟川,你神經(jīng)病吧,你憑什么對我人身攻擊!昨晚遙遙真該把你的嘴給打腫,特么的我再讓醫(yī)生給你縫合個幾十針,讓你今天放不出p!”
路遙聽的心驚膽戰(zhàn),感覺這兩人馬上就要撕扯起來,她想勸勸,可完全插.不上話,她向蔣遲淮求救,可人老人家又開始看手機,兩耳不聞窗外事。
忽的她手機震動了下,拿出一看,是蔣遲淮發(fā)來的信息:【他們倆見面就掐,你就當看熱鬧。】
路遙:【......】
周璇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她怒氣沖沖的看著周璟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江東廷有私人恩怨,你每次賽車飆車都輸給他,你心里不爽!你特么的技不如人還怪別人!你怪就怪了,但你也不能幼稚齷齪到?jīng)]底線的去詆毀他吧!我告訴你,周璟川,我現(xiàn)在跟江東廷在一起很幸福,我們還決定下個月就去領(lǐng)證!”
周璟川冷嗤一聲,“江東廷娶你?周璇,你做夢呢吧!”
周璇咬牙切齒:“你以為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樣渣!你特么的就是典型的‘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渣男代表!你這樣的男人要是落在我手里,我早就弄死你八百回!”
周璟川喘著粗氣,但他到底是哥哥,有些沒底線的話他還是說不出口,他平復了下激動的情緒,好生相勸。
“先不說江東廷娶不娶你,就算他娶了你,周璇,你以為后媽有那么好當?!江東廷兒子有多叛逆,你知道嗎?他親媽都管不了他,你覺得你憑什么能跟他和平相處?真要鬧起矛盾,你還指望江東廷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周璇,你都三十歲的人了,還天真的在童話里過日子呢!我二叔跟二嬸要是知道你跟這么個男人糾纏不清,他們非被你氣死不可。”
周璇沉吟片刻,“這是我的事,不牢你操心。”她煩躁的站起身,“我下午還有事,晚上再過來。”
臨走前又叮囑路遙句:“我的事你先別跟路叔叔說。”
路遙點頭,讓她放心。
周璇走后,病房里瞬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路遙瞥了眼周璟川,他臉色鐵青,看來真被周璇給氣到,她不敢多問江東廷是怎么一回事,默默坐在那里。
周璟川突然看向蔣遲淮:“明天江東廷跟你去賽車?”
“嗯,約了下午。”
“他又揣的哪門子心思?”
蔣遲淮慵懶的靠在沙發(fā)里,難得表情放松:“除了藥廠的股份,我這里也沒有什么是他看得上的。”
周璟川若有所思:“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蔣遲淮揶揄道:“找擔架抬你過去?”
周璟川冷哼一聲,指指路遙:“明天你用輪椅推我過去。”
路遙拒絕的很干脆,“我沒空。”她還要跟霍遠周去約會,哪有那個閑工夫去推他。
周璟川太了解路遙,她吃軟不吃硬,所以這十幾年的天也不是白聊的。
他聲音平靜低緩,言辭懇切:“路遙,若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我也不至于躺在床上沒法動彈。你打就打了,我也不怪你,誰讓你喝了酒,大腦不是太清醒呢。但我行動不便時,你能抽個空照顧一下嗎?”
他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路遙一下子沒了脾氣,打人在先,這陣子理虧,再不情愿,還是應(yīng)了下來。
路遙回到公寓時,霍遠周正在書房看郵件,她煮了杯咖啡給他送進去。
“周璟川傷的怎么樣?”
“除了手腳不利索,其他都挺好。”路遙先自己喝了一口咖啡,又把杯子放到他嘴邊。
霍遠周沒再多問,壓著杯沿喝了幾口咖啡。
“霍遠周,你能在這邊陪我?guī)滋欤俊甭愤b期盼的眼神盯著他望,要是可以陪她三五天就好了,她也不敢奢望很多。
霍遠周也看著她,淺笑著說:“下周末再回去,也可能更長。”
“不許騙我!”路遙有點激動,伸出手指,還要跟他拉勾。
霍遠周捏著她的小拇指放在嘴邊親了下,“不騙你。”
被他親過的指尖像有電流涌過,路遙感覺全身一陣酥麻。
他無意間的一個小動作都能讓她如此沉淪,要是跟他肌膚相親后,她不得萬劫不復?
想到肌膚相親,她下意識瞄了眼他的上半身,就是穿著黑色襯衫,她都感覺他的身體結(jié)實有力,脫了衣服后,該多令人遐想。
霍遠周倒是沒注意她色.瞇.瞇的小眼神,他合上電腦,揉揉太陽穴,問她:“想去哪里,我陪你,晚上十點前回來就行。”
路遙回神,把咖啡杯置于桌上,摟著他的脖子,歉意的說到:“我晚上沒法跟你一起吃晚飯,蔣伯伯請客,老路和老路媳婦也去,可我一點也不想去。”
聞言,霍遠周表情微滯,瞬間又不動聲色的收拾好。
他伸手輕輕蹭著她的臉頰,“必須得去,這是基本的禮節(jié),吃飯的時候不許敷衍,不許耷拉著臉,表現(xiàn)好了,晚上回來有獎勵。”
路遙聽到晚上回來有獎勵,眼神放光,不禁開始往歪處想,她湊到他耳邊,問:“什么獎勵,先告訴我唄!
“還沒想好,你去吃飯時,我再慢慢想。”
“...”
不過有沒有獎勵已經(jīng)無所謂,路遙最期盼的便是霍遠周承諾她的,晚上那什么...她從來就沒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這么色。
她不懂兩.性之間的美妙,但經(jīng)常聽宿舍幾個色.女繪聲繪色的描述時,她內(nèi)心的那個小小遙,其實也蠻渴望的。
“遙遙,是不是不舒服?”霍遠周把手伸到她額頭摸了摸,體溫正常。
路遙有點懵,“我...挺好的呀。”
“你臉怎么這么紅?”霍遠周又把手探到她脖后試了試,也不燒。
“那個...我熱的。”路遙的臉更燙了,她干咳兩聲,岔開話題,問他:“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叫外賣。”
“不是太餓,你從蔣遲淮家回來時順路我給帶一份。”他現(xiàn)在除了困,其他什么也沒感覺
*
因為蔣伯伯的身份特殊,沒有去飯店,就在家里吃個便飯。
路遙和蔣遲淮提前大半個小時到了大院。
停好車,路遙看了看別墅院子,隱約有那么點印象,似曾相識。
蔣遲淮解開安全帶,瞥了她眼,“不用再看了,你來過。”
“誒?”
“來過不止一次。”蔣遲淮沒理會她的錯愕,推門下車。
路遙也趕緊下來,追著他問:“我什么時候來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除了對這個院子好像感覺有那么些眼熟。
蔣遲淮突然停下來,自嘲說道:“只要跟霍遠周有關(guān)的,p大點事你都能記得一清二楚,其他的你還能記得什么?”
“...”路遙無力反駁。
貌似真是這樣子,周璟川她不記得,蔣遲淮她也不記得,小時候的那些事,她只記得跟霍遠周有關(guān)的。
蔣遲淮看了她兩眼,沒再說話,抬步朝別墅里走去。
路遙小跑著跟上他,“一會兒他們要打趣我的時候,幫幫我啊。”她沒有太多應(yīng)對長輩的經(jīng)驗,真怕一出口就噎死人,會傷了兩家的和氣,所以還是少開口為妙。
蔣遲淮笑了聲,“路女俠的大名威震北京城,一言不合就開打,誰還敢打趣你?”
路遙:“...蔣遲淮,別以為這是你家,我就會忍氣吞聲,真把我惹急了,我照樣收拾你。”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別墅門口,路遙已經(jīng)聽到了里面的談笑風生,她硬著頭皮跟在蔣遲淮身后走了進去。
“哎吆,遲淮和遙遙回來了。”蔣母站起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沖路遙招招手:“遙遙快過來給阿姨看看,幾年不見,漂亮的我都不敢認了。”
然后轉(zhuǎn)臉跟路媽媽說:“遙遙還是跟你像的多一點。”
路遙走過來,淺笑著打招呼,“伯母好。”又問:“蔣伯伯呢?”
“你蔣伯伯出訪還沒回來,本來說今晚能到家,結(jié)果行程推后,他說話從來沒個準,不管他,我們吃。”
蔣遲淮冷哼一聲,“全球就屬他最忙。”
蔣母對著蔣遲淮的胳膊就揪了一下,“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蔣遲淮疼的倒抽口冷氣:“你下手能不能輕點!我不是你生的是不是?!”
路遙暗笑,心道,怎么不疼死你!她幸災樂禍的看著他時,蔣遲淮也正好望過來,她口型說了句:“活該!”
路教授跟路遙說:“遙遙,我跟你媽媽的會議明天就都結(jié)束了,后天我們回上海,你在這邊得聽遲淮的話,不能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聽到?jīng)]?”
路遙最受不了的就是老路的碎碎念,趕緊點頭應(yīng)著:“好,我知道,我一定會乖乖聽話。”
蔣母接過話說:“遙遙本來就懂事乖巧,小時候在我們家住了好幾個星期,不吵也不鬧,倒是遲淮,從小就不聽話的祖宗,你讓他朝西,他偏要往東。”
路媽媽也開始說道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回憶過去。
路遙捕捉到的重點,也是她最關(guān)心的,原來她真來過這里,還住了好幾個星期,她怎么丁點印象都沒有呢?
不知道他們怎么又聊到她小時候脾氣其實也不算好,不會先惹別人,但是誰要惹了她,她一定會加倍還回去。
路遙豎起耳朵聽著。
蔣母說:“說起這個我印象蠻深的,當時遙遙在睡午覺,遲淮拿了仿真的蜘蛛玩具到她房間里,惡作劇嚇唬她,遙遙被嚇到后大哭不止,遲淮也害怕了,就趴在床邊哄她...”
“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你能不能別說了!”蔣遲淮打斷蔣母。
“不能!”蔣母繼續(xù)說:“結(jié)果遲淮被遙遙一腳給踹下來,有顆牙齒被踹的都有點松動。”
路遙:“...”
她小時候有那么暴力嗎?不僅打哭周璟川,還把蔣遲淮的牙齒給踹松。
所以他們現(xiàn)在一個個的整天對她板著臉,說話也冷冰冰的,合著是報小時候的仇呢。
路遙一直在走神,等她回神時,發(fā)覺他們又跳到別的話題,仔細一聽,原來是說到她沒男朋友,蔣遲淮還沒成家這事。
這話題走向明顯感覺不對,她看向蔣遲淮,眼神求救。
起初蔣遲淮不為所動,瞅了她兩眼后,繼續(xù)低頭看手機。
這時話鋒轉(zhuǎn)到了她身上,蔣母問:“遙遙喜歡什么樣的?伯母幫你留意著。”
路遙心道,我有男人了呀。
正在她愁著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時,蔣遲淮突然站起來:“媽,我跟遙遙還有點事,我們先去樓上,你跟路老師和師母聊吧,飯好了喊我們就行。”
蔣遲淮不管蔣母是什么表情,拽著路遙就往樓上走。
蔣母本來想沖他發(fā)火,可看他拉著路遙的手一直沒松開,往樓上走,就什么氣都沒有了。
到了蔣遲淮的書房,路遙才松口氣,“謝了啊。”
蔣遲淮打開電腦,頭也沒抬,“再陰陽怪氣的,我就把你送下去!”
路遙努努嘴,不敢真的得罪他,因為他有時很變態(tài),什么事都做得出,說不定真惹急了他,他就直接把她給拖到樓下去。
蔣遲淮開始看新聞,她坐在書桌一腳,輕輕晃著腿,無事可做,無意間瞥到他電腦旁的照片時,微微怔了下,原來蔣遲淮有過女朋友或是未婚妻呀。
一家四口的照片顯得很親昵。
她戳戳他胳膊,又指指照片:“后來為什么掰了?”
“她跟一個窮小子私定終身,孩子都生了,我爸不許她再上門。”
路遙思緒萬千,真沒想到蔣遲淮也有被女人拋棄的一天,本來還想打擊他一番,感覺這么慘的經(jīng)歷,她要再嘲笑,就是不厚道。
蔣遲淮拿過照片,“路遙,你腦子到底是進水了,還是失憶了!你小時候住在我家時,成天伙著她一塊欺負我,你真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路遙眨眨眼,還是搖頭。
蔣遲淮嘆口氣,“她是我妹妹!”
原來如此。
路遙又好奇問道:“孩子都生了,蔣伯伯還是不許她回來?”
“嗯。”
“就是因為你妹夫窮,所以蔣伯伯不同意的嗎?”
“差不多吧。”
路遙心里一陣唏噓,“你這么有錢,不能投資給他做點生意什么的嗎?”
“他現(xiàn)在有錢了,但我爸還是不同意,可能是我爸太老古董,非要講究什么門當戶對。”難得今天蔣遲淮能心平氣和的跟她說這么多。
路遙看著照片,總感覺蔣遲淮的妹妹和妹夫,就是以后她跟霍遠周的寫照。
她其實很明白,母親是不會輕易接納霍遠周,有時她就是自欺欺人的不愿多想。
母親和蔣伯伯是一類人,他們從小就出生在權(quán).貴之家,自視甚高,骨子里的那種優(yōu)越感,讓他們很難去接受來自普通人家的孩子。
說白了,就是看不上他們。
看不上他們的品味、習慣和觀念。
其實,她和蔣遲淮又哪里看上去高人一等了?
但這樣的話她跟母親永遠都說不通。
吃飯的時候,蔣母和路媽媽又不可避免的聊到誰誰家孩子結(jié)婚,誰誰家又有孫子了,好幾次都被蔣遲淮給打斷,說蔣母要想帶孩子,可以去帶他妹妹的孩子。
吃過飯后,蔣遲淮借口要開視頻會,他們就匆匆離開了大院。汽車駛出院子時,路遙長長舒了口氣,最好以后再也不用來這里。
“怎么謝我?”蔣遲淮問她。
路遙想了想:“改天請你吃飯。”
“記好自己說的。”
到了路口時,本應(yīng)直行,路遙卻上了左轉(zhuǎn)道。
蔣遲淮提醒她:“走錯了!你記憶力不會差到連回去的路都不記得了吧?”
“我要給霍遠周打包一份晚飯回去。”
蔣遲淮側(cè)臉看向窗外,沒再說話。
路遙回到家時,霍遠周剛洗過澡從浴室出來,頭發(fā)還濕漉漉的,發(fā)絲不時還會滴下水滴,她把飯放到餐桌上。
問他:“怎么又洗澡?”
霍遠周走過去:“剛睡醒。”這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總算緩過勁來。
“打包了什么飯?”
“猜猜看。”路遙捂住飯盒,沒讓他打開。
霍遠周沒有絲毫的猶豫:“海鮮炒飯。”
路遙:“這么肯定?”
霍遠周點頭:“因為你小時候喜歡吃。”后來他也喜歡吃。
路遙扯著他的衣領(lǐng),就把自己的唇送上去,霍遠周撐著她的后腦勺將她壓向自己,兩人似乎不是在接吻,是在撕咬。
像要把這么多年的想念全部傾訴出來。
一吻結(jié)束后,霍遠周擦擦她嘴角的血跡,那是他嘴唇上的血,她咬他時,可一點都不留情。
路遙轉(zhuǎn)身打開飯盒蓋,“快點吃,冷了就不好吃了。”把勺子遞給他,又把配送的湯端給他:“先喝點湯。”
霍遠周開始喝湯,路遙就坐在他邊上看著他吃。
他舀了一勺飯放進嘴里,沒有咀嚼,傾身湊到她嘴邊,把那口飯送到她嘴里,“嘗嘗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好吃。”
路遙有點受寵若驚,這么高調(diào)的霍遠周還真是第一回看到,她已經(jīng)嘗不出飯的原味,感覺全是甜的。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霍遠周,你多大了,還玩這樣的浪漫。”
“小時候,你整天嚷嚷著讓我喂你,現(xiàn)在補給你。”
“我還想吃。”路遙把嘴巴送過去,等著他喂她。
霍遠周沒喂她,而是問:“你是想吃,還是先去洗澡?”
路遙滴溜溜的小眼轉(zhuǎn)了幾圈,果斷決定:“我洗澡。”心里一陣竊喜。
剛走兩步,她又轉(zhuǎn)身,“我今晚在蔣遲淮家里表現(xiàn)尚可,你準備獎勵我什么?”
他只顧得上睡覺,哪還有閑工夫想這個,但總要兌現(xiàn)承諾,“明晚帶你出去。”
“好,不許食言。”她又把小拇指放到他唇邊,霍遠周無可奈何的笑了聲,輕輕親了下她的小拇指。
路遙在浴缸里泡了好久才出來,心里又興奮又害怕。
這一天真得好好紀念一下,過去二十五年的每一天,除了第一次見到霍遠周那天,其他的再也沒有今天重要。
從浴室出來時,霍遠周正在客廳看電視,他調(diào)低電視音量,“以為你要在里頭過年。”
路遙問:“我洗了很久?”
“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鐘。”
“...”她不是緊張么。
也可能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總覺氣氛怪怪的,既曖昧,又尷尬。
霍遠周關(guān)掉電視,“你去臥室吧。”他站起來又朝浴室那邊走。
“你還要洗澡?”不是剛剛洗過么?
“刷牙。”
霍遠周刷過牙,把所有燈都關(guān)掉這才去臥室,等他進臥室時,路遙已經(jīng)鉆到被窩里,只露出小半個頭,被子已經(jīng)蓋到眼睛的位置。
無辜又清純的眼睛帶著嬌羞的笑意。
路遙的手指在被子里小幅度動了下,把被子拉到嘴巴下面,小聲說道:“霍遠周,把燈關(guān)了。”
霍遠周走過去坐在床沿,兩手撐在她身側(cè),凝視著她,要笑不笑:“捂得這么嚴實,不熱?”說著便把被子往下使勁拉扯了下。
“啊!!!”路遙尖叫出來,兩手護在胸前,感覺不對,又手忙腳亂的使勁朝上拽被子,慌亂無措的羞愧之下,她口不擇言:“霍遠周,你流.氓!”
霍遠周:“...”
女人怎么這么善變...再者,他不是故意要拉扯被子的。
他喉嚨一緊:“你剛才不是穿了浴袍嗎?”
路遙翻個白眼:“要你管!”
霍遠周干咳兩聲,伸手把臥室的燈關(guān)掉。
瞬間,臥室黑黢黢的一片。
路遙只感受的到霍遠周的溫熱的鼻息,他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脫了不就是給我看的?你惱什么?嗯?”
“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他說:“我都看到了。”
路遙:“...”你特么的看就看到了,非得說出來么?
現(xiàn)在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路遙能看清霍遠周的臉,因為有黑暗遮掩,她把手臂從被子里拿出,環(huán)住他的脖子。
問他:“那我...好看嗎?”
霍遠周的呼吸一滯,低頭堵住她的嘴,他扯掉她身上礙事的被子。
“我...冷。”
路遙這兩個字說的含糊不清,被他的吻悉數(shù)吞下。
不知親了多久,路遙感覺要窒息,她使勁推開他,大口喘息,“我不會換氣。”
霍遠周咬了口她的下巴:“幫我把襯衫解開。”
他兩手臂撐在她身側(cè),把兩人身體留出足夠的距離讓她解紐扣。
路遙兩手抓著他衣領(lǐng)兩側(cè),使勁用力撕扯,郁悶的是...一個紐扣都沒掉,下回她一定要到小市場給霍遠周買件襯衫...
霍遠周要笑不笑:“你干嘛呢!”
路遙:“想強.你。”
“...”
褪去衣物后,霍遠周直接覆在她身體上,肌膚相親時,他喉間輕滾,喘息聲加重,全身的血液都涌入小腹。
他略顯粗糙的手掌從她側(cè)身拂過時,掌心都是酥麻的,膚如凝脂已不足以形容她的皮膚。
上好的綢緞也不過如此。
路遙也是渾身戰(zhàn)栗,嘴里不斷溢出的聲音讓她有點羞.赧,她傾身又親上他的喉結(jié),那只小手也開始不老實,順著他的腹肌一路下來。
碰觸到時,她手不自覺顫抖了下,而后緊緊握住。
她說:“霍遠周,以后冬天我的手再也不怕冷了,你家霍老二就是我的捂手寶。”
“...”霍遠周從沒想過她的一句話,一個小動作都能讓他潰不成軍。
他富有侵略性的吻順著脖子一直往下。
當霍遠周含住她胸.前的那一粒時,路遙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舒服死的。
只是還沒死幾分鐘,惱人的手機鈴聲就把她從地獄的路上拉回了人間。
路遙瞇了瞇眼,老路媳婦這是...搞什么呀!煩死人了!
這時,霍遠周從她胸.口抬頭,問道:“要不要接?”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沙啞性感,帶著黑夜的魅惑,她想就此沉淪。
路遙沒說話,正合霍遠周的意,他又低頭換了另一粒開始吮吸,而手指輕輕捻著剛才被他親吻過的那個。
手機鈴聲還在此起彼伏的響著,像是背景音樂。
刺激著他們兩人的感官。
“霍遠周!”路遙情不自禁的喊他的名字,她兩手緊緊抓著他的頭發(fā),突然感覺身下有股溫熱的東西涌.出身體。
電話鈴聲終于停了下來,路遙舒了口氣,可沒過兩秒又響起。
“要不要接?”霍遠周再次問她。
“這鈴聲是專屬老路媳婦的。”路遙一咬牙,“不接,明天再回她,就說我晚上睡著了!”
霍遠周若有所思,最后還是向床邊挪了下,伸手拿過手機,遞給她:“接吧,說不定真有急事。”
路遙掙扎片刻,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喂,媽,什么事?”路遙有些不耐煩。
“你這孩子,怎么現(xiàn)在才接電話!我跟你爸已經(jīng)到你公寓樓下,你下來接我們一下。”路媽媽清晰又具有穿透力的聲音通過電波直擊她的心臟。
“什么?!”路遙喊了出來,“你們...你們過來干嘛!”
路媽媽說:“還不是你爸爸,說后天就要回去,心里放心不下你,非要過來陪你兩天。聽遲淮說你住的公寓也寬敞,我跟你爸就把客房退了,過來陪你住兩天。正好給你收拾收拾房間,看看還缺什么,再添置一些生活用品。”
路遙欲哭無淚,還要住兩天?
黃花菜都涼了。
霍老二也泄了。
“遙遙?”
看來是真的繼續(xù)不成了,早知道她就不接電話了,路遙話里都帶著哭腔:“那個...媽,你等我一下啊,我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
路媽媽以為自己聽岔了,“這才幾點你就睡覺了?”她又看了眼手表,不到九點二十。
“一個人在家里無聊唄,就躺床上打游戲了。”
聽到打游戲,路媽媽才感覺正常,難怪剛才不接電話了,合著是正在游戲,騰不出空。
掛上電話后,路遙大喊了兩聲,這種窩囊憋屈感無處發(fā)泄。
霍遠周從床上起來,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趕快穿衣服,把房間收拾一下。”
路遙坐起來,拉過被子裹在胸口,“那你怎么辦?去住酒店嗎?”
“不去。”霍遠周快速穿好襯衫,又套上家居褲,他這才打開臥室的燈,伸手摸摸她的臉頰:“欠你的,下回加倍補給你。”
路遙也哭笑不得:“我們怎么那么倒.霉!”又問他:“你不住酒店那你住哪里?”
霍遠周不答反問:“蔣遲淮住在隔壁?”
路遙點頭:“是的。”
霍遠周說的那么理直氣壯:“我去他那里住兩天。”
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