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誰是主角?
“咕嚕咕嚕……”</br> 篝火上懸掛的陶罐里,雪白的米粒混合著糜爛的魚肉,在陶罐中被慢慢熬煮,直至米粒化作無形,獨特的芳香才開始從中彌漫出來。</br> 本躺在地上無病shenyin的黑卓,不知道什么時候重新坐直了身體,目光盯著篝火上的陶罐,眼睛直冒精光。</br> 趙客坐在篝火旁,捏上一小撮的鹽巴灑進粥里,輕輕攪動后,抬頭看向黑卓一臉期待甚至要流口水的模樣,調(diào)侃道。</br> “要不要加香菜、或者蔥花?”</br> 黑卓一時小雞啄米般的瘋狂點頭,卻見趙客臉色一板冷笑道:“加個屁,原味才是最好的,拿著!”</br> 趙客說著把煮好的魚粥送到黑卓面前。</br> 同樣的,還有齊亮、天諭、以及仇百凌三人一人一碗。</br> 看這手上白潤如奶般的魚粥,齊亮不禁聯(lián)想到了從前,似乎每一次吃到了趙客制作的美食,總是有一種別樣的滋味。</br> 含著上一口米粥,只覺得粘滑的粥水,清香之外,滋味豐醇,魚肉的鮮美更是猶如細雨無聲滋潤大地,很快就蔓延至整個味覺,鮮美可口。</br> 這一碗粥雖然樸實無華,但在這個時候反而彌足珍貴,令他們每個人在面對罪缽羅時候,緊繃的心懸,終于舒緩開來。</br> 即便是天諭本人,也在嘗到了米粥的第一時間,愁眉緊鎖的額頭,一時終于風平浪靜,整個人一下就輕松了許多。</br> 齊亮暗自注意著每個人的神情,目光盯著手上的米粥心中暗道:“果然,真正能治愈人心的東西,只有美食。”</br> 齊亮正感嘆著,就見一旁黑卓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碗中的米粥,當即神情一正,迅速把自己碗里的米粥喝的一干二凈,一滴都沒給黑卓留下來。</br> 簡單的一碗米粥自然不可能填飽每個人的肚子。</br> 不過舒緩一下每個人精神上的壓力還是能起到不錯的效果的。</br> 至少黑卓在吃過米粥后,本來呆滯的神情也重新恢復(fù)了神采,把手上的碗舔的比狗都干凈后,一臉幽怨的看向趙客。</br> 意思是,這一碗粥還不夠他塞牙縫。</br> “你們都有點脫水的癥狀,不適合暴飲暴食,先休息下,等到明日時候在恢復(fù)正常飲食。”</br> 四個人來的時候,趙客就察覺到他們不正常,每個人精神狀態(tài)都處于極度緊繃,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要很可能擦qiang走火的那種。</br> 身體上更是出現(xiàn)的脫水,虛弱的癥狀,特別是黑卓這個本該壯的和牛一樣的家伙,幾乎處于**和精神上雙崩潰的邊緣。</br> 此時看到他們放松下來,趙客才順著煮粥時,天諭提供的信息琢磨道:“按照你的說法,我肯定也在名單之列。”</br> 如果天諭的話是真的,那么這個罪缽羅很可能是大覺惡念和噶瑪拔希兩者較量之后,所產(chǎn)生的一個怪胎。</br> 趙客猜想,噶瑪拔希當時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沒辦法徹底鎮(zhèn)壓下大覺惡念,而大覺惡念同樣也不想和噶瑪拔希兩敗俱傷。</br> 所以兩者彼此之間達成了某種奇特的平衡,在這種平衡狀態(tài)下,罪缽羅就誕生了。</br> 這個推斷,絕不是趙客毫無根據(jù)的空想。</br> 最大的一個證據(jù),就是這家伙的名字。</br> 缽這個字代表著傳承,衣缽的意思。</br> 羅這個字很有意思,佛門中,這個字其實被賦予了生的含義,更多的也象征著涅槃重生的意思。</br> 加上為首的罪字,不就是繼承了魔王和佛陀意志的人么?</br> 這個解釋就很符合天諭口中罪缽羅的一舉一動。</br> 如果真的是這樣,趙客不覺得自己能夠幸免于難,若是說在座之中,誰和大覺惡念有仇,那毫無疑問就是自己。</br> 連天諭都在名單之列,自己又怎么可能幸免。</br> 天諭目光盯著趙客頷首一笑道:“沒錯,這也是為什么我要來找你的原因!”</br> “我聽得出你話里話外有種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說說,什么想法。”m.</br> 趙客說完補充道:“如果要我離開要塞的話,那就不用提了。”</br> 聽到趙客的話后,天諭頓時有些為難。</br> 一旁黑卓聞言有些受不了了,站起來指著趙客道:“難道你想要坐以待斃?”</br> 一碗白粥顯然無法完全打消掉黑卓內(nèi)心對罪缽羅的恐懼。</br> 那是一種無法去描述的折磨。</br> “你能想象到,把你拉扯到像是面條一樣揉搓成一團的感覺么,你的意識在最清醒的狀態(tài)下,體會著最殘忍的痛苦,你還苦守在這個鬼地方做什么?”</br> 黑卓向著趙客咆哮著。</br> 面對黑卓的咆哮,趙客并沒有因此而感到憤怒,只是靜靜的用目光凝視著他,等他咆哮之后,才開口反問道:“那么你覺得加上一個我,你們能殺掉罪缽羅么?”</br> 黑卓一愣,旋即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某種恐慌,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似乎在思索著某個未知的可能,但很快就否決掉,虛而繼續(xù)想下一個可能,如此反復(fù)中……</br> 看到黑卓安靜下來,趙客才將目光看向天諭:“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但沒有意義,你們一開始就搞錯了一個地方。”</br> “什么!”眾人追問道。</br> 然而趙客也不答,慢吞吞的從郵冊里拿出煙斗。</br> 這時候仇百凌走到趙客身旁,從郵冊里拿出一根煙桿遞給趙客。</br> 趙客一瞧,頓時神情一凝,目光看向仇百凌。</br> 這根煙桿,正是自己還給紅婆婆的那根生命柳煙桿。</br> “這次爭霸賽開始之前,紅婆婆讓我把這根煙桿給你,她說你可以恨她,但這是你師傅自己的東西!”</br> 趙客看了一陣煙桿,猶豫了片刻后最終將煙桿接過來在手上。</br> 手指輕輕撫摸著這根煙桿,里面濃郁的生命氣息,似乎受到了自己本身自然力量的激發(fā)后,煙桿里上浮起一層翠色的光暈。</br> “你們搞錯了!”</br> 趙客拿出煙絲放在指尖揉搓成球,小心的墊進了煙鍋里去:“這次世界的背景,你、我、還是其他郵差,我們都是配角,既然是配角,就別妄想去做主角的事情。”</br> “配角!”</br> 天諭像是抓到了什么關(guān)鍵,可又一時沒能想清楚。</br> “對,你看看這次的恐怖空間,放眼望去,咱們打得過誰?除了那些不入流的阿貓阿狗,但凡有名有姓的,你們?nèi)翁粢粋€試試,我保證打的你爹媽都不認識。”</br> 這句話趙客說的已經(jīng)是很客氣了。</br> 但還是令黑卓等人臉上神情變得不大自然,四人也陷入了沉思。</br>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確是這樣,想一想洛女這位曾經(jīng)位列十大之一的強者,最終還是在元軍三位大將軍的手上吃了大虧,這才被齊亮占了便宜。</br> 而那三個將軍,也不過只是元軍頂尖戰(zhàn)斗力之中的少數(shù)一部分而已。</br> 這次佛道之爭,即便是那些小門小派的教主,也具備著令人驚嘆的力量,更不要說是在這次爭斗中具有影響力的那些佛道大佬。</br> 即便是這些大佬中,疑似實力最差的一個全真教掌教張志敬,估計也能一只手吊打他們之中任何一個。</br> 所以趙客才會說,在這次恐怖空間里,他們是配角,而不再是所謂的主角。</br> 用配角的力量妄想去和主角叫板,用網(wǎng)絡(luò)小說里的套路來說,這不是送空投,就是送經(jīng)驗。</br> “既然我們是配角,誰才是這次空間里真正的主角呢罪缽羅?如果是他,我們豈不是全都要完蛋!”</br> 仇百凌問出了關(guān)鍵的問題。</br> 這個問題上,趙客就只能無奈的張開雙手道:“這就是目前我們最欠缺的情報。”</br> 主角是誰?</br> 這個問題太宏觀了,理論上說,這次佛道之爭中任何一個人都會成為主角。</br> 如全真教掌教張志敬。</br> 亦或者是那些聯(lián)盟之中隱藏的高手,就連老不正經(jīng)的大薩滿也有成為主角的潛力。</br> 當然,最大的可能也就是罪缽羅本身。</br> 但問題是,這個主角的標準是什么?罪缽羅本身又是怎樣的目的。</br> 這些東西他們什么都不知道。</br> 這也是為什么趙客堅持不肯出要塞的原因之一。</br> 說到了這里,趙客忍不住向著天諭吐槽道;“對了,你不是會占卜么?這些問題你完全可以來占卜啊?”</br> 天諭嘴角抽搐了幾下后,沒有回答趙客的意思。</br> 自從上次被大覺惡念看破了占卜后,自己現(xiàn)在還處于反噬狀態(tài),占卜術(shù)的范圍僅限于自保和一些基礎(chǔ)能力。</br> 至于強大的占卜術(shù),他是一個都用不了,也正是因此天諭才會和黑卓等人一起去佛門駐地內(nèi)探尋真相。</br> 不過趙客既然給出了這個思路,天諭覺得自己可以考慮下其他的辦法來占卜。</br> 這個時候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從自己腦海中蹦出來,眉頭皺緊,向著趙客道:“我知道了,告辭!”</br> 說著也顧不上什么,拉起還一臉蒙b,到現(xiàn)在還沒聽明白什么主角,什么配角的黑卓,站起來就走。</br> 趙客不知道天諭究竟想到了什么,不過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開頭。</br> “這件事我還要向張志敬稟告,就不在這里多留了。”</br> 齊亮站起身果斷和趙客道別離去。</br> 這時候趙客目光一轉(zhuǎn),雙眼打量在了仇百凌身上,笑道:“老友,你呢?”</br> “我!我……”仇百凌琢磨了一陣,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似乎沒什么好做的事情。</br> “嘿嘿,反正閑著沒事,不如咱們吃個火鍋,上次我抓了一大堆妖怪,都是上等的食材,正好,你的老鄰居最近天天打拳,無聊透了,你來了正好給他一個驚喜。”</br> 趙客此話落下,就見仇百凌面具下的那雙眼睛驟然一亮,旋即意味深長的笑道:“是啊,做了這么久的鄰居了,我想也該是給他打上一個招呼……”、...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藍色中文網(wǎng)”,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