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鬼集陰街
第一百九十七章 鬼集陰街
想來那此豐都一行,據(jù)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很久很久,但是每每想起,心中卻依舊一陣后怕,列位想必都聽過此處,豐都地府名揚海外,但在現(xiàn)實中的豐都卻并非如此。
這里簡單的介紹一下,豐都縣位于重慶周邊地區(qū),緊靠長江,風(fēng)俗淳樸熱情,歷史上稱之為‘巴子別都’,乃是巴蜀羌族部落的居住地,由于其地侯依山傍水,山上叢林密集,日出時分白霞初起映照長江水面,所以此處也被稱之為神仙修行之所,相傳在漢代有陰長生,王方平二人在此修行,最后白日飛升,此處從此名聲大振,之后便被列為中國道家的‘洞天福地’之一。
而‘陰曹地府’的傳說,也是從那時開始,不過在當(dāng)時的我看來,這里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縣城而已,跟尋常縣城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街邊的商鋪之中全都在放著沒營養(yǎng)的網(wǎng)絡(luò)歌曲,什么‘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之類的,也難怪被稱之為中國神曲之鄉(xiāng)了。
當(dāng)時我聽錢扎紙說出鬼城之事后,便馬上追問道:“那咱們現(xiàn)在就過去?”
錢扎紙對我搖了搖頭,然后對著我說道:“今天太晚了,咱們趕了一天的路,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也別盲目啊對不,玩游戲刷boss之前還得回回血加加‘罷服’呢,更別說咱們這**了。”
“那……那個什么陰集明天還會有么?”我問錢扎紙。
錢扎紙?zhí)ь^看了看天,然后對著我說道:“放心吧,應(yīng)該會有,你看月亮旁邊的那塊云彩,每當(dāng)集市出現(xiàn)的的幾天都會有那種云彩出現(xiàn),風(fēng)向朝西,唔,我算一算。”
只見錢扎紙對著天空平伸出手掌,無名指扣向手心,然后閉起一只眼睛,瞅了瞅中指和小指間的距離,然后他對著我說道:“放心吧,明天還有一天,最少是兩個小時,錯不了的。”
錢扎紙對我說,他剛才的舉動正是錢家一直用來計算陰集出現(xiàn)的方法,因為陰集出現(xiàn)的這幾天里,整個豐都縣都被一股淡淡的陰氣包圍著,這些天的風(fēng)向一直是朝西,知道陰氣散去,集市也就不見了,他們就借著風(fēng)吹云彩的方式就能計算出陰集出現(xiàn)的日數(shù)和時間,不得不說這真是一門本事。
我聽到明天還有陰集的消息之后,心里多多少少安下了心來,確實,現(xiàn)在的我真的挺累的,而且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這樣莽撞行事多半會壞事,所以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由于時間倉促,所以錢扎紙沒有回家,按他的話說,如果今晚上領(lǐng)我去他家的話,那他就別想睡了,他老爹得墨跡死他,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跟我一起找了個賓館住了下來。
當(dāng)晚,我便開始跟他討論起了這次行動要怎么做才會妥當(dāng),錢扎紙的情緒不高,畢竟在他的心里,我這一舉動完全就是送死,不過他還是對我說出了他所知道的全部事情。
錢家一直都是在同陰間做買賣,所以陰間之事他們也略有耳聞,錢扎紙說,我這次要去的地方叫做‘陰市’,那個地方?jīng)]有所謂的陰氣陽氣,是每個死后的人都要前往的地方,那里據(jù)說有個火車站,火車通往真正的酆都地府,所以說魂魄如果上了火車的話,那可就真沒救了。
也就是說,蘇譯丹的魂魄現(xiàn)在也許正在那陰市徘徊,我要趕在她搭上火車之前將她救出來才行。
不過,怎么回來依舊是個問題,錢扎紙對我說,那陰集一旦關(guān)閉的話,等下次再開的時候估計就是中元節(jié)了,也就是說,如果我不再這兩三個小時之內(nèi)出來的話,我就會被困在里面,到時候可真就早了。
講道此處,錢扎紙便蹬著倆大黑眼圈然后愣愣的對著我說道:“姚子,答應(yīng)我,無論你找到你的對象與否,都要在兩個小時之內(nèi)回來,聽見沒有?”
當(dāng)時房間里關(guān)著燈,我在床上躺著,聽到錢扎紙的話后便輕聲說道:“嗯。”
“我沒跟你鬧笑話!”之前隔壁床的錢扎紙在黑暗中坐起了身子,然后對著我說道:“我是認真的,要不然你真的會掛掉的!”
其實他說的話,我又哪里不明白呢?這一次我是貨真價實的去送死,但是很奇怪,我竟絲毫不覺得害怕,我只是覺得,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僅此而已。
而想到了此處,我便翻了個身,然后對著錢扎紙說道:“我明白的,睡吧。”
錢扎紙嘆了口氣,然后這才躺下,說是睡覺,可當(dāng)時的我又哪能這么容易就睡的著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稀里糊涂的失去了意識,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jīng)大亮,而錢扎紙早已醒來,此時的他正坐在桌前正在想著什么,見我起來了,便對著我笑了笑,然后說道:“睡的好么?”
那一天,是我平生以來見到錢扎紙最正經(jīng)的一天,當(dāng)然我也知道這是因為什么,在那一天里,錢扎紙沒有再說瘋話,也沒有跟我討論游戲,弄得我都有點不自然,他也是舍不得我。
早上吃了一碗面后,我倆便出門了,打了個車直奔江邊,說起來這好像是我頭一次看見長江,遠要比松花江看上去大氣的許多,水質(zhì)也相對穢濁,江風(fēng)迎面出來,我聞到的是同家鄉(xiāng)全然不同的味道,我站在江邊呆呆的望著北方,那一刻,我忽然很想家。
我望了望手機,當(dāng)時是上午九點,我心里想著,現(xiàn)在這個時候,家鄉(xiāng)的奶奶應(yīng)該早就干完了活正坐在炕上看電視吧,要說奶奶一把歲數(shù)了,平時也沒什么愛好,就是喜歡看個電視劇聽個二人轉(zhuǎn),老太太歲數(shù)大了,記性也不怎么好了,看電視劇還總是看了第二集就忘了第一集,對此她還樂此不疲,而姚守信應(yīng)當(dāng)也在陪著她一起看,雖然她不知道。
一想到奶奶,我心中又是一酸,然后長嘆了一聲,想想我這幾年陪她的時間真的是太少了,以至于我現(xiàn)在身在南方她卻也絲毫不知道,在她的心里,也許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那個老實巴交本本分分的孩子,在大城市又一份比較體面的工作,過著新聞聯(lián)播里面的生活。
對不起,奶奶,我這次可能真讓你失望了。我搖了搖頭,而身旁的錢扎紙這個時候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對著我說道:“想家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這句話,而是問他:“想也沒用,到了這份兒上了,我只能繼續(xù)往前走了,對了,那邊就是鬼城吧?”
我一邊說,一邊伸手指了指長江對岸的一片高山,由于當(dāng)天是陰天,外加上我有些近視,所以對岸的景色看的有些模糊,只能望見對面大山之上隱約點綴著若干建筑,最扎眼的一個好像是個人頭的雕像,那人頭雕像十分巨大,以至于在這邊都能看的清楚。
錢扎紙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我說道:“就是那兒了,不過那個鬼城只是個空架子而已。”
我剛開始的時候還不能了解他的話中含義,但等到坐船來到江的對面時,我卻真的懂了。
這所謂的鬼城,看上去要比豐都縣還不著調(diào),簡單的說,這就是一旅游景點兒,想進去看的話還要買門票,八十一章,名副其實的花錢進地府。
由于天色還早,錢扎紙對我說今天我們不回去了,因為那集市出現(xiàn)的地方就在這附近,所以便由錢扎紙當(dāng)導(dǎo)游帶著我到處亂逛。
從大門進去后,我得心里就一直挺郁悶,這跟我想象中的豐都,真的差的太遠了,小吃攤上的大媽在不斷的吆喝著,而還有一些賣小掛件兒的無良商販,似乎天下旅游景點是一家,這里的東西除了貴的嚇人外絲毫沒有任何亮點。
一路之上,所聞所見絲毫沒有任何的鬼氣,山上居然還有電梯這種現(xiàn)代的話的東西,而那所謂的‘鬼國神宮’根本就是一鬼屋,嚴格的講還真沒有我家那邊游樂場里面的鬼屋來的嚇人,就是一大堆缺胳膊斷腿的木偶,而且很多東西還壞了,旁邊當(dāng)時正好有旅行團,導(dǎo)游妹子正不停的介紹著這里面又多么血腥多么恐怖,當(dāng)時我心里就無語了,我心想著這還恐怖?我心想你隨便上市場上買二斤豬肉掛里面都比它嚇人!
逛了一會兒后,我實在是不愿意再逛了,于是便同錢扎紙坐下來休息,我問錢扎紙:“小錢,你確定這就是豐都鬼城么?我怎么感覺好像被忽悠了呢?”
錢扎紙笑了笑,然后對著我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么,咱們現(xiàn)在看見的,只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已,真正的鬼城并不在這里。”
“那在哪兒?”我隨口問道。
錢扎紙聽完我的話后,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腳下,然后對我說道:“這兒。”
原來,我們口中的酆都,就在這片不著調(diào)的地方正下方。
不過這么說也許還有些不貼切,因為錢扎紙對我說,那真正的酆都鬼城并不在這個世界上,之所以說它就在這所謂‘鬼城’的下方,那是因為它跟這‘鬼城’有著一定程度的關(guān)系,說簡單些,大家可以把那‘酆都地府’當(dāng)成是這‘豐都鬼城’的影子。
兩個地方一正一反,都是確實存在的,雖然那地府在另一個世界,就像是鏡中的景象一般,錢扎紙對我說,這里白天供人游玩,晚上卻供鬼來走動,每當(dāng)一年之中最的那一天的夜晚丑時一刻,這鬼城應(yīng)在長江水面上的影子就會出現(xiàn)另外一番的模樣,而這倒影也就是真正的酆都。
原來是這樣啊,我心里想著,難怪這里會如此不靠譜,原來這里根本就是一個假象而已,說起來這個世界還真就挺奇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們?nèi)庋劭吹降臇|西竟然是假的,而被人們一直稱之為傳說的東西居然才是真的。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呢?當(dāng)然,這些問題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時的我能想理解的了。
那一天過的很快,時間再一次證明了自己很不待見人,往往你越需要他停留的時候他就跑的越歡,轉(zhuǎn)眼間日落西山,我和錢扎紙出了這旅游景點,然后沿著長江岸邊走著,夕陽灑滿了一江之水,遠處的豐都縣也變得越發(fā)朦朧起來。
就這樣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吧,我倆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空地之中,錢扎紙伸手對我指了指,然后說道:“就是這兒了,等到后半夜的時候,陰集就會出現(xiàn),到時候咱倆就能進去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通過肉眼真的看不出什么端倪,那一邊就是一片樹林而已,林間有一條小道直通山上,如果不是錢扎紙的話,相信打死我我都不會知道這里居然就是陰集的所在。
不過倒也無所謂了,我和錢扎紙坐在了了那長江沿岸的空地之上,距離半夜還有很長的時間,錢扎紙對著我說道:“現(xiàn)在還有些時間,姚子,你還想干些什么?”
我望了望錢扎紙,心里也明白他這是不想讓我在前往那鬼地方之前留下什么遺憾,但是這話有些不吉利,所以他才沒提,我看了看自己這個不著調(diào)的兄弟,一時間心中滿是感慨,我能交到這樣的朋友,也算是老天爺對我的一種眷顧吧,雖然他瘋瘋癲癲的,但是卻遠比很多人都要仗義,想到了此處,我心中便好受了一些,悲傷之情漸漸淡去,是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到了這里,接下來的事情相對的就簡單了,為什么我還要如此悲觀呢?
于是我心里也漸漸的冒出了些豪情,我對著錢扎紙笑道:“有酒沒,咱倆喝到天黑!”
“就等你這一句了。”錢扎紙見我露出了笑容,便也咧嘴一笑,然后將背包放在了地上,打開之后,里面滿是小瓶裝的白酒和啤酒,看來他早就有和我大罪一場的念頭,所以今天早上才趁我沒醒的時候出門買的吧。
“來,嘗嘗我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看看和哈啤比起來如何?”錢扎紙遞給了我一罐‘山城’,拉開拉環(huán)之后,我倆沿著脖子一飲而盡。
江風(fēng),夕陽,無人的山腳下,我和錢扎紙兩人暢飲了起來,我倆當(dāng)時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的悲傷,當(dāng)天的酒喝得極度盡興,錢扎紙也很在狀態(tài),我倆吃喝之際,又聊了很多,什么都聊,有營養(yǎng)沒營養(yǎng)的話題接連不斷,聊著聊著,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倆就聊到了一個讓我很有感觸的話題之上,錢扎紙當(dāng)時喝的臉都紅了,只見他坐在一塊石頭上,然后對著我嘆道:“姚子,你說咱們?nèi)诉@一輩子,為啥而活呢?”
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他答案,我相信所有人都無法給他答案,雖然我們從小到大一直被進行洗腦,什么‘人活著就是為了吃飯,但是人吃飯卻并不是只為了活著’,什么‘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wù)中去’,還有什么‘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這些話雖然都是在給我們一個答案,但是這些答案也許只是說出這些話的人的想法而已。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包括思想,包括人生。
所以,我們這輩子到底為啥而活呢?就像我,我覺得我支撐我活下去的也許就是愛情,不,更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誓言吧,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錢扎紙說完后,便問他為什么而活,錢扎紙咧嘴一笑,然后對著我說道:當(dāng)然是為了玩游戲了。
想想我倆活下去的原因在常人的眼中也許真都夠不著調(diào)的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可能正是因為這個我倆才相聚在一起的吧。
我和他一起笑了笑后,錢扎紙又問我:“那你說咱們要怎么活這輩子才不算虧呢?”
我喝了一口酒,然后對著他說道:“你今天還真是反常,怎么竟問這種有水平的話呢?這不是你性格啊?”
錢扎紙聳了聳肩,然后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后,便對著我說道:“這不是想到這兒了么?而且我真挺納悶兒的,你說什么樣的人生才是沒有遺憾的人生呢?”
這個問題就跟之前的問題也差不多,我心里想著,每個人對成功的理解都不一樣,不過大多的人都會覺得富有的人生才是成功的吧,可見財富這東西真可怕,居然能直接影響到人生。
現(xiàn)在想想,財富為什么這么讓人著迷?可能正是因為它稀有吧,有錢人畢竟是少數(shù),由此可見,少數(shù)的東西才是最珍貴的。
于是我便對著錢扎紙說道:“唔,在我看來,可能是只有你這一生中做了別人沒做到的事情才會不感到遺憾吧。”
哪知道錢扎紙聽完我的話后竟然雙眼一亮,然后對著我說道:“我敢說我在晚上認識的女人全是爺們兒!相信別人就沒有這運氣,這么說來,我這輩子也值了?”
“哈哈哈哈!”我聽錢扎紙說出這話后,便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借著酒勁竟然笑出了眼淚,我對著他點頭大聲的說道:“沒錯!咱倆都值了!”
是的,直到那時,我才真的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富有還是貧窮都是一種寶貴的經(jīng)歷,每個人其實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的遭遇和別人的遭遇完全相同。
如果做了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人生就沒有了遺憾的話,那我和錢扎紙這輩子都值了,雖然我確實挺倒霉,但換個角度上來思考,我確實經(jīng)歷了尋常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物以稀為貴,惡人雖然多,但是惡人就像是貧窮一樣的大眾化,善良雖然少,不過善良才會比財富還要寶貴和稀有,想到了此處,我心中頓時一陣大快,邵玉邵永林金巫教,你們這些人一生追逐虛無縹緲的財富,無非就是想過著和尋常人與眾不同的生活,殊不知你們的內(nèi)心卻是如此的貧瘠,雖然哈哈,這何其諷刺何其可笑啊!
而邵永興和邵勇雖然一生貧苦,但是他們確實做到了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想想那個故事中不是也說了么,普通人是無法成為薩滿的,說起來他們的一生,遠要比邵玉和金巫教的人生來的精彩的多!
再說說我,我見過鬼,跟妖怪打過交道,被卷入了一個離譜的寶藏爭奪之中,且還擁有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我現(xiàn)在正是要拯救自己最心愛的人而前往陰間地界,雖然我在這幾年里飽受了人心叵測世態(tài)炎涼,但是我卻也明白了許多人根本不能理解的道理,做了許多普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這樣的人生何其精彩,這樣的人生又有多少人能夠擁有的呢?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么值得我抱怨的呢?
對啊,我為什么還要悲傷呢?!
想到了此處,我又干了一罐啤酒,然后起身沖著落日余暉的長江伸開了雙手,最后的殘陽灑在了我的臉上,混合著江水的氣息淡淡的溫暖,我那時候心中頓時豪情大發(fā),然后大聲的喊道:“痛快!嗎的哥們兒這輩子不白活了!!!”
“不白活啦!!”錢扎紙興奮的將手中的啤酒罐丟向空中,然后眼睜睜的望著它落下來砸到自己的腦袋。
我倆大概喝了一個多小時,最后都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大字型兒,我躺在地上,天空似乎就在我的眼前慢慢的變暗,這個月的最后一針西風(fēng)悄悄吹起,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等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四周一片漆黑,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是錢扎紙將我搖醒的,睡了一覺之后,酒勁已過,只是微微感到有些頭疼,我揉了揉太陽穴,然后坐起了身子,對著錢扎紙問道:“到時候了?”
錢扎紙拿起了手機瞧了一眼后,便對著我點頭說道:“嗯,瞧這樣子,應(yīng)該還有不到兩分鐘,你先把眼睛擦擦吧。”
說罷,他遞給了我兩片濕漉漉且?guī)в芯莆秲旱牧~,我伸手拿了過來擦了擦眼睛,然后隨手又取出了雙面膠將一片柳葉貼在頭上,畢竟雖然我身上帶有‘游陰契’,不過還是保險一點的好。
而就在我將眼睛擦亮了以后,只聽身邊的錢扎紙低聲的說道:“來了!”
我聽到這話后,身子不由的一顫,慌忙抬頭望去,可是只見那林間小路上并沒有什么異樣,于是便問錢扎紙:“可我什么也看不見啊?”
錢扎紙拽著我的手將我拉起,然后帶著我忘那小路上走,只見他一邊走一邊說道:“不,已經(jīng)來了,你看,看見那燈籠沒?”
聽他說出這話之后,我便留神打量,果然,只見那小路兩旁的書上竟各自出現(xiàn)了一個大概有籃球大小的白紙燈籠,我記得十分清楚,白天的時候那兩棵樹上根本就沒有這玩意兒,也就是說這倆玩意兒是剛才才冒出來的。
錢扎紙帶我抹黑走到了一個燈籠前,只見他小心翼翼的摘了那燈籠的罩子,然后從背包里取出了一盒火柴,劃著了以后點亮了燈芯,那燈芯紅彭彭的燈苗竟然發(fā)出的是藍幽幽的光,錢扎紙將那燈罩又罩回去之后,這才對著我說道:“因為普通人有時候也會因為自身的關(guān)系偶爾見鬼,所以保險起見,咱們吃陰間飯的每次要趕集都要事先點燈。”
說到了此處,只見他又走到了另外一棵樹下點亮了那燈籠,就這樣,等到兩盞燈籠全都點亮之后,我的眼前忽然一痛,隨之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我真的被震驚了,愣在了哪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眼前的景象竟然產(chǎn)生了巨變,簡直就好像跟做夢一樣,那條漆黑的林間小徑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碩大的牌樓,那兩顆大樹便是紅漆門柱,紅漆柱子上各有一句對聯(lián),左邊寫著‘朝朝暮暮天堂樓宇錦繡所’,右邊那柱子上則寫著‘來來往往陰司長街行眾生’。
而我抬頭一看,只見那破舊的牌樓之上掛著一塊鬼頭匾額,上寫著三個細長大字‘陰司街’。
兩盞燈籠在那柱子上掛著,藍幽幽的光芒映照下這牌樓顯得出奇詭異,而那牌樓之中,竟也泛著一片淡淡的藍光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條土街隨之出現(xiàn)在眼前,街道兩旁出現(xiàn)了很多地攤,許多‘人’在這通往深山上的街道出現(xiàn),看上去十分的熱鬧,不過卻又像啞劇一樣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見此奇景出現(xiàn)之后,我的心不住的狂跳了起來,而就在這時,只見錢扎紙已經(jīng)將那燈罩扣上,他走到我旁邊拍了拍我的肩膀,等我回過神兒的時候只見他已經(jīng)從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張類似‘游陰契’的東西,然后對著我說道:“咱們走吧,這兩盞燈籠滅掉之后這陰集也就消失了,我爭取把你送到最里面。”
(抱歉大家,今天還是有點卡文,所以就更一章七千字吧,我爭取慢慢調(diào)節(jié),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就這樣,感謝大家的支持,拜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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