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章:冤家路窄
眼前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元朝上將。</br> 每一位都早已經(jīng)有了獨當一面,入朝議政,擔任統(tǒng)帥的能力。</br> 但三人卻沒有選擇更進一步,而是默不作聲的馬放南山,甘愿掛著閑置將軍的頭銜,樂得在沐王府里擔任將軍。</br> 這件事不知道引起過多少次非議,楚王更是不止一次用這件事參沐王擁兵自重。</br> 若不是蒙哥汗器重沐王府,怕是不知道要因此引出多少麻煩。</br> 三人不肯入朝,自然是受不了朝政瑣事,同樣也是保持立場,堅決擁護沐王。</br> 他們?nèi)藝栏竦卣f都是沐王府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自當是牢記沐王府的恩情。</br> 如今三人已是沐王府的頂天柱,沒什么事情的時候幾乎看不到三人的身影。</br> 不想,此時居然三人同時趕來,實在令人感到意外。</br> 而事實上,三人也不得不來,早在趙敏出發(fā)后,沐王府就發(fā)現(xiàn),密室的可汗金刀不見了。</br> 這把刀就如同沐王府的兵權(quán),一旦遺失后果不堪設想。</br> 好在趙敏留下了書信,告知這把刀她借走了。</br> 這么大的事情,沐王也不敢有絲毫怠慢,令阿狼術(shù)、孛兒曄、穆爾離三人急忙追趕。</br> 早在金刀出現(xiàn)的時候,三人就已經(jīng)趕來隱匿在不遠處。</br> 對于那些死士三人并未出手,而是藏身暗處。</br> 只是想要讓趙敏吃個教訓,省的她如此膽大包天胡作非為。</br> 不成想,會殺出來一個頂尖高手,令三人不得不現(xiàn)身。</br> 孛兒曄、穆爾離兩人站在阿狼術(shù)身側(cè)。</br> 孛兒曄年紀最大,早已經(jīng)過了血氣方剛的歲月,加上連年征戰(zhàn)身上留下了無數(shù)暗傷。</br> 所以實力已經(jīng)大不如以往。</br> 不過這些年全真教的長老,每年定期為他施以針灸,用全真真氣灌入體內(nèi)為他療傷,幾年下來氣色已經(jīng)越發(fā)越好。</br> 穆爾離則年紀最輕,三人之中數(shù)他年紀最小,但也已經(jīng)是而立之年。</br> 雖然是元人卻喜歡漢族的服飾,頭帶玉冠,一身青衫,如果不是他元人的外貌太明顯,乍一看還以為是某個漢人書生。</br> 趙敏也是因為他的原因,才會對漢族的文化異常感興趣。</br> 看到三人同時出現(xiàn),趙敏的小臉上顯得格外興奮,渾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胸前的奇元珠已經(jīng)被趙客悄然給摘走了。</br> “見過三位叔叔!”</br> 趙敏在三人面前終于有了幾分女兒家的姿態(tài)。</br> 或許也只有在三人面前,她才會覺得自己是沐王府呃郡主,而不是掌控沐王府大小事務的三公子。</br> “穆爾你太胡鬧了,可汗金刀你也敢偷,這次你爹大發(fā)雷霆,待會少不得要拿你回去問罪!”</br> 穆爾是趙敏元名,被孛兒曄如同自家晚輩一樣的喊出來,雖然是在嗔怪但足見對趙敏的關(guān)愛。</br> 對此趙敏只是嘟著小嘴,手指捏著自己的衣角,委屈道:“不拿金刀,你們怎么肯出來,你們不出來,我就要被這個壞婆娘給欺負。”</br> 被趙敏稱為壞婆娘的洛女,一瞥眉頭,眼神一時冷酷起來。</br> “你們都退開,這個女人不好對付,交給我們了!”</br> 剛剛和洛女交過手的阿狼術(shù)心情并不輕松,眼前這個女人實力強橫,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料。</br> 特別是方才交手,對方不僅能夠控制植物,還能令植物和石頭之間隨意變換。</br> 阿狼術(shù)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能力。</br> 一時不敢大意,抽出腰間的軟劍握在掌心。</br> 趙敏見阿狼術(shù)如此慎重的神情,默默為三人加油打氣,同時不敢在這里多留,擔心自己成為三位叔叔的累贅。</br> 然而等趙敏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趙客等人,就在她說話的那一陣功夫,已經(jīng)躲的遠遠的去了。</br> “你們等等我!”</br> 趙敏見狀氣的跺腳,緊追著往上跑。</br> “你們拖住她,你和嘉玉跟我來!”</br> 趙客喚上矮腳虎和嘉玉,迅速往另一邊走。</br> 卡米萊本想要跟著,卻被趙客給制止,老樹重傷需要照顧,他們一走,這里就剩下水鹿、茉莉兩個人。</br> 桃姬和趙敏雖然不會害他們,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br> 一旦情況有變,兩人根本應付不來。</br> 有卡米萊在這里,趙客會放心不少。</br> 三人急匆匆往另一側(cè)跑,一邊跑,矮腳虎一邊問道:“團長,你要找你的本尊,可這里這么大,咱們?nèi)ツ睦镎野。俊?lt;/br> 矮腳虎已經(jīng)知道趙客本尊被洛女抓起來的事情。</br> 但眼下這片叢林這么大,洛女就算是隨便吧趙客藏在某個角落去,他們也別想找得到。</br> 趙客隨手把奇元珠扔給嘉玉。</br> 拿出一把匕首出來交給矮腳虎后,雙眼盯著矮腳虎道:“殺了我!”</br> “啊!”</br> 矮腳虎目瞪口呆,沒想到趙客會提出這樣的要求。</br> 趙客看矮腳虎不知所措的模樣,不禁恨鐵不成鋼的拍在矮腳虎的后腦勺上。</br> “傻,殺了我,我的分魂會回到本體身體里去,你只要追蹤上去不就找到我本體被藏在什么地方了么?”</br> 洛女的毒菌還在自己身上蔓延,又有草團干擾了自己和本尊之間微妙的聯(lián)系。</br> 但有些東西,洛女是無法隔絕開。</br> 就如自己分身死亡后,靈魂會被本體收回,這一點洛女是絕對無法隔絕的,除非她把自己扔進某個特殊空間里去。</br> 矮腳虎聽到趙客的解釋后,頓時醒悟過來。</br> “快點!那三個老東西托不住多久。”趙客催促著矮腳虎下手。</br> 對于阿狼術(shù)三人,趙客心里一點都不看好。</br> 這三個家伙實力雖然很強,可也只是與王麻子相差無幾。</br> 三人聯(lián)手或許能夠令洛女全力以赴,但就憑他們?nèi)齻€想要殺掉洛女,簡直是白日做夢。</br> 趙客不得不說,這個趙敏并沒有倚天屠龍記上那么的聰慧。</br> 她是個要強的女人,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br> 但同樣,她的自負和高傲,也是一樣的高得一塌糊涂。</br> 真以為高級郵差是吹出來的么?</br> 到了他們這種能夠制定規(guī)則的地位,即便放棄了頭銜,實力也依然會保存下來。</br> 就如姬無歲一樣。</br> 即便她再也不是時間郵差,但依舊擁有著強大的時間能力。</br> 只不過從姬無歲需要被迫進入大紅棺材,把自己雪藏在長白山內(nèi)來看。</br> 退下頭銜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br> 紅婆婆也是如此,當她走出鬼市的時候,生命就像是扭開的水龍頭一樣瘋狂在流逝。</br> 別人活一天,她就等于一年。</br> 但即便這樣,紅婆婆的實力依舊很強大,非但沒有打折,反而因為沒有了規(guī)則的束縛后,她變得無所忌憚。</br> 其他幾位高級郵差,為此不得不向這個瘋婆子屈服、讓步。</br> 洛女付出了什么代價,趙客就不得而知了。</br> 但她既然還活著,那么實力絕對不會打折扣。</br> 對付那三個老家伙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br> “哦哦!”</br> 涉及到生死存亡,矮腳虎一點都不敢在猶豫,心里默念著這只是趙客的一具分身,并非趙客本體后,手起刀落,一刀照著趙客的心口刺進去。</br> 頓時間滾燙的鮮血從分身胸口溢出。</br> 分身無力的掙扎了幾下后,隨著心跳驟停的,身體一時開始墜入深淵。</br> 一縷很微小的靈魂,從趙客尸體上鉆出,朝著東北方向的樹林中飛去。</br> “那邊!”</br> 矮腳虎雙眼透出一股幽光,拿手一指方向后,向嘉玉道:“快上來,我背著你!”</br> 不過矮腳虎的話說完,卻見嘉玉伸手一把抓住,矮腳虎的脖子,一躍間高高跳起,仿佛乘風而行,踩著樹葉,幾步間就追了上去。</br> 速度之快,不知道比矮腳虎要快上多少倍。</br> 似乎這也是趙客為什么要喊嘉玉跟著來的原因。</br> “左邊!”</br> 矮腳虎凝視著前方那一縷空幽的靈魂拿手一指,就見嘉玉身影挪移在樹林里留下一道殘影。</br> 洛女并沒有把趙客的本體藏的太遙遠。</br> 而當兩人越過一個山頭后,嘉玉步伐一頓,就見到一處營地悄然扎寨在樹林中。</br> 仔細一瞧,就見一顆圓滾滾的草團,正立在大營中間。</br> “就是那個!”</br> 矮腳虎指著大營里的草團,向嘉玉喊道,不過話音剛落,卻見嘉玉小臉微變,拽著矮腳虎一頭潛藏進樹林里去。</br> 兩人小心探出頭來一瞧,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大營里邁步走出來。</br> “是他!”</br> 矮腳虎看到來人的身影后,心頭驟然一下就涼了大半。</br> 心道:“完了完了,怎么會落在他手上,這不是冤家路窄么?”</br> 人影邁步走出大營,只聽身后幾人跟著上去,喊道:“嘿嘿,這次任務,有帶頭大哥加入我們可就省心多了!”</br> 月光下,齊亮的皮膚很蒼白,但笑起來卻給人十分的柔和,目光中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令人感受到齊亮的威嚴。</br> 他已不在是那個大學里,還未走入社會的少年。</br> 如今的齊亮已然成為一名合格的郵差,就如趙客所預想的那樣。</br> 面對眼前幾位的恭維,齊亮似乎很享受一樣,口唇抿著的皺痕一直波及面頰,直至眼神中一縷精芒一閃而逝:“放心,出什么事情,有我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