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血尸
王麻子額頭上青筋繃緊,手掌緊緊抓在趙客的手腕上。</br> 兩道眉毛擰成的疙瘩鎖到一塊兒了,冷汗順著王麻子額頭滾下來。</br> 抬頭看著趙客道:“重點是那顆人頭!”</br> “人頭?”</br> 趙客聞言一愣,他自然知道那顆人頭有古怪,但趙客并未把人頭視為目標(biāo)。</br> 第一,是因為自己的目標(biāo),是那口棺材,并不是人頭。</br> 第二,自己身上既沒有任務(wù),也沒有懲罰。</br> 那顆古怪的人頭處處透著詭異,趙客并不像想要去理會。</br> 此時聽到,關(guān)鍵居然是那顆人頭時。</br> 趙客下意識回過頭來,果然就見人頭眼睛一臉怨毒的神情盯著王麻子。</br> 似乎在怨恨王麻子多事。</br> 這個時候,王麻子也徹底掙脫了,身后王老太的控制,伸手抓住趙客的胳膊:“來不及解釋了,趕緊跟我走!”</br> “等下!”</br> 趙客掙脫開王麻子的手,快步?jīng)_上前廳。</br> 只見供桌上,那顆人頭目光始終凝視著趙客,見趙客快步走來,僵硬的臉上,不由投出幾分期待感。</br> 嘴唇低語,空幽的聲音傳入趙客的耳邊。</br> “帶我走,我能夠給你,你想要的力量!”</br> 趙客一愣,不由頓足下來,這時候目光才第一次和供桌上那顆腦袋正視起來。</br> “是的,帶我走,我能夠給你一切你想要的!”</br> 見到趙客目光望來,人頭按耐不住的感到興奮起來,然而卻見趙客突然一個加速,抬腿一腳踹出去。</br> “砰!”的一聲悶響。</br> 供桌上的那顆腦袋,還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眼前景象一花,卻是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的拋物線,一頭被趙客踢進(jìn)沸騰的油鍋里去。</br> “呸,真當(dāng)我傻,這才是我要的寶貝。”</br> 趙客罵上一聲后,轉(zhuǎn)身將棺材蓋一扣,扛起棺材收入自己的儲物戒指里去。</br> 收好了棺材,趙客再一瞧,只見王老太已經(jīng)變化成了一團黑霧,黑霧中生出三張血盆大口,不斷將游魂吞噬掉。</br> 每吞噬一個游魂,就見王老太身上的陰氣就濃郁一分。</br> 就像是膨脹起來的黑云一樣,甚至可以看到一張張扭曲的嘴臉,在黑云中掙扎哀鳴著。</br> “快走啊!”</br> 這時候王麻子催促著趙客,見狀,趙客趕忙跟上去。</br> 兩人踹開義莊的大門。</br> 只見義莊外,一片荒涼是一處破敗的村莊。</br> “這邊!”</br> 王麻子似乎對這里并不陌生,帶著趙客往前跑。</br> 兩人雖然都沒有了郵票的能力,但無論是王麻子,還是趙客。</br> 兩人體魄都非同一般的驚人。</br> “這個給你!”</br> 狂奔中,趙客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枚黃金藥饅頭遞給王麻子。</br> 畢竟這家伙被那位王老太給上了兩天。</br> 身子都快被王老太給掏空了,這才沒跑多遠(yuǎn),額頭上都開始出汗了。</br> 王麻子也不客氣,生死關(guān)頭了,自然也顧不上那么多,把饅頭往嘴里一塞,幾乎沒怎么嚼就給吞下去。</br> 這也虧是趙客這批新做的黃金藥饅頭,經(jīng)過趙客的改良,變得更容易食用。</br> 若是換做上一批黃金藥饅頭。</br> 如王麻子這樣,狂奔中硬吞,估計能把他給噎死。</br> 吃下了黃金藥饅頭,王麻子頓時精神一振,整個人的神色頓時恢復(fù)了不少。</br> 兩人也不說話,扎著腦袋往前奔,不知道跑了多遠(yuǎn)。</br> 眼瞅著天都已經(jīng)快亮了,兩人才在一處河流前,停頓下來。</br> 王麻子回頭看看身后,確定身后沒有什么異常后,這才不由頓足腳步。</br> 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吐出一口氣道:“呼!總算是安全了。”</br> 趙客把鞋子脫了,雙腳泡在河水中,從儲物戒指里拿出黃金藥饅頭,放在口中細(xì)嚼慢咽的吃起來。</br> 一邊吃,一邊向王麻子問道:“剛才,為什么不讓我先干掉那個王老太,我手上那根金色的雞毛,正好克制她。”</br> 趙客說這話,把手上那根金色羽毛拿出來。</br> 這根羽毛,是樓老頭的傳家寶,其實那天晚上,王老太找樓老頭算賬。</br> 樓老頭當(dāng)時也是躲在了房梁上。</br> 只是他和趙客不同的是,樓老頭躲在上面,是取了藏在房梁上面的傳家寶。</br> 這根金色羽毛,是樓老頭祖上傳下的重寶。</br> 也是因為作為棺材匠,擔(dān)心沾染不干凈的東西,才從一位得道高僧那里得來的寶物。</br> 就是這根金色羽毛,當(dāng)晚保住了樓老頭的命。</br> 結(jié)果就和趙客遇到的情況一樣,被金色羽毛重創(chuàng)下,王老太轉(zhuǎn)而害死了她老婆,就跑的沒有影子了。</br> 那本《蓋棺定論》上并沒有說,其實在之后幾天,每天夜里,都會有人來敲門。</br> 樓老頭每天晚上都要忍受著擔(dān)心受怕的折磨,生怕王老太再找回來想他報復(fù)。</br> 最后實在忍受不了,就自殺了。</br> 但在自殺前,他預(yù)感王老太怕是以后還會回來,甚至?xí)紦?jù)義莊。</br> 所以把這根金色羽毛,就藏在她眼皮底在下,那片廢墟里,并且在盒子里寫清楚了事情的緣由。</br> 現(xiàn)在看起來,這根金色羽毛,確實是可以殺死王老太。</br> 但卻被王麻子攔了下來。</br> 聽聞趙客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后,王麻子才恍然大悟,臉上露出苦笑道:“若你所說的是真的,那這個老太婆可真該死。”</br> 趙客搖搖頭,對這個說法一臉無所謂。</br> “該死不該死,我不在乎,我本來就只是念記那口棺材。”</br> 王麻子聞言神情更加古怪,不過他也沒有追問那么多,而是解釋起來其中的緣由。</br> 提及這件事,王麻子神情端正起來,目光嚴(yán)肅的向趙客道:“你聽我說,那顆人頭,是活的!”</br> “活的?然后呢?”趙客當(dāng)然看出來,那顆人頭像是活的,對這個答案,顯然并不滿意。</br> 不過王麻子也不賣關(guān)子,仔細(xì)解釋起來。</br> 那顆人頭,自然就是神秘之地里,眾人所需要尋找的神秘之物。</br> 這種東西,大多數(shù)都是尸體較多。</br> 但偶爾也會出現(xiàn)某種器物,甚至可能是某個生物的奇怪,乃至一塊石頭等等。</br> “但你要注意一點,要我們找的東西,是死物,是尸體,不是這種活物,遇到這種東西,往往都要小心。”</br> 被王麻子這么一說,趙客有些明白了,雙腳從河水中抽出來:“你的意思是……他是一個活著的人?”</br> “算是,也不算是,但可以肯定,這顆人頭具備的力量,不是我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能抗衡的。”</br> “但……這些和王老太有什么關(guān)系?”</br> 趙客想不明白,兩者之間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br> “那個王老太不知道是怎么得到了這顆人頭,卻和這顆人頭形成了某種牽制,并且吸收了大量人頭的力量,不然他怎么會能夠輕易把我控制起來。</br> 你如果殺了王老太,到時候人頭失去了牽制,咱們兩個怕是誰都別想活著跑出來!”</br> 這一點上,王麻子經(jīng)驗和眼光,遠(yuǎn)比趙客豐富。</br> 事實上他也是倒霉。</br> 從半空墜落后,自己醒來后,莫名其妙被一具血尸追殺,慌不擇路的逃進(jìn)了義莊。</br>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義莊里,居然有一顆神秘的人頭。</br> 這令王麻子心頭頓時大喜,雖然他用不上,但不妨礙自己先想辦法留著,畢竟這種東西,絕對不會貶值。</br> 只是自己剛靠近,人頭突然睜開了雙眼,和之前趙客差點被控制的狀態(tài)一樣。</br> 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中了招。</br> 等察覺到不妙的時候,王老太就出現(xiàn)了。</br> 吃了大虧,王麻子才明白其中的究竟,只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王老太幾乎沒有費力,就把自己給控制了起來,要不是趙客,自己這條命算是栽在那里了。</br> 趙客和王麻子兩人訴說了彼此的遭遇后。</br> 兩人心里一陣唏噓,誰知道落地后,兩人會遇到這么多麻煩事情。</br> “走吧,這地方咱們還是別停留,盡快離開為妙。”</br> 王麻子休息的也差不多,兩人既然都沒有任務(wù),也沒有懲罰,就沒必要非要想辦法去搞那顆人頭。</br> 況且兩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最好。</br> 只是當(dāng)王麻子打算起身走的時候,趙客忽然拍了下王麻子的肩膀。</br> “什么?”</br> 王麻子回頭看向趙客,不知道趙客拍自己做什么。</br> 卻見趙客抬起頭,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眉頭緊緊扣在一起,低聲道:“你方才說的那具血尸,是他么?”</br> 只見趙客說著話,眸光一挑,王麻子循著趙客的眸光望去,不由倒吸上一口冷氣,只見半山腰,一具血淋淋的僵尸,正站在半山腰上,空洞的眼窩,正低頭打量著自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