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帶頭大哥
大煙桿一行人簡單的恢復(fù)一下,隊伍里有擅長治愈系的高手。</br> 不過能力比較雜,既會圣光術(shù),也會自然系的治愈術(shù),雖然能力不成體系,但卻是很罕見的專業(yè)輔助郵差。</br> 大煙槍往嘴里灌下去一瓶恢復(fù)藥劑。</br> 他也是慘,因為被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身上的奴印,愣是被一群殺紅眼的郵差給圍攻。</br> 要不是他比較賊,察覺到不對勁,馬上帶著人往遺棄之地跑。</br> 不過縱然是大煙槍實力不俗,又察覺的及時,面對兩支中級郵差的團(tuán)隊圍殺。</br> 他也是差點交出了半條命出去。</br> 他們休息了一陣后,大煙槍讓一人悄悄出去,打聽一下外面的情況。</br> “不用去了,這場風(fēng)暴,估計一時半會完不了。”趙客坐在大煙槍身后,拍拍大煙槍的肩膀。</br> 把他手上另一支白玉煙桿拿出來放在手上。</br> 手指捏上一撮煙絲,深抽上一口。</br> “你信不信,砸完了藥鋪,這場暴動才剛剛開始。”</br> 大煙槍回過頭,抬頭看著坐在自己后面的趙客:“啥意思?怎么他們還沒完沒了了?”</br> 或許是因為被紅婆婆打上了奴印,大煙槍潛意識里,已經(jīng)把鬼市當(dāng)作自己的一部分,聽趙客的話后,心里多少有些不爽。</br> 趙客也沒和大煙槍爭論什么,半瞇著眼睛,任由大煙槍讓人去外面打探。</br> 想到這件事的發(fā)起者,趙客心里一陣?yán)湫Γ骸斑@小子,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蠢!”</br> 或許在大煙槍等人的眼里,齊亮的氣魄非同尋常,但趙客的想法和他們不同。</br> 至于自己想法對還是不對,等一下自然會有結(jié)果。</br> 自己這個元兇之一,此時待在這里,穩(wěn)坐釣魚臺,閑看龍虎斗,別說,還另有一番滋味。</br> 想到這,趙客不由連抽上兩口手上的煙絲,靜坐在一旁等待著。</br> 大煙槍這一行人,雖然都是鬼市的奴仆,但他們是紅煙館的奴仆,自然不是你一般藥鋪那些奴仆能夠相提并論。</br> 其中自然也有擅長隱匿的高手。</br> 一個體格精瘦的男人,外號鬼中影。</br> 在隱匿下身影后,迅速穿過鐵銹的大門,遁入鬼市中。</br>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功夫。</br> 就見這家伙一臉鮮血的從外面跑回來。</br> “怎么樣?”</br> 看他一臉的鮮血,身上又平添了好幾道傷口,大煙槍不禁皺起眉頭追問道。</br> 然而鬼中影并未理會大煙槍的詢問,而是先給自己灌下去一瓶恢復(fù)藥劑,同時讓同伴馬上給自己加持圣光術(shù)。</br> 伴隨著一股烏黑的咒氣被圣光術(shù)驅(qū)逐出來后,才見鬼中影發(fā)黑的臉色,一時間好轉(zhuǎn)了許多。</br> 睜開眼睛,眸光驚魂不定的看著周圍,聲音低啞道:“這些人都瘋了。”</br> 原來,此時此刻,鬼市之內(nèi),就如趙客所預(yù)料的那樣,完全混亂的一塌糊涂。</br> 那些暴動的郵差,一個個都?xì)偭恕?lt;/br> 現(xiàn)在涉及的不僅僅是藥店,連餐飲、奇貨、道具這些店鋪也跟著被打砸。</br> 甚至更惡劣的,是有人開始下黑手,獵殺其他郵差。</br> 要知道,在鬼市懲罰下,一旦被其余郵差擊殺,可以從對方身上多抽取一張郵票。</br>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難免會有人開始動了心思。</br> “我親眼看到,一名剛剛從外界進(jìn)入鬼市的郵差,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人一根鐵槍,捅穿了心窩,媽的這些人,都TM的該死。”</br> 鬼中影說著自己在外面看到的畫面,不由得咒罵起來。</br> 趙客站在一旁,聽到結(jié)果,果然如他預(yù)料的那樣,嘴角微微展露出一抹微笑,但又迅速將笑容隱藏了起來。</br> 這件事的發(fā)展,其實并不難預(yù)料。</br> 這些郵差,一旦殺紅了眼,哪還會理會誰是無辜?誰是元兇?</br> 之前有規(guī)則束縛這些野狼。</br> 令他們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遵循著鬼市的規(guī)則。</br> 但可有人干脆把繩索全都給打開,狼性爆發(fā),絕對不會只是打砸一些藥鋪,殺幾個人就完事了。</br> 想想現(xiàn)實里,前幾年爆發(fā)的抵抗日貨游行的結(jié)果,這種情況何等的相似。</br> 這里面又有幾個是真的愛國的?</br> 不過是披著愛國的幌子,四處打砸,趁機渾水摸魚。</br> 甚至僅僅,只是因為對方開了日產(chǎn)的車,就用U型鎖,把人家砸成了腦癱。</br> 有人質(zhì)問一句,他們就把人給打的骨折。</br> 什么?你要說里面有真的愛國的,只有少部分害群之馬?</br> 沒錯,這些人有,就如同此時的齊亮一樣。</br> 所以趙客說,齊亮蠢。</br> 所謂口中的愛國,不過是這些害群之馬的幫兇。</br> 為他們壯了膽量,為他們提供了法不責(zé)眾的便利,令這些害群之馬得以逞兇。</br> 甚至慢慢的加入了這群害群之馬。</br> 估計,此時此刻,齊亮怕是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樣子吧。</br> 一想到齊亮,趙客眼中的笑意更濃烈了。</br> 對于齊亮這個家伙,他越是難受,趙客越是感到開心。</br> 折磨他的肉體,一點意思都沒有。</br> 趙客最喜歡看到的,就是他精神上的痛苦。</br> 心中不由得偷樂起來,暗想“你不是總是那么善良,總是那么喜歡做好人么?現(xiàn)在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br> 唯一令趙客不開心的,就是自己此時被困在了遺棄之地,這個牢籠里。</br> 不然自己真的好想走出去,看看齊亮的那張臉。</br> 嗯、臉上的神情一定很精彩吧,可惜嘍。</br> …………</br> “住手!”</br> 一道圣光在鬼市街頭綻放,隨之而來的,便是一柄十字架破空而落,重重砸在地面上。</br> 頓時伴隨著一聲轟鳴聲,兩個黑色的影子一前一后從圣光的范圍內(nèi)退出來。</br> 斜眼看向沖來的齊亮,冷冷一笑,不打算和他糾纏,轉(zhuǎn)身就走。</br> 天賜良機,他們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次屠戮掠奪的大好機會。</br> 眼看對方逃走,齊亮卻是沒辦法追上去,因為這樣的人太多了,追上去也沒有意義。</br> 只能握緊拳頭,罵道:“該死!”</br> 說這話,齊亮快步走進(jìn)一間店鋪。</br> 這間店鋪只是一家在鬼市售賣特殊藥酒的小店鋪。</br> 因為藥酒的功效極好。</br> 所以近戰(zhàn)系的郵差,都會買上一些。</br> 雖然是藥酒,可和藥鋪完全不一樣,但此時卻也被當(dāng)作洗劫的目標(biāo)之一。</br> 當(dāng)齊亮走進(jìn)店鋪后一瞧。</br> 店鋪的管事,已經(jīng)被打的奄奄一息。</br> 店鋪內(nèi)更是被一片狼藉,能收入郵冊的貴重商品,頓時被洗劫一空。</br> 不能帶走的,干脆就毀掉。</br> 店鋪的小斯,被一刀劈開了腦袋。</br> 如果不是管事的掌握著店鋪的郵分管理。</br> 怕是也免不了被一刀砍開了腦袋。</br> 齊亮走上前,小心將手掌放在管事的傷口上,心頭一動“圣光!”</br> 一時間金色的光芒,籠罩在管事的傷口,頓時傷口迅速愈合。</br> 雖然傷口恢復(fù)了,但管事臉色煞白,目光呆滯的看著面前一地狼藉的店鋪。</br> 心里像是被撕裂了一樣。</br> 再看到自己店里伙計的尸體,更是一陣悲從心來,雖然是伙計,但兩人朝夕相處這么多年,感情也是有的。</br> 這一下,自己損失了這么多,連曾經(jīng)陪著自己的伙計,都不在了。</br> 無疑令管事心頭一片昏暗,雙瞳凝視這外面,燃起的黑煙,口中發(fā)出撕心裂肺的低吼聲:“一群畜生!”</br> “一群畜生!”</br> 四個字,卻令齊亮臉皮一陣發(fā)燙。</br> 雖然知道管事罵的不是自己。</br> 但很顯然,這件事發(fā)展成這個模樣,和自己完全脫不了干系。</br> 是自己帶頭動的手。</br> 結(jié)果令事態(tài)不受控制的擴(kuò)張。</br> 看著地上伙計的尸體,齊亮不知道該怎么去勸慰面前的管事。</br> 糾結(jié)了半天,最終無奈的輕輕拍拍管事的肩膀:“休息一下,把門關(guān)上,等躲過這一陣就好了。”</br> 長嘆口氣,齊亮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門外。</br> “齊亮!”</br> 便在這個時候,張海根帶著齊亮的隊友,迅速走過來。</br> 一邊走一邊罵道:“這幫狗雜種,連小爺都想搶,還好有人認(rèn)得,我們是你齊亮的隊友,不然,現(xiàn)在估計也是懸了。”</br> 不得不說,齊亮作為這件事的帶頭者,在眾多郵差中的生物,則是蹭蹭的暴漲。</br> 甚至有人稱齊亮為帶頭大哥。</br> “你就是那個齊亮!”身后一聲冷聲,令齊亮不禁驟起眉頭,回過頭來一瞧,齊亮心頭猛的一驚。</br> 一雙冷漠的眸光中,帶著濃烈的恨意。</br> 像是尖刀一樣,深深扎進(jìn)齊亮的心口。</br> 這個方才被自己救下的管事,居然強撐著身體站起來,看著面前這個救命恩人。</br> 那張蒼白的臉上露出凄厲的笑容。</br> 是笑、也是哭。</br> 是怒、更是恨。</br> “好好好。”管事的連說三聲好字,旋即突然抓起手邊碎裂的瓷片。</br> “不要!”</br> 齊亮察覺到不妙,張開手掌想要去阻止,卻被管事趁機一腳踹開,冰冷的瓷片狠狠扎進(jìn)管事自己的喉嚨。</br> 一時鮮血順著喉腔涌出來,管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齊亮,被鮮血然后的手掌,一把抓在齊亮的衣服上,強用這最后一口氣,罵道:“畜……生!”</br> 張海根見狀,快步走過來,看著自殺身亡的管事,不禁神情古怪起來。</br> “我艸,神經(jīng)病啊!”說著將目光看向齊亮:“小亮,這種人你就別救了,腦子有……”</br> “閉嘴!”</br> 張海根一愣,沒聽清楚齊亮的話:“什么?”</br> 只見齊亮伸手撥開張海根的手,目光看著地上管事的尸體,他很清楚,對方為什么自殺。</br> 寧愿死,都不愿受自己半點的恩惠。</br> 這是怎樣的恨?</br> 一時間,齊亮看著自己的雙手,那雙炯炯有神,堅韌不拔的雙眼,第一次迷茫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