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又是除夕
    除夕那天，程恪總算閑了一天下來，早上起來，也不肯出去，只在院子里活動(dòng)著拳腳，李小暖抱著阿笨出來，站在檐廊下看著練著拳腳的程恪，阿笨?jī)裳鄱⒅蹄。d奮的拼命舞著手臂，這幾天，他學(xué)會(huì)了抬頭翻身，早了這么幾天，老太妃就得意非凡，王妃更是興奮，阿笨自己也新奇的不行，抱著時(shí)就一定要豎著抱才行，頭扭來扭去，片刻不閑。
    程恪練了趟拳，收了式，接過小丫頭捧著的熱帕子拭了拭臉上的汗，走到李小暖和阿笨面前，湊過去，虎著臉嚇著阿笨，
    “你這是什么招式？啊？”
    阿笨興奮的咯咯笑著，雙手極利落的揪住了程恪的耳朵，蹬著****，用力往外扯著，程恪大叫起來，
    “臭小子，你給我松手”
    程恪越叫，阿笨越興奮，笑得滴著口水，更加用力的扯著程恪的耳朵，李小暖抱著阿笨，往上舉著他，幫著他去扯程恪的耳朵。
    老太妃轉(zhuǎn)進(jìn)垂花門，徑直穿過院子上了正屋的臺(tái)階，阿笨看到她，松開程恪的耳朵，蹬著****撲了出去，老太妃也顧不上訓(xùn)斥程恪，忙上前接過阿笨，連連親了幾口，笑得不見眼睛，
    “我的阿笨噢，就是跟老祖宗親”
    程恪揉著耳朵，惱怒的盯著老太妃懷里那個(gè)活潑的過份的小東西，見他身子扭來扭去仿佛又在尋找自己，急忙往后退了兩步，這打不得罵不得的小東西，還是躲著些好。
    老太妃接走了阿笨，李小暖穿了斗篷，和程恪一同出了門，從這會(huì)兒開始，她和程恪都得一直忙到明天下午。
    程府的年夜飯仿佛比往年更加喜慶，人才剛到了一半，老太妃就抱著阿笨，王妃緊跟在后，進(jìn)了寬闊的花廳。
    花廳里頓時(shí)亂成一團(tuán)，正三三兩兩說笑著的女眷們忙亂緊張的見著禮，老太妃面帶笑容，和大家點(diǎn)頭還著禮，眾人卻被她笑得手足無措，一時(shí)反應(yīng)不過來。
    李小暖上前引著老太妃和王妃，到了北邊上首的桌子邊，侍候著老太妃坐下，幾個(gè)早到的老太太們?cè)缇凸Я⒃谝慌裕阒σ娭Y，老太妃心情極好的讓著眾人，
    “都坐都坐，坐下說話，咱們上了年紀(jì)，不講究那些虛禮。”
    幾個(gè)老太太拘謹(jǐn)?shù)穆淞俗钚∨橹車叩嚼咸磉叄χf道：
    “老祖宗，您也太寵著阿笨了些，這里哪是他坐的地方，我抱他過去吧。”
    老太妃剛攬著阿笨在自己腿上坐下，伸手推開李小暖，
    “你去忙你的，阿笨交給我和你母親就行，去吧去吧。”
    李小暖笑著退后半步，旁邊的幾位老太太都是精明的過來人，這話題就圍著阿笨提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夸個(gè)不停，老太妃眉飛色舞，心情和興致一下高漲到了十二成。
    李小暖遠(yuǎn)站著看了片刻，舒了口氣，也不管站在旁邊、不知道在侍候誰(shuí)的王妃，徑自往別處忙著去了。
    顧****奶從程憫海走后，就一直病著，二少奶奶齊氏衣履鮮亮的走在前頭，后頭跟著顯得有些遲疑畏縮的大少奶奶趙氏，一起轉(zhuǎn)進(jìn)月亮門，往花廳進(jìn)來。
    李小暖上前半步迎著兩人，笑著往里讓著，
    “外頭冷，兩位嫂子快到里頭坐，琦兒和琝兒哥幾個(gè)沒過來？”
    “琦兒咳著呢，琝兒也有些氣喘，就沒帶過來，少夫人這么忙，還記著他們哥兒幾個(gè)。”
    齊氏親熱的客氣著，趙氏有些緊張的陪著笑，竟曲著膝見起禮來，李小暖忙不動(dòng)聲色的伸手挽住她，親熱的引著兩人往里面進(jìn)去，
    “今年老祖宗高興，一早就到了，我?guī)銈冞^去給老祖宗請(qǐng)個(gè)安吧。”
    齊氏身子輕輕頓了頓，趙氏卻一下子頓住了腳步，拖著李小暖腳下也恍了下，趙氏緊張的看著齊氏，齊氏看著李小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李小暖笑著低聲說道：
    “遠(yuǎn)遠(yuǎn)見個(gè)禮吧，那是祖母，可不能失了禮數(shù)。”
    齊氏感激的看著李小暖，點(diǎn)了點(diǎn)頭，趙氏咽了口口水，悄悄掙脫李小暖的手臂，往齊氏身后躲了躲，跟著兩人，往老太妃處走去。
    李小暖引著兩人，在離老太妃十來步的地方，兩人就站住了，李小暖走到老太妃面前，仔細(xì)打量著老太妃的神情，笑著稟報(bào)道：
    “老祖宗，二房媳婦趙氏、齊氏給您請(qǐng)安來了。”
    老祖宗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下，轉(zhuǎn)過頭，盯著緊張的曲膝見禮的齊氏和畏縮在齊氏身后的趙氏，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會(huì)兒，不知道想起什么來，又轉(zhuǎn)頭將李小暖上下打量了一番，抬了抬下巴，
    “走近點(diǎn)讓我瞧瞧。”
    齊氏和趙氏緊張的往前挪了兩步，頓了頓，又挪了兩步，老祖宗似有似無的‘哼’了一聲，慢吞吞的說道：
    “倒也算齊整，下去吧。”
    齊氏和趙氏如蒙大赦，退后幾步，急忙遠(yuǎn)遠(yuǎn)的找了個(gè)角落坐著去了。
    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氣，老太妃這心魔算是散盡了。
    今年除夕宴的百戲和煙火也比往年熱鬧許多，阿笨不過興奮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宴席剛剛開始沒多大會(huì)兒，就呼呼大睡了，老太妃吃了幾道菜，就起身回去了。
    李小暖看著各處，散了宴席，一一送了各家女眷回去，齊氏拖著趙氏，一直磨蹭到最后，見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拖著趙氏走到李小暖面前，為難的笑著，
    “少夫人，您看您有沒有空？我和嫂子就跟您說幾句話。”
    李小暖忙轉(zhuǎn)身示意著蘭初，讓她先看著，自己引著齊氏和趙氏，坐到了花廳凹進(jìn)去的一處，蟬翼跟進(jìn)來奉了茶水，悄悄退到旁邊垂手守著，齊氏松了口氣，往李小暖這邊挪了挪，也不理會(huì)只顧緊張不安的趙氏，低低的說道：
    “少夫人也不是外人，這事，也就能跟少夫人說說，說起來真是丟人”
    趙氏忙跟著點(diǎn)著頭，齊氏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少夫人也知道，從去年三弟去了南邊，母親的身子就沒好起來過，天天不是哭就是罵，一家子人，沒她不罵的，連幾個(gè)孫子也罵，這前幾天，眼看著快過年了，又開始鬧騰著要去南邊找三弟去，你說這不是說胡話么？”
    李小暖抿著茶，認(rèn)真的聽著，趙氏推了推齊氏，低低的嘀咕道：
    “你別說這些沒用的。”
    “這怎么是沒用的？我不說，少夫人哪能知道咱們家這些事？”
    齊氏推回趙氏的手反駁道，趙氏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沒敢再接話，齊氏轉(zhuǎn)頭看著李小暖，
    “這也算是個(gè)因，我們老爺，少夫人也知少夫人不知道，也是個(gè)唉，都說子不言父過，他也是太丟人了些，自從母親病倒，他一趟不過來看看不說，隔天就說身邊沒人侍候不行，收了個(gè)丫頭，這也算了，可不過半個(gè)月光景，他院子里的丫頭，只要略平頭正臉的，竟都被他收用了一遍嚇得我和嫂子都不敢讓丫頭往他那院子里去。”
    李小暖捧著杯子，一口茶堵在喉嚨間，半晌才咽下去，趙氏仿佛是自己做了羞愧之事般扭過頭，齊氏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既然說開了，也不怕少夫人笑話，這跟瘋了一樣，上個(gè)月，嫌家里的丫頭不好，找了人牙子，足足花了五千兩銀子，買了兩個(gè)丫頭回來，從買了這兩個(gè)丫頭回來，家里就沒消停過，隔天他就讓全家人稱大姨奶奶和二姨奶奶，這也算了，那兩個(gè)丫頭，竟是鬧家星托生的，每天不是嫌衣服料子不好，就是嫌飯菜咽不下去，要不就是嫌丫頭們侍候的不好，打雞罵狗，直鬧的人犬不寧，少夫人，您看，那兩個(gè)，都是長(zhǎng)輩，鬧成這樣，這日子且不說，孩子們耳聽目睹，往后得學(xué)成什么樣？我和嫂子一想起這個(gè)，就急的睡不著覺，少夫人，您給想想法子吧。”
    李小暖睜大眼睛看著齊氏，一時(shí)無語(yǔ)起來，這事，她能想什么法子？趙氏也是滿眼焦急信賴的看著李小暖，李小暖放下杯子，轉(zhuǎn)頭看著兩人，苦笑著攤著手，齊氏拉著趙氏站起來，就要跪下去，李小暖急忙拉起兩人，情急之下，倒也生出個(gè)餿主意來，
    “得讓我想想不是，別急，先坐下。”
    李小暖拉著兩人坐下，仔細(xì)想了想，低聲說道：
    “****奶要去南邊找三少爺，也沒什么不能去的，南邊總是咱們的老宅，回去養(yǎng)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
    李小暖理了理思路，笑著說道：
    “這一回去養(yǎng)老，可就遠(yuǎn)了，這百年之后的事，總要先做好了再走，這家總要先分一分才好，你們?nèi)值埽瑑芍г诰┏牵恢г诶险至思遥鸥貌皇恰！?br/>     趙氏眨了眨眼睛，眼神亮了起來，齊氏滿眼興奮，忙站起來深曲膝道：
    “謝少夫人指點(diǎn)，正是要這樣才好只是這事，還得請(qǐng)少夫人幫忙才成。”
    趙氏也急忙跟著站起來，深施著禮，李小暖起身拉起兩人，
    “這事我回去就和爺說一聲，這總是你們的家事，總以你們兄弟的意思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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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兩更的好象還是有些晚，明天會(huì)早些。
    謝謝各位愛春暖的書友，感受到大家的支持，閑心里暖暖的，既到這里將自己喜歡的故事寫給大家，閑知道總不會(huì)只有夸獎(jiǎng)，也不會(huì)只有批評(píng)，總有些讓人傷心的東西在，這個(gè)，閑看得開，且隨它去，不過如此。
    咱們退后半步，淡漠看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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