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七章:小哪吒
播完了漢語教育,眼瞅著收音機(jī)接下來越說越不像話。</br> 趙客斜眼一瞧,就見何全順捂著自己女兒妙妙耳朵,那張豬肝色的臉,就差在臉上寫上兩個字:“差評!”</br> “咳咳,別誤會,這個收音機(jī)就這點(diǎn)毛病,換個換個!”</br> 趙客讓葛二蛋換個電臺,葛二蛋手指撥動了幾下,就聽電臺里,傳出洪亮有力的喊聲。</br> 這次不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漢語教育。</br> 很明顯,是體育頻道。</br> 只不過就如趙客說的那樣,別管什么臺,只要從這臺收音機(jī)里播放出來的東西,總是令人不知不覺越想越歪。</br> 【接下來是第18套廣播體操,伸展、擴(kuò)胸、啪啪啪,抬腿,提臀、啪啪啪……】</br> 即便明明是很正常的術(shù)語,可從這臺收音機(jī)里發(fā)出來卻是不由得引發(fā)了無數(shù)假想。</br> 趙客見狀,只能無奈的向何全順蹭蹭肩膀。</br> 何全順的臉色漆黑的嚇人,趙客相信如果不是因?yàn)槊蠲畹脑敢猓稳樤缇鸵饋恚醾€廖秋鼻青臉腫,順便把這臺該死的電臺砸的稀巴爛。</br> 現(xiàn)在何全順只能盡量捂住自己女兒的耳朵,確保自己女兒不要聽到這些污言穢語。</br> 不過何全順并未注意到,妙妙在聽到熟悉的廣播聲時,臉上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絲的甜甜笑容,仿佛在睡夢中重新回到了陽光明媚的早晨,在校園操場上做體操時的自己。</br> 相比坐在后排的乘客。</br> 廖秋的壓力卻要比任何人都大。</br> 眼前不斷閃過模糊的畫面,或許前一秒是一條高速公路,而下一秒就可能是一面高墻。</br> 稍有不慎,不需要何全順動手,怕是廖秋就能先一步,去找閻王爺報道。</br> 車窗外的畫面一分為二。</br> 左邊是滿山的墳頭立在那里。</br> 抬眼望去,一座座山岳,卻是沒有一棵樹,一棵草。</br> 有的全都是整整齊齊的墓碑和墳頭。</br> 這邊是亡者的世界。</br> 除了冰冷的石頭,便只剩下一座座墳頭。</br> 唯一所有的聲音,或許就是墳頭下,不時傳來的那陣‘嘣嚓嘣嚓’的嚼噘聲。</br> 右邊不時閃爍過一團(tuán)模糊的影子,汽車的鳴笛聲下,車輛極快的從廖秋身旁閃過。</br> 往往過往的司機(jī),僅是連察覺到了一道模糊的灰影從身邊閃過后,卷起一股刺骨冰涼的寒風(fēng)。</br> 但卻沒有人看清楚過方才閃爍過的東西是什么。</br> “轟隆……”</br> 一聲震耳的轟鳴聲突然從側(cè)面山岳上傳來,整個山岳的側(cè)面,開始傾斜。</br> “山體滑坡?”</br> 廖秋臉色慘白,心道:“今天是沒看黃歷么?”</br> 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緊接著遇到山體滑坡,廖秋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沒看黃歷,不然怎么會這么倒霉。</br> 滾滾煙塵,夾雜這碎石和破裂的墳頭,如同滾動的雪球一樣,朝著廖秋的奔馳車砸下來。</br> “咣!”</br> 奔馳車的車頂頓時凹下去一塊,一顆人頭落在廖秋車蓋上。</br> 早就已經(jīng)腐爛的骷髏頭,嘴巴里還爬動著一只鮮紅的大蜘蛛,空洞的眼窩凝視向了,廖秋,嘴巴嘎巴卡巴的扭動幾下后,居然抄起了一口地道方言:“你個仙人板板,停車,老子的自身還在后面累。”</br> 說這話,骷髏頭居然跳動著想要撞廖秋的玻璃。</br> 見狀廖秋急忙拉下雨刷,不等骷髏頭裝上來,雨刷一掃,將骷髏頭掃飛起來,咣的一聲似乎是落在了車頂上。</br> “不對勁!”趙客目光看向何全順。</br> 他跟隨廖秋下過幽冥,雖然過程兇險,卻是并沒有遇到這樣詭異的事情。</br> 大橋莫名其妙的消失也就算,可這個時候,好巧不巧的遇到山體滑坡。</br> 說是運(yùn)氣太差?可未免有些太過巧合了些。</br> 何全順微皺起眉頭,左手掩在自己的左眼上,一顆虛空眼球悄然從車?yán)镲w出去。</br> 何全順打算觀察一下四周。</br> 只是眼球剛剛要飛出車頂,就聽廖秋一聲大吼:“坐穩(wěn)了!”</br> 無數(shù)石頭猶如暴雨一般砸下來。</br> 各種稀奇古怪的骨頭,和碎尸從黃土中墜落下來。</br> 廖秋瘋狂轉(zhuǎn)動著手上的方向盤,一腳油門下,伴隨著發(fā)動機(jī)已經(jīng)達(dá)到峰值的嗡鳴聲。</br> “嗡嗡嗡……”</br> 車輪的在地面急促的摩擦聲與收音機(jī)里已經(jīng)達(dá)到高、潮尖叫聲,形成正比。</br> 車輪往左一撇。</br> 頓時間,無數(shù)泥石頃刻間,將大地覆蓋,只留下一片亂糟糟的墳碑,半露半埋的散落在泥土中。</br> “哼!”</br> 遠(yuǎn)處涼亭內(nèi),看著覆沒在泥石中的山間小路。</br> 一頭紫發(fā)少女,不禁發(fā)出一聲冷哼聲,撇撇嘴:“就這樣的貨色,也配和我爭?看起來紅婆婆也有看走眼的時候。”</br> 紫發(fā)少女說罷,便沒有繼續(xù)再逗留下去的意思。</br> 身影逐漸隱匿在黑暗中,當(dāng)紫發(fā)折射的光芒徹底消失后,這片陰森的亡者之地,也終于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br> …………</br> 301國道上。</br> 王元很揪心甚至很憋屈。</br> 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這輛白色小轎車,甚至有種想要撞上去的沖動。</br> 不過是因?yàn)閯偛挪砺房冢约簺]有給這輛小車讓道。</br> 就被這輛白色小轎車給堵上了十多分鐘。</br> 對方不時的憋著自己的車道,時不時一個急剎車更是讓王元恨不得罵街。</br> 自己駕駛的可是重型大貨車。</br> 即便沒有承載貨物,但僅憑車身自重14噸級的份量,哪怕是輕微的碰撞,都能把這輛該死的賣菜車,撞個稀巴爛。</br> 可偏偏,白色小車似乎有恃無恐的樣子,悠哉悠哉的用超慢速阻在自己的前面。</br> 王元有心變道,但對方就是別著自己不讓自己通過。</br> 無奈之下,王元只能放棄了。</br> 如果換做半年前。</br> 王元相信憑借自己的車技,完全可以在把小車撞飛的同時,自己輕松的拿到無責(zé)或者次責(zé)的處理。</br> 哪怕是主要自責(zé),自己高達(dá)六百萬的保險三責(zé)理賠,也完全沒有任何后顧之憂。</br> 可王元不敢。</br> 自從上次在自己開著半掛車,在高速上遇到了那輛奔馳后。</br> 王元的思維就產(chǎn)生了驚天的逆轉(zhuǎn)。</br> 很多人都說王元變了。</br> 以前三句話不如意就能吵起來的暴脾氣王元。</br> 卻是在那一天后,就變成了逢人先笑的大好人。</br> 就算是王元的老婆都對此感到詫異無比,感覺自己的丈夫,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br> 不過王元的變化雖然很大,可身邊的那些人對此則感到非常的開心。</br> 這段時間,王元家庭融洽,同事關(guān)系越來越好。</br> 還被單位評委了先進(jìn)個人。</br> 這一切的改變,都源自于那輛奔馳車。</br> 現(xiàn)在想起來,王元心里都忍不住打起一個冷顫。</br> 記得當(dāng)時自己因?yàn)檫@輛奔馳車,車子一頭撞在了綠化帶上,當(dāng)時自己抄起鋼管就想要給對方一個教訓(xùn)。</br> 但走下車的時候,王元終生都忘記不了那個畫面。</br> 那輛奔馳的后座上,幾個男女坐在一起,各個缺胳膊少腿,有的腦袋都變成了薩琪瑪。</br>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那輛奔馳車就詭異的消失不見了。</br> 記得那一天,自己在交警隊(duì)里又是抽血又是驗(yàn)?zāi)颉?lt;/br> 但他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br> 依稀記得當(dāng)時那個奔馳司機(jī)還喊著要來找自己。</br> 嚇得王元,躲在三天都沒敢合上眼睛。</br> 從此之后,王元就變了。</br> 無神論什么的都TM的去死吧。</br> 他親眼見到了鬼,意識到這個世界還有鬼神的存在。</br> 如果說,是什么督促了王元的改變,便是他心中的那份對鬼神的敬畏。</br> 就在王元走神的時候。</br> 面前的白色小車突然猛地一個急剎。</br> 在走山中的王元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糟糕!”</br> 就在王元驚恐的瞬間。</br> 耳邊卻是傳來一聲低沉的嗡鳴聲。</br> 一亮黑色奔馳,在王元驚詫的視線中,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急速從他側(cè)面橫超過去的同時,王元還聽到奔馳車?yán)铮瑐鱽砹私衲晷麓郝?lián)歡晚會的音樂聲。</br> 當(dāng)然,還有歷年都少不了馮鞏的那句:“朋友,我想死你們了!!”</br> “砰!”</br> 說時遲那時快。</br> 就見黑色奔馳寬的的車身,猛貼在面前白色小車上。</br> 不過是一輛普通的家用賣菜車。</br> 在奔馳的撞擊下啊,車身里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一頭撞在一旁泥溝里去。</br> “是他!”</br> 看著面前的黑色奔馳,王元的臉上止不住的驚恐。</br> 響起那天晚上,廖秋對他的呼喊,不曾想,這家伙,真的來找自己了!</br> “你…你…”</br> 恐懼一時像是潮水般,籠罩在王元的頭頂。</br> 不過這次黑色奔馳并未要停下的意思,在王元驚恐中,只見這輛黑色奔馳迅速重新消失在夜色。</br> 留下的只有奔馳車?yán)飩鱽淼囊魳仿暎骸笆撬褪撬倌暧⑿郏∧倪福 ?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