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前,我親手把我三叔的尸體送下樓。
就在下午四點半的時候,我姑姑打來了電話,我三叔走了。</br> 而且已經走了兩天,她剛剛在我三叔家發(fā)現(xiàn)的。</br> 之前三叔是跟著爺爺過,爺爺不在了就自己過,所以發(fā)現(xiàn)的時候,估計至少已經兩天以上。</br> 說真的,我開車帶著我爸趕過去的時候,我真沒想那么多。</br> 直到趕過去之后,我才知道,那個地方雖然偏僻,但卻是教師居民樓,每家都有地暖。</br> 據(jù)我姑姑說,她看到人躺在床上,已經臭了,沒敢進房間。</br> 我心想大冬天的能有多臭。</br> 可等法醫(yī)他們下樓后,我當時就嗅到他們身上一次性衣服上面,沾染的那股濃烈的臭味。</br> 并不算太濃于,可那種味道……讓我有些不舒服。</br> 法醫(yī)也沒說具體,但可以排除他殺,應該是疾病的原因。</br> 但已經提醒了,尸體已經腐敗了,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br> 我去買了口罩和白酒,這是一旁那位警察說的方法,把口罩灑上白酒,能夠盡可能的減少那股味道。</br> 在樓下等待了大概二十分鐘后,殯儀館的車才來了。</br> 我爸以及兩位叔叔就上樓,我本來也要跟著,但我爸推了我一下,沒讓我上去,怕我受刺激。</br> 我心想,也行,我在樓下等著搭把手。</br> 結果……五分鐘后,我姑姑就下來喊我,讓我上去幫忙,因為太重了,我三叔生前170斤左右,死亡后,體重我爸三個根本提不動。</br> 而且我上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尸體已經膨脹變形了。</br> 我站在門前,猶豫了大概兩秒后,最后還是邁步走進去,結果一進門,我TM的直接吐出來了。</br> 那種腐敗的尸臭,瞬間讓我想到了一鍋腐爛的臭肉丟進鍋里煮的味道。</br> 抱歉,我沒辦法去形容那種味道。只能這么形容了。</br> 說實話,我雖然寫的這個題材,但我盡可能的用美化的手法寫,可進房間的瞬間,我徹底崩潰了。</br> 我甚至感覺,我嘔吐物的味道都要勝過房間中那位腐味千萬倍。</br> 我爸他們把三叔的身體硬塞進了殯儀館的尸袋里,那個過程我只能站在門外,吐!</br> 直到裝進了尸袋后,我?guī)缀跏峭轮M去。</br> 我的口罩里混合著我的嘔吐物和濃烈酒精味,或許是最后我適應了,或許是最后酒精發(fā)揮了作用。</br> 我用盡全力,咬著牙關,抱住我三叔完全僵硬的上半身,從房間里掙扎著把他送出出來。</br> 送進殯儀館后,我坐在車上,把外套直接脫下來扔了,我爸也是,因為那種味道,真的讓人受不了。</br> 開車回來的路上,我看到,我爸濕潤的眼角,雖然我三叔品行有些不大好,但那是他親弟弟,已經六十五歲的他,把當時普通人根本無法去正面直視的身體,撞進了尸袋里,這不僅僅是勇氣,更是親情。</br> 回到家,我洗了洗澡,呆坐在電腦前十分鐘后,最后寫下這篇文章,請假也好,抱怨也好,我終究還是一個普通人,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我此時的心情,無法形容。</br> 既有親人離開的無奈,也同樣對今天看到的,聞到的,深深刺激的說不出話來,特別是我寫的這個題材,本來想下本換個路子,寫點正經的恐怖美食。</br> 但現(xiàn)在……我感覺我思維有些崩塌了,抱歉,我可能要休息一天,明天緩緩再寫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