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五章:你回不去了
“又來一個!”</br> 大智和尚楞然的看著從出現(xiàn)在趙客身旁的王麻子。</br> 本是猙獰的神情,一時變得嚴肅慎重起來。</br> 因為面前站在趙客身旁的這個大漢,給他一種很大的壓迫感。</br> 無形的氣場,已經(jīng)表明了對方的實力。</br> 真正的頂尖高手。</br> “怎么樣,在里面也悶的慌吧,給你找個靶子試試手!”</br> 王麻子活動下手腳,眼神在大智和尚身上打量后,反而有些惋惜道:“可他受了傷,不是我的對手!”</br> 聽王麻子的話后,大智和尚臉色微寒,心頭如臨大敵。</br> 倒是趙客反而一腳踢在王麻子的屁股上,罵道:“廢什么話,趕緊宰了他,我還有別的事!”</br> 其實要殺大智和尚,趙客一樣可以。</br> 方才那一記怨擊下,大智和尚腦袋受到重創(chuàng)下,雖然神志清明,可血錘的另一項負面作用“損道”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效果。</br> 并且激活了怨氣纏身。</br> 怨氣纏身的狀態(tài)下,大智和尚的體能和消耗,將會成倍增長。</br> 甚至連能力,都有很大的概率出現(xiàn)錯誤。</br> 喚王麻子出來,一方面是驗證下王麻子的實力。</br> 另一方面,這樣自己也能夠騰出手來,去找方才那位侍從自稱三公子的侍從,好好聊聊。</br> 這才一眨眼,這家伙受了這么重的傷,居然還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br> 見狀趙客轉身朝著侍從的方向走去。</br> 侍從眼見趙客走近,本能的想要后退。</br> 可他的傷勢太重了,大智和尚那一拳,幾乎要了他半條命。</br> 如果不是及時砸在大智和尚腦袋上的血錘,怕是方才那一拳就足以要了他的命。</br> 趙客走近上前,余光一瞧,發(fā)現(xiàn)侍從懷里,還有一支黑色的東西。</br> 這玩意,趙客在元軍小將的身上見過。</br> 是煙花彈。</br> 顯然侍從方才在地上磨蹭了半天,就是想要把這東西拿出來,想要求救。</br> 其實想想也是,他當然不會一個人貿然趕來。</br> 不過擔心和大智和尚交談的內容外泄,所以讓人馬在外面守著。</br> “你是誰?”</br> 侍從看到趙客朝著他伸出手,臉皮一緊,冷聲詢問道。</br> 趙客隨手將侍從懷里的煙花彈拿出來。</br> 扭動下面的機關。</br> “哧溜!”一聲,一枚大紅色的煙花從彈筒里射出,直沖天空,最終在天空上炸開一片巨大的紅色煙花。</br> 看到頭頂?shù)臒熁ǎ虖碾p眼頓時流露出希望的光芒,他知道,只要自己的部屬看到信號,馬上就會趕來。</br> 到時候自己就安全了。</br> 想到此,侍從看向趙客的眼神一時柔和了許多,至少說明眼前這個人,不是敵人。</br> “下官都漕運使司門下經(jīng)歷,本來只是路過此地,沒想到遇到貢品被劫大案,追查線索趕到這里,不曾想會遇到三公子的使者。”</br> 趙客說著,從郵冊里將那枚官印拿出來。</br> 提示:你是否要激活本郵票,激活后,你將獲得都漕運使司門下經(jīng)歷官職身份。</br> 看著郵冊里傳來的提示,趙客沒有猶豫選擇了激活。</br> 侍從一瞧官印,臉皮緊繃的肌肉,徹底松懈下來。</br> 不過再看向趙客的眼神里,不免多處幾分不屑和鄙視。</br> 當然,他有這份鄙視的資格,別說是漕運使經(jīng)歷,這樣小小的從七品。</br> 就算是正三品的漕運都督,他也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說面前這個小官,還是個漢人。</br> “哼,你做的不錯,等回去后,我自當稟告三公子少不了你的功勞!”</br> 在侍從的眼中,趙客這樣的漢人,哪怕是官員,也依舊是他們元族的狗。</br> 什么天大的功勞,給根骨頭就夠了。</br> 然而趙客卻沒有如他所愿的那樣,馬上跪地謝恩。</br> 反而眼睛瞇成一條直線的盯著他,盯著他心里一陣發(fā)毛。</br> 而趙客接下來的話,卻是令侍從眼睛瞪圓,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鼻尖往外冒。</br> “大人美意下官心領了,只是我怕您今天是回不去了。”</br> 趙客說著,便見方才那把血錘重新落在趙客的手上。</br> “你做什么?”看著趙客手上的錘頭,侍從不由尖叫道:“你個狗奴才,我是三公子的貼身侍從,草原的八都魯英雄,你敢動我,三公子會把你這條狗的皮扒下來!”</br> 趙客冷著臉,緩緩舉起手上的錘頭,雙瞳中冒出一股冷寒,掄起手上的錘頭砸在侍從的頭顱上。</br> “咔咔”</br> 隨著頭骨碎裂的聲響下。</br> 侍從眼珠突厥,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趙客,似乎是死也要記住趙客的模樣。</br> 只不過他猙獰的神情,換來的,卻是趙客好不留情的另一錘。</br> “砰砰砰”隨著骨頭的敲打聲,回蕩在山林中。</br> 另一邊,王麻子邁步上前,無形中的氣場,像是山一樣的壓下來。</br> 大智和尚眼中一抹嗜血的寒芒閃過,心里突然后悔,后悔為什么要引趙客來后山。</br> 他本只是想要殺掉三公子的使者。</br> 卻不想反而把自己陷入危地之中。</br> “阿彌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況且你我并無冤仇,何必……”</br> “聒噪!”</br> 大智和尚話沒說完。</br> 王麻子一步欺近上前,隨著前進的步伐,那股排山倒海的氣場轟然臨近,仿佛要將周圍空氣抽空。</br> 粗大的手掌探出,迎著大智和尚的頭頂拍下去。</br> 看似普通的巴掌,令周圍虛空隨之模糊起來。</br> 甚至可以見到無形的波紋,在王麻子掌心激蕩。</br> 波紋掠過地面的時候,地表上的草木和石塊發(fā)出了悉悉索索的響聲,然后化作粉碎的恐怖景象。</br> 近戰(zhàn)系郵差,在大多數(shù)人的印象中都是很吃虧的存在,憑借的不過是血肉之軀,和郵票的能力進行殊死搏殺。</br> 可殊不知,真正的近戰(zhàn)系郵差,一旦實力達到了某種極限后,展現(xiàn)出來的力量,足以改變一切。</br> 就如王麻子此時,在久經(jīng)廢人狀態(tài)下的他,重新恢復了實力后。</br> 對武道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br> 如今更是有黃金郵票的加持下,更一時脫胎換骨,魚躍龍門。</br> 面對如此恐怖的一掌,大智和尚一時面如死灰,只是當余光看到不遠的已經(jīng)在山林中逐漸要建立起的龐大寺廟的時候。</br> 大智和尚仿佛受到了鼓舞一樣,堅定了信念,無所畏懼,目光望向遠方,像是可以穿透天穹。</br> 腦海中回閃過,就在昨日,三戒與他相望時候,對他所說的話。</br> “大智,師父對你很失望!”</br> 大智此時還記得,三戒說話時候,目光遙望著他,充滿了憐憫和同情。</br> 這種眼神大智很熟悉,因為在他看向那些食不果腹,愚昧無知的可憐人時,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br> 似乎在三戒的眼中,自己居然和那些賤民一般無二。</br> 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br> 菩薩經(jīng)本身就是佛門普渡世人的手段,世人無知,當用佛法來超度,又有什么錯誤。</br> 憑什么三戒說自己不該修改菩薩經(jīng)去感惑百姓。</br> 只允許他們用菩薩經(jīng),去謀取私利么?</br> 自幼拜入無相禪師的名下,卻只是一名記名弟子。</br> 眼見三戒等師兄,各個參悟出無上佛法,大智心里難掩的羨慕嫉妒。</br> 如今他好不容易即將建立起一座屬于自己的禪寺,開宗立派,風光無量的時候,怎么能夠倒在這里。</br> 一念至此,大智的眼神中流閃出狂熱的光芒。</br> “我還不能死!我還要普陀寺名揚天下!”</br> 一時佛光沖霄,“唵!”無窮唵字音在回響,同時還有莫名禪唱響起</br> 見他的衣服被片片撕裂,暴露出身上烙印下的千字經(jīng)文。</br> 只見經(jīng)文猶如黃金一般,輻照蒼穹,生出佛家護法,怒目金剛法相。</br> 一時,仿佛無數(shù)僧眾在禪唱一樣,振聾發(fā)聵,沖擊人的神魂。</br> “南無阿彌陀佛!”</br> 大智一拳擊出,空氣里面都被擠壓出來了雷鳴也似的爆裂聲,身后怒目金剛隨之一同揮拳而出。</br> 大智全力一擊的力量,已經(jīng)無限逼近四階郵差的全力一擊。</br> 只是王麻子正眼也不看他,一副金光燦燦的手套覆蓋了他的手掌。</br> 迎著大智和尚一拳擊出。</br> 金色血氣沖天,樸實無華的拳頭,一下子迸發(fā)出無盡的力量。</br> 大智想要堅持,可他的臉色越發(fā)越是難看,額頭眉心,那股代表著怨氣的黑霧更加濃郁。</br> 不知道為何,他體內的佛力正在迅速衰敗。</br> 甚至感覺自己的氣息,都開始變得擾亂起來。</br> 就在這時候,大智突然感覺眼前生出一團赤色的光芒,睜開眼睛望去后。</br> 大智和尚的眼珠子一時瞪得溜圓。</br> 嘴巴張得好大,眉頭也皺起來,連頭發(fā)都抖動起來了。</br> 臉孔由于心臟的痙攣而變得蒼白,尖叫道:“火,火,救火啊!”</br> 只見遠方赤色的火光覆蓋了蒼穹,大火像是一條怒氣沖沖的火龍,無情的將普陀寺還在修建的大雄寶殿吞噬掉。</br> 火光還在蔓延,巨大的火焰,焚燒的不僅僅是這座剛剛建立起來的普陀寺,同時還有大智和尚的信念和希望。</br> 不需要王麻子再次出手了。</br> 在眼睜睜的看著,火焰中崩塌的寶殿,大智和尚心神渙散,一時無法鎮(zhèn)壓腦海中那一陣陣凄厲的哀嚎聲下,眼前驟然一黑,一口心頭血順著喉嚨涌出來。</br> “噗!”</br> 內傷心傷一并爆發(fā)下,身子筆直的倒在地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