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開弓
“直覺!”</br> 趙客沒有和老頭說實話。</br> 經歷過上次恐怖空間,最后關頭,差點被最不起眼的馮三截胡。</br> 趙客就對身旁的人格外關注,特別是這些不起眼的家伙,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突然展現(xiàn)出和外貌完全不同的實力。</br> 而眼下這個老頭,偽裝的很好,加上半截身子,換作一個人,怕是根本不會注意到他。</br> 但趙客沉睡后,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分魂上。</br> 他和盧浩的對話,以及說出準確的寶庫位置,讓趙客感覺這家伙應該是早有預謀的,甚至連寶庫打開的方式都一清二楚。</br> 這些當然不能說明什么,但真正讓趙客懷疑的,是老頭傷口上的繃帶。</br> 他下半身幾乎已經算得上截肢了,用衣服撕爛的布條包扎起來,不過包扎的手法,未免有些太專業(yè)了。</br> 要知道截肢的包扎方法,有很多種,一般人根本纏不好,稍微一動就會脫落。</br> 而螺旋形包扎法,是最佳的方式,但也是最專業(yè)的一種手法。</br> 這個時代,能懂得用這種手法去包扎,趙客可不覺得是這個時代的醫(yī)生能做到的,別忘了,趙客可是曾經在幕府和織田家醫(yī)館待過的人。</br> 對于他們的包扎手法,可以說是耳熟能詳,或許可以做到類似,但絕對做不到如此精致。</br> “你打算怎么辦,殺了我?”被識破身份,老頭反而很淡定。</br> “老大,這個人好歹救過我,要不……”</br> 盧浩本來想要求情,不過看到趙客的眼神后,就說不下去。</br> 按說,換做平日,趙客一定會先宰了這個老頭再說,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先逃離這里。</br> “這里已經地獄化了,你們要跑出去,根本就是做夢,把湯弓給我,我能把頭頂那個燈籠射下來,到時候,大家都能活下來,時間不多,看到那道光了么,光消失的后,咱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br> 淡定的人,手上自然是有令他淡定下去的底牌。</br> 趙客眉頭一挑,回頭看向頭頂。</br> 只見頭頂黑壓壓的云層上,原本被強光刺透的那個窟窿,此時僅僅只剩下了很小一部分,站在下面往上看,似乎只有硬幣一般的大小。</br> 至于那個懸浮在半空的燈籠,更是只有米粒一樣大小,強光輻照的燈籠,越來越弱,看樣子隨時都可能消失一樣。</br> “弓”</br> 趙客伸手,就見盧浩從郵冊里,取出一把漆黑的長弓,把弓抱在懷里,一張臉鼓著口氣,漲的通紅,小心翼翼把弓遞給趙客。</br> “沉啊!”盧浩喘了口氣,向趙客提醒到,不過趙客也沒在意。</br> 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他最清楚不過,生龍活虎都不為過。</br> 本身自己血肉生氣就足,吃下真·魔神妖丹后,說不上脫胎換骨,可也今非昔比。</br> 趙客就不信了,就憑一盞燈籠,自己還能射不下來。</br> 然而長弓入手的時候,趙客的臉上神色不由一變,看似不起眼的長弓,沒想到分量卻重的嚇人。</br> 趙客單手拿在手上,都感到有些吃力。</br> 這還是他使用了真·魔神妖丹,無論是體魄,還是力量,都遠遠超過從前的情況下,單手一提,至少是將近200斤的力量。</br> 但提著一柄弓居然都覺得吃力,可想而知,這柄弓的重量有多驚人。</br> 趙客試著拉了下,發(fā)現(xiàn)弓弦居然紋絲不動。</br> “你拉不動,這柄弓,除了我,誰都拉不動!”</br> 老頭從地上爬起來,道:“這柄弓,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設定,如果你的手沾染過別人的血,就別想拉開。”</br> “你怎么知道?”</br> 趙客把弓放下,回頭仔細打量這個老頭,有些摸不透這個老頭的深淺。</br>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們家,就有一柄一模一樣的弓,只不過現(xiàn)實里,那柄弓,已經被毀了。”</br> 老頭說話的功夫,將自己郵冊喚出來:“我的郵冊里,沒有一張郵票,是能夠殺人的郵票,我們可以合作,你幫我送上那個地方,我就能把上面的那盞燈籠射下來!”</br> “不能殺人的弓?”</br> 看了看手上黑弓,趙客眉頭一挑,將弓收入自己郵冊。</br> 再一瞧,果然,這柄弓自己開不了。</br> 特殊郵票:湯神弓(無法使用)</br> 傳聞中的一柄神弓,但使用者,雙手不能沾染血腥,沾染的血腥越多,弓的重量越強。</br> 自己不僅看不到這柄弓的詳細信息,甚至直接就被標注了無法使用,顯然這柄弓,真的如對方所說的那樣,對趙客來說,就是一柄廢弓。</br> “給我一個投降令,我送你上去!”</br> 趙客深吸口氣,把弓重新取出來,交給老頭。</br> 這家伙能夠知道這么多消息,讓趙客心里有些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br> 而對方展現(xiàn)出來的郵票數量不多,但除了逃跑和隱藏之外,剩下的幾乎是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郵票,不過就如他說的那樣,沒有一張郵票可以殺人。</br> 不過,殺人的方法很多,未必就一定需要親自動手,即便是那些白衣天使,他們想要殺人,也有的是辦法。</br> 但這個時候,趙客也顧不了那么多了。</br> 老頭遞交來的頭像協(xié)議,是一點郵分為代價,雙方誰也無法互相傷害對方。</br> “那我呢?”</br> 盧浩上前,將《屠夫之盒》《血靈珠》兩張郵票還給趙客,不禁開口詢問道。</br> “自己想辦法吧,如果我失敗了,你就往東跑,要是你小子福大命大,或許能撿一條命回去。”老頭指了指東邊方向,向盧浩開口道。</br> “運氣不好呢?”</br> 老頭聞言,指了指自己的下半截身子,道:“看到沒,我運氣就不大好,所以沒跑成功。”</br> “我艸!”</br> 盧浩見狀,不禁一個哆嗦,雖然不知道老頭到底是說東邊是什么意思,但盧浩不用想,也知道,他給自己指的路,絕對不會是什么好路。</br> 只等盧浩再想要問清楚的時候,趙客已經不耐煩的把老頭提在后背上,伸手一招,將盧浩身體里的一縷分魂收回來。</br> 目光沒有去看盧浩,但等到從盧浩身旁走過去的時候。</br> 盧浩突然聽到耳邊,似乎傳來趙客的聲音:“祝你好運!”</br> “啊!”</br> 盧浩一愣,似乎以為那只是自己的一個錯覺,回頭一瞧,就見趙客站在不遠,向他招了招手。</br>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就見,趙客已經背著老頭,快步沖向遠處那片高臺。</br> 盧浩見狀,張張嘴,話沒能說出來,只是在心里道:“保重!”</br> “喀”</br> 一只腳踩在了地面,就聽耳邊一陣“喀喀”的響聲,眼下腳下的地面,幾乎已經全部變成了粉色的肉沫,踩上去吧唧吧唧,和踩在淤泥上一樣。</br> 又濕又滑,跑起來有些不這力的感覺。</br> “嘿嘿嘿!”老頭臉上揚起了皺子,咧嘴一笑:“你還不夠冷血啊。”</br> “你說什么?”</br> 趙客沒有停頓,抬頭看了眼頭頂上燈籠的方向,趙客不禁皺起眉頭,只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云層的光越來越小,還是因為背上老頭的話。</br> “如果我是你,就先干掉她,然后奪走她的郵分。”老頭顯然也不是什么善類。</br> 不過這個時候,兩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br> “不稀罕!”這句話半真半假吧,即便趙客想,但有投降令,自己也不能夠去殺掉盧浩,否則面對的懲罰,會非常重。</br> 趙客懶得再和老頭廢話,這個時候,他沒有選擇逃,而是選擇去毀掉那個燈籠,向天博上一線生機。</br> 正是趙客覺得,逃出去的可能不大,周圍都是血海,雖然一定有別的辦法沖出去。</br> 可別忘了,一旦自己跟著一眾人往外沖,肯定會成為所有人傾瀉怒火的目標,到那個時候,自己就算真的是魔王附體,也不敢承受那么多人的怒火。</br> 相比之下,還是打碎這個燈籠看上去更現(xiàn)實一點,當然成敗的關鍵,則全然看自己背后這個老頭的身上了。</br> 至于老頭,其實情況和趙客差不了多少,他最開始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的時候就要逃走。</br> 可無奈的是運氣不好,非但沒有成功,還變成了殘廢。</br> 哪怕他有不錯的恢復系郵票,可致殘類傷害是無法恢復,即便有人肯帶著他往外逃,也會在半路上把他當做墊腳石。</br> 更或者,逃出去的一瞬間,也就是自己的死期。</br> 沒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命拿去賭,所以兩人都是在向天一博,成就活,不成就一起死。</br> “就是上面了!”</br> 趙客看了面前高臺,一只腳踩著臺階往上跳,一步跳起來,足足有三米遠。</br> 這當然是真·魔神妖丹的結果。</br> 只不過到現(xiàn)在,趙客只知道自己身體機能變強了之外,久經還有什么能力,估計是需要時間來摸索吧。</br> “行了!”</br> 幾個箭步登上肉高臺,老頭那手指一比劃,不禁眼睛一亮,角度剛剛好。</br> 當即從郵冊里拿出了那柄黑弓。</br> 趙客注意到,當他握住這柄黑弓的時候,弓身之上浮現(xiàn)出一層特別的神韻,仿佛一瞬間,這柄弓似乎有了呼吸。</br> “便宜你了!”</br> 趙客心里說羨慕肯定的,但自己用不上的東西,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堆廢鐵。</br> 老頭手指拉開弓弦,只聽“喀喀喀”的響聲,弓弦居然真的被拉開了。</br> 這讓趙客心神一喜,只是還未等他臉上露出笑容的時候,兩人突然感覺背后一涼,周圍的光線也在一瞬間,黯然了下來。</br> 趙客和老頭兩人緩緩回過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異口同聲道:“我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