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跑!
“吱……吱吱……”</br> 空氣中,一道裂口被撕開,趙客探出腦袋,左右一瞧,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后,從裂縫中爬出來。</br> “咳咳咳……”</br> 眼前房間里,一片狼藉,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臭味,讓趙客嗅上一口氣,差點嗆的半死。</br> “好險!”</br> 看著滿地的碎片,趙客也是一陣后怕,他也沒想到,進(jìn)去后,居然出不來。</br> 差點和這個女人同歸于盡。</br> 還好,自己手上有一張獻(xiàn)祭郵票,臨時制造出一個空間,讓自己躲藏起來。</br> 擊殺一個中級郵差,雖然一縷分魂,但這樣的戰(zhàn)績對于低級郵差來說,怕是也足以令人自傲。</br> 但趙客高興不起來,不過是一縷分魂,就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差點把自己坑殺在這里。</br> 如果不是自己有所察覺,直接往外跑,趙客相信,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是一具死尸。</br> 況且能夠擊殺對方的分魂,也并不是自己的功勞,而是那根衰棍的能力。</br> 縱然是這樣,這不過只是一個照面,自己就已經(jīng)被迫消耗掉了一張獻(xiàn)祭郵票,外加激活了血遁術(shù)。</br> 這樣的損失,趙客怎么可能高興的起來。</br> “這地方不能留了!”</br> 對方既然稱自己為獵狗團(tuán),那么就絕不會只有一個人。</br> 現(xiàn)在尚且不清楚,他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但眼下自己地方已經(jīng)暴露了,對方很快會察覺到自己還活著。</br> 迅速簡單的收拾下,扭開廚房兩罐煤氣罐,同時喚出屠夫之盒。</br> “餓!”</br> ,</br> 似乎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品嘗到趙客的美味,屠夫之盒被放出來后,一雙氣鼓鼓大眼珠子,怒視著趙客,就張著嘴向趙客喊起來。</br> “先欠著!”</br> 對于屠夫之盒,趙客也有些沒脾氣,只能說,自己養(yǎng)叼的盒子,自己哭著也要供它。</br> “要利息!”</br> 然而也不知道屠夫之盒,從哪學(xué)來的詞,居然都知道了要利息。</br> 趙客嘴角抽搐了兩下,閉上眼,深呼吸,把自己肚子里的火強(qiáng)壓下去,咬著牙道:“雙倍!”</br> 得到趙客的答復(fù)后,屠夫之盒才心滿意足的咧開嘴,給趙客制作一具新的身體。</br> 一只蜘蛛,不過嬰兒拳頭大小。</br> 趙客拿出一個打火機(jī),塞進(jìn)新制作的軀體里。</br> 做好后,趙客立即收好了屠夫之盒,迅速開門離開。</br> 果然,很快,趙客前腳剛走沒多遠(yuǎn),甚至還未走到村口,就聽遠(yuǎn)遠(yuǎn)的全來一陣發(fā)動機(jī)的轟隆聲。</br> 趙客低著頭往后一掃,就見遠(yuǎn)遠(yuǎn)的一輛越野車在地面上,卷起一股厚厚的灰塵,直接撞開趙客的院門沖進(jìn)去。</br> “真快!”</br> 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可看到對方的行動的速度,趙客還是心神一凜,低著頭快步混進(jìn)村子的行人中,迅速往村里走。</br> 即便是中級郵差,他們也不敢輕易在人群中,施展郵票的能力,甚至不能引起巨大恐慌。</br> 否則一旦暴露,將會面對郵冊強(qiáng)烈的懲罰。</br> 但不引起恐慌是一回事,自己不反擊可就是另外一回事。</br> 只見趙客心念一動,躲在廚房暗角,一直巴掌大的蜘蛛,緩緩裂開自己的胸口,將一只打火機(jī)從腹部吐出來。</br> “轟!”</br> 兩聲劇烈的轟隆聲,突然在趙客所在的小樓里炸開。</br> 周圍村民頓時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瞧,馬上就看到一股狼煙從趙客居住的房子里冒出來,火苗迅速開始覆蓋整棟樓房。</br> “著火了!”</br> 這么大的爆炸,讓街上行人紛紛頓足不前。</br> 接下來街道上不由亂了,有人撥打了報警電話,有人則迅速開始阻止救火。</br> “混蛋!”</br> 火堆里兩個人黑著臉從火場中走出來。</br> 一瘦一胖。</br> 胖的那個,看上去簡直和暴食有一拼了,往門前一橫,幾乎就把房門給堵嚴(yán)實了。</br> 可能是因為胖的緣故,那張臉肥肉飽滿,喜慶憨厚,讓人也猜不出來具體的年齡。</br> 一雙小眼睛,在那張寬大肥胖的臉盤上,就好比一張大餅,上面粘了兩粒芝麻一般的滑稽。</br> 相比起來,倒是身旁那個黑瘦高挑的中年漢子,身材特別的纖瘦。</br> 皮膚漆黑,高挑的鼻梁,一雙三角眼,突厥起的太陽穴,不似是漢人,倒是有點像是混血兒。</br> 那雙三角眼左右掃射,黑色的瞳孔里,透露著一股攝人心神的狠辣。</br> 令人意外的是,這場爆炸,對于他們來說,損壞的僅僅只是身上的衣服。</br> 這種程度的爆炸,對于他們沒任何意義,可當(dāng)出來時,看到自己的愛車,車玻璃都被砸碎掉后,左邊那個黑人臉上頓時覆上了一層寒霜。</br> “肯定沒有走遠(yuǎn),他一定在附近,追!”</br> 黑子說完,就要準(zhǔn)備追,但則被自己的同伴給抓住胳膊。</br> 回頭一瞧,就見那張憨厚的臉上的肥肉,隨著搖頭,和撥浪鼓一樣來回抖動:“不用,他又跑不了,現(xiàn)在村民都過來了,馬上警察也會到,先離開再說。”</br> 但黑子聽了,心里反而更感到窩火。</br> 再看看自己的愛車,一咬牙甩開同伴的胳膊道:“我自己追,媽的,老子還沒在一個低級郵差身上吃過虧。”</br> “老四!”</br> 胖子想要勸阻,結(jié)果黑子的身影迅速往前一撲,變成一條黑狗,一溜煙就鉆進(jìn)了草叢,轉(zhuǎn)眼就連影子都看不到了。</br> “唉!老大知道了,又要罵你了。”</br> 胖子那雙芝麻大的小眼睛,盯著黑子消失的方向,神情為難起來,不過旋即,就見胖子那雙小眼睛,來回溜溜的打轉(zhuǎn)。</br> 似乎是確定老四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才不動聲色的把手從背后拿出來,寬厚的手指張開,一顆大概和蘋果一般大小的淡棕色光團(tuán),被胖子捏在手心里。</br> “淡棕色!看起來你最近的運氣,也不怎么好啊,算你倒霉嘍。”</br> 胖子說完,把這團(tuán)從黑子身上抽來的運氣,張口吞進(jìn)嘴里,轉(zhuǎn)身翻過墻一眨眼就沒了影子,靈活矯健的身手,完全不像是一個看上去至少300斤的胖子。</br> “哎呦,這都要過年了,怎么就出這事了。”</br> 報亭的老太,看著遠(yuǎn)處冒氣的黑煙,不禁一陣惋惜。</br> 趙客沒說話,拿起公用電話,按照自己和雷科早先約定好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br> 電話號碼很長,看上去并不是國內(nèi)的,這個號碼是屬于一個國外電話服務(wù)機(jī)構(gòu)。</br> 屬于一個非常老的電話機(jī)構(gòu),之所以現(xiàn)在還開辦,正是因為一些不想要被人追蹤的信息,在這里得到中轉(zhuǎn)。</br> “您好,電話中轉(zhuǎn)箱,有什么要為您服務(wù)的嗎?”</br> 趙客說完就掛了電話。</br> 雷科如果看到消息,就會馬上躲藏起來,在安全的地方,用這條消息里藏的電話來聯(lián)系自己。</br> “去城南。”</br> 攔下一輛出租車,趙客直奔向村子另一面的城南郊區(qū),那里是市重點規(guī)劃濕地保護(hù)區(qū),面積不大,但連接著一片小山林。</br> 眼下自己的情況,不樂觀,趙客要先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躲起來。</br> “這么晚了,去城南?”</br> 司機(jī)猶豫的神情,似乎不大想往城南方向去,太偏僻,回來的時候,未必能夠拉到人。</br>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趙客雙瞳中閃爍出一抹幽光,鬼惑術(shù),對于郵差沒用,但對于普通人卻很好使。</br> 司機(jī)神情一愣,麻木的點點頭,踩下油門,掉轉(zhuǎn)方向迅速向著城南方向開。</br> 看著車子開出了村子,趙客心里也小心松了口氣,懶散的躺在車座上,不知不覺已經(jīng)將人格切換到了懶散。</br> 身體懶散的同時,大腦卻開始飛快轉(zhuǎn)動起來。</br> “太快了!”</br> 從離開鬼市,到自己被攻擊,時間相隔不過短短兩個小時左右。</br> 這么短的時間,就查到了自己身上,甚至還摸清了自己在現(xiàn)實里的居住地。</br> 看起來,除了占卜郵差在里面暗推波瀾外,趙客首先想到的,是張海根。</br> 老鴉的能力,面對中級郵差,還可能跑的掉,但張海根就未必。</br>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兩個家伙,察覺到風(fēng)向不對勁后,馬上主動把自己給賣了,換取了郵分的同時,還能洗脫自己的嫌疑。</br> 事實上,事情的經(jīng)過,和趙客所想的并無差別。</br> 而且這個建議,就是張海根提出來的,兩人在紅煙館得到特許參觀拍賣。</br> 察覺到風(fēng)向不對后,首先想到的就是保命。</br> 真要是落在那些如狼似虎的中級郵差手上,他們即便無關(guān),也是死路一條。</br> 對方踩死自己,就和踩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區(qū)別。</br> 他們甚至沒有任何講條件的資格。</br> 所以張海根提議,干脆先把趙客賣出去,禍水東移。</br> 而老鴉還特別拿出了一件關(guān)鍵性的,是趙客啃了半截的人參。</br> 當(dāng)時趙客吃剩下了,隨手就扔了,但等他們離開后,老鴉偷偷找了回去,把半截人參給重新?lián)炝嘶貋怼?lt;/br> 本想留著自己吃,結(jié)果,這半截人參,正成為了追查到趙客的重要媒介,那些占卜郵差,也是因此才能這么快找到趙客。</br> “咦!”</br> 趙客閉目想的入神,耳邊突然就聽到司機(jī)的驚叫聲:“什么東西?”</br> 緊接著:“碰!”的一聲,整個車子驟然一沉,趙客驚覺不對勁,抬頭去看倒車鏡,剛一抬頭,就見一團(tuán)赤色的火苗出現(xiàn)在鏡子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