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余生很長(第一更)
肥貓循聲迅速轉(zhuǎn)身一瞧。</br> 樹冠上,兩個老頭,正瞇著眼睛打量著自己。</br> 這倆老頭看上去,少說也有六十歲了吧。</br> 倒不是說他們老,而是感覺他們很年輕,雖然頭發(fā)都白了,可皮膚卻比自己的都好。</br> 雖然是兩個老頭,可肥貓卻一點(diǎn)尊老的心思都沒有。</br> 手掌不自覺地,撓著自己下肋的傷口。</br> 遠(yuǎn)遠(yuǎn)就能聽到,兩老頭說的話。</br> “這么胖,不是高血壓,就是高血糖,血管堵塞,哎,怕是活到三十歲!”水鹿搖搖頭。</br> 一旁老樹則對此深表認(rèn)同:“太胖了,一肚子脂肪,地溝油沒少吃,生不了孩子!”</br> “還生啥孩子?單身狗……不,單身豬一枚吧,是個女人,不都離的遠(yuǎn)遠(yuǎn)的,倒霉孩子,胳膊伸摸不到大腿,連祖?zhèn)魇炙嚩冀o斷了!”</br> 水鹿和老樹兩妖,你一句我一句,對肥貓目指氣使模樣。</br> 令肥貓的臉紅一陣,白一陣。</br> 這些他還都能忍了,自己本來就不是活人,生理需求根本無所謂。</br> 可一旁那個盒子,盯著自己流口水,是幾個意思。</br> 等等……盒子?</br> 這時肥貓突然臉色驟變,這個盒子越看越眼熟,不就是司令官克里拉斯,無意間收養(yǎng)的那個寵物么?</br> “艸,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個婊子!”</br> 也難怪肥貓會這樣想,試想一下,誰能讓老六,不顧生死,讓自己的親信把自己出賣掉。</br> 這么大的權(quán)力,這么強(qiáng)的能量。</br> 除了她,就怕是真神了。</br> “混蛋,她和遨獵爭權(quán),老子不過是和遨獵關(guān)系近一點(diǎn),就對我下死手啊!”</br> 肥貓越想越惱火,不禁咆哮道:“那個賤人呢,出來!”</br> “年輕人,怎么來這么大火氣,要不給你根氣根,你先敗敗火?”</br> “敗你mmb!”</br> 肥貓現(xiàn)在已經(jīng)氣急敗壞,指著水鹿的鼻子一頓臭罵。</br> “呵呵!”</br> 水鹿冷冷一笑,從身后掏出黑色的筆桿子握在手里,揮動筆桿,只見兩具紙人被喚出來。</br> “孩子,記住了,知識就是力量!!”</br> 水鹿說著,筆桿揮動,在左邊紙人頭頂黃紙上寫下一個“埊di”字</br> 上山,中水,下土。</br> 一字落下后,只見紙人噴出一股黑霧。</br> “轟隆隆……”</br> 黑霧卷動下,伴隨著一陣轟隆聲,“噗”一股泥石流從黑霧中噴發(fā)出來,石流翻騰,從上往下翻卷起來。打出數(shù)米浪花,朝著肥貓砸過去。</br> “艸!”</br> 鬼知道這是什么能力,肥貓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就想要跑,結(jié)果剛一動,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雙腿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纏繞上了一層層的樹藤。</br> 厚厚的樹藤緊緊鎖住肥豬雙腿,令他動彈不得。</br> 頃刻間,泥石流轟隆而來,像是重錘撞擊在肥貓的身上。</br> “你還真舍得”</br> 一旁老樹看著面前泥石流,估計這一下,水鹿要消耗掉不少的元?dú)狻?lt;/br> “消耗的元?dú)猓芸炀湍苎a(bǔ)回來,只要不削我道行就行。”水鹿說著,拿出一瓶人參精華灌下去。</br> 順手在另一個紙人頭上,寫上一個“刕li”字</br> 頓時間,只見黑光一閃,無數(shù)刀刃,破空而落,籠罩在肥貓的頭頂,像是一場大雨嘩啦啦的打下來。</br> 本來肥貓被泥石流撞的頭暈?zāi)X脹,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泥沙。</br> 好不容易掙扎著從泥石流里面爬出來。</br> 結(jié)果剛冒出個頭來,無數(shù)刀刃破空而落,差點(diǎn)把肥豬腦袋砍肉醬。</br> 哪怕是僵尸之體,不懼刀兵,但腦袋的部分,還在肥豬的身上。</br> 只能匍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任憑刀刃砸在身上。</br> “叮叮叮……”</br> 刀刃從空中墜落,本來本身不算太重,可在墜落時重力的加速下,力道不可謂不大。</br> 哪怕刀刃不能切開肥貓的皮肉。</br> 可砸在身上,火星四濺,也是疼的肥貓呲牙咧嘴,嗷嗷大叫。</br> 最重要的是,自己下肋的越來越癢,眼下自己雙手抱著腦袋,下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既看不到,也抓不著,只能不斷蹭在碎石頭上,想要借此止癢。</br> “這家伙,不似是活人啊!”</br> 一旁老樹皺起眉頭,察覺到肥貓身上濃烈的尸氣,神情不禁嚴(yán)肅起來。</br> 但水鹿則不在乎,他什么沒見過,一具銅尸而已,一撇嘴:“不是老夫給你吹,我上次還見過更邪門的!”</br> “呵呵,信你才怪!”</br> 老樹一只手請撫著自己下巴上長須,壓根就不信水鹿這老東西的鬼話。</br> 不過眼前這具銅甲尸,卻不一般,他們兩個妖怪的手段,只能盡量的拖延,卻是傷不到肥貓半分。</br> 說起來,肥貓之所以會這樣狼狽,一方面是能力不全,另一方面也是拜趙客所賜。</br> 因?yàn)閾?dān)心趙客和他一起吃飯,肥貓連鞋子都沒穿,他還有一頂帽子,是專門為他量身定制的,看上去不起眼,但帽子的卻有著極強(qiáng)的防御。</br> 趙客之前倉庫里,得到的高強(qiáng)重金屬v18,后面的數(shù)字代表等級。</br> 而那頂帽子所用的材料,至少也是在v20的級別。</br> 可想而知,如果肥貓準(zhǔn)備齊全了話,怕是根本不至于被水鹿壓著揍。</br> 但太倉促了,連靴都來不及穿,更不要說是帶帽子。</br> 趙客之所以選擇今天動手,不給肥貓一丁點(diǎn)準(zhǔn)備的機(jī)會,就是這個原因。</br> 不過用趙客的話來說,他并不指望水鹿就借一根筆桿,就能干掉肥貓。</br> 只要拖住這家伙,讓他疲于招架就行。</br> 至于趙客自己,此時卻是已經(jīng)從大夏鼎里出來了。</br> 看著面前滿地的玻璃渣,以及慘死的分身,只見趙客伸手一抓,頓時一縷白色分魂,被卷入趙客手上。</br> 將大夏鼎從尸體上拿出來,收入自己郵冊。</br> 邊見趙客邁步走到鐵床上,肥豬面前。</br> 看著走來的趙客,肥豬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去,但這一次,肥豬陰沉的眸光之中,更多出了忌憚和擔(dān)憂。</br> 他怕了。</br> 沒錯,肥豬承認(rèn),自己此時,確實(shí)感到了恐懼。</br> 在這次進(jìn)入恐怖空間之前,肥豬壓根就沒有想到過,對付一個人參郵差而已,這家伙難道還能翻天不成?</br> 而事實(shí)證明,這家伙沒翻天,卻是令整個獵狗團(tuán)走向了滅亡。</br> 甚至到現(xiàn)在肥豬都沒想明白,遨獵的本體,究竟是怎么死的?</br> 拋開遨獵的死亡,肥豬更對趙客充滿了抵觸。</br> 這家伙,完全將是個掃把星,命還賊tm的硬。</br> 正所謂,一命二運(yùn)三風(fēng)水。</br> 命夠硬,霉運(yùn)克不死他,就要克死周圍的人。</br> 加上趙客有心狠手辣,翻臉比翻書還快,完全就是自己的克星一樣。</br> 肥豬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有生之年,自己還能活著離開這次恐怖空間,那么以后看見這位主,自己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br> 肥豬想的是好的,可現(xiàn)實(shí)卻是殘酷的。</br> 只見趙客從郵冊里,拿出煙桿,點(diǎn)上一撮煙絲后,緩緩抽上一口。</br> 重新將一份投降令投給了肥豬。</br> 看著趙客遞交給自己的投降令,肥豬頓時神情變得難看起來。</br> 郵差趙客向你遞交了投降令!</br> 投降協(xié)議,保證你活著離開本次恐怖空間,并且所獲得收益兩人平分,在回歸后,必須在下次恐怖空間之前,和趙客結(jié)為隊友。</br> “怎么樣,條件優(yōu)厚,你剛才也看到了,應(yīng)該心里有點(diǎn)猜想了吧,沒錯,我手上還有不少寶貝,例如這件……”</br> 趙客說著將郵冊展開,將大夏鼎改為可外觀狀態(tài)。</br> 頓時金光璀璨,那尊古樸的大鼎,帶著令人所震撼的光芒,出現(xiàn)在肥豬面前。</br> 只是肥豬在驚訝的同時,臉色笑容越來越凄慘。</br> 他很清楚,當(dāng)劫匪對著人質(zhì)摘下面具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劫匪已經(jīng)不打算讓人質(zhì)活著回去了。</br> 要么當(dāng)壓寨夫人,要么就等著暴尸荒野。</br> 在趙客將投降令遞交給自己,等于徹底暴露出他真實(shí)姓名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有這個打算了。</br> 現(xiàn)在又展現(xiàn)出黃金郵票的資本,不僅僅是炫耀,更是一種無聲的威脅。</br> “我有得選么?”</br> “沒得選!”趙客聲音很輕和,但根本沒有給肥豬第二條路的意思,就如肥豬想的那樣,沒錯,如果他拒絕,自己現(xiàn)在就會殺掉他。</br> 黃金郵票的秘密,絕不允許被外泄出去。</br> 所以,要么成隊友,要么趙客就讓肥豬徹底灰飛煙滅。</br> “那還說個j2”</br> 肥豬沒好氣的罵道,但同時選擇了接受這份投降令。</br> 不過肥豬接受了投降令后,不由一挑眉頭:“你不怕我后悔,如果我后悔,把你賣了,就憑你手握黃金郵票的消息,也能補(bǔ)償回我違背契約的損失!”</br> 投降令并非不可以違背。</br> 只要你能承擔(dān)的起風(fēng)險和損失,如果真的要死豬不怕開水燙,硬要違背,這一封投降令顯然還不足以震懾肥豬。</br> “隨你!”</br> 趙客張口吐出一團(tuán)青煙,似乎渾然不在意肥豬提出的問題。</br> 這種事情,哪怕是自己做的再多,終究還是需要你情我愿才行。</br> 如果肥豬真的違背了投降令。</br> 趙客也不會怪他。</br> 但……趙客輕輕敲了幾下煙鍋,將里面已經(jīng)燃盡的煙絲彈出來,眸光變得深沉:“余生很長,請多提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