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
“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有些蒼白,需不需要看醫(yī)生?”</br> 趙客后頭,扶著自己的人,是一個中年的男人,整齊的絡(luò)腮胡,似乎經(jīng)歷過精心的修剪,配上消瘦的臉頰,看上去非但不邋遢,反而很有型感。</br> 高昂的鼻梁,雖然是中國人,但能看得出,這個中年人有混血的成分。</br> 深沉的眼睛看了眼趙客手上的骨灰盒,目光不由黯然了幾分,道:“抱歉,請節(jié)哀。”</br> “謝謝。”</br> 趙客點(diǎn)了下頭,不動聲色的往前站開,和這個中年人拉開一點(diǎn)距離,但在他印象里面,對這個中年人似乎沒有多少印象,看對方身上的休閑商務(wù)裝,手腕上的腕表,乍一看很低調(diào),但仔細(xì)看,那是一塊PIAGET的手表,價值不菲。</br> 對方在自己的腦海中沒有絲毫印象,要么是沒有坐在頭等艙,要么就是坐在一個讓趙客看不到的地方。</br> 和對方道謝后,趙客轉(zhuǎn)身往前走,這時候,周圍的安保也走了上來,不過當(dāng)看到趙客手上抱著的黑色骨灰盒后,這些安保的臉色不由緩和了許多,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br> 一個骨灰盒,能夠給人帶來很多種遐想,其中就包括了同情,特別是在華夏,這樣自古以死者為大的地方。</br> 趙客沒說話,低著頭往前走,從恐怖空間活著回來,按說趙客應(yīng)該高興。</br> 但此刻趙客有些高興不起來,下意識去摸摸自己的肩膀,在自己回歸的瞬間,那只該死的無毛鳥居然和自己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br> 伸手一摸,卻發(fā)現(xiàn)自己肩膀上一片血皮變得特別的硬。</br> 看了眼四周,趙客把衣領(lǐng)拉開一瞧,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只見自己肩膀上,大概碗口大小的地方,肌肉已經(jīng)變成了黑青色。</br> “該死!”</br> 瞬間,趙客胸口一息,一想到,那個大紅棺材,居然真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趙客的心頓時變得拔涼拔涼的。</br> “這不科學(xué)啊??”</br> 趙客想來想去,想破了腦袋,也沒明白,為什么,她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如果是同一個時間點(diǎn),趙客也沒什么說的。</br> 可且不說兩者不是一個時間點(diǎn),又同時,不是一個地方,中間隔著大海,她難道是飛過來的么??</br> 其實趙客也是鉆牛角尖,本來恐怖空間就不是科學(xué)能夠解釋的事情,更不要說,那口被供奉在長白山里的大紅棺材本身就是一個謎團(tuán)。</br> 妄圖用科學(xué)卻解釋,趙客也是自尋煩惱。</br> 想不通這些不要緊,但有一件事趙客想的很清楚,怕是自己以后,在恐怖空間里,會多出一個讓他做夢都不想碰到的人。</br> 一想到這里,趙客的心情也頓時變得糟糕起來。</br> 應(yīng)該說,是前所未有的糟糕,越想越讓趙客感到心寒,如果這次不是自己潛意識里,想到了自己結(jié)婚,最渴望出現(xiàn)的人,令自己驚醒了過來。</br> 怕是自己已經(jīng)稀里糊涂的踏進(jìn)了那口大紅棺材,鬼知道現(xiàn)在是不是要死在棺材里面。</br> “啪!”</br>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讓接機(jī)大廳里眾人紛紛側(cè)目回頭。</br> “你干什么,憑什么打人!”</br> “打的就是你!”</br> 趙客回頭側(cè)目望去,就見兩邊人爭吵在一起,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青年,半邊臉上還留著巴掌的印子,正在極力攔著自己這邊家屬。</br> 而另一面,卻見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男人,正喘著粗氣,指著青年的鼻子罵道:“告訴你,這件事沒玩,你讓我在泰國被扣留了一周,這段時間的損失,你要補(bǔ)給我!”</br> 男人氣沖沖的模樣,要不是一旁老太太拉著,怕是又要掄起拳頭沖跟上去。</br> 不過那個老太也同樣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主,一邊拉著老頭的胳膊,一邊開始罵閑街,污言碎語,罵的話讓周圍一些年輕聽了都不禁皺起眉頭。</br> 不僅是老太罵,老太這邊跟隨著一起來的子女家屬,跟著罵。</br> 反倒是年輕人這邊,比較冷靜,拉著自己這邊的人往外走。</br> “別跑啊!你這有爹養(yǎng)沒娘教的東西,尊老愛幼你懂么,呸!”</br> 老頭見人要走,罵罵咧咧的在地上吐上一口濃痰,氣憤不已的神情,仿佛是受了偌大的委屈。</br> “是他們啊,你還記得之前朋友圈里面的視頻么?”</br> “什么視屏?”</br> “就是那個老頭強(qiáng)占別人飛機(jī)的位置,還罵人,結(jié)果和年輕人打起來的那個,就是他們啊。”</br> “哦,就是被趕下飛機(jī)的那個啊?”</br> 趙客站在后面,但能聽到周圍有人議論,仔細(xì)一聽就明白了事情經(jīng)過。</br> 原來就在上周,泰國回國的客機(jī)上,因為老人占了青年的座位,結(jié)果和那個青年吵了起來,一旁那個老太罵了幾句,年輕就給頂回去了,結(jié)果老頭著急了,就和小伙打了起來。</br> 結(jié)果是兩人被直接趕下了飛機(jī),這段視頻早就被傳回了微信朋友圈,不少人都看到了。</br> 只是沒想到,會在機(jī)場看到他們乘坐同一班飛機(jī)回來,老頭還在機(jī)場不依不饒。</br> 甚至有些人已經(jīng)拿出手機(jī)要拍視屏,不過老頭這邊似乎也察覺到了。</br> 不等安保走過來,也就拉著人往外走。</br> “哎,人心不古啊,這老頭也太那個啥了。”</br> “誰說不是啊,現(xiàn)在的老頭,打不起,罵不起,他要往地上一躺,這機(jī)場都能跟著倒霉。”</br> 周圍議論紛紛,卻見趙客的目光盯著老頭的背影,冷著眼睛,跟了上去。</br> “哎呦,不行,我肚子不舒服,你們先去外面等我,我上個廁所。”快走出機(jī)場大廳的時候,老頭突然捂住肚子,要上廁所。</br> 只聽一旁老太黑著臉,罵道:“你這老東西,怎么這么多事,快點(diǎn)啊,我們在外面等你。”</br> “爸,用不用我跟你一起。”老頭的孩子見狀關(guān)心道。</br> 不過卻見老頭招招手,表示一個人就行,說這話就往廁所走,老太臉一擺,揮揮手道:“走走走,咱們外面等他。”</br> 一行人前腳剛走,便見趙客跟著走上來,看了眼老頭走進(jìn)廁所的方向,趙客目光一沉,邁步跟著走進(jìn)去。</br> 看了下洗手間里面并沒有什么人后,趙客不動聲色的將飛刀扣在手心里。</br> 冷著臉邁步向前走。</br> 這時,只聽廁所隔斷里,傳來老頭的聲音:“小伙子,這次的事情,真是委屈你了。”</br> “沒事大爺,您也是被大媽壓的太狠了,我理解,不過聽說朋友圈傳的挺火的,您出去可小心點(diǎn),實在不行給我電話,我去給你解釋。”</br> 令人意外的是,廁所另一邊的隔斷里,居然傳來了那個被打年輕人的聲音,讓趙客腳尖一頓,神情不由古怪起來。</br> “別別別,這鍋我背著沒事,要你大媽知道,我在泰國獨(dú)自玩了七天,她回去,還不把我這把骨頭拆了!你這可是要我的命啊。”</br> “嘿嘿,曉得了,不過大爺您可真是老當(dāng)益壯,沒看出來,您體力比我都好!”</br> 老頭聞言一笑,聲音里露出了驕傲的神采:“那當(dāng)然!待會我給你一個方子,你照著吃,保證你腎虛的毛病,過不了幾個月就能好。”</br> “大爺,我可沒腎虛,不過您的方子,可記得發(fā)給我,先走了!”</br> 說這話,就見廁所槅門被推開,青年提著褲子走出來,不過看到趙客后,不禁一愣,立即收斂了臉上笑容,低著頭快步從趙客身旁走過去。</br> “哎!這輩子值了!”</br> 老頭并不知道外面什么情況,長嘆口氣,回想著七天天堂一樣的感覺,臉上不禁露出了美美的回味。</br> 趙客看了看他所在的隔間,隨即把手上飛刀一收,走出廁所,忽然感覺,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