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離開
或許是運氣,或許是偶然。</br> 這里本來地面上,所鋪下的是堅不可摧的大青石,別說是踩,就算是那炸藥炸也別想要炸開。</br> 只是好巧不巧的是,此時的扶云城正在飛快瓦解,青石下面的泥土早就已經(jīng)空了。</br> 而佐藤下意識的動作,用上的力量自然可想而知,不巧,剛剛踩在兩塊青石的接縫上。</br> 隨著兩邊石扳的碎裂下,佐藤這一腳下去,令兩塊大青石驟然裂開。</br> 但佐藤的反應(yīng)迅速,察覺不妙,閃電般想要把腳從縫隙里面抽出來。</br> 然而這一抽,卻不想兩塊大青石隨之跟著往上一抬。</br> 兩塊至少百斤重的青石,重合在一起的剎那,佐藤臉上肌肉一陣狂抖,他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骨頭碎裂的脆響聲。</br> “啊!”</br> 佐藤的慘叫聲,令安昭不由一愣,回頭望去,看到佐藤居然還站在原地,頓時尖叫道:“快跑啊!”</br> 安昭想要再次出手,把佐藤拉扯過來。</br> 但來不及了。</br> “轟隆隆……”</br> 只聽身后一聲巨大轟隆聲,兩邊箭塔瞬間瀕臨崩碎,猶如天崩地裂一般的砸落下來。</br> “該死!!”</br> 佐藤看著似是山洪般席卷而來的碎石,下意識伸手抓向腰間的太刀。</br> 然而這一抓,卻是抓了個空。</br> 空蕩蕩的刀鞘,刀卻是不見了蹤影。</br> 恍惚間,佐藤才會想到,在方才為了保命,是自己果斷放棄了手上太刀。</br> 這令佐藤神色發(fā)僵,不由抬起頭看著面前席卷而來的灰塵:“八嘎……”</br> “轟隆隆……”</br> 眼前一片蒙塵碎石帶著恐怖的沖力,瞬間將一切吞沒下去。</br> “噠噠噠……”</br> 趙客被肥豬緊緊壓在身子下面。</br> 耳邊盡是石頭的碰撞和摩擦聲。</br> “咣當”</br> 趙客斜眼從肥豬身子地下往外一瞧,就見一顆直徑三米左右的大石頭,從兩人身旁不遠飛馳出去。</br> 砸在地上,一陣地動山搖。</br> 這石頭少說有兩三噸的重量,距離他和肥豬,僅僅不過三四米遠,震的趙客眼前一陣晃蕩。</br> 真要是砸到,怕是就他和肥豬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估計不死也要殘廢。</br> “你瘋了,老子差點以為你要完蛋了呢!”</br> 耳邊肥豬向著趙客高吼道。</br> 趙客身上有他的半滴僵尸血,如果趙客死亡,自己也是要完蛋。</br> 只要趙客能夠順利脫身,自己大不了被砍個半死,但想要徹底死亡怕是并不容易。</br> 以肥豬的想法,只要不死,早晚有翻身的機會。</br> 誰知道趙客居然這么大膽的,沖過來充當誘餌。</br> 趙客聞言沒接這個話茬,反而罵道:“你丫的不地道,上次恐怖空間,就存心的偷我運氣,我說我運氣怎么突然變差了呢!”</br> 肥豬偷運氣的事情,趙客也是剛剛從大頭那邊知道的。</br> 至于大頭為什么知道,趙客就不清楚了。</br> 開始趙客還不信。</br> 但仔細一想,當初肥豬不時接近自己,想要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舉動。</br> 心里也不禁狐疑起來。</br> 而大頭說的方法,就是為肥豬創(chuàng)造機會,給他偷運。</br> 雖然說運氣這個玩意虛無縹緲。</br> 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之后,大頭心里已經(jīng)對運氣這玩意太看重了。</br> 一命二運三風水。</br> 這句話,顯然不是空穴來風。</br> 如果肥豬能夠偷到運氣,此消彼長,他們未必沒有機會。</br> 肥豬聽到趙客的話后,先是一愣。</br> 旋即,那張臉一下就黑到了姥姥家,如果不是現(xiàn)在他和趙客的關(guān)系特殊,怕是掐死趙客的心都有了。</br> 一肚子的委屈,憋得一張臉都通紅,卻是不知道該怎么說。</br> “算了,以后注意點,別偷我運氣!”</br> 趙客見肥豬一臉委屈得模樣,也不好再追究什么。</br> 殊不知肥豬聽到這句話后,差點沒跳起來,指著趙客告訴這個王八蛋,自己就是因為偷了這家伙的運氣,差點就死在上次恐怖空間里。</br> “嘶……”</br> 深吸口氣,肥豬努力克制自己保持冷靜,心道:“你這個倒霉催,誰偷你運氣,那是八輩子血霉!”</br> 趁著這會功夫,趙客把胸前的刀刃拔出來。</br> 只見這把太刀上,銀亮如雪,這個灰塵遮天,自然是看不出來,但如果放在陽光下,就能看到銀亮的刀刃上,會生出一抹淺粉色的櫻紅。</br> 而此時,刀刃的頂端,一股銳利劍氣此時還被強烈的銀光困纏在刀刃上。</br> 這把刀連肥豬都能傷。</br> 威力自然不容小視。</br> 不過刀的威力雖然強,可趙客手上的勾純印的印記,似乎力量更駕馭在這把刀,甚至是佐藤之上。</br> 趙客心頭一動,將目光看向自己的掌心。</br> 果然,掌心銀色印記,已經(jīng)消除了大半。</br> 僅剩下的哪一點,銀光黯然,仿佛隨時都會消失掉一樣。</br> 當時自己被歐陽樞蓋上了印記的時候,歐陽樞說這個印記能夠保自己三次致命傷害。</br> 此時算下來,應(yīng)該算是兩次吧。</br> 被刀刃穿心一次,抵擋下刀刃上那股強烈劍氣則是第二次。</br> “快走!這地方撐不住了!”</br> 眼看周圍的震動越來越強,肥豬臉色一變,不敢再繼續(xù)呆下去,主動解開噩夢之鏈,拉起趙客,左搖右擺的往前走。</br> 隨著震感越來越是強烈。</br> 眾人看著眼前整個城關(guān)隨之開始崩塌。</br> 擎天大廈推金山倒玉柱卷起萬丈煙塵,仿佛世界末日一般。</br> “不好,這里已經(jīng)快不行了!”</br> 有人尖叫,想要盡快離開。</br> 可眼前城關(guān)崩塌,這個時候沖進去,顯然是行不通了。</br> 只能等待會地震過去后,再盡快沖出去,迅速離開。</br> “這倆家伙不要命了么,還在打!”</br> 這時有人將目光看向不遠的王麻子和邵兵兩人。</br> “砰砰砰!”</br> 相隔不遠,只聽聲聲猶如勁弓悶雷般得拳聲,不時響起。</br> 只見渾濁空氣中,兩人的速度本來就快,此時更是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似乎是打的不可開交。</br> 渾然不在乎周圍不斷崩塌下來的碎石。</br> 這兩人,都是近戰(zhàn)系郵差力,頂尖的高手。</br>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br> 兩人又不是同一種進階的方向,此時交手,心里都壓著一口氣。</br> 是想要比上一下,究竟是誰進階得方式,更強,更有潛力。</br> 你來我往間,交手已經(jīng)不下十余次。</br> 邵兵勝在能力上。</br> 但王麻子卻是以武道更壓過邵兵一頭。</br> 至少即便是邵兵,想要在王麻子面前占到便宜是不可能的。</br> “轟隆隆……”</br> 煙塵隨著轟隆聲,逐漸熄落,漸漸的周圍那陣強烈震感,也頓時平靜下來。</br> “你們看,他們跑了!”</br> 這個時候有眼見的人,一眼就遠遠看到趙客一行人已經(jīng)沿著鐵索,朝著后面的浮島爬過去。</br> “嗯?”</br> 正在和王麻子交手的邵兵見狀一愣,出手一時差了半寸。</br> “有你分心的時候么?”</br> 僅僅是半寸之差,卻是被王麻子抓到機會,狠狠在邵兵的臉上來上一記猛拳。</br> “安昭,那你在愣著做什么!”</br> 雖然被王麻子打上了一拳,可邵兵反而更是怒不可歇的向廢墟旁的安昭發(fā)火咆哮著。</br> 安昭臉色微變,他知道邵兵真的火了。</br> 目光又看了一眼被淹沒在碎石下面的佐藤,一咬牙:“算了,反正死不了。”</br> 說著,就見安昭轉(zhuǎn)身,身體像是一團熾熱的火球般,沖撞向趙客一行人。</br> 此時趙客一行人,正攀爬在鐵鎖上。</br> 這根鐵鎖,連接著后面浮島。</br> 粗大的鐵鏈,堪比成年人腰部一般的粗大。</br> 甚至踩在上面,感覺比在地面上還要牢固。</br> 只不過,趙客此時除了要抱著嘉玉外,還要把卡米萊背負在后背上。</br> “你說你,就不能勇敢點么?”</br> 趙客背著卡米萊,這個艸這重金屬音樂的北美天后,此時卻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趴在自己的背上。</br> 趙客甚至能夠隔著那夸張豐滿的安全肉囊,感受到她急速跳動的心跳。</br> 可想而知,卡米萊對于高空,有著怎樣的恐懼。</br> 雖然郵差的能力,能夠改變很多,甚至能夠治療疾病。</br> 可往往對于這一類心理疾病來說,則是并沒有太多的作用。</br> 面對趙客的質(zhì)問,卡米萊只是死死咬著牙關(guān),連呼吸仿佛都變得困難起來。</br> 眸光只需要微微掃過一眼周圍,腦海中就止不住的生出強烈的眩暈感。</br> “轟!”</br> 便在這時候,一團熾熱的火球突然在鐵鏈上炸開。</br> “叮叮……”</br> 火球的威力不算大,但卻令鐵鎖開始產(chǎn)生了不穩(wěn)定的晃動。</br> 這一下,卡米萊的手不由狠狠抓在趙客的肩膀上,指甲仿佛都要掐進趙客的肉里一樣。</br> 趙客步伐一頓,冷眼回頭看去,卻見安昭冷著臉,鐵鎖尾端。</br> “這就要走?不打個招呼么”</br> 安昭站在鐵鎖尾端,雙眸不由在趙客一行人身上打量起來。</br>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安昭來的時候,很不巧,正是在趙客一行人在鐵鎖中間,連一個躲閃的空間都沒有。</br> “你們走,我盡量擋著!”</br> 肥豬站在最后一排,示意趙客他們盡快離開,自己則抽出鬼頭大刀,長刀橫在胸前,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br> “你!”</br> 安昭對于肥豬的話,不屑一顧,現(xiàn)在的情況下,肥豬就是一個靶子,就算是僵尸之體又怎樣?</br> “再加上我呢!”</br> 突然熟悉的聲音傳來,令安昭驚詫間迅速轉(zhuǎn)身循著聲音望去:“不可能!”</br> 熟悉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齊亮。</br> 可齊亮怎么可能趕過來?他們兩個隊友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齊亮么?</br> 只是在安昭回過頭的時候,才醒悟過來其中的原因。</br> “他會飛?”</br> 只見齊亮腳下踩著金光閃閃的圣光盾,左手拿著嗩吶,右手則是多出一柄長矛。</br> 早在趙客和齊亮上次相遇的時候。</br> 這家伙腳踩圣光盾,凌空飛行的姿態(tài),就令趙客羨慕的很。</br> 飛行能力,雖然并不強。</br> 可這種能力卻非常少。</br> 甚至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來形容都不為過。</br> 即便是如邵兵這樣的實力,也依舊沒有飛行的能力,可想而知,這種能力的稀缺程度。</br> 圣光盾雖然不是飛行能力。</br> 可架不住齊亮其他郵票的加成,明明是防御能力,卻硬生生被齊亮開發(fā)成了御劍術(shù)一般。</br> 至于那兩位負責狙擊齊亮的兩位,沖過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是他們狙殺齊亮。</br> 而是齊亮一伙人早早就在等著他們。</br> 齊亮從牢房里沖出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琳琳一伙人。</br> 吳亞他們這些之前逃走的家伙,恰巧都和王琳琳在一起。</br> 此時那兩位,怕是正在被吳亞等人群毆之中,根本無暇再顧及到齊亮。</br> 加上有圣光盾,齊亮才能夠這么快的趕過來。</br> “給你!”</br> 只見齊亮揮手向趙客拋出一個瓶子。</br> 趙客接過來一瞧,瓶子里居然是矮腳虎。</br> 矮腳虎被困在瓶子里,顯得精神不大好,其實也不奇怪。</br> 這倒不是齊亮虐待他了,而是齊亮的本身濃厚的圣光氣息,對矮腳虎來說,簡直就是折磨。</br> 見狀,趙客點點頭,把瓶子收進懷里,目光看向齊亮眼神變得復(fù)雜起來。</br> 說不上來,是開心,還是不開心。</br> “你們快走吧!!”</br> 齊亮深吸口氣,避開趙客投來的視線,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趙客一行人。</br> 有的時候,對手就是一面鏡子。</br> 面對任何人,齊亮從不會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的地方。</br> 只是面對著趙客,齊亮心里的滋味,怕是只有他和趙客最清楚。</br> “走!”</br> 趙客深吸口氣,雙手緊緊抱著嘉玉,轉(zhuǎn)身快步往前走。</br> “等下!最后一個問題,當初的兇手是不是你!”</br> 齊亮突然喚住了趙客。</br> 趙客眉頭微緊,他知道齊亮所指的,是當初在千苗寨的事情。</br> 這是齊亮心里最大的疙瘩,從始至終都壓在他的心口,每次回村里的時候,一看到黑胖,他心里就特別不是滋味。</br> 趙客想了想,沒有停下步伐,反而繼續(xù)加快步子,只道:“等你活下來再告訴你。”</br> 趙客很清楚這個時候告訴齊亮答案,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br> 面對趙客的回答,齊亮雙手驟然緊緊攥成一團。</br> 但最終還是克制下來,目送著趙客一行人離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