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賈三
熱騰騰的油潑腦花。</br> 上面撒著一層辣椒面,沸騰的熱油一潑,頓時辣椒的香味混合著下面腦花,彌漫出一股獨(dú)特的香味。</br> 令人不由舌下生泉,直流口水。</br> 再一瞧里面是紅通通的辣油,篝火照射下,鮮紅發(fā)亮,還能看到下面粉色的腦花兒,嬌艷欲滴。</br> 特別是,不時蹦起的油花,令下面粉色的腦花兒跟著跳動起來。</br> 仿佛令這道菜活了過來一樣。</br> 看著面前賈三抵給自己的人頭,趙客反而伸手大大方方接了過來,仔細(xì)一瞧,不禁點(diǎn)點(diǎn)頭:“看起來倒是不錯。”</br> 拋開裝盤的材料來說,這道菜,趙客心里,十分能給個八分。</br> 剩下兩分是這蒸透的人頭,即便剃掉了頭發(fā),那在手上也是冷邦邦,沉甸甸的。</br> 皮肉不時從臉上脫落下來,令這道菜,一時失色不少。</br> 賈三見趙客非但不怕,反而還把人頭接在手上,仔細(xì)觀摩一翻,神色有些掛不住了。</br> 眼睛盯著趙客:“你不怕?”</br> 趙客抬起頭看向賈三,反問道:“怕什么??”</br> 這夜黑風(fēng)高,四下無人。</br> 就見一個胖老頭一手盤著珠子,另一只手托著一顆人頭。</br> 把頭蓋骨給你掀了,往里面潑上一勺熱油,拿你面前,讓你欣賞一下他的廚藝。</br> 換做一人,別說是欣賞,早就嚇的屁股尿流了。</br> 只是賈三顯然沒有遇對人,趙客是誰?</br> 他玩這套的時候,賈三還嫩著呢。</br> 別說是人頭。</br> 今天賈三就算是做出一套全人宴來,趙客連眉頭都未必會動一下。</br> 更不要說,他做的水準(zhǔn),在趙客的眼里,更像是家常菜的水準(zhǔn),實(shí)惠有余,品相太難看。</br> “下次換個青花碗,碗底墊上兩片生姜,最好灑點(diǎn)香菜、一勺料酒,去腥去膩,記得下次等人吃一半,你再把掏空的腦袋挖出來,往碗底一扣,嘿,效果保證好。”</br> 趙客把人頭放一邊,一番話說完,令賈三不禁愣在當(dāng)場。</br>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br> 不知道趙客到底是教他做菜,還是在教他嚇人。</br> 不過仔細(xì)一想,也確實(shí)是這個道理。</br>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br> “嘿,你這和尚有點(diǎn)意思,要不是出家人吃素,老子差點(diǎn)就信了。”</br> 賈三肉笑皮不笑的盯著趙客。</br> 說完,就見賈三指著地上這顆人頭:“你就不問問他是誰?”</br> “不認(rèn)識,不想聽,沒興趣。”</br> 趙客一臉無所謂,事實(shí)上真的無所謂,他和這些人又不認(rèn)得,愛誰是誰,自己這次又沒有主線任務(wù),等天亮找一圈王麻子。</br> 找不到,自己就騎馬走人。</br> 正好,這里剩下不少馬匹,剛好可以給自己代步。</br> “你!!”</br> 見過不會聊天的,沒見過眼前趙客這樣不會聊天的,賈三手指一抖,似乎是為了顧全臉面,繼續(xù)道:</br> “這些人,都是柳州城的振威鏢局的鏢師,名義上是鏢師,但實(shí)際上卻是干著殺人的買賣,把人騙到這里,殺了之后,烹尸煮肉,裝作妖怪殺人。”</br> “然后,你就騙了他們,讓他們跑到這里,被你做成油潑腦花?”</br> 趙客上下大量一眼賈三,若有所思起來。</br> “然也!”</br> 賈三咧嘴一笑,頗為得意的聽起胸膛。</br> 自己本來就是這里的妖怪,好好修煉,從沒害過人,結(jié)果這群鏢師常常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腦袋上。</br> 這口氣他怎么咽得下去。</br> 只見賈三雙手盤著自己手上那串菩提珠,珠子油光發(fā)亮,已經(jīng)開片,縱然是在夜里,借著篝火的光芒,一樣能看得到珠子漂亮的紋理。</br> 但趙客卻是在珠子上,嗅到了一股濃烈的人油味。</br> “知道為什么給你說這么多么?”</br> 賈三單手盤著自己手上的菩提珠,回轉(zhuǎn)過頭來,將目光看向趙客。</br> 只見那張臉在火光下,憨厚的臉皮變得黑青,一雙眼珠子瞪圓起來,血絲密布,眸光直勾勾的盯著趙客。</br> 吐露出一對細(xì)長的獠牙:“我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騙我的人,一種是假和尚。”</br> 毫無疑問,趙客這兩項都占了。</br> 說著話,只見賈三突然張開雙手,掐向趙客的喉嚨。</br> 速度極快,指甲上帶著一股像是咸魚一樣的咸腥味。</br> 只是他快,趙客去比他更快,反手喚出攝源手,掌心一抓,令周圍空氣驟然收攏在攝源手的掌心。</br> 反手一巴掌拍在嫁老三的胸口上。</br> “砰!”</br> 或許賈三并未想到,趙客并不是一個普通人,胸前氣浪炸開,震的賈三全身骨頭嘎嘎的作響。</br> “連僵尸都不是,誰給你的底氣!”</br> 只見趙客雙瞳中,生出一對副瞳出來,眼睛冷視在賈三的身上。</br> 他之所以敢走近過來,正是因?yàn)椋w客在賈三的身上,看到一股尸氣,只是氣息很微弱。</br> 連普通的僵尸的算不上。</br> 充其量,就是比普通僵尸腦子好用一點(diǎn)而已。</br> 要說對付一下那些普通的鏢師,怕是不成問題。</br> 但遇到了趙客,也算他倒霉,趙客正愁著這段時間從王麻子那里學(xué)來了不少的技巧,沒人陪著練手呢。</br> 只見攝源手收起,趙客一個箭步帖上去,左肘撞向賈三的下肋。</br> 同時右手扣上了賈三的喉嚨,一記兔子后蹬,令賈三眼珠差點(diǎn)從眼窩里凸飛出去。</br> 還未來及反擊。</br> 趙客一步撤開,就見身后那雙攝源手,喚出的空氣炮已經(jīng)砸向了自己頭頂。</br> “什么時候??”</br> 看著頭頂肉眼可見的空氣炮,賈三的臉都要變成了豬肝色。</br> 雙眸驟然一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趙客。</br> “我和你拼了!”</br> 說話間,就見賈三,把手上的那串菩提佛珠摘下來,朝著趙客砸下去。</br> 一顆顆猶如玉質(zhì)的佛珠,被賈三砸在的時候,發(fā)出一陣詭異低沉的尖叫聲。</br> 這些佛珠,每日都被賈三,用人油來滋養(yǎng)。</br> 上面沒有絲毫佛性,反而令人聽到佛珠上面發(fā)出聲音,整個人的意識仿佛也要隨之模糊了起來。</br> 那些鏢師,就是這樣,死的稀里糊涂。</br> 不然怕是未必能讓賈三,這樣容易得手。</br> 趙客耳邊聲音呼嘯,神情不由變得遲鈍起來,見狀賈三眼睛一亮。</br> 邁步一把將利爪刺向趙客的喉嚨。</br> 只是手指還未觸碰到趙客,就見趙客的眸光中突然爆閃出狡詐的冷光:“等的就是你!”</br> 話音一落,就見無相劍經(jīng),在趙客指尖上凝出一道銳芒。</br> 一劍洞穿賈三的胸口。</br> 與此同時頭頂攝源手所攝取的空氣炮也在同一時間,砸向賈三。</br> “轟隆~”兩聲悶響,震的賈三眼前一陣發(fā)黑。</br> 趙客見狀,本想再繼續(xù)出手,只是剛要出手,就聽一聲銅鑼聲,從不遠(yuǎn)傳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