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空手套白狼(第一更,1/3)
看著筆記本上不斷閃爍出來的叫罵聲和詛咒聲,趙客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幾下。</br> 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br> 剛才看大煙桿子和對方了得那個開心,一會嘿嘿嘿的笑起來。</br> 鬼知道他是聊了些什么?</br> 趙客很想看看聊天記錄,他倒不是怕大煙桿子把自己生意攪黃了。</br> 反正這張《冥想者》不僅是精神系,還是白銀級郵票,不怕賣不出去。</br> 他就想看看大煙桿子都聊了點(diǎn)什么東西。</br> 但看看上面滿屏幕油膩的指紋。</br> 趙客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br> 他不想在自己品嘗美味的時候,被大煙桿子滿屏油膩指紋給惡心到。</br> 眼前這道菜,無論是品相,還是香味。</br> 里里外外都令趙客感到久違的期待。</br> 除了老爺子外,似乎還真沒有幾個廚子,能讓趙客產(chǎn)生這樣強(qiáng)烈的期待感。</br> 放下手上的生命柳煙桿。</br> 趙客問道:“這道菜叫什么名字?”</br> “一腸相思”</br> 女廚赤紅的長發(fā)被整齊的扎著廚帽里,雖然臉上的眼角紋已經(jīng)非常明顯。</br> 但可以看出,她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兒。</br> 說這道菜的名字時,眼神里帶著說不出味的神韻,似乎看到了遠(yuǎn)方某個人的影子,那種濃烈的感覺。</br> 趙客一提鼻子,就能夠嗅到女廚身上那種很強(qiáng)烈的情緒。</br> 這種感覺,趙客倒是很熟悉了,因為王玫人吃下春天的味道時,那種思念對方的眼神也是如此的濃烈。</br> “好名字。”</br> 大煙桿子豎起大拇指,連連點(diǎn)頭稱贊道:“一腸相思,還真是配這道菜的,你看……諤……反正就是好名字。”</br> 大煙桿子本想要好好稱贊一翻,結(jié)果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么評價。</br> 雖然能說會道,可對于評菜,他可真不擅長。</br> “菜名扣題,一腸相思,這個‘思’取的是絲的諧音,里面有發(fā)菜的緣故。”</br> 趙客說著,將一片腸片放在口中。</br> 腸片入口,厚厚的腸衣咬下去的口感很粘滑,但并沒有失去牛腸本身的韌性。</br> 鹵肉的香味反而在舌尖上開始揮發(fā)。</br> 但并不是單純的鹵香,里面牛肉和白菇所吸收的湯汁開始溢出,令鹵肉的香味上,生出另一層次口感。</br> 奶的味道已經(jīng)不見了,但香椿所帶來的清香,依舊還舌尖上纏繞。</br> 令肉腸在口中油而不膩,配上里面的膨脹起來的發(fā)菜。</br> 非同一般的爽口。</br> 咀嚼中能感覺到發(fā)菜在牙關(guān)里發(fā)出嘎巴嘎巴的脆感。</br> 無疑,這道菜的驚艷,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趙客的期待。</br> 一片腸片吃下去,越吃越香,直到趙客吞下去,舌尖上還殘留著香椿淡淡的香味,不過仔細(xì)的去品。</br> 會發(fā)現(xiàn)在香味的后感上,還會有一層微微的澀苦,但不仔細(xì)感覺,絕對不會感受到。</br> 一腸相思,從濃到了快要化開膠狀,到殘留著淡淡的余香,再到最后微微的苦澀。</br> 回味悠長,令人相思。</br> 不知道,當(dāng)你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躺在床上。</br> 你會不會偶爾想起記憶深處的某個人。</br> 會回想到兩人在一起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如膠如漆的時間。</br> 而隨著時間的消磨,這種感覺會一點(diǎn)點(diǎn)變淡。</br> 但卻成為你腦海中最美好的一段記憶,偶然間回憶道,都會傻乎乎的笑起來。</br> 最后帶著一縷淡淡的苦澀,在臨睡前默默留下一滴只有你知道滋味的淚水。</br> 或許……這就是思念的味道。</br> 趙客吃下去后,腦海中,忍不住去想到了她的身影。</br> 清瘦的小臉,還帶著一些泥土。</br> 一身破舊的白色裙子,把自己抱在懷里,走出泥坑的感覺。</br> 這令趙客心口忍不住抽搐一下,深沉的眼神,重重喘上一口氣:“或許我也該回去看看了。”</br> “好吃!”</br> 一旁大煙桿子吃的口水直流,差點(diǎn)咬掉了自己的舌頭,這個老貨完全就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br> 看起來根本沒受到什么影響的樣子。</br> 對此,趙客只能說:“這貨果然是沒心沒肺!”</br> 這時候,趙客身后,就見金色的郵冊突然顯現(xiàn)出來,盡管趙客再三克制。</br> 但這個時候,‘吞’可再也忍不了了。</br> 雙手張開,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盤里的腸片,肉嘟嘟的肚皮上裂開一張大嘴,張口一吸,一口氣將盤子里的肉腸吃的一干二凈,連盤子上一滴湯汁都沒留下。</br> 這一點(diǎn)可以看出來,吞不僅品味比屠夫之盒要高,智商也處于全面碾壓。</br> 至少人家不會連盤子都給吃下去。</br> 趙客一愣,自己這才吃了一口,這就被這家伙給吃干凈了。</br> 搞的趙客只能再跑到廚房里,開始自己親手?jǐn)[弄剩下的肉腸,順便切了幾塊鹵肉回來吃。</br> 就在趙客走向廚房的時候,廚娘的眼神盯著桌上的那根生命柳煙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意識的想要去拿。</br> 但手伸到了半空,一回頭,就見大煙桿子正愣然的看著她。</br> 見狀,廚娘冷哼一聲,嚇的大煙桿子,連忙低下頭,目不斜視的吃這自己盤里的肉腸。</br> 猶豫了一會,廚娘最終嘆了口氣,把手收回來。</br> 轉(zhuǎn)身走向廚房,開始收拾東西,這時候,趙客看了看她的一大鍋鹵煮,最后實在忍不住問道:“那個……這一鍋鹵煮能賣么?”</br> 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趙客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問上一句。</br> 心想著,等去廣州后,把這一鍋鹵煮給老爺子,老爺子肯定會高興壞了。</br> 畢竟一鍋上等的老鹵,可不是那么容易得來的。</br> “不賣!”</br> 果然,廚娘的話,和趙客預(yù)料的一樣。</br> 但還未等趙客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廚娘繼續(xù)道:“你喜歡你拿走吧,反正我還有一大鍋。”</br> 廚娘的話,令趙客往日處驚不變的臉上,流露出大喜的神色,連連道謝。</br> 廚娘信手寫了一張紙遞給趙客,是鹵水的配方,這才是鹵水的的根子。</br> 有了配方,有了老鹵,接下來加水,加料,加肉,這一鍋能不斷用下去。</br> 況且即便不加料,別忘了,郵冊里的空間是恒定的,存放這種鹵水,自然最絕佳的方式。</br> 連鍋帶肉,趙客干脆直接直接一并收入郵冊。</br> 這樣白吃白拿,雖然是會員的特有待遇,可這一鍋鹵煮,還是給趙客幫了個大忙。</br> 心想,等以后,鼎內(nèi)空間滋養(yǎng)好了,自己就多養(yǎng)點(diǎn)什么,做個大鍋,每次做個三五百斤鹵煮,看那個吃貨還吃不飽。</br> 想到這,趙客正打算委婉點(diǎn)的提出給一些郵分來補(bǔ)償一下。</br> 但還沒開口,廚娘似乎就看穿了趙客的心思。</br> 拍拍趙客的肩膀:“別多想了,一鍋鹵煮我有的是,郵分你還是好好收著,未來有你哭窮的時候。”</br> 趙客以往很討厭別人拍自己的肩膀,特別是陌生人。</br> 但這次趙客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躲閃。</br> 因為他從廚娘的眼神中,感到了久違的關(guān)心,這種眼神,趙客只在老爺子,雷科兩人的身上遇到過。</br> 突然有人為自己投來這樣的目光。</br> 趙客心里多少有些倍受觸動。</br>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對自己表示關(guān)心,但對方眼神中的善意,是真是假,趙客還是分的出來的。</br> 送走了廚娘,這邊大煙桿子,馬上湊過來。</br> “大兄弟,輪到你了,趕緊的過來完成交易。”</br> 趙客結(jié)果筆記本一瞧聊天記錄,腦袋一陣頭大。</br> 發(fā)現(xiàn)這樁交易,已經(jīng)牽扯到了不止一個人,而是五個人。</br> 而且趙客發(fā)現(xiàn),交易的牽扯,已經(jīng)到了剪不斷理還亂的程度,從一張郵票,涉及到好幾張,看的趙客腦袋都大了。</br> 這時候大煙桿子上前,給趙客解釋起來。</br> 五個人,拋開趙客本人的筆記本外。其余分別是A、B、C、D來統(tǒng)稱。</br> “這個A,就是買精神系郵票的那位,但我們兩個搞價有點(diǎn)談不攏,所以我加了點(diǎn)價格。從另一人,B的手上,搞來了一張別的精神系郵票,和兩張白銀郵票。</br> 但B需要的是,第四個人D的郵票。</br> 而D需要的是第三個人,C的郵票。</br> 可C需要的是B手上多給你的兩張郵票。</br> 于是,我用多余出來的兩張郵票,給D交易。</br> 換來了B需要的郵票。</br> 于是B給你的三張郵票,你不需要結(jié)賬了,直接和A完成交易就可以了。”</br> 大煙桿子一通解釋,趙客大概聽明白了,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哪里不對。</br> 問道:“D拿到了C需要的郵票,他們兩個也完成了交易?”</br> 然而大煙桿子突然神秘一笑,道:“傻子,老子就是C。”</br> 饒是趙客如此精明的人,聽到大煙桿子的話后,也徹底懵逼。</br> 搞了半天,原來C就是大煙桿子用他自己的筆記本所登錄的帳號,故意騙D,說他有D需要的郵票,但他需要的郵票,D沒有。</br> 結(jié)果只能從自己手上來買,那兩張贈送的白銀郵票。</br> 那么D為了從C身上換郵票,只能乖乖拿出了B需要的郵票。</br> 所以當(dāng)交易完成,所有人都會得到需要的郵票。</br> 唯獨(dú)被騙的D,拿著兩張垃圾郵票找大煙桿子的時候,大煙桿子會告訴他,已經(jīng)賣出去了,導(dǎo)致交易失敗。</br> 趙客想了半天,難怪剛才會有人瘋狂在罵他,原來是這么一回事。</br> 一拍大腿:“我艸,你丫的還真是空手套白狼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