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瘋子?
眾人回頭一瞧,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年人,唇紅齒白,穿著一身商務(wù)休閑裝,手上提著公文包,頭發(fā)不知道打了多少層發(fā)膠,梳理的一絲不茍。</br> 人到中年,但卻非常有親和力,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上,如果不是方才那番話,估計沒人會注意到他。</br> “切,新聞里都說了是車禍,難道是假的?這年頭,瘋了么敢殺人?”</br> 有人不相信,特別是坐在趙客身旁那位,目光上下打量著對方,都是三十多歲的摸樣,但對方無論是談吐氣質(zhì),還是身材摸樣,顯然都勝過他不止一籌。</br> 故此有些不服氣,故意冷聲嘲諷道:“再說,你看個報道就說是謀殺,我看你要么是胡說,要么就是現(xiàn)場,如果這樣推斷,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就是兇手。”</br> 被人冷嘲熱諷,甚至還被質(zhì)疑,中年人并沒有生氣,目光上下打量說話對方一眼,以及身旁那個女孩。</br> “您35歲上下,業(yè)務(wù)精英,我猜您一定是和保險有關(guān)吧。”</br> “諤……”</br> 中年人繼續(xù)道:“只不過我覺得你最近似乎并不太順利,是工作、還是生活?或者兩者皆有?”</br> 面對對方咄咄逼人的詢問,趙客不需要回頭,就能感覺到自己身旁這位男人的呼吸已經(jīng)開始加速了。</br> “聽口音您是北方人,這個時候出來旅游看起來心情應(yīng)該不錯,但我看你心不在焉,是不是還在想回家后,怎么和自己老婆交代自己這個月工資的問題。”</br> “你!胡說。”</br> 聽到這,男人有些坐不住了,驟然站起來,怒視著對方。</br> “最近我聽說一些消息,保險業(yè)最近開始上調(diào)保費費率,也就是說,如果以前要交每月400的保費,就能享受到一萬的醫(yī)療保額,那么現(xiàn)在需要交600甚至1000才行。</br> 而且08年后,第一批理財險,按照五年到期來算,差不多也是今年到期。</br> 據(jù)我說知,這一批理財險,基本上虧損很嚴(yán)重,客戶到手后,連銀行的利息都比不上,所以近期保險不好做。</br> 你的財政應(yīng)該也不會很好吧,這是我的名片,我叫張子揚,是一名信貸公司的客戶經(jīng)理,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給我電話。”</br> “張子揚!”</br> 趙客聽到這句話后,不禁感覺有些耳熟,但總是想不起來在哪里遇到過。</br> “滾蛋,神經(jīng)病!”</br> 男人揮手打開張子揚的手,拉起身旁的女人怒氣沖沖的離開,只是這時候,張子揚輕輕將手上的名片遞給了那個女孩手里,向女孩眨眨眼,意思是你們會用到。</br> 那對男女離開后,便見張子揚坐在男人方才的位置上。</br> “你怎么知道,他是賣保險的?”</br> 張子揚剛坐下,就聽到身旁有人詢問自己,把手上公文包放在懷里,笑道:“猜的,但往往只有一種行業(yè)的人,會把“意外總是無處不在”這句話放在嘴邊。”</br> 張子揚說這話,從公文包里拿出嶄新的名片,遞向身旁這個拿報紙的男人,只是這時候,張子揚目光突然瞄了一眼趙客的手指,雖然臉上沒有變化,眼瞳孔微微收緊了起來。</br> “不用,我們見過面,你忘了。”</br> 報紙放下,只見趙客半瞇著眼睛,坐在張子揚的面前,伸出手掌道:“你好,又見面了,中誠信貸對吧。”</br> 趙客眼睛仔細(xì)打量著眼前這位張子揚,之前他總覺得這個人在哪里見過,只是聽到對方那番信口雌黃一樣的推斷,趙客才突然想起來。</br> 這個張子揚,自己確實見過,在上次自己去找王娜的時候,這家伙就和現(xiàn)在一樣,坐在門診室外的椅子上,和自己坐在一起。</br> 當(dāng)時兩個人開始聊得還很開心,只是沒想到,最后張子揚居然是一個神經(jīng)病。</br> “哦……”</br> 張子揚,撓撓頭,伸出手好趙客握了下手,道:“抱歉,我每天要見很多人,所以一般客戶的名字不大記得了,您貴姓……”</br> 張子揚很隨意,坐在趙客身旁,翹著二郎腿,兩人聊天,仿佛就是許久未見面的熟人一樣自然。</br> “王!”</br> 趙客眼睛始終盯著對方,指了指電視機上的畫面,道:“說說,為什么是謀殺?”</br> 聽到有人相信自己的推斷,張子揚神情頓時興奮起來,道:“畫面雖然被處理過,關(guān)鍵地方?jīng)]有拍,但一個地方被忽略了。”</br> “什么地方!”</br> 趙客眉頭微微上挑,好奇的詢問道。</br> “痕跡!”張子揚思索了一下,道:“地面上的血跡雖然被雨水給洗刷了,但車撞擊痕跡還在,我做過車輛保險鑒定,摩托車撞成這樣,速度應(yīng)該不快。</br> 地面上沒有打滑的輪胎印,說明他們的車也并不是突然失控。</br> 尸體還在車子周圍,但腦袋卻在另一邊,還是上坡的地方。</br> 我猜想,他們是行駛中,被人先被砍了腦袋,而且刀非常鋒利,砍掉腦袋后,身子還保留了一段平衡,才導(dǎo)致車子一直往下走,兩邊尸體才會相隔那么遠(yuǎn)。”</br> 這個時候,趙客手掌搭在張子揚的肩膀上,低聲附耳在張子揚的耳邊,低沉著聲音道:“你沒瘋對不對?”</br> “瘋?你不相信我?”</br> 張子揚回頭看向趙客,目光上下仔細(xì)打量趙客一眼,道:“你是個廚師對不對。”</br> 趙客眉頭一挑,正要說話的時候,這時便見不遠(yuǎn)一個女人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張子揚的胳膊,喊道:“找了你半天了,你怎么亂跑到這里了,快快快,公司大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在等你了,趕緊上車,不然幾千萬的單子,就被別人搶走了。”</br> “哦哦哦,對對對,我先不和你說了,這邊約定好了,下次聊,有什么問題,打我電話啊。”</br> 張子揚說著,站起身就要走。</br> 這時趙客突然一把抓住張子揚的胳膊,只見趙客緩緩站起身,目光冷冰冰的盯著張子揚。</br> 伸出手迅速抓在張子揚手上,將張子揚手上那張名片取過來,臉上緩緩揚起笑容道:“抱歉,名片還沒有給我。”</br> “哦哦哦,對不起,您看我這腦子,抱歉,抱歉。”</br> 張子揚聞言,連忙點頭抱歉起來,轉(zhuǎn)身和女人離開沒走幾步,便見不遠(yuǎn)幾個護(hù)工從拐角走出來,跟在張子揚身后,衣服上還寫著,XX精神病醫(yī)院的字跡。</br> “張子揚!”</br> 趙客眉頭微微上挑,將這張名片裝進(jìn)口袋,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要到登機的點,趙客邁步向登機口方向走過去。</br> “呼!”</br> 在拐角處,張子揚一個賊頭賊腦的爬在邊緣,幾個護(hù)工和他妻子則站在身旁耐心等候著,似乎對他怪異的舉動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br> 看到趙客離開后,張子揚身子往地上一坐,拍著自己濕漉漉的胸口,長吐口氣,“好險!好險!”</br> “怎么了?子揚,我們趕緊走吧,時間來不及了,大老板還等著給你簽大單呢。”張子揚妻子上前詢問道。</br> 然而張子揚聞言,一撇嘴,目光盯著眼前這個女人,眼神深處一抹很隱晦的冷光一閃而逝點頭道:“對對對,我還要簽大單,走走走,趕緊走!”</br> “嗡……”</br>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您乘坐本次航班,請攜帶好自己的物品,依次有序的從左邊下飛機……”</br> 趙客扭了扭脖子,這種短途航班,即便是頭等艙,椅子坐上去也和經(jīng)濟(jì)艙沒什么區(qū)別,除了上下飛機的時候,不擁擠,基本上沒什么特別的地方。</br> “喂!先生。”</br> 趙客前腳剛走下飛機,便聽到高有人在背后喊自己,回頭一瞧,是一名空姐。</br> “您好先生,您很貴重的物品忘記了帶了。”</br> 只見空姐說著,迅速把手上的骨灰盒舉起來遞給趙客:“您遺忘在您座位上了。”</br> 黑灰色的骨灰盒,看上去其貌不揚,但無論是雕工還是材料,無不是上品,而上面貼著那張郵票,已經(jīng)告訴了趙客答案。</br> “什么時候?”</br> 趙客心中一驚,迅速看了看時間,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凌晨12點10分,鬼知道這個包裹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飛機上的。</br> “謝謝。”</br> 趙客把骨灰盒接過手,向空姐道謝后,轉(zhuǎn)身走出機艙通道,只是前一腳邁出通道大門的瞬間。</br> 眼前的世界,已然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世界,趙客仔細(xì)一瞧周圍,不禁驚道:“這里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