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是華夏人
方景林約徐金戈在大柵欄的一個茶館見了面。
徐金戈來晚了一會兒,一進茶館就向方景林抱拳寒暄:“對不起,景林兄,我遲到了,恕罪,恕罪。”
方景林微笑道:“可以諒解,北平城危在旦夕,你們肯定很忙。”
“景林兄約我有事?”徐金戈剛坐下便單刀直入地問。
“當然有事,金戈兄,你們干得漂亮啊,佐藤一家八口都被做掉了,有這個必要嗎?”方景林為徐金戈斟上茶說道。
“哦,你問這件事,那我可以告訴你,那不是我們干的,笠原商社發(fā)生的兇殺案應該是件普通的刑事案,沒有政治背景。”徐金戈說道。
“是這樣,那我誤解你了,金戈兄,這個案子發(fā)生后我很不滿,因為那一帶是我的責任區(qū),你們?nèi)绻惺裁葱袆釉撓群臀掖騻€招呼才是。況且,兇手的手段也太殘忍了,連婦女老人都殺,這太過分了。”方景林說道。
徐金戈微微一笑道:“景林兄,我再和你說一遍,那真不是我們干的。不過……我們要是真干了,恐怕也是這個結(jié)果。”
“算了,既然不是,那我就相信你,咱們聊點別的,老兄,你對眼下戰(zhàn)局有什么看法……”
兩人寒暄的時候壓根兒不知道潘毓桂的宅邸發(fā)生了一場驚天的變故。聊了一會兒眼下的時局,徐金戈突然開口對著方景林問道:
“哎,對了,跟你打聽一個人啊,就在你們管轄區(qū)內(nèi),犬養(yǎng)平齋你認識吧?”
方景林抿了口茶,然后回道:
“我知道,好像是個東瀛浪人。”
“那你認識他嗎?”
“沒接觸過,不過聽說他好像跟一個落魄的八旗子弟,叫白連旗的很熟,兩個人經(jīng)常一塊兒吃飯,聽戲,逛天橋,溜鳥市兒什么的,看樣子好像是個清閑之人。怎么?你懷疑他?”方景林好奇的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他是個什么角色?但他跟笠原商社的佐藤肯定有交往,這點確定無疑,但是有點蹊蹺,我剛剛掌握到他一點線索,他就失蹤了。不妨你先把白連旗的地址給我,我想進一步查一查!”徐金戈說道。
“好吧,不過你可別嚇著這位白爺,這人呢,天生膽小,是我轄區(qū)內(nèi)的老住戶了,除了吃喝玩樂是什么都不會,把祖宗留下來的那點家底兒都給敗禍光了,現(xiàn)在是饑一頓飽一頓,成天靠家奴德子賣糖葫蘆養(yǎng)著。”睡著方景林拿出了紙筆要給徐金戈書寫地址,后來尋思了一下,開口說道:
“算了,還是別寫了,一會兒我?guī)阒苯尤フ宜麄儭J〉膰樦麄儭!?br/>
犬養(yǎng)平齋和潘毓桂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這個自稱是拉黃包車的男人,他們一再的刷新了自己對于惡魔的認知,這個男人簡直太歹毒了,難怪他說怕把自己二人給玩暈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么歹毒的招兒,每當葉晨從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來,兩人就是一哆嗦。
剛才這個王八蛋給兩人的傷口上抹完了蜂蜜,放出了螞蟻噬咬他們的傷口不說,不知道他從哪里搞來的魚腸子,直接涂抹在了他們的傷口上,接著打開了窗戶,也不知道打哪兒飛來的烏鴉,聞到了內(nèi)臟的腥臭味,把他們的身體當成了腐肉,前來啄食。
犬養(yǎng)平齋驚恐的看著烏鴉啄食著他的傷口,這時候他多希望自己可以昏過去,然而這時候連昏過去都成為了一種奢望,只見烏鴉一步步的往上攀爬,最后撲棱了一下翅膀,竟然站在了犬養(yǎng)平齋的頭頂,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頭用力的一啄,只見一個圓形珠子被烏鴉給啄了出來,后面還當啷著個小尾巴。
“嗷!”嘴里的破布都沒能阻擋犬養(yǎng)平齋那撕心裂肺的慘嚎,他做夢都能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
旁邊的潘毓桂都已經(jīng)被嚇尿了,地上一股騷臭味隱約的傳來,這時就見葉晨對他溫和的笑了笑,然后開口說道:
“怎么?著急了?別急,一會兒就輪到你了,還挺心急的!”
潘毓桂心里都崩潰了,這時哪來的精神病,怎么這么瘋狂,這時候的他沒有聽過一句話,那就是出來混是要還的,葉晨怎么會給他這個機會讓他們兩人把情報傳給外面的東瀛鬼子呢?那是對自己同胞的不負責任。
方景林和徐金戈在酒館里被耽擱了一會兒,就是這一會兒的工夫,讓他們錯過了不少事情,等他們在白連旗的住處找尋無果的時候,方景林帶著徐金戈來到了德子賣糖葫蘆的地方,方景林看見德子開口招呼道:
“德子,給我來兩串!”
“方爺,好,給您挑倆大的,來!”說著德子把糖葫蘆遞到了兩人的手中。
“白連旗呢?怎么家里沒人呢?”方景林問道。
“嗐,大白天跟家窩著干嗎?我們家主子這會兒估摸著不是在茶館,就是逛鳥市兒去了!怎么著?您找他有事啊?”德子回道。
方景林嚼著糖葫蘆,含糊著說道:
“沒什么事兒。跟你打聽個人啊,那個犬養(yǎng)平齋見著沒?”
“前些日子我們家主子跟我說,這犬養(yǎng)先生上外地了,且回不來呢,可是上午,我就眼瞅著這犬養(yǎng)先生就進那宅門兒里去了,還跟那宅門里的人說的好像是這個南方話,您說奇不奇?我跟這犬養(yǎng)先生認識好些年了,還真不知道他會說南方話!”德子回憶著早上見到犬養(yǎng)平齋的場景,跟方景林講述著。
方景林若有所思,,特意多給德子留了些錢,然后朝著德子指著的潘宅而去。
徐金戈看了眼宅邸對著方景林詢問道:
“知道誰住這兒嗎?”
方景林面色凝重的轉(zhuǎn)過了身,然后低聲說道:
“綏靖公署的警務處長潘毓桂!”
徐金戈面露疑惑,然后開口自言自語道:
“難道他跟日本人有什么瓜葛?”
方景林鄭重的說道:
“我勸你這事兒趕緊上報吧,非同小可!”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潘府的宅門兒吱嘎一聲開了,方景林和徐金戈對視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朝著敞開的潘府宅門里走去,情況有些不對。
當他們進了院當腰,一股腥臭味兒迎風傳來,然后就見兩只黑烏鴉邪叫著飛上了半空,二人奔著味道傳來的方向走去。當他們來到書房門口的時候,書房的房門大敞四開,里面的慘狀饒是他們見慣了世面,也情不自禁的嘔了出來。
只見書房里的兩人衣衫襤褸,渾身都是鞭笞的傷痕,上面還涂抹著各種穢物,而且已經(jīng)讓飛走的烏鴉給啄的面目全非,連眼珠子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方景林強忍住心里的惡心,走到近前來探查兩人的生命體征,然后對著徐金戈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這兩個人都已經(jīng)斷氣了!”
這時徐金戈發(fā)現(xiàn)了房間的異常,只見書房的墻面上,用死去的兩人的鮮血寫著兩人的身份信息,和他們的罪狀。書房的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個軍用電臺。
只見墻上面紅色的筆跡寫著:
“犬養(yǎng)平齋是東瀛黑龍會派往華夏的重要成員,他早在二十年代就以浪人身份潛入中國,從二七年的濟南事變,到三七年的七七事變,華夏和東瀛兩國發(fā)生的所有重大事件當中都能找到犬養(yǎng)平齋的影子,其真實身份是東瀛駐華夏華北地區(qū)情報收集的總負責人。
潘毓桂時任29軍宋哲元部的政務處處長,當他開完軍事部署會議后,意圖把整個作戰(zhàn)計劃、兵力配置秘密報告給了東瀛侵略者,犬養(yǎng)平齋就是他的接頭人,二人在準備發(fā)報的時候被我攔下。我代表四萬萬同胞對他們進行了審判,這就是侵略者和漢奸的應有結(jié)局,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的名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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