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你是郵差?
“隊長!”</br> 圖盧卡等人厲聲尖叫。</br> 劍刃刺穿大光頭的頭顱,鮮血仿佛把天空都變成猩紅。</br> 有著鋼鐵一般身軀,像是山一樣的偉岸的戰(zhàn)士,此時卻走向了末路。</br> “硬氣!”</br> 周圍那些澳洲軍目光無不聚焦在這個男人的身上。</br> 眼神中充滿了復雜。</br> 即便到了此時劍刃已經(jīng)劈開了他的胸腔,但即便如此慘烈的死法,對方的身體,依舊是站的筆直。</br> 挺起的胸膛,筆直的脊梁,伴隨著熱血揮灑,展現(xiàn)一個戰(zhàn)士最終的驕傲。</br> 雖然立場不同,雖然彼此是血仇。</br> 但以戰(zhàn)士的立場上來說,對方是一名值得尊重的戰(zhàn)士。</br> 直至劍刃劃開了胸膛,筆直的身軀重重倒在地上后,所有人才從殺戮的畫面中,所清醒過來。</br> “隊長!”</br> 趙客身子還爬在大光頭的尸體上。</br> 手指在眼角一抹,洋蔥辛辣的味道,瞬間就令趙客眼中一行熱淚滾落下來。</br> 另一只手則不動聲色,迅速把插在大光頭脊梁骨上的短劍,雪姬子收進郵冊。</br> 雙手緊緊抱著大光頭僅剩下的半面腦袋,腦漿和血噴濺得趙客滿身都是。</br> 那種溫熱而殘酷的畫面,配合著趙客低沉的嘶吼聲,不禁令人深受感觸。</br> 因為這樣生死分離的畫面,每天都在上演。</br> 今天是你,明天是他,或許……后天是我!</br> “報仇!!”</br> 圖盧卡開聲怒吼,矮小的個頭,像是發(fā)飆的母雞。</br> 身影從大樓中沖出后,迅速發(fā)動異能,傳送!</br> 就見一道虛影閃爍后,圖盧卡下一秒便是出現(xiàn)在亡靈戰(zhàn)士的身后。</br> “老子拆了你的骨頭燉湯!”</br> 雙槍高舉過頭頂,兩柄大口徑的沙漠之鷹,銀色的槍身,噴發(fā)出震耳槍鳴。</br> 連續(xù)將子彈擊打在亡靈戰(zhàn)士的膝關節(jié)上。</br> 哪怕是不死族,身上又有強大的魔氣護身,可面對沙漠之鷹,這樣大口徑的子彈。</br> 又是這樣近的距離,脆弱的膝關節(jié),頓時被子彈擊穿,小腿都炸飛出去。</br> 失去了一條小腿,亡靈戰(zhàn)士的身體一時無法保持平衡,只能用手上的大劍撐住身體。</br> 可這時,就見圖盧卡像是兔子一樣,爬上亡靈戰(zhàn)士后背,雙槍頂住亡靈戰(zhàn)士的天靈蓋。</br> “見鬼去吧!!”</br> 伴隨著圖盧卡的咆哮,槍口爆閃出一片強光。</br> “砰!砰!砰……”</br> 頓時,只見黑洞洞的槍口上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咣鐺!”的一聲,亡靈戰(zhàn)士的手上的重劍無力的摔落在了地上。</br> 那顆腦袋,在沙漠之鷹轟擊下,頓時被轟成了渣渣。</br> “呸!垃圾!”</br> 一腳踩碎掉亡靈戰(zhàn)士掉落在地上的最后一片完整的臉頰骨。</br> 圖盧卡迅速沖到趙客身旁,道:“走,我們準備突圍!”、</br> 之前的大爆炸,加上此時后面跟來的蠹蟲,導致包圍圈的側面出現(xiàn)很大的窟窿。</br> 此時奧修等人已經(jīng)開始掩護,他們可以從側面突圍出去。</br> 然而圖盧卡的手卻被趙客給推開。</br> 只見趙客將大光頭的戰(zhàn)術腰帶解開,紅著眼睛盯著不遠的黑袍人。</br> “你們走,我拖住他!不然大家誰都走不了!”</br> “你瘋了!!你這是送死!”</br> 圖盧卡頓時就急了,但趙客的手卻像是鐵箍一樣,緊緊捏著他的手腕,眼睛凝重的盯著圖盧卡。</br> 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向圖盧卡喊道:“我說了,走。”</br> 這不是請求,更像是命令,趙客果決的目光,很清晰堅定的語態(tài)。</br> 令圖盧卡心焦如焚,卻知道這時候不能再拖延了。</br> 他們必須走,不然就必須死。</br> 一旦留在這里,就只會成為新的誘餌。</br> “老子在防區(qū)等你一天,你只要到了地方,打信號槍就行。”</br> 圖盧卡將信號槍遞給趙客,轉過身怒吼道:“撤退。”</br> “誰都別想走!”</br> 不遠黑袍人見狀,臉色驟然難看起來,如果這些家伙順利突圍,自己的任務就失敗了。</br> 而且這次造成了這么大的損失,卻連幾個人都沒有留下。</br> 這會讓自己在澳洲軍方的地位大打折扣,影響到自己接下來的后續(xù)計劃。</br> 只是還未等黑袍人準備出手。</br> 心神突然生出不好的預兆,究竟生死的經(jīng)驗,令他在第一時間,激活一面黑色的護盾。</br> “砰砰砰砰砰……”</br> 在護盾升起的同時,密密麻麻的子彈,像是暴雨一樣掃射過來。</br> 回頭一瞧,不是別人,依舊還是趙客。</br> 此時的他,混合著鮮血與污泥的那張臉上,展露出一名戰(zhàn)士所應有的不屈和堅韌。</br> 一只手提著一柄撿來的步槍,從一旁沖出來,瘋狂向著自己射擊。</br> “真是……你這個家伙,是屬蟑螂的么!”</br> 看到趙客,黑袍人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青,緊握成拳頭的手令骨節(jié)都隨之變得蒼白。</br> 他真的被這個家伙給惡心到了。</br> 在他的眼里,趙客這樣的普通戰(zhàn)士,毫無任何所價值的拼死反抗,不如早點去見閻王好了。</br> 可趙客這樣不斷拼死的反擊,甚至還打亂了他的計劃。</br> 好吧,他承認,他也有所失誤。</br> 但自己的失誤,也都是眼前這個混蛋所造成的。</br> “蠢貨,別再做無所謂的反抗,你根本不會明白,你面對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br> 隱藏在黑袍下的那張臉上,展露出一抹冷笑。</br> 在他的認知里,這個高級戰(zhàn)士,不過只是仗著自己狡猾的速度和伸手,才能夠撐死到現(xiàn)在。</br> 此時為了給自己的隊友爭取時間,不得不沖出來和自己正面對抗。</br> 但這樣做,無疑是自尋死路。</br> “不過你既然這樣找死,我就成全你好了!”</br> 黑袍人余光看了一眼,不遠正在突圍中的圖盧卡等人,不禁皺起了自己的眉頭。</br> 似乎是時間不多了。</br> 他不打算,繼續(xù)在這個小強的身上浪費時間。</br> 隨著咒語的念誦,周圍地面生出一股黑霧。</br> 黑霧翻騰下,能看到黑霧中,不時浮現(xiàn)出各種詭異扭曲的人臉。</br> 冤魂低沉的哀鳴聲,令人只覺得全身泛起一股惡寒。</br> 就連不遠那些澳洲軍,聽到這股陰柔如骨的怨聲,也是覺得全身說不出來的難受。</br> 沒一會胸口就感到惡心,喘不上氣來。</br> 惡鬼之鎖。</br> 這是能夠輕松將人靈魂拘出,融入鎖中,從此永世不得超生,永遠和那些惡鬼冤魂糾纏去吧。</br> 直到變成其中的一部分。</br> 這是黑袍人的一項防身手段,但準頭不大好。</br> 畢竟沒有其他能力的加持,現(xiàn)在自己單獨的能力威力就下降了許多。</br> 不過這家伙,既然是來拼命,想來也是做好了送命的準備。</br> 對付他,這項能力再好不過了。</br>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br> 趙客瘋狂沖向黑袍人的時候,果然沒有注意太多。</br> 面對纏繞在身上的黑霧,趙客沒有避,也根本就避不開!</br> 黑袍人也清晰的聽到了“咯吱咯吱”的輕響。</br> 那是惡鬼撕破衣物鉆入血肉當中的聲音,也是他覺得最為動聽的聲音,沒有之一。</br> “呸!就算是讓你這樣死掉,也算是便宜你了。”</br> 黑袍人惡狠狠的罵道。</br> 不管是在那里,冒犯他的人多半都是要被他折磨到死亡。</br> 曾經(jīng)在恐怖空間,一名言語上得罪他的郵差,</br> 被自己切掉了手掌和腳掌,踩碎了膝蓋骨和胳膊肘。</br> 這個生命力最頑強的一個家伙,被自己扔在一片沙漠里。</br> 活生生的曬了連十天才咽下最后一口氣。</br> 記得自己在任務結束的時候,還特意去看了一眼那個家伙。</br> 然后很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居然還活著。</br> 不愧是近戰(zhàn)系郵差,生命力確實頑強。</br> 這家伙在沙漠里,沒有水,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居然堅持了整整十多天的時間。</br> 這個本來兩百多斤的漢子整整哀嚎了十多天,曬成的人干只有二十來斤重!</br> 差點讓他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被調包了。</br> 記得當時,他甚至想要哭著求自己殺掉他,但可笑的是,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體內的水分已經(jīng)被消耗一空。</br> 那個哀求的眼神,真是令人愉悅</br> 最后才被自己扭斷了喉嚨,結束了他痛苦了旅程。</br> 所以這個壞掉自己計劃的家伙,按理說,待遇絕對不會差。</br> 但現(xiàn)在自己沒有功夫和他計較。</br> 然而就在黑袍人看到趙客身影被吞沒在惡鬼之鎖的黑霧中,正要離開的時候。</br> 突然就聽一陣急促的尖叫聲。</br> 尖叫聲不是趙客,而是惡鬼之鎖中的那些惡鬼所發(fā)出的尖叫。</br> 他們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克星一樣,恐懼的想要從趙客身上逃離開。</br> “怎么回事!”</br> 黑袍人的眼珠子馬上凸了出來,黑霧中的男人,根本沒有若預想中的那樣被惡鬼吞噬。</br> 手中一柄黑色的鐵錘中閃爍出一團黑芒,令這些惡鬼驚恐逃散,黑芒一閃,居然無視他周圍的護盾,迎面撞擊在他的頭上。</br> 一瞬間,黑袍人的腦袋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的巨疼,發(fā)出一聲慘叫,便滾倒在地上。</br> 濃烈的怨氣,快要令他的思維被淹沒掉。</br> 那雙眼白都在迅速變成墨黑色,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將目光死死盯著趙客。</br> 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穩(wěn)定輕盈的腳步,完全不像是受傷的模樣。</br> 一個令他萬萬想不到的念頭生起,不由尖叫道:“你!你是郵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