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娘親的心疼
“謝謝姐姐!”琉月夫人在大夫人的仇恨目光中,抱起了花琉璃就朝著花府外面跑去。
站在外面看熱鬧的丫鬟婆子,紛紛讓開了道路,嫌惡的看著她們母女離開。
小峰正焦急的等在門外,琉月夫人沖了進去,他有天大的膽子也闖不進去,他剛剛真的是嚇壞了,琉月夫人像是一頭母獅子似的,一把推到了看門的壯漢,快速的沖了進去,連頭上的發(fā)釵掉了都顧不得了。他想跟進去,卻被反應(yīng)過來的壯漢死死的托住,一腳踩在了他的腮幫子上。
“滾開!”眼見著琉月夫人抱著花琉璃跑了出來,他用力推翻了壯漢,爬了起來,朝著琉月夫人迎了過去。
“小峰,快點去請郎中,快點!”琉月夫人神色凄惶,雙手已經(jīng)沾滿了花琉璃后背上透出來的鮮血,看上去特別的嚇人。
“是”小峰拔腿就朝著圣醫(yī)堂跑了過去。
琉月夫人抱著花琉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面,讓她趴著放在了榻上,然后又趕緊命令自己的小丫鬟去廚房里面燒開一鍋熱水出來。
“母親,我沒事,你別害怕!”花琉璃虛弱的聲音微微傳來,讓琉月夫人一顆懸著的心,稍稍的放了下來。
“傻兒,為什么不知道跑?為什么不知道求饒?”琉月夫人心疼的垂淚。曾經(jīng)的花琉璃也不是沒有惹過花老太太生氣,那時候的她,無知者無畏,一看老太太生氣了,拔腿就跑,有的時候一跑好幾天都不回來,等她回來的時候,老太太的氣也消了,也不記得她這么個人了。
也有的時候,她就一個勁的求饒,祖母饒命,祖母饒命,一個勁的叫,聲音凄厲,傳出去老遠(yuǎn),老太太擔(dān)心外面有人說些什么,也只是打罵一下就算了,可是這次,這丫頭竟然倔強的一聲不吭,硬生生的挨了那么二十藤條,她是當(dāng)自己是鋼鐵的身子嗎?
“娘親,可不可以不要說話了?我是真的很疼!”花琉璃難受的喘息,倒不是她真的是疼的受不了,而是擔(dān)心琉月夫人太難過,氣著了自己的身體。
“嗯,娘親不說了,你快趴好,娘親用溫水幫你擦一擦!”琉月夫人叮囑她。
“嗯!”花琉璃點頭,閉住眼睛虛弱的趴在了床榻上。
小丫鬟送來熱水,琉月夫人試了試水溫,這才將白色的棉布浸入了水里。
琉月夫人擰了擰棉布,看了一眼花琉璃脊背上血肉模糊,眼淚又涌了出來。
“夫人?要我來嗎?”小丫鬟丁香怯怯的說道。
“不用了,我來吧!”琉月夫人閉了閉眼睛,硬生生的將眼淚逼了回去,然后才幫花琉璃撩開了已經(jīng)粘在脊背上的衣衫。
花琉璃緊緊閉著眼睛,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后背上的撕裂疼痛在告訴她究竟老太太打的她多狠。
“夫人,這老太太也太!”丁香看不過去,眼里滿是無法置信。
“丁香!”琉月夫人嚴(yán)厲的瞪了她一眼,嚇得丁香收回了后邊的話。
“琉璃忍著點?”琉月夫人低頭溫柔的叮囑她。
“嗯,娘親,不疼”花琉璃悶著聲音回答。
琉月夫人也不敢拖延,硬著心腸將花琉璃的衣衫全部撩了上去,然后輕柔的擦拭著她后背上的血跡。
此時血跡已經(jīng)漸漸的有些凝固,鮮紅的藤條痕跡,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夫人,這不會落下疤痕吧?”丁香擔(dān)擾的看著琉月夫人問道。
琉月夫人心里一顫,這是她最擔(dān)心的問題,雖然傷在背上,無傷大雅,但是這好好的一副軀體,也算是毀了,如果真的是留下了疤痕,恐怕會引起夫家的嫌惡,這么嚴(yán)重的后果,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
“老太太這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啊?”丁香氣得臉都紅了。
“丁香,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放肆了,幸好這院子里只有我們?nèi)齻€,要是你這話被宅子里面的人給聽了去,你的下場只會比琉璃更慘,你明白嗎?”琉月夫人小聲訓(xùn)斥她。
“丁香知罪,丁香只是擔(dān)心小姐!”丁香跪下磕頭說道。
趴在榻上的花琉璃心里稍稍安慰,看來娘親身邊的這個小丫頭也夠忠心的。
“小姐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以后管住自己的嘴巴!”琉月夫人嘴里說著,手中的動作更加的輕柔了。
“娘親,不疼!”花琉璃又悶著聲音來了一句。
琉月夫人微愣,她這女兒果然是變了,這要是放到了從前,哪怕是看到一點血,她也會嚇得大呼小叫的了,可是現(xiàn)在竟然連吭都不曾吭一聲。
琉月夫人心里存著疑惑,總覺得這親生女兒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花琉璃感覺到了她的遲疑,隨即掙扎著扭過頭來,清亮的眼神盯著琉月夫人看著。
“怎么這樣看著娘親?”琉月夫人溫柔的揉了揉她的亂發(fā),將已經(jīng)變成血紅色的棉布遞給了丁香。
“丁香,端出去吧!”花琉璃淡淡的說道。
“嗯!”丁香看了一眼花琉璃又看了一眼琉月夫人,見她點頭,隨即端著已經(jīng)渾濁的銅盆就走了出去。
“娘親,你是怎么調(diào)教的?丁香那么聽你的話?”花琉璃調(diào)皮的沖著琉月夫人眨了眨眼睛。
“你這丫頭,娘親就那么一個貼身丫鬟伴在身邊,要是再對我存了二心,那你娘我怎么活啊?”琉月夫人寵溺的輕輕拽了一下花琉璃的耳朵。
“娘親,這丁香不是你的人吧?”花琉璃問她。
“嗯?”琉月夫人這才仔細(xì)的打量著眼前的花琉璃,只覺得她的眼睛里面多了一些讓她看不懂的東西。
“娘親?”花琉璃輕輕的喊了她一聲。
“嗯,她是大夫人的人!”琉月夫人苦澀的說道。
“那娘親,現(xiàn)在丁香必然也是向大夫人匯報你的事情吧?”花琉璃心疼的看著琉月夫人。
“嗯,你這鬼丫頭,什么時候變得那么聰明了?”琉月夫人復(fù)雜的看了她一眼。
“娘親,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的女兒什么樣,你還不清楚嗎?之前你女兒是在裝傻,你相信嗎?”花琉璃目光灼灼的看著琉月夫人。
“裝傻?”琉月夫人愣了愣,之前心里的猜測頓時得到了印證,心里竟然無比的激動了起來。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竟然也知道藏拙,最最可恨的竟然是瞞著娘親,你可知道,這日日夜夜的,娘親為擔(dān)了多少心啊?”琉月夫人說著說著又哽咽了起來。
“哎呀哦!”花琉璃皺著眉頭哼了一聲。
“啊?是不是傷口疼了?這小峰也真是的,去請郎中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啊”?琉月夫人擦了擦眼淚著急的說道。
院子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高喊“夫人,奴才回來了!”
緊接著是丁香的聲音“是許大夫來了嗎?需要奴婢準(zhǔn)備什么東西嗎?”
琉月夫人趕緊放下了錦帳,將花琉璃罩在了其中。
花琉璃翻了翻白眼,把她藏起來,這傷可怎么治啊?這古代社會的男女之防可真是要人命啊。
從帳子里面往外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就走了進來,許是在圣醫(yī)堂待的時間久了,隨著他走過來,一種淡淡的中藥味也飄了過來。
“許大夫,我剛剛已經(jīng)幫她擦過了!”琉月夫人說道。
“嗯,我先替她把把脈可好?”許大夫溫潤的聲音響起。
“好”琉月夫人將手伸進帳子里面,抓著花琉璃的一只手就遞給了許大夫。
琉月夫人用自己的雙手拖著花琉璃的胳膊,看著許大夫?qū)⒆约旱氖种复钤诹怂w細(xì)的手腕上。
許若風(fēng),是圣醫(yī)堂的少東家,妙手仁心,醫(yī)術(shù)極其的厲害,為人低調(diào),處世保守,救死扶傷,深的民心,只是他家風(fēng)甚是嚴(yán)謹(jǐn),從不招惹官家的人,但是礙于他家的醫(yī)藥世家的地位,就連宮廷內(nèi)的御醫(yī)都對他敬畏幾分。
整個燕王朝的京城之內(nèi),以能請到許大夫出診為榮,很多富貴人家,甚至不惜付出重金也要求許若風(fēng)診斷。
因為花大人花不凡與圣醫(yī)堂的老堂主有幾分交情,所以花家的主子們都是找許大夫瞧病的。
“怎么樣?”琉月夫人見許若風(fēng)把著花琉璃的手腕,沉吟不語,心隨即提了起來。
“急怒攻心,火氣上涌,陰氣過剩,許是營養(yǎng)不良的緣故,身子虛虧的厲害,若風(fēng)建議夫人能給她食療!”許若風(fēng)不緊不慢的說道。
躺在帳子里面的花琉璃翻了翻白眼,心里思襯著,庸醫(yī),我是受了外傷,誰讓你幫我來看內(nèi)傷來著。
“許大夫,這食療,可是要怎么療的?”琉月夫人緊張的說道。
“就是一日三餐俱都以白薯熬粥最好,吃些容易消化的吃食,然后再配合一些營養(yǎng)高的東西,比如魚啊,肉啊!”許若風(fēng)仔細(xì)的交代琉月夫人。
“這!”琉月夫人顯然犯難了。
許若風(fēng)心里明白,琉月夫人在花家的地位低下,這帳子里面的人是她唯一的女兒,雖是親生,卻無法待在身邊,想想這處境也真是讓人唏噓。
“琉月夫人,她的外傷,你就用這個好了!”許若風(fēng)將一個白色的瓷瓶遞到了琉月夫人的手里。
“嗯”琉月夫人接了瓷瓶,取了診金,更是親自將許若風(fēng)送出了門外。
待腳步聲從房間里面消失之后,花琉璃才悄悄的打開了帳子,眼睛向外望去,只見明亮的陽光正透過窗欞撒了進來,照的她眼竟然酸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