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陰陽殊途
“我在那里?這里是什么地方?”</br> 快手吳唯一能想起來的,只是感到一股冰涼,從自己胯下迅速將自己貫穿。</br> 但剩下的……快手吳的腦海里,全然是一片空白。</br> “我在那里,你們說話啊!”</br> 看著面前趙客一行人詫異的眼神,快手吳不耐煩的上前一步,開口催促道。</br> 然而左腳邁出去,后腳卻沒能跟上來,反而只聽“嘶啦……”的一聲,熟悉的褲襠撕裂聲,相信很多人都會非常熟悉。</br> 但快手吳一低頭,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撕裂的不僅僅是褲襠,左半邊的身子,跟著一切撕裂開。</br> 看著錯位的身子,快手吳一愣,人生第一次,體會到,左臉盯著右臉看的畫面,詭異的令畫面,不要說快手吳自己。</br> 連王麻子都感到說不出來的變扭。</br> 短暫的錯愣后,就見快手吳的臉色一陣忽明忽暗,發(fā)出一聲尖叫后,目光一轉(zhuǎn),左手抓向卡米萊。</br> 半邊臉頰上的神情,就好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驚恐、不安、完全無法安靜下來。</br> “救……救我,我沒死,我還活著,</br> 快!</br> 快點(diǎn)救救我!</br> 求你了救救我!我給你郵分,稀有的郵票,還有……對,我還有一張白銀級的郵票,很罕見的,救我,都是你的,我現(xiàn)在就給你投降令。”</br> 快手吳尖叫著,想要向卡米萊發(fā)起投降令,然而當(dāng)他呼喚郵冊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郵冊根本沒有聽從他的呼喚,徹底消失了。</br> 趙客和王麻子在一旁相視一眼,沒想到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家伙,居然是一名郵差!</br> “你已經(jīng)死了!!”</br> 看著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快手吳,卡米萊毫不客氣的將他推開,別說她救不了,就算是能救,卡米萊也不會救他。</br> 不僅不救,甚至可能還會趁著機(jī)會,干掉這個家伙。</br> 落井下石這四個字對于郵差來說,并非專利,但絕對是再合適不過的形容。</br> 或許是卡米萊的用力稍微大了一些,令快手吳本來就錯位的身體,驟然徹底撕裂開。</br> 半邊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腸子,心肝,就這樣暴露在自己的面前。</br> 快手吳的半邊臉上的神情,一時變得復(fù)雜起來。</br> “你已經(jīng)死了!”“你已經(jīng)死了!”“你已經(jīng)死了!”</br> 耳中回蕩著卡米萊方才的聲音,或許這個時候,快手吳才真的明白,自己已經(jīng)死了。</br> 看看自己的身體,再看看冷眼旁觀的卡米萊。</br> 一股沒由來的怨氣,浮現(xiàn)在快手吳的臉上。</br> “不,你騙我!都是你,害了我!”</br> 伴隨著一聲怒吼,就見快手吳另外半邊身子撲向卡米萊。</br> 只見伴隨著快手吳撲來,一股濃烈的怨氣瞬間在快手吳的身上爆發(fā)開,這家伙居然在短暫的剎那,變成了厲鬼。</br> 對此,趙客不禁在心頭長嘆口氣,默默搖搖頭。</br> 不是誰都能接受,自己已經(jīng)死亡的現(xiàn)實(shí)。</br> 趙客記得自己曾經(jīng)看到過一個這樣的故事。</br> 一個老太太,在過馬路的時候,沒有看信號燈,結(jié)果發(fā)生了鬼探頭。</br> 突然被車撞死。</br> 但死的太快了。</br> 導(dǎo)致老太太的靈魂在從尸體里脫離出來后,更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br> 還會依舊和往常一樣,走回家,給孩子們做菜。</br> 她記得今天是自己女兒和兒子,要帶著孫子和外孫一家人團(tuán)圓的日子。</br> 所以特地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br> 然后就一臉期待的坐在客廳里,等著孩子們回家。</br>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br> 從晚上到深夜,</br> 從深夜到凌晨,</br> 直到次日中午。</br> 才看到自己兒子和女兒一臉疲憊和淚痕的走回家,默默收拾起老太太的遺物。</br> 老太太喊他們,他們聽不見,老太太抓他們,發(fā)現(xiàn)根本觸碰不到。</br> 而當(dāng)她看到放在桌上的死亡報告,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br> 但老太太卻沒有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br> 她等待了很久才等待到這次的團(tuán)聚,結(jié)果卻因?yàn)榧庇谫I菜回家,沒看馬路,死于非命。</br> 最終陰陽兩隔,心里的怨氣,令她變成了厲鬼,差點(diǎn)害死了一家人。</br> 這個故事很簡單,可故事的背后令人唏噓。</br> 同樣,面前這家伙,似乎也沒有做好接受死亡的準(zhǔn)備。</br> 作為郵差,看多了生死,甚至那個雙手不是沾滿了鮮血。</br> 但越是這樣,他們越是怕死。</br> 越是在死亡的邊緣掙扎,越是能夠體會到活著的美好。</br> 什么?有沒有不怕死的呢?</br> 嗯、有,但大部分還未成為中級郵差的時候,這些人基本上就被淘汰掉了。</br> 和老太太一樣,面對死亡,快手吳比那位老太太更加的不甘心。</br> 只不過,他顯然是挑錯了發(fā)泄的對象了。</br> 卡米萊一挑眉頭,面對已經(jīng)變成厲鬼的快手吳,只是輕輕一撥手指。</br> “嗡!”</br> 一道肉眼可見的音波,在指尖蕩起,快手吳的手臂還未觸碰到卡米萊,便在音波中,不斷扭曲成一團(tuán)麻花。</br> 如果快手吳活著,遇到這樣的攻擊,或許能夠憑借自身郵差的能力,強(qiáng)行從音波中脫離出來。</br> 可現(xiàn)在的快手吳,不過是一個剛剛要蛻變的厲鬼。</br> 不要說卡米萊這樣實(shí)力兇橫的中級郵差,就算是一個低級郵差……</br> 不!</br> 甚至連此時的趙客……</br> 也不對,再降低一個檔次,那就是王麻子,都能輕松完虐他。</br> 選擇錯誤的代價。</br> 自然是慘重的。</br> 卡米萊可沒有一點(diǎn)慈悲心腸。</br> 纖細(xì)的指尖,在空氣中輕輕撥弄了幾下后。</br> 空氣中激蕩起一層層的音波,這些音波從不同方向交叉在一起。</br> 令快手吳的身體,在音波中驟然炸開,徹底灰飛煙滅。</br> 對此,站在王府門前的管事,不禁抬起頭,不悅的目光看向卡米萊。m.</br> 拿起剛剛放下的筆,在面前名單上輕輕一劃。</br> 就見名單上,方才出現(xiàn)的名字,被墨水給一筆抹掉。</br> “音系郵差,果然是她!”</br> 王麻子站在趙客身后,拿手戳了戳趙客,一揚(yáng)下巴,向趙客眨眨眼睛。</br> 在昨晚,卡米萊帶著嘉玉去另一間房間休息的時候。</br> 王麻子就向趙客說過,這個女人,可能是一名郵差。</br> 呃!這句話很廢話。</br> 但王麻子的意思是,自己聽過這個女人的一些傳聞,很獨(dú)特的郵差。</br> 獨(dú)特的并非她的能力,而是她的風(fēng)格。</br> 她是目前為止,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在現(xiàn)實(shí)中公開自己的郵差,不僅僅是公開,還借著自己的音樂系的能力,四處舉辦演唱會。</br> 可以說,在現(xiàn)實(shí)中,很多人都聽過她的音樂,更是歐美鼎鼎大名的天后級歌手。</br> 王麻子沒見過她,只是聽說過,但也沒放在心上,后來就主動進(jìn)入遺棄之地躲起來了。</br> 故而第一次見面,王麻子也沒認(rèn)出來她。</br> 直到她自曝名字的時候,才恍惚中想起來了她的身份。</br> 記得當(dāng)時,王麻子還特意用手捅了趙客一下。</br> 之前的只是猜測,但現(xiàn)在看到卡米萊出手,更加確定了這個女人的身份。</br> 趙客點(diǎn)點(diǎn)頭,被王麻子一提醒,他也感覺有點(diǎn)印象了。</br> 好像是曾經(jīng),王娜的靈魂被自己拘禁在家里,給自己治病的時候,在電視上,看到過一條新聞,說是某歌手要來當(dāng)?shù)匮莩龅南ⅰ?lt;/br> 不過當(dāng)時自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時隔這么久了,會在這里遇到。</br> 只能說,人生無處不是緣啊。</br> 就在趙客和王麻子兩人眼神交流間。</br> 趙客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了。</br> 胳膊肘一頂還一臉得意洋洋的王麻子。</br> 只見方才還空曠的大門前,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再次出現(xiàn)了郵差的身影。</br> 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三個、轉(zhuǎn)眼就有八九個人。</br> 在趙客他們的注視中,這些人,就好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br> 不過無一例外的是,這些人……都是死人。</br> “他們……不會是你的同伴吧?”</br> 王麻子湊到同樣震驚的卡米萊身旁,低聲詢問道。</br> 卡米萊沒說話,目光掃落在每一個人的臉上。</br> 一旁王麻子看她木訥的神情也知道,這些人,并不是之前和她搭伙的那些人。</br> 見狀,王麻子不禁回頭看向趙客。</br> 趙客見狀神情變得凝重起來,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郵差,而且這些郵差居然都是死人。</br> 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br> 為什么這些郵差的靈魂會出現(xiàn)在這里?</br> 相比趙客他們一臉的困惑,王府門前的管事就不同了。</br> 這下方才還愁眉不展的王府管事,立即笑逐顏開。</br> 奮筆疾書的在手上的賬本上寫著這些人的名字,一邊寫,一邊美滋滋的嘀咕著:“太好了,這下郡主不愁沒郎君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