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老套路
“沙沙沙……哎呦!”</br> “趙興!”</br> 張雄回頭看著摔在地上的趙興,伸手一把將趙興抓起來。</br> “不行,腳……腳受傷了!”</br> 趙興揮揮手,他的左腳高腫起來,腳腕看上去就像是沒煮熟的豬蹄子一樣,裂開的傷口還散發(fā)著一股濃烈的惡臭。</br> “劉倩那個賤人,看情況不對勁,居然先跑路了,媽的我就知道這娘們靠不住!”</br> 張雄看著趙興的傷口,不禁破口大罵起來。</br> 看傷口裂痕處,有一股黑霧纏繞著,似是不斷在腐蝕趙興的皮肉。</br> 這樣的傷,很難處理,直接服用藥劑,并不能讓傷口恢復。</br> 但如果劉倩在這里,只需要一記最簡單的圣光術,就能讓傷口迅速恢復起來。</br> 可這個賤人居然在關鍵時刻跑了,令他們兩個白白浪費了一張祭獻郵票。</br> 罵過之后,張雄長吐口氣,知道現(xiàn)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br> 本來就是臨時隊友,是自己太看得起劉倩的人品了。m.</br> “我背著你吧,這地方不算大,咱們一直往東跑,等跑出去了,找個地方想辦法處理一下你的傷口。”</br> 張雄說著就要伸手把趙興背起來,卻見趙興愣了一下,一把抓住張雄的手腕:“你剛才說什么??”</br> 張雄:“???”</br> “我……我說……找個地方給你處理傷口啊?”</br> “不是這一句,是上一句。”</br> “往東走,我記得往東走,應該很快就走出去了。”</br> 聽到這,趙興嘴角不由得抽搐了起來,深吸口氣,無奈道:“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頭頂月亮的方向嗎?咱們現(xiàn)在都的方向是西邊。”</br> “諤!!”</br> 張雄那張粗獷的國字臉上不由陣陣發(fā)燙,頓時生出一抹紅暈,還好天黑,趙興也沒注意到。</br> 再一瞧山頭附近,卻見山林里,一片死寂。</br> 但保不齊,什么時候,那兩位就要追過來。</br> “那也沒辦法了,現(xiàn)在只能繼續(xù)走,總不能折回去吧。”張雄說著話,突然耳邊就聽到一陣輕微的小鼓聲。</br> “有人!”趙興頓時警惕起來,從郵冊里取出自己的長槍,雙眸小心警惕著四周的動靜。</br> 聲音很微弱,但循著聲音的方向,似乎是在不遠。</br> “或許有人家,咱們看看去。”</br> 趙興想了想,覺得張雄說的也沒錯,點點頭,隨王麻子朝著上面走。</br> 而另一邊。</br> 趙客和王麻子,早就等的不耐煩了。</br> “你說的辦法真的行么?要不咱們還是盡快離開吧,這地方我總覺得不自在。”</br> 王麻子躲在水里,不時冒頭換個氣來,這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見人影,也難怪他有些沉不住氣了。</br> 趙客沒理會他,食指和拇指捏著那面小皮鼓,不時晃上兩聲。</br> 借著傲慢人格的加持,趙客的感知雖然不如以前,但四周一草一木的動靜全然被趙客密切關注著。</br> 他就像是一個蟄伏起來的獵人一樣,靜靜等待著獵物上鉤。</br> 王麻子見趙客不說話,繼續(xù)開口道:“喂,我說咱們……”然而話還沒說完,趙客突然一腳踩著他的腦袋,把他重新踩進水里。</br> 迅速將手上的小鼓一收進儲物戒指,身子匍匐在草叢中。</br> 王麻子冒出頭一瞧,就見趙客拿手小心指了指一旁,用唇語道:“有人來了!”</br> 循著趙客的手,只見樹林里,兩個人影悄然間出現(xiàn)在山林。</br> 趙客激活貪婪后,副瞳睜開,借著副瞳,先看到的是一個女人的影子。</br> “是她!!”</br> 出乎意料,走進趙客視野的,居然是劉倩。</br> “砰砰砰!”</br> 而也在這時候,就聽不遠房門外,傳來一陣砸門聲。</br> 清脆透亮的砸門聲音,在山林中異常的刺耳。</br> 趙客和王麻子一愣,再一瞧,卻是張雄和趙興兩人走到了房門前。</br> “這兩家伙也來了?”</br> 見狀,趙客有些意外,本以為這兩家伙怕是被王老太兩個給干掉了呢,沒想到還活著。</br> 兩人砸門無果后,就見張雄一拳將門給砸開,抱著趙興走了進去。</br> 一進房門,兩人也是一愣,看著院子里,一地碎肉的畫面,兩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怪異起來。</br> “先進去再說。”</br> 張雄咬咬牙,這時候顧不得那么多了,先想辦法把趙興的傷給治好。</br> 不然趙興的傷勢越來越重,不僅會失去戰(zhàn)斗力,更會拖累自己。</br> 張雄想著,就要將房門給關上。</br> 然而剛要關門,卻見門外突然探出一只手來,一把將門給頂上。</br> “嗯!”</br> 張雄心頭一驚,下意識就要出手,也在這時,就聽門外傳來趙客的聲音:“施主切莫動手,貧僧是來幫你們的。”</br> 聲音很陌生,可聽到對方自稱貧僧時,張雄心頭一動,借著門縫一瞧,居然正是之前那個和尚。</br> “是你!”</br> 看到面前這個和尚,張雄也很意外,雖然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見,可張雄對依舊心里對面前這個和尚充滿了戒備。</br> “正是貧僧。”</br> 趙客雙手合十,身上彌漫開那股淡淡的佛力,令趙客的面相更是莊嚴寶相。</br> 張雄點點頭“進來再說!”說著,將門打開,放趙客進來。</br> 趙客邁步走進門后,就見趙興坐在石頭上冷眼看著他,手上緊緊攥著那把長槍。</br>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兩位施主何必要如此兇殘,將此地主人殺死。”</br> 趙客瞄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碎尸,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了。</br> 如果王麻子在這里,看趙客這般痛心疾首的表情,估計少不得又要吐槽了。</br> “和我們沒關系,我們也是剛進來!”</br> 趙興搖搖頭,指著地上的碎肉道:“看肉質都已經生出了尸斑,死的時間應該不短了才對。”</br> “原來如此。”</br> 趙客說著,將目光看向趙興的腳。</br> “施主受傷了,不妨讓貧僧幫你療傷可好。”</br> 趙興和張雄相視一眼,沒有回應趙客的話,只見張雄悄然喚出郵冊,從里面拿出一把沙子,朝著趙客灑過去。</br> 特殊道具,塵土之影。</br> 可以令對方郵冊內物品短暫呈現(xiàn)出外展狀態(tài)。</br> 只是沙子灑在趙客的身上,卻沒有動靜,見狀張雄心里的戒心頓時放下不少。</br> 只要不時郵差,一切都好商量。</br> 兩人現(xiàn)在最怕的,除了追殺來的那個老太婆,更擔心的正是同為進入神秘之地的郵差。</br> 畢竟人心難測,他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一旦被其他郵差發(fā)現(xiàn),決然沒有什么好下場。</br> “和尚,你之前躲在棺材里,究竟是做什么?”</br> 趙興開口詢問道,畢竟這件事,他們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br> 只是去挖個棺材而已,沒想到會把他們牽扯到這么復雜的故事里去。</br> 甚至,到現(xiàn)在,他們還不知道那個王老太太和被卻而代之的王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br> “阿彌陀佛,施主的傷要緊,容我邊醫(yī)邊說吧。”</br> 趙客指了指趙興的腳。</br> 兩人點點頭,變見趙客走近來,仔細觀看趙興的傷口。</br> 其實這個傷,麻煩就麻煩在上面纏繞這一股怨氣。</br> 趙客不需要動用攝源手和無相劍經,只需要催動體內佛氣一掃,便是先將趙興傷口的怨氣驅散掉。</br>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簡單多了。</br> 趙客借來趙興的匕首,給他放出淤血,用布條包扎一下,剩下的趙興只需要吃下點藥劑,很快就能恢復。</br> 一邊給趙興療傷的同時。</br> 趙客大概把情況和兩人說了一下,只是把自己在這個故事中的角色,變成了一個游方和尚,想要為民除害。</br> 有塵土之影的證明。</br> 加上趙客展現(xiàn)出的佛光。</br> 張雄和趙興兩人心里其實已經信了七分。</br> “既然你有心對付那個老太婆,為什么重傷她之后,就馬上離開。”</br> 張雄不禁開口質問起趙客。</br> 關于這一點,趙客早就有了準備,他既然敢來,自然是有萬全的準備。</br> 只是趙客正要開口解釋。</br> 就聽“咣咣咣”門外一陣敲門聲響起。</br> 令三人一愣,相視一眼,誰也沒去開門。</br> “咣咣咣!”</br> 然而敲門聲越來越響亮,看著房門咣咣作響,好像隨時都倒了一樣,趙客才開口喊道:“誰啊!”</br> “是我!開門!”</br> 熟悉的聲音,這下反而令張雄和趙興兩人神情微愣。</br> “好啊,這賤人我們沒找她,她倒是送上門來了。”</br> 只見張雄短暫愣神后,氣沖沖的從地上站起來,上前一把將門打開。</br> 房門一開,就見劉倩站在門外。</br> “賤人,你tm的黑老子!”</br> 張雄罵著話,就要邁步往外走,但這時,趙客卻在后面,猛的一把拽過張雄。</br> 張雄還未明白這個和尚要做什么的時候,卻見面前一只漆黑的手掌,一把抓在張雄的胸口上。</br> 利爪在張雄胸前,撕開一道大開口子,要不是趙客拉的及時,只怕這一下就給他開膛了。</br> 再一瞧,就見劉倩身上生出一股黑煙,黑煙滾滾,就像是一只黑色的蜘蛛一樣。</br> 蒼老的聲音從劉倩的口中傳來:“都湊齊了,甚好!”</br> 只見劉倩的腳尖點著地面,邁步飄著走進來。</br> “她被老太婆俯身了,小心!”趙客開口提醒道。</br> 趙興一瞧,果然,就見劉倩的腳尖點著地面,像是被人頂著走一樣。</br> 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br> 他的傷還沒有痊愈,這下又遇到了這老太婆,不過張雄注意到,除了劉倩,卻沒見到王凱的身上。</br> 眼睛頓時一亮:“王凱不在,就憑這個老太婆,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br> 他們忌憚的,并非是王老太,而是奪舍重生的王凱。</br> 這家伙才是真正的大麻煩。</br> 恐怖的控制力,對于他們能力有著極高的了解,完全是在完虐他們。</br> 但如果沒有王凱,就憑這個一個老太婆,可未必是他們的對手。</br> 只是張雄的話音剛落,卻是聽到一旁傳來王凱清晰的嘲笑聲。</br> “傻子,沒聽說過那句話么,叫做如影隨形!”</br> 話音剛落,一旁地上的影子扭動起來,模糊的影子逐漸變成實體,展露出王凱的身影來。</br> 看到了王凱,張雄和趙興兩人心頭頓時就涼了半截。</br> “張雄,先干掉那個老太婆!”</br> 趙興喊上一聲,全身爆發(fā)出恐怖的電弧,舉起長槍全力放手一搏。</br> 都到了這個時候,再說什么一點用都沒有,只能拼上一把,拼出來一條生天。</br> “轟隆隆……”</br> 頭頂雷云電閃,不時生出一道驚雷。</br> 令趙興身上的電芒驟然暴閃。</br> “呦!拼命了。”</br> 見到趙興的異變,王凱撇了撇嘴眼睛盯著趙興,雖然嘴上在調侃,可目光卻也開始慎重起來。</br> 哪怕自己有必勝的實力。</br> 可對方以命相搏,爆發(fā)出來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視。</br> “殺!”</br> 一聲殺聲,只見趙興長槍脫手,平地一道驚雷,伴隨著恐怖電弧形成的槍芒襲殺向王凱。</br> 如此驚人的威力。</br> 趙客心里也不禁感到驚訝,這樣的力量,怕是和自然大祭司一樣,需要祭獻不菲的代價才能展現(xiàn)的力量。</br> 用王麻子的話說,這兩個家伙的實力,在中級郵差里,連前百都不算。</br> 但換做是自己遇到兩人,在不動用大夏鼎的情況下,又有幾分勝算呢?</br> 想到這里,趙客突然有些迫切的想要恢復自己的力量。</br> 就在趙客愣神的時候,張雄已經撲殺向了被王老太附身的劉倩。</br> 一個厲鬼而已,張雄有充足的自信,能夠讓對方魂飛魄散。</br> 飛身一拳,攜帶一股渾厚拳罡。</br> 熾熱的火焰覆蓋了張雄的手臂,令他的雙臂像是剛從巖漿中抽出的一樣,令周圍的柴木都開始要被點燃起來。</br> “死來!”</br> 一拳轟殺下,卻見這個時候,劉倩的身體突然往前一撲。</br> 本是呆滯的目光下,轉眼開始恢復了神志,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火拳,劉倩不由發(fā)出尖叫聲:“不要殺……”</br> 只是這一喊,實在太慢了。</br> 張雄根本來不及收拳,一拳將劉倩腦袋砸的細碎。</br> 一旁王凱還在和趙興交手,他的手上提著一盞油燈,卻見周圍不斷喚出各種生物的影子,雖然是在不斷招架后退,但可以看出面對趙興的以死相搏。</br> 王凱卻是游刃有余,在看到張雄一拳擊殺了劉倩后,得意的神情,不由得張狂大笑起來。</br> “哈哈哈,上當了!”</br> 大笑聲中,張雄看著被自己砸碎腦袋的劉倩,神情頓時呆滯在那里。</br> 耳邊傳來郵冊一連串的提示聲。</br> 警告!你違背投降令,殺死了郵差劉倩,你將受到郵冊懲罰!</br> 警告!你違背了投降令,將扣除你50的郵分。</br> 警告!你違背了投降令,將隨機抽取你郵冊內三張郵票。</br> 警告!你違背了投降令,你將承受三天虛弱期。</br> 虛弱期:你所有能力消耗增加那一倍,所消耗的能量,不得以藥物補充,本命郵票的被動增幅將消弱60</br> 一連串的警告下,張雄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br> 沒錯,從一開始,他的舉動,就被王凱算計在心里。</br> 很清楚這兩個家伙,肯定要盡可能的先殺掉王老太,來消弱自己。</br> 所以才會讓王老太在關鍵時刻,從劉倩身上離開,只要劉倩不再是屬于被控狀態(tài)下,被張雄擊殺,他是要承受巨大的懲罰。</br> 這種套路,在王凱的殘缺補全的印象里,絕對是屢試不爽的方法。</br> 只見黑霧中,王老太青灰色的臉上,展露出笑意,身影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張雄身后,身子往上一帖,一股巨力從后面頂上來。</br> “糟糕!”</br> 張雄心頭一冷,突然遭到虛弱期的懲罰,讓他猝不及防,被王老太從后面一頂,他想要掙扎,居然無法撼動身后那股驚人的力量。</br>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王老太俯身的時候。</br> 一縷佛光悄然綻放,伴隨著一聲:“阿彌陀佛”</br> 卻見趙客手指結出金剛印,喚出無相劍經刺在王老太的后心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