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砂鍋
一聲天王老子。</br> 令青年三人神色驟變,但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經(jīng)歷過不知道多少風(fēng)浪。</br> 再危險的情況,也是遇到過。</br> 更何況此時,他們還是有備而來,電光閃電間,三人已然將手上本是對付趙客的道具投出去。</br> “黑暗牢籠!”</br> “時之沙!”</br> “米勒之刺!”</br> 三件道具,同時激發(fā)。</br> 只見伴隨著金色沙子在一人指尖流逝下,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出現(xiàn)在趙客的心頭,是時間在凝固。</br> 同時只見虛空崩塌,再時間凝固下,虛空卻絲毫不受影響,猶如黑洞般要將身后歐陽樞的身影吞沒下去。</br> “死!”</br> 為首青年雙眸泛起一股殺機(jī),一并淡金色的刀刃,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br> 刀刃劃開虛空,并再虛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虹光。</br> 猶如一顆彗星般,一躍刺入黑洞深入。</br> 地上趙客眼皮一陣狂跳,這三件道具,任何一件,自己怕都是躲不過。</br> 三件配合起來,完全就是無敵一般的存在。</br> 怕是自己還是郵差的時候,遇到了,也要吃個大虧。</br> 不過電光火石中,趙客直覺的胸前那只獨眼,隱隱有所躁動,似乎是受到了,黑洞的影響,近乎本能的想要張開眼睛。</br> 只是還未等這只獨眼睜開。</br> 就見黑洞中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嗡鳴聲。</br> 就見一只鐵拳,迎著青年手上的刀刃撞上去。</br> 頓時一股無法撼動的宏偉巨力,順著刀刃涌來,令青年手臂衣袖寸寸崩碎掉。</br> 但這畢竟是一件白銀級的道具。</br> 白銀郵票:米勒之刺仿</br> 據(jù)傳,是一位人間神匠觀摩天地變化后,所鍛造出來的一并神兵。</br> 取米勒之名。</br> 斷過去、碎當(dāng)今、能殺未來人。</br> 注:本物品為仿制品</br> 使用次數(shù):25</br> 需要消耗自身一半郵分,加上自身一半能量,以及六年以上壽命,三重消耗下激活。</br> 激活后,能夠發(fā)揮出米勒之刺十分之一的能力。</br> 注:使用時請注意,不要濫殺無辜,上一把持有者,因為殺死了未來本應(yīng)該救他的醫(yī)生,結(jié)果死于心肌梗塞!</br> 這張白銀郵票,雖然只是仿品,但十分之一的力量,也足以遇神殺神,與佛殺佛。</br> 迎面一拳崩碎,頃刻間在米勒之刺下土崩瓦解。</br> 見狀青年臉上不由揚起一抹獰笑。</br> 這一拳崩碎,并不是真正的拳頭,而是歐陽樞還未出的拳頭。</br> 但眼下既然,未來這一拳,已經(jīng)被自己斬碎。</br> 那么歐陽樞在當(dāng)下的時刻,拳頭必然要受到粉碎性的傷害。</br> 然而恰恰就在這只鐵拳粉碎的剎那。</br> 青年的瞳孔突然收緊:“不好!”</br> 粉碎的鐵拳仿佛在時間倒流下,迅速收攏,再次揮來的時候,鐵拳已然變成了足有磨盤大小的金光拳頭。</br> “見鬼了!”</br> 青年厲聲尖叫,莫大的壓迫感,令他腦海中生出退宿的念頭,想要放棄手上的刀刃。</br>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只見磨盤大的拳頭砸下來,卷帶著虹光的米勒之刺,像是撞上石頭的雞蛋,剎那間粉身碎骨。</br> 頓時青年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身體倒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墻壁上。</br> 與此同時,本該旋轉(zhuǎn)的黑洞突然停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畫面出現(xiàn)了。</br> 只見被吞入黑洞中的歐陽樞,身影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從兩個變成了四個。</br> 四個身影,同步出手,但每一個人的招式都不一樣。</br> 虎、鶴、蛇、龜。</br> “四象獄九空!”</br> 一聲冷呵,虛空崩碎剩下兩個家伙同時收到了郵冊里傳來的反噬提醒。</br> 可惜還不等他們體會到反噬的滋味。</br> 面前四象拳法,空前的鎮(zhèn)壓之力,不由令兩人全身筋骨崩裂,連慘叫都來不及,血肉盡數(shù)被碾壓成肉醬。</br> “砰!砰!”</br> 兩聲像是氣球爆破的聲音傳來,頓時周圍眾人都沒能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兩人所在的位置,卻見血霧彌漫人已經(jīng)沒了影子。</br> 很遠(yuǎn)的一棟二層樓閣內(nèi)。</br> 房間里,蜘蛛、玫瑰兩個團(tuán)隊的人,目光盯著桌上,那只綠油油的蛤蟆。</br> 蛤蟆的口中,含著一顆人頭大小的水晶球。</br> 他們可以憑借著自己的意念,從水晶球中觀摩到,每一只蟲子所看到的畫面。</br> 待看到前后不過頃刻間,三個實力較強(qiáng),手握白銀道具的中級郵差,居然在歐陽樞面前,像是螞蟻一樣不堪一擊后。</br> 房間中瞬間陷入一片無聲的死寂里。</br> 沉默了許久,甘華才收回了桌上的蛤蟆,從郵冊里拿出一支雪茄放在口中,濃密的絡(luò)腮胡下,那只黑色的蟲子,似乎是感受到主人內(nèi)心不悅的心情,不時從絡(luò)腮胡中鉆進(jìn)鉆出,發(fā)出尖銳的“吱吱”聲。</br> 那個三個家伙,不過是他們派去探一下趙客底子的探路石而已。</br> 根本沒想過三人能夠成功。</br> 但依照他們的預(yù)想,三人即便不成功,憑借手上白銀級道具,王狗子不死也要重傷。</br>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結(jié)果是這樣的狼狽。</br> 心中為歐陽樞實力感到震驚的同時,身后那幾位隊友的心里也不免有些后怕。</br> 幸虧是玫瑰的團(tuán)長出的建議。</br> 如果是他們親自動手,此時對較一下歐陽樞方才出手的瞬間,心中把三人換作自己……</br> 就見蜘蛛團(tuán)隊里幾個人的神色變得異常難看。</br> 未必會死,但絕對不會好受,搞不好就此元氣大傷,沒有兩次恐怖空間的收益,怕是恢復(fù)不回來的。</br> “看起來,他早早就找到了靠山,扶云城的鎮(zhèn)守,想要光明正大的抓他,怕是有點不容易!”</br> 和甘華同坐在一張桌子前的少婦說著站起身:“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確定,這家伙是王狗子,有的是辦法整死他,走了,相信明天,楊大財主看到這家伙,一定會很開心。”</br> 少婦說著話,緩緩站起身來。</br> 也不理會坐在哪里沉默不語的甘華,帶著一眾女人走出閣樓。</br> 待走出閣樓不遠(yuǎn),少婦回頭看向身旁穿戴一身青衣的少女:“老三的傷怎么樣了!”</br> “團(tuán)長,三姐,這次傷的有點重。”</br> 說到了老三,少女的眼眶有些紅了。</br> “姓楚那個王八蛋,自己不行,居然用那種東西去……”說到這里少女有些說不下去了,扭過頭委屈的說道:“三姐傷了內(nèi)臟,雖然恢復(fù)了過來,但短時間里三姐別想下床了!”</br> 少女提及楚香云,恨的咬牙切齒。</br> 她的恢復(fù)術(shù)比不上齊亮的圣光術(shù),如果不是三姐本身實力不錯,估計這次不死也殘廢。</br> 聽到少女的話后,少婦神色一黯:“委屈她了,是我們這次急于求成,幫她安排的出身不好,事已至此,你拿著這個藥給她,盡快讓她恢復(fù)過來。”</br> 少婦說著,從郵冊里取出一瓶深綠色琉璃瓶,琉璃瓶在手,但濃厚的生機(jī)已然令周圍草木受到了影響。</br> 可想而知少婦手上的這瓶藥,是怎樣的珍貴。</br> “團(tuán)長!”</br> 這次不要說是少女,連其余三位女人也不禁揪心起來。</br> 不是說藥多珍貴,而是心疼老三去伺候姓楚的那個變態(tài)。</br> “一事不勞二主,要老三回來,是你去替?還是她去替?或是我……”少婦說到最后,身后四人不由低下頭。</br> 見狀少婦沒在說下去,把藥交給少女后,帶著人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無奈道:“我們女人,都是命苦的人,不是誰一出生就是天之嬌女,要想弒龍轉(zhuǎn)鳳,必須要比男人更狠,比男人更毒,更鐵石心腸。”</br> ………………</br> 另一端,一處不起眼的小房間里。</br> 不知道昏迷多久的陳藩終于醒了過來,不過具體地說,他應(yīng)該是被那股香味給刺激醒的過來。</br> 破敗的房屋里,彌漫著一股香味。</br> 只見面前一個炭爐上,立著一口黑色的砂鍋。</br> 砂鍋里面不知道烹煮著什么,旺火的烘燒下,不時有湯汁從砂鍋邊緣溢出來。</br> “我、我在??不好!”</br> 短暫的愣神過后,陳藩突然一瞪眼,他想起來了。</br> 腦海中突然想起來,那么恐怖的一拳,現(xiàn)在想起來,都令他頭皮發(fā)麻。</br> 陳潘幾乎下意識就要跳起來。</br> 但等他想要動的時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動不了了。</br> 低頭仔細(xì)一瞧。</br> 卻見自己腦袋下面,被一個木板格擋著,隱約的能看出來模板下面似乎是一個黑色的破缸。</br> 但自己的身體卻是一點知覺都沒有。</br> “這是怎么回事??”</br> 即便是見過風(fēng)浪的陳藩,此時也不禁有些慌了,人最大的恐懼,就是未知。</br>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況下,陳藩全身都覺得不自在。</br> 便在這時,就聽門外傳來趙客的聲音。</br> “托你的福,我又能請假半天,我比較喜歡這種屬于我自己的時間。”</br> 只見趙客推門而進(jìn),把手上的柴火放在地上。</br> 要找這么一個地方,其實并不容易,趙客也是廢了一番心思才找到的。</br> “是你!”</br> 看到趙客,陳藩的臉上流露出怒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落在這家伙的手上。</br> “當(dāng)然,不然你覺得是誰?”</br> 趙客瞇著眼睛走上前,陳藩尖叫道:“你對我做什么!”</br> “沒什么啊,打斷手腳筋,用三根銀針刺進(jìn)你的脊梁骨,你們怎么在牢房對那些郵差,我就怎么學(xué)著來,看起來挺好用的不是嗎?”</br> 趙客的話令陳藩怒不可遏恨不得咬上趙客一口。</br> “你這是在找死,你知道我背后是誰么?”</br> 趙客對于陳藩的威脅毫無任何興趣,甚至一臉無所謂的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br> 說著話,趙客將砂鍋從火爐里端上來,輕輕放在陳潘面前。</br> 揭開鍋蓋,伴隨著熱氣騰騰的白霧下。</br> 只覺異香撲鼻,直入心脾。里面的湯濃色褐,卻厚而不膩。</br> 一塊似是雞腿,侵泡在湯汁中。</br> 雞腿被煨成了金黃色,配上鍋下整齊肉片、腸子、還有看起來像是牛肉的肉塊,和蘿卜,除了砂鍋看起來不大好看外。</br> 當(dāng)真是色香味俱全。</br> 就算是陳藩也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吐沫,心道:“難怪都說王狗子是個廚子,咕咚……”</br> 雖然陳藩有些流口水,但卻反而不屑一笑:“怎么,一頓飯就把我打發(fā)了??”</br> 出乎意料的是,趙客拍拍手,并沒有要為難陳潘的意思,而是準(zhǔn)備離開。</br> 事實上,自己也是硬著頭皮從歐陽樞手上又請了半天假。</br> 說是自己和陳潘有點私仇打算解決一下。</br> 歐陽樞即便不樂意,可礙于有求趙客,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br> 就陳潘暈迷的這一陣功夫,趙客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根本沒有閑功夫和陳潘扯淡。</br> “大家都不是什么新人了,我就不說那一套客氣話了,打開郵冊,不然我送你見閻王,夠直接了么?”</br> 趙客說著,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臨走時不忘提醒一下陳藩:“對了,那個砂鍋是給你,前提是你要是能吃的到的話!”</br> 趙客說完,就重重關(guān)上房門。</br> 看著趙客離開,陳潘目光不由自主的盯著蒸汽騰騰的砂鍋,不由深吸口氣來,強(qiáng)硬的閉上眼睛。</br> 只是陳潘并未注意到,趙客雖然離開了,但這股濃厚的香味,卻是吸引來其他的東西。</br> 一群老鼠不知道動什么地方鉆了出來,目光貪婪的盯著那個砂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