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四章:別怕,爸爸送你走
“我叫葛二蛋,沒錯,這是一個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歷史上的名字,作晚上的抓鬼經(jīng)歷,大家都看到了,抖陰的兄弟們,勞煩素質(zhì)三連下,葛二蛋在這里謝過了。”</br> 葛二蛋舉著手上的拐棍,一只手拿著自拍桿,在周圍路人看傻13的眼神下,默默關(guān)掉了手機(jī)錄像。</br> 回頭向坐在一旁的廖秋,抱怨道:“大哥,昨晚上你出手的太快了,我這邊還沒跟上拍到那個女鬼的真面目,就被你給滅了,這樣誰給咱們打賞。”</br> 廖秋一臉嫌棄的抬腿在葛二蛋的屁股上踹上一腳。</br> “滾蛋,老子可不是你這樣的網(wǎng)絡(luò)乞丐,天底下沒比我更有錢的人!”</br> 廖秋說完,就聽手機(jī)上“嗡嗡”的提示聲,打開一瞧,是來自移動通訊的關(guān)心問候。</br> 【您當(dāng)話費已欠費50元,請您續(xù)繳話費。】</br> 看著自己已經(jīng)欠費停機(jī)的手機(jī)。</br> 廖秋嘴角抽搐了下,無奈向一旁葛二蛋道:“借我100塊錢充話費。”</br> “啊,你又欠費了?”</br> “少廢話,快點吧,萬一耽誤了生意怎么辦。”</br> 在廖秋的催促下,葛二蛋極不情愿的給廖秋充值了手機(jī)話費,一邊充值一邊道:“大哥昨晚抓鬼,你是免費服務(wù),上次抓鬼你就收了兩百塊錢,要不然你也和我一樣邊抓鬼邊直播。”</br> 廖秋撇了撇嘴:“昨天那個老太太太窮了,上次那個孤兒寡母也不容易,要賺就賺那些大老板的錢,最好是房地產(chǎn)的,先打響了名氣,以后有的是錢。”</br> 廖秋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煙,看著煙盒里僅剩下的那一根煙。</br> 廖秋猶豫了下,把香煙放在自己的鼻梁下輕嗅起來。</br> 葛二蛋不服氣道:“可咱們這樣要是再不開張,就只能賣車了。”</br> 廖秋聞言沒再說話,不知不覺把手上的煙給點了上。</br> 抽上一口煙,廖秋的眉頭緊緊凝成一團(tuán),葛二蛋雖然傻,但有一點說的沒錯。</br> 自己如果再不開張,那么就只剩下賣車或者……滾回家,去繼承家里的上億資產(chǎn)。</br> 很明顯,這兩項選擇都不是他所喜歡的。</br> 但自從決定繼承走陰人一脈的時候,就沒想過自己要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里。</br> 只是因為這件事,自己和老爸老媽吵了一架,再者這樣灰頭土臉的回去,廖秋也受不了。</br> 不過繼續(xù)這樣下去,他可真的撐不了太久。</br> 至于賣車……</br> 這個念頭升起后,廖秋回頭看向自己的愛車。</br> 這輛奔馳雖然已經(jīng)是16年的款型,但廖秋覺得,這個版型,才是最經(jīng)典的奔馳。</br> 當(dāng)然這僅僅只是自己覺得。</br> 如果把這輛奔馳賣掉,怕是價格上不會很高。</br> 而且時間久了,廖秋也有些舍不得。</br> 就在廖秋為了日后生計發(fā)愁的時候。</br> 手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br> 拿起來一瞧,是一個陌生電話,見狀廖秋眼睛一亮,迅速按下通話。</br> 葛二蛋坐在一旁,就見廖秋的臉上逐漸展露出笑容,隨后笑容一變生出狂喜的神色。</br> 掛掉了電話后,狠狠抽了口手上的香煙,一腳踢在葛二蛋的屁股上:“走,來大生意了。”</br> 趙客等了大概兩天時間。</br> 才見廖秋開車那輛破奔馳從渡輪上下來。</br> 挺穩(wěn)了車子,就見廖秋從車?yán)镒叱鰜恚蛑w客招招手。</br> 許久沒見,廖秋明顯比之前精瘦了很多。</br> 不過身上卻沒再穿那身整齊的西服,而是穿著寬大的褲衩和短袖。</br>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輛奔馳實在太讓趙客印象深刻,怕是趙客第一時間都未必能夠認(rèn)出廖秋來。</br> 廖秋身后跟著葛二蛋,手上還舉著拐棍。</br> 一邊開著抖音,站在廖秋身后拍著視頻。</br> “諸位老鐵,加個關(guān)注,今晚看我葛二蛋帶你縱橫幽冥,讓你們看看地府什么樣子,今晚子時咱們不見不散哦。”</br> 趙客指了指葛二蛋,向廖秋道:“這傻子你還帶著呢?”</br> “傻了點,但講義氣,用的踏實。”</br> 廖秋嘿嘿一笑,其實葛二蛋人不是傻,只是反應(yīng)比較遲鈍,但人心不壞,上次抓個厲鬼的時候,要是沒有葛二蛋用拐棍幫自己擋了下,自己可就是死定了。</br> “那就行。”</br> 趙客點點頭,帶著廖秋直奔醫(yī)院。</br> 路上的時候,兩人聊了一陣子。</br> 趙客這才知道,廖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新的走陰人。</br> 說到走陰人,廖秋的臉上不禁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br> “婆婆應(yīng)該是最后一代走陰人了,上次枉死城的大門被撞開,走陰人歷代的因果就算是償清了,可我不想就這樣完了,我打算重新接掌走陰人,至少我覺得這是一門挺有前途的職業(yè)。”</br> “你會道法?”</br> 趙客上下打量起廖秋,他可以確定廖秋就是一個血肉凡胎的普通人,身上一點力量的波動都沒有。</br> 甚至論體魄,還不如坐在后面的葛二蛋結(jié)實。</br> “不會!”</br> 廖秋很干脆的承認(rèn)道:“婆婆留下的書,我都仔細(xì)研究過,但并沒有走陰人法術(shù),走陰人這一脈的傳承,幾乎全都斷絕了。”</br> 說道這里,廖秋有些后悔。</br> 當(dāng)初婆婆拉著自己要教自己走陰人的本事,結(jié)果自己愣是沒聽進(jìn)去。</br> “或許,這就是定數(shù)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br> 廖秋說完,突然想起來什么,向趙客拍拍胸脯道:“不過你放心,我雖然沒什么法術(shù),但我依然是走陰人,只不過方式改變了一點而已,絕對耽擱不了這次的事情。”</br> 趙客聞言點點頭,其實趙客和何全順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夠把車開進(jìn)幽冥就可以了。</br> 何全順人早就在醫(yī)院門外等著。</br> 看到走下車的廖秋和葛二蛋后,何全順神情頓時有些古怪。</br> 拉著趙客低聲道:“行么?”</br> “行不行,就這一個,你找不到第二個了。”</br> 趙客拉著何全順把當(dāng)初廖秋婆婆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br> “也就是說,走陰人這一脈斷完了?”何全順聲音驟然拉高起來。</br> “怎么說話呢,我就是新的走陰人,也是以后新派走陰人的開宗立派者,老板,你要是不信,你問問我這位王大哥,當(dāng)初我可是開著車直奔幽冥的。”</br> 一旁廖秋有些不樂意的說道。</br> 他雖然來這里賺錢的,可在廖秋心里,錢只是目的,證明自己能夠創(chuàng)業(yè)的目的。</br> 對于金錢本身,廖秋反而沒有什么概念。</br> 大不了創(chuàng)業(yè)失敗,回家繼承家業(yè)就是。</br> “諤諤……是是是,是我說錯了,里面請吧。”</br> 何全順見趙客都點頭了,他只能權(quán)當(dāng)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br> 趙客路上的時候已經(jīng)簡單說過了妙妙的情況,只不過隱瞞了狻猊珠和造化珠,以及何全順的實力。</br> 他也特別囑咐過何全順,不要在兩人面前展露出郵差的身份。</br> 平心而論,趙客不想讓廖秋和郵差扯上太多的關(guān)系。</br>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情況特殊,他不會給廖秋打電話。</br> 故而廖秋和葛二蛋并沒有直接進(jìn)病房,而是在門外等候著。</br> 病房里。</br> 趙客將造化珠從郵冊里取出來,遞給何全順。</br> 就見何全順猶豫了一會,最終咬咬牙,走進(jìn)病房隔離室。</br>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何全順把手輕輕撫摸在妙妙的額頭上。</br> 手掌觸碰的瞬間,何全順心頭突然有一種想要放棄這個計劃的想法。</br> 他真的舍不得……就這樣親手送走自己的女兒。</br> 輕輕將妙妙摟在懷里嗚咽痛哭,像是痛失幼子的老猿,舍不得,卻不得不放手,他知道這一放,就是永別。</br> “妙妙,別怕,爸爸送你走……”</br> 何全順深吸口氣,將造化珠放在妙妙的懷里,手掌顫抖的伸出手,咬牙將孩子鼻腔的氧氣管拔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