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夜訪公交(上)
“怎么了,哎,你們幾個還真會挑時間生病,這公交的案子鬧得滿城風雨的,上邊給我們的壓力很大的。你們小隊作為這種事件的調(diào)查主力,卻又組隊生病。”
“我們生的是什么病,我記得……”
此時王科長身后的吳子明已經(jīng)醒了,他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了。
“你記得,你記得個屁。當時你們四個犯病的時候四肢抽搐,手腳亂蹬,幾個男醫(yī)生都按不住你們一個女隊員,看來在你的帶領下,你們小隊成員的身體素質都很好啊。”
說著他掀開了他的外套,潔白的襯衫上有一個大大的腳印。
“這就是你小子的杰作,還問我怎么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對不起,王科,我給你洗。”
“你給我洗,你不給我找麻煩就行了。”
“報告”
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刑警,在老王身邊附耳幾句,他臉色頓時大變。一句話沒有留下,轉身就走了。
“你小子啊”,我笑著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吳子明,“真人不露相啊。”
他使勁搖了搖手
“suprise.”
“好吧”
看老王走的那么急,十有八九是停尸房的事情,也不知道里面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子。
終于可以趁著這次工傷休假了,下午的時候,廳里又有人過來問我們的情況。此時我們?nèi)夹堰^來了,就是在床上躺著說笑,并沒有人提出來回去。
“哎,現(xiàn)在廳里怎么樣了,我看剛才王科臉色不太對啊?”我向來探望我們的那個刑警打聽到。
“哎呀,你們是不知道。現(xiàn)在停尸房里面亂成個球了,那里面是一頓大搜啊。”
“哎,我可聽說那里面少了兩具尸體,就是你們負責的那個案件的兩具腐尸不見了。而且那個司機的尸體身上有著一道道的痕跡,不過連法醫(yī)都分不清那是什么給傷的,看樣子,像是鞭尸”
“還有那大廳里面,一頓血肉模糊啊,黑血流的滿地都是,看樣子那兩具失蹤的尸體是讓人給炸了,要不也解釋不了大廳里的那一灘黑血。”
這消息聽得兩個姑娘一愣一愣的,很顯然他們不知道后來的戰(zhàn)斗情況,吳子明卻在旁邊憋著偷笑。
“好了,不睡了,國家有難,我們這些政府機關的工作人員也不能坐視不管啊”,我一掀被子,一下子坐起來。
“哎,你們不再休息一會了”
“不了,出院手續(xù)你替我們四個給辦了,我們現(xiàn)在回去有急事。”
等我們四個回到鬼火辦公室時,已經(jīng)是晚上6點多了,發(fā)現(xiàn)老王正坐在里面看我們的案件調(diào)查記錄。
“怎么,都睡醒了。”
“額,昂,醒了”
“醒了就干活吧,現(xiàn)在你們這五個疑點里面要再加上一個了。公交總公司那邊剛才給來電話了,他們說他們的76號公交找到了,就在他們公交總公司里面。14號,也就是案發(fā)那天,他們的公交車根本沒有出過公交總公司的門。”
“什么!那我們拖來的那輛公交?”
“你們自己去看看吧,看來這件事交給你們還真是對的”,說完他將檔案夾丟在桌子上,起身離開了。
我們四個人連衣服都沒換,就直奔廳后院的廢棄足球場上,聽廳里的同志說,那輛公交自拖來以后就一直放在那里,沒有人動過。
等我們跑到哪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整個空曠的足球場只有我們四個人,一輛公交車就停在對面的球門那里。
偌大的足球場上已經(jīng)稍稍長起了齊腳踝的雜草,今晚的月光顯得分外的明亮,將我們四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
空曠的足球場上,死一般的寂靜,在這樣悶熱的夏天,甚至連蟲子叫的聲音都沒有,只有我們四個的腳步聲,沙沙的踩踏在野草上的聲音。
“要不我們回去,明天再來吧,這晚上烏七八黑的,也看不清什么東西。”
我在一旁壞笑道,“回去干嗎,這樣子才有情調(diào)嘛,額,或者說這樣子我們才有代入感,在最真實的環(huán)境下我們才能將當時的情況更加真實的還原出來。”
“再說,大白天的,誰會出來和我們交談啊,就像那個老太太一樣……”
“好了,被說了”,董西抱了抱膀子。
終于,在走了將近兩分鐘后,我們終于走到了那輛公交車的前面。
可現(xiàn)在在我們面前的公交卻和我們當時在水庫旁邊看到的公交完全不一樣,現(xiàn)在我們眼前的這輛公交,全身銹跡斑斑,兩盞大燈已經(jīng)壞了好長時間,里面的鐵制物品都已經(jīng)生銹了。
前面玻璃上的雨刮器上掛滿了蜘蛛網(wǎng),而車頂上也不時的朝下落著灰塵,好像這公交是放了好長時間一樣。
而在前擋風玻璃上,赫然的寫著106三個紅色的大字。
“這不是已經(jīng)停運半年的106路公交嗎,怎么會在這里?”董西說話的時候,聲音里都打著顫。
“嗯嗯,是106,冷月你還記得水庫旁邊的那輛公交的號嗎?”
“那個是76路,是他們公交總公司確定丟失的那輛,我當時還拍了一張照片,現(xiàn)在還在辦公室里面。”
我繞到車的側面去看,發(fā)現(xiàn)四個輪子早已經(jīng)沒氣了。
但當我打開汽油箱的蓋子時,發(fā)現(xiàn)里面散發(fā)著濃烈的汽油味,用手電筒照進去,看到的也只是黃橙橙的汽油,并沒有什么別的東西。
“走,上車檢查”
我們一行四個人每個人拿著一個手電筒前后魚貫進入這輛突然出現(xiàn)的公交內(nèi),但當我們上到車上時,卻被里面的景象驚呆了。
車內(nèi)的空間幾乎成了一個天然的海洋館,座子上面,抓手上面全都長滿了細細碎碎的珊瑚礁,車頂上貼著已經(jīng)曬干了的海星,車內(nèi)地板上則長滿了各種藻類,但此時已經(jīng)干枯失水,軟綿綿的貼在地上。
正當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看著車上的一切的時候,董西在最后面卻撲通一聲滑到了。
“哎呦,這是什么東西,摔死我了”,她從厚厚的海藻層內(nèi)拿出來了一塊東西。
定睛一看是一塊肉,看樣子還是鮮的,上面的毛細血管還在不停地跳動著,而且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
“這是什么動物的肉啊,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董西將那一塊肉拿起來,在手電筒下面不停地觀察著。
“人肉”,冷月從嘴里冷冷的蹦出來一句。
“是人肉”,董西嚇得一下子將肉丟在了地上。
“冷哥,你可不要嚇我啊,這大晚上的,周圍連個人毛都沒有,哪來的人肉啊。”
“我沒有嚇你,這確實是一塊人肉”冷月蹲下來用兩根手指貼在上面,仿佛在感知它的溫度。
“人肉!”那三具腐尸的小腿骨上的肉不是被剔了嘛,我一個激靈抖了一下。
“是什么地方的肉?”
“從他脂肪層的彈性和肌肉的緊縮程度來看,是小腿周圍的肉,還是溫的,應該是被活生生的剔下來的。”
“看來是他們的。”
“什么的?”
“哦,沒什么,繼續(xù)搜搜看吧”,我們繼續(xù)向前走著卻在公交車的后排看見了一灘血跡,也是新鮮的似乎還殘留著身體的溫度。
“這輛公交太詭異了,我們必須得回去了”,在董西的一再堅持下,我們決定明天白天再來看看會有什么變化。
但當我們走到車門的時候,車門卻啪的一聲關上了,我們的神經(jīng)瞬間被繃緊,難道還要重演在停尸房的一幕嘛。
就在我們神經(jīng)緊繃,隨時都可能爆發(fā)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我們好像是身處白天,一下子刺得我們睜不開眼睛。
“歡迎乘坐106路公交,本班公交起始點市火車站,終點馬三莊。下一站七里居,公車即將啟動,請您站穩(wěn)扶好,公車即將啟動,請您站穩(wěn)扶好。”
我們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我們在一輛干干凈凈的公交車上,原來車內(nèi)的海生物之類的東西全都不見了蹤影,只剩下我們四個人和司機以及售票員。
可司機和售票員好像沒有看見我們似得,還在不停地打情罵俏,這時候,司機轉過身來說笑。
卻驚呆了我們所有人,原來這106路公交的司機就是王天路,就是今天下午在停尸房內(nèi)化身黑煞鬼的王天路。
只見他色迷迷的在年輕的女售票員身上摸來摸去,對于路人的眼光沒有一點的忌憚,也完全沒有把開車放在眼里。
“哎呀,好了,讓別人看見了多不好”,看見那女的在反抗,王天路有些生氣,但立刻又暖了臉。
“我老子是市公交總公司的老總,那個敢管,那些個交警見了我還不得乖乖的給我打招呼。別怕啊,小寶貝,等熬過了這幾年。我一接手公交總公司,咱們的好日子就來了,你也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成天提心吊膽了。”
看到前面紅燈,這個王天路甚至都沒有減速一下,徑直從紅燈下面沖了過去,但在一旁的交警不但不敢管,還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引得市民一片叫罵聲。
突然眼前一黑,我們又回到了現(xiàn)實,外面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月光依然冷冷的灑下來。
“剛才那是什么?”
“是結界,就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在現(xiàn)在的時空之內(nèi)制造的另一個平行時空,在里面我們可以看到一些現(xiàn)在,過去或未來發(fā)生的事情。也許是這輛公交內(nèi)的亡靈想要告訴我們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