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章柳回宿舍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張姐在樓下等自己,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復雜,還帶了點兒擔憂神情,說:“剛剛竇姐過來說讓你去總經(jīng)理辦公室去一趟。”
章柳“哦”了一聲,然后把章雅交到章秀懷里,說:“你們先回宿舍?!?br/>
章秀點點頭,章雅這時候已經(jīng)長得很重了,章秀抱著也是有點兒費勁,但仍舊牢牢的抱著妹妹,點頭說:“知道了,哥。”
張姐幫忙拉著章芳,說:“沒事兒,我送她們回宿舍?!闭f到這里,張姐又看了章柳一眼,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章柳轉(zhuǎn)身去總經(jīng)理室的時候心里已經(jīng)有了幾分準備,知道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兒,因為以陰陽平衡論,氣運總是如此,正常的人,只要別作死太過,遭了一個大劫倒了大霉,挺過去,接下來幾年的總會比較走運,若是躲過一個大劫,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總是會有些倒霉的。
當然,這并不是一定的,這樣守恒的輪回只是對常人來講,而所謂的修士就是在不斷的修行打破這種桎梏,佛門講跳出輪回,道家講破空飛升,說到底都是要與天爭命,不愿作一介碌碌凡人,永世在此輪回中載沉載浮。
不過,眼下章柳就是一個凡人,修為沒找回來,體內(nèi)的靈氣還在不斷的被消耗,除了會點兒堪輿術,幾乎與一個普通人沒有什么不同,所以章柳對眼下自己可能會倒霉遭殃這事兒一點都不奇怪。
走到總經(jīng)理室,看到里面辦公室的門關著,外面待客室的門開著,里面倒是有不少人,等到走進去了,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熟人,總經(jīng)理沒在,梁哥、竇姐,還有很多管理層的人都在。
梁建國看到章柳來了,又掃了眼在一旁站著的魏佳音,說:“老總?cè)ズ屠习宕螂娫捔?,讓我們先處理下,大家也別在這里耗著了,竇姐,我們?nèi)バ姓奈堇锇??!焙竺娴膬删湓捔航▏菍χ]姐說的。
臉色有幾分陰沉的竇姐點了點頭,把圍著的一堆人遣散了,說:“都別在這里呆著了,回去反省反省,這次的事兒太不像話。”說完竇姐對章柳和魏佳音說,“你和章柳別走?!?br/>
這些被罵得狗血噴頭的人此時能夠離開,當然求之不得,一個一個很安靜的從總經(jīng)理房間的待客室出去,然后看著跟著竇姐和梁哥離開的魏佳音和章柳,開始還很安靜,但沒過多久就竊竊私語,議論開來:
“真是章柳偷的?”
“不像啊,我覺得那小子看著雖然冷情,但是……反正就不像”
“這可說不準,知人知面不知心,章柳拖著三個妹妹,日子過的確實辛苦,平時我們輪班完了直接回宿舍,他輪晚班完了都要去廚房幫忙,這一時想差也有可能,農(nóng)村出來的,教養(yǎng)差……”
“你說誰農(nóng)村出來的教養(yǎng)差!”
“啊呀,我不是說你,那個……那個……你別急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
“我看這事兒是魏佳音急了亂咬人,章柳倒霉而已,不過偷東西這事兒不說,今天咱們把飛迅的老總潑了一身,這壯舉,老總說的沒錯,要不是人家不和我們計較,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br/>
“不和咱們計較,這事兒也包不住,傳出去也是個笑話?!?br/>
“這過后不會問責開人吧?”
“不知道,不過真追究也到不了咱們頭上,上面有老總有梁哥竇姐他們頂著呢,下面,闖禍的不是已經(jīng)開了嗎?”
“也是,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安心……”
……
到了行政的辦公室,竇姐和梁哥坐了下來,看著站在面前的章柳和魏佳音,梁哥先開口了,問章柳說:“今天你請假,可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今天有貴客,頂層一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的東西丟了,魏佳音說是你偷的。”
章柳微微挑了下那極好看的眉尖有些峨眉狀的眉毛,心道:還不錯,只是被誣賴偷東西。
章柳還沒說話,魏佳音倒是搶先開口了,她現(xiàn)在一心想立功好能爭取在悅泰多呆半個月,非常急著表現(xiàn),急道:“是他偷的,他一直說自己窮,可是我前兩天看到他拿了一大摞子錢去銀行存錢,一個窮道每天在廚房幫忙換點吃的的人,哪里有那么大筆錢存銀行?一定是他偷的!他偷了東西拿去賣了!”
章柳聽到魏佳音的話微微歪了下頭,心道:哦,原來她看到我去存錢了。對魏佳音的指責沒什么表情反應,章柳說:“不用這么麻煩,我根本沒去圓頂,我上次看到頂層上去樓梯拐角的地方有監(jiān)控,電梯里也有監(jiān)控,把我來了以后這段時間的監(jiān)控全調(diào)出來查一遍不就知道了,還有……”章柳想了下,接著說,“頂層平時去的人少,頂層留下的指紋應該比下面幾層少上不少,我非常清楚我沒去過頂層圓頂,所以,報警,指紋采集下來,和我的指紋對比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br/>
章柳說話的時候,神態(tài)很自然,沒有半點心虛也沒半點憤怒,更沒有什么羞惱,而且所說的兩點很是切中要害,比辯白什么我沒有我冤枉她血口噴人之類情緒性的話要有力多了,讓竇姐和梁哥一時都怔住了。
魏佳音一看竇姐和梁哥這樣,顯然是有些信了章柳的話,頓時就有些急了,說:“竇姐!梁哥!你們別信他!他是裝樣子!我真的看到他去存了一大筆錢!”有些狗急跳墻的魏佳音又轉(zhuǎn)頭去對著章柳叫起來,“你說你沒偷東西!?你的錢哪里來的???你把你的存折拿出來,把□□拿出來,給大家查清楚看清楚,里面到底有沒有錢!”
章柳掃了魏佳音一眼,沒動氣也沒什么情緒變化,說:“我的存折我的□□為什么要拿出來給你看?這是我的個人財產(chǎn),我的隱私?!?br/>
魏佳音幾乎是在跳腳一樣咒罵了,道:“你要是沒做虧心事,有什么怕見人的!你不敢拿出來給大家看,就是心虛!就是藏奸!”
面對跳腳的魏佳音,章柳依舊清清靜靜的站在那里,不氣不惱不怒,說:“報警,警察來了查過監(jiān)控就知道我是不是心虛,是不是藏奸了?!?br/>
聽到章柳第二次提到報警,梁哥和竇姐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許不自然,最后梁哥開口說:“監(jiān)控我們會查,這件事情……老總已經(jīng)說了,魏佳音,你不能留了,收拾東西走人吧。”
魏佳音聽到此處,氣得快要抓狂了,那對眼睛滿是怒火和恨意,掃了眼竇姐、梁哥又掃了眼一旁從頭到尾神□□緒都沒什么變化的章柳,魏佳音抬手就想去抓章柳,卻見竇姐抓著手邊的筆筒“哐當”一聲砸在桌子上,尖聲怒喝道:“干什么!想撒野嗎!?滾!現(xiàn)在就滾!不然我叫保安壓你出去!”
竇姐怒發(fā)沖冠樣的尖聲立喝把魏佳音嚇到了,積威所在,竇姐這一發(fā)火讓魏佳音頓時氣弱了,不敢動手了,滿是憤恨的掃了眼屋子里的幾個人,魏佳音憤憤轉(zhuǎn)身離去,走出這間屋子的時候,“哐當”一聲狠狠的甩上了大門。
屋子里的竇姐和梁哥聽到這聲關門的巨響,臉也黑了,最后,竇姐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看了眼章柳,說:“行了,沒你什么事兒了,你回宿舍吧?!?br/>
章柳點頭行禮,然后轉(zhuǎn)身也離開了。
等到章柳也出去了,竇姐揉著額角對梁建國說:“這事兒要報警嗎?”
梁建國苦笑說:“要是報警,老板肯定第一個撕了我們,先查查監(jiān)控吧,看章柳說的是真是假?!?br/>
為什么竇姐和梁建國都對報警這件事情這么抵觸?
這要從頂樓圓頂那條黃金走道說起。
悅泰的老板是個土豪,話說這個年代沒有幾個老板不是土豪的,土豪的共性就是豪嘛,裝修頂樓圓頂?shù)臅r候,這位豪大手一揮,放下豪言,說:“就是要奢華,花多少錢都無所謂,這條路,給我用黃金鋪路!我要讓全帝都都知道,我們悅泰的圓頂是用金子做的!”
恩,土豪的另一個特性有時候就是說話如同放屁,這個時間段,正是國內(nèi)經(jīng)濟發(fā)展最迅速的時候,所有的豪都覺得錢會像流水一樣不斷的從天上掉下來,大家都覺得錢不是問題,而事實是,錢從來就是也往往就是最大的問題,因為悅泰這座酒樓全部建造再加裝修完畢再鋪上黃金道時,預算不足了。
這就直接導致了頂樓圓頂里的擺設,原本計劃要用真的古董,因為沒錢買自然也就沒戲了。
話說國人最大聰明點——懂得變通的就體現(xiàn)在悅泰老板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上了,悅泰的老板去一個私營的拍賣會高價拍賣了幾件假古董回來,實則是事先和拍賣公司串通好,事后付賬時給拍賣公司一筆勞務費,不是真的按照舉牌子的那個數(shù)目付錢,這樣用高仿的古董裝飾的頂樓圓頂,名聲出去了,檔次上來了,花的錢還沒多少,悅泰老板很為自己的聰明行為感到自得。
不過,過去的聰明行為也許確實“聰明”,但卻讓眼下的事情比較難辦了,因為如果報警,那些假的古董是假的的事情也許就瞞不住了,到時那些曾經(jīng)為了有面兒花了大錢定了頂層的客人們,可就要和悅泰翻臉了,悅泰也會瞬時就成為行業(yè)笑柄,只怕很難在這行里上繼續(xù)混下去了。
竇姐和梁哥都是在悅泰干了很多年的了,這點兒破事兒當然多少都是知道些的,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知道不能報警。
查監(jiān)控是個大工程,自上次打掃頂層后所有的監(jiān)控視頻都要查一遍可不是短時間內(nèi)能干的玩的,這邊悅泰的總經(jīng)理直接讓行政和管理服務員的部門還有保安室,三個部門匯合去查監(jiān)控,那邊梁哥安排了人跟進后就要回宿舍的時候,猶豫了下,去了章柳的房間。
敲敲門,然后發(fā)現(xiàn)門沒鎖,推門進去的時候,梁建國看到,屋里的昏暗的燈光下,章柳正一邊抱著章雅哄慰最小的妹妹睡覺,一邊看著兩個更大一些的妹妹背拼音。
梁建國的腳步頓了一下,有些猶豫了,但是這時章芳已經(jīng)眼尖的看到了梁建國,背拼音背的很煩的章芳立刻舉手高叫道:“梁叔叔??!”
梁建國有時遇到章秀、章芳的時候,也會塞點兒零食給兩個孩子,所以章芳記得梁建國。
梁建國笑著和章秀、章芳打招呼,說:“這么乖,在做功課?!?br/>
章芳撅嘴說:“不想做,哥哥逼著做?!?br/>
梁建國笑了笑,沒再多對章芳說什么,轉(zhuǎn)而對章柳說:“章柳,我……我有點兒事要和你說?!?br/>
章柳看了梁建國一眼,把懷里抱著的已經(jīng)打瞌睡的章雅放到床上,但這一放章雅立刻就醒了,開始哭,章柳嘆了口氣,和旁邊的章秀說:“看著三妹,別讓她亂爬摔著?!比缓缶驮谡卵诺目蘼曋?,和梁建國一起出了宿舍。
關上門,章柳問梁建國說:“梁哥,有什么事兒?”
梁建國猶豫了半天,最后問說:“你……你最近真的有進賬一大筆錢?”
章柳聽到這話,嘴角倒是弧度倒是微微上浮,有些無奈有些調(diào)侃看著梁建國,說:“梁哥你真信魏佳音的話?”
梁建國揉了揉皺得發(fā)疼的眉頭,說:“我不信她的胡說八道,這點兒分辨能力我還是有?!本蜎_著章柳能那么自信的說讓他們?nèi)ゲ楸O(jiān)控和指紋這點,梁建國就能差不多能肯定章柳不可能是偷東西的那個人,但是……梁建國擔心的有些其他的東西。
咬了咬牙,梁建國問說:“你在外面沒有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章柳微微挑了下眉,有些疑惑,問說:“我……我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這話與其說是回到,倒不如說是根本搞不清楚梁建國在問什么?
梁建國下了狠心,今天的事情若是事后追責,他少不了擔待,他不想今天這事情后,他手底下的人還會鬧出什么其他狀況來,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須問清楚,咬了咬牙,梁建國問出了自己擔心的疑問,說:“你……你沒出去賣吧?”
章柳一直沒太大情緒波動的眼神瞬時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