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誠信至上】直播間：
    “我去？！我第一次看……所以那個奈爾是邪惡的？”
    “啊啊啊啊他抱著的不是白兔子嗎！怎會如此？”
    “有沒有常駐平安療養(yǎng)院這個副本的大佬出來講講啊？這個03號病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過很多次的來了,其實負(fù)二層03號和04號病人都挺神秘的，也不如01號那么暴力，所以很少被丟到禁閉室去過,和主播接觸的機(jī)會不多，不過……03號比04號出現(xiàn)的頻率還是要稍微高一些的，據(jù)我所知,03號一共兩個人格,一黑一白，白色是哥哥,黑色是弟弟，總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對，反正落進(jìn)03號手里的主播，死的都很快……”
    “不過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奈爾出場這么早的,雖然他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人,但比起他弟還是還是偏安靜內(nèi)斂的,大部分情況都是他弟占主導(dǎo)，奈爾可能偶爾才會出來露面?zhèn)€幾分鐘，這次居然這么活躍還真是少見。”
    “看了這么場平安療養(yǎng)院的直播,我還是第一次見能一眼識破哥哥偽裝的主播呢,這眼力屬實是牛逼啊！！！”
    細(xì)長的走廊被燈光涂抹成猩紅的顏色，像是一條條細(xì)而紅的血管。
    溫簡言順著走廊狂奔。
    多重人格,也叫分離性身份障礙,患病者身體中會出現(xiàn)彼此獨立的多個人格存在，彼此各有其獨立的記憶和知覺。
    一般來說,患有分離性身份障礙的人,都有著一定程度的創(chuàng)傷經(jīng)歷,分離出另外一個人格來承擔(dān)這部分的記憶，或者以此進(jìn)行自我防御，所以，在大部分的患者之中，都會存在相對弱勢的主人格，和相對強(qiáng)勢的副人格。
    這是常識。
    與黑兔子完全相反的白兔子，在極端壓抑的追逐戰(zhàn)中突然出現(xiàn)，簡直就像是黑暗中出現(xiàn)的光明，垂落進(jìn)懸崖中的蜘蛛絲。
    如果主播在此基礎(chǔ)上，又得知了03號的病癥，那就很有可能產(chǎn)生先入為主的印象，將奈爾當(dāng)成了弱勢的主人格，被迫分離出強(qiáng)勢暴力人格來進(jìn)行自我保護(hù)，最終落入對方看似無害的陷阱之中。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一個信息點接著一個信息點，層層遞進(jìn)，一點點透露給受害者。
    是非常專業(yè)的心理暗示。
    也就是說，這位奈爾的危險程度不比他的弟弟低。
    只可惜，這么多年的職業(yè)生涯，讓溫簡言養(yǎng)成了絕不輕信的習(xí)慣。
    難度評級達(dá)到A的副本之中，即使再無害的事物，都可能藏著致命的陷阱。
    他精通大部分的心理暗示，并且能夠嫻熟地玩弄這些把戲，他是一個善于迷惑他人的獵人，而不是一只被引導(dǎo)，被引誘的獵物。
    即使在生死危機(jī)的關(guān)頭，溫簡言也不會丟失警惕心和觀察力。
    在發(fā)現(xiàn)那只毛茸茸的，看似無害的白兔子眼眶里，裝著的是人類新鮮的眼球之后，溫簡言就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接下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降低對方的警戒心，好讓自己在最后關(guān)頭溜走。
    不過……
    雖然得知了“奈爾”的名字，但耳邊卻并沒有響起任務(wù)完成的提示音。
    溫簡言微微瞇起雙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要么對方撒了謊，要么……
    就是他需要得知這兄弟倆的名字，才算完成這個任務(wù)。
    “滋滋……滋。”
    頭頂?shù)臒艄馔蝗婚W爍了起來，發(fā)出詭異的聲響，猩紅的光線時強(qiáng)時弱，整條走廊忽明忽暗。
    溫簡言下意識地停下腳步，身體本能地緊繃了起來。
    “啪。”
    燈光暗了下來。
    一切都被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溫簡言一動不動地站在黑暗之中，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來。
    “啪。”
    燈光再次亮了起來。
    猩紅的燈光照亮了面前的陡然分叉的走廊，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只通體漆黑的兔子。
    細(xì)軟的毛被鍍上一層流淌般的紅光，兔子下方壓著一張紙條。
    “……”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走上前去，低頭看向兔子下方壓著的紙條。
    【找到你啦！】
    字跡凌亂，歪歪扭扭，字里行間充斥著詭異的歡喜之情。
    溫簡言后背一涼，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看樣子，在鐘聲響起之前，“捉迷藏”都不會結(jié)束，而是會一輪一輪地舉行。
    他雖然脫離了奈爾的控制，但卻也同樣失去了藏身之處……也就是說，自己現(xiàn)在恐怕再次回到了弟弟的游戲之中。
    而更糟糕的是，他被找到了。
    青年扭頭環(huán)視。
    他一個人獨自站在原地，淡紅色的燈光從頭頂灑落，像是追光燈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空空蕩蕩的走廊中一片死寂。
    只有那只通體漆黑的兔子靜悄悄地坐在地上，耷拉著兩只長長的耳朵，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
    ……日。
    溫簡言暗罵一聲，感到自己的脊背上滲出一層冷汗。
    “啪。”
    燈光再次暗了下來。
    危機(jī)感像針一般刺痛著后背，心臟在胸腔內(nèi)狂跳，幾乎令人感到疼痛。
    溫簡言呼吸放輕。
    他敏銳地覺察到，接下來一定會是一場惡戰(zhàn)。
    在里世界之中對方無法被傷害，但是卻能夠被控制，只要操作得宜，就能順利逃脫——就像是他剛剛之前對奈爾那樣。
    最重要的是時機(jī)。
    只要能夠誘騙對方放松警惕，自己就有活下來的可能。
    黑暗中，他冷靜地打開系統(tǒng)商城，大腦飛快地構(gòu)思著，推算著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然后用最快速度選擇道具，一個個的點擊購買。
    【誠信至上】直播間：
    “好家伙，主播這心理素質(zhì)，確實是厲害的……”
    “啊啊啊啊我好緊張！”
    “媽的這個03號的世界真的好壓抑啊救命！”
    “啪！”
    燈光再次亮起。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一幕出現(xiàn)在了眼前。
    猩紅如血的燈光之下，走廊中的四面八方都擺滿了一動不動的黑色兔子。
    密密麻麻，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邊際。
    兔子們無聲無息地坐在地上，一雙雙玻璃質(zhì)感的眼珠注視著走廊正中央的青年，看上去詭異的有些可怕。
    溫簡言的呼吸微微一窒，心臟砰砰狂跳。
    馬上了。
    自己應(yīng)該馬上就要被“找到”了。
    準(zhǔn)備好。
    “啪。”
    燈光再一次暗了下來。
    溫簡言耐心地等待著。
    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他能夠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除此以外，只剩一片深海般的靜默。
    “我的小兔子，我抓到你啦。”
    少年的嗓音歡快而欣喜，緊貼在耳邊響起。
    像是擁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玩偶似的，對方的喉音興奮地顫動著，帶著一種令人驚悚的神經(jīng)質(zhì)。
    溫簡言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他感到，兩條纖細(xì)卻有力胳膊緩緩的纏到了自己的腰上，一點點地收緊，連帶著一具軀體也親昵地貼近過來。
    尖尖的下巴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冰冷的呼吸觸碰著耳際。
    “所以你會永遠(yuǎn)陪著我的，對不對？”
    對方的嗓音中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詭譎意味，令溫簡言本能地繃緊了身軀。
    什么尖銳的東西抵住了喉嚨處，鋒利的刀刃裹挾著寒氣，一點點地貼近皮膚，劃開細(xì)細(xì)的口子，沿著下顎的弧度滑動著。Ｍ.ＸζéwéＮ.℃ōΜ
    猩紅滾燙的液體一點點地滲了出來。
    “啪！”
    燈光再次亮起。
    在無數(shù)漆黑兔子的簇?fù)碇拢聿男揲L的青年被擁在少年的臂彎之中，如果忽視掉那把抵在喉嚨處的尖刀，兩人之間的姿勢可以算得上親密無間。
    殷紅的鮮血像是細(xì)細(xì)的小蛇，順著青年白皙顫動的喉結(jié)滑下，滴滴答答地將領(lǐng)口染紅。
    少年有著和奈爾完全相同的五官，除了發(fā)色和瞳色不同之外，就連唇角上翹的弧度都像十分類似。
    漆黑的瞳孔中，燃燒著一種極度的瘋狂和興奮。
    “你真好看。”
    那只黑色的，滴答淌血的兔子被丟在腳下，明明之前還被抱在懷中，視若珍寶，現(xiàn)在卻被棄如敝履。
    他用貪婪的視線舔舐著青年的脖頸，似乎在尋找著合適下手的地方。
    “我會讓你變成最好看的兔子！”
    溫簡言垂下眼，快速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玩偶。
    兔子的眼球是玻璃制的，但身體之上卻縫著細(xì)細(xì)的縫線，暗紅色的血跡源源不斷地從縫線中滲出，上面漆黑的毛發(fā)短而密，隱約能夠看到下方白色的皮膚。
    像是……
    人類的頭皮。
    “……”
    在意識到兔子的制作方法之后，溫簡言感覺自己的頭皮也微微發(fā)疼了起來。
    媽的，這兩個人格真的一個比一個變態(tài)啊！！
    “是的，你捉到我了，我會留下來永遠(yuǎn)陪著你的。”
    青年神情鎮(zhèn)定，配合的點了點頭。
    他垂下眼，細(xì)細(xì)密密的眼睫在臉上印下深深的陰影，語速微微加快，試圖在對方把刀子捅進(jìn)自己喉嚨前把話說完：
    “既然如此，接下來是不是輪到我找你了？”
    “嗯？”03號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茫然地歪了歪腦袋，“什么意思？”
    “這不是捉迷藏嗎？”溫簡言不動聲色地說。
    根據(jù)他現(xiàn)在的觀察，這兩個人格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白發(fā)人格聰慧理性，善于偽裝，而黑發(fā)人格天真殘忍，喜好殺戮。
    一靜一動，一智一武。
    “既然你捉到我了，那接下來該我當(dāng)鬼了。”
    簡單來說就是——
    這家伙好騙。
    “難道……你想繼續(xù)陪我玩嗎？”黑發(fā)少年愣住了，微微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當(dāng)然，兔子是你的朋友，對不對？”溫簡言面不改色，十分鎮(zhèn)定地說道，“既然我是兔子，那就證明我也是你的朋友，不是嗎？”
    “！”
    03號的眼珠一點點地亮了起來：“對！”
    溫簡言微微屏息，視線落在對方身上，語氣溫柔，帶著一點不著痕跡的誘導(dǎo)意味：
    “所以，你一定要藏好，不要被我找到哦。”
    少年信以為真，臉上露出了快樂的神色：“好。”
    明晃晃的刀刃離開了脖頸，冰冷的身軀一點點地拉開距離。
    成了。
    溫簡言眼眸微閃。
    現(xiàn)在只需要找時機(jī)激活道具——
    “嗤。”
    一聲輕輕的笑聲從身后響起。
    “……”溫簡言的脊背微微一僵。
    背后傳來“咔咔”的聲響。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漆黑的走廊被一點點地染上雪白的顏色，一扇一塵不染的門在墻壁上敞開，露出了里面鏡像般的格局。
    溫簡言木著臉，一格一格地緩緩扭過頭，向著身后看去。
    白發(fā)藍(lán)眼的少年懷抱著白色的兔子，不緊不慢地從墻壁深處裂開的口子中走了進(jìn)來，他的氣質(zhì)還是那樣的干凈純粹，仿佛水晶般脆弱——
    如果忽視掉他懷中的那只兔子的話。
    白兔子的眼窩空蕩蕩的，猩紅的鮮血從眼窩中溢出，將兔子身上的毛發(fā)沾濕成一綹一綹的，滴滴答答地落在腳下。
    糟了糟了。
    這下真的糟了。
    只有一個03號的時候還好對付一點，現(xiàn)在兩個人格全都聚在了一起，幾乎將他之前的計劃全盤打亂。
    更重要的是……奈爾這家伙，不好騙啊！！！
    “永遠(yuǎn)陪著你？”
    奈爾歪了歪腦袋，唇邊漾起一點似柔柔的微笑。
    兩條雪白的手臂從背后繞了過來，輕輕地?fù)ё×藴睾喲缘母觳玻倌晷▲B依人地偎在溫簡言的身邊，腦袋靠在青年的肩膀上：
    “親愛的弟弟，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溫簡言：“？”
    等等，這個進(jìn)展和他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
    “……”
    黑發(fā)少年的神情陰沉下來，讓把玩著手中的尖刀，狼崽似的呲出尖牙，神情狂暴而惡意：“趁我還沒有發(fā)火，你最好放開你的臟手。”
    “放開？為什么？”
    奈爾顯得溫柔無害，柔柔弱弱，但那雙藍(lán)色的眼珠卻深不見底，
    “小兔子明顯更喜歡我，不是嗎？”
    “放、手。”
    黑發(fā)的03號眼底閃爍著危險的神色：“聽到?jīng)]有？雜種？”
    “不要，”奈爾瞇起雙眼，羞澀乖巧地微笑起來，露出一排細(xì)白的牙：“他更愿意當(dāng)我的小兔子，而不是你的。”
    奈爾蹭了蹭溫簡言的肩膀，他淡藍(lán)色的眼珠里閃爍著淺淺的惡意：“他喊我寶貝的時候，你沒有聽到嗎，需要我共享記憶給你嗎？”
    “閉嘴！”
    黑發(fā)少年神情猙獰：“你說謊！”
    溫簡言：“……”
    ？？？
    不是？這不更不對勁了嗎！！！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不是，朋友們，等我捋捋……”
    “我也得捋捋……這個場景的信息量實在是超出我的承受范圍了……”
    空氣像是凝成了實體，沉甸甸地壓下，白色和黑色在走廊中交織擴(kuò)散，彼此爭奪，對峙，搶占著控制權(quán)。
    03號的兩個人格冷冷地凝視著彼此，黑色和白色水火不容，帶著仿佛要將彼此侵吞殆盡的惡意。
    “砰！”
    毫無預(yù)兆的，地面突然震動了一下。
    黑色和白色都像是虛影般晃了晃。
    持續(xù)不斷的，沉悶的聲音響起，剛開始顯得格外遙遠(yuǎn)，像是隔著厚厚的墻壁，但是很快，那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像是利器劈砍墻壁造成的聲音一樣。
    在那短暫的一瞬，溫簡言似乎隱約瞥見一點平安療養(yǎng)院原始的墻壁和走廊。
    那仿佛血管般冗雜的隧道消失了，熟悉的鐵門和磚墻顯現(xiàn)出來。
    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砰！”
    墻壁震動著，簌簌的塵土落下。
    “……”
    兩個少年齊齊扭過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他們的動作整齊而對稱，臉上染上了同樣的驚愕神色，仿佛鏡像。
    “有人來了。”
    奈爾眨了眨那雙淺藍(lán)色的純凈雙眼，輕聲說道。
    “沒錯，哥哥。”
    黑發(fā)少年瞇起雙眼，纖細(xì)的手指握緊小刀，眼底閃過暴戾的神色。
    走廊盡頭，墻壁被從外部硬生生鑿開了一個窟窿。
    一個高大的，金發(fā)蓬亂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洞口之外，他一手拎著斧子，一邊邁開長腿，輕飄飄地走了進(jìn)來。
    伴隨著他的前進(jìn)，墻壁上出現(xiàn)了凌亂的砍痕和鮮血的涂鴉。
    “入侵者。”奈爾抱著雪白的兔子，似乎在感受著什么，他歪了歪腦袋，若有所思地說道，“他想要的和我們一樣。”
    “啊……正好。”
    03號彎下腰，從地上撿起那只鮮血淋漓的黑色兔子，神情陰鷙，“我早就想宰了那條瘋狗了。”
    “小兔子跑了。”
    “沒關(guān)系，他遲早是我們的。”
    “休戰(zhàn)？”
    黑發(fā)少年和白發(fā)少年對視一眼，清俊的臉上露出如出一轍的神經(jīng)質(zhì)微笑，“休戰(zhàn)。”
    *
    趁著03號的兩個人格注意力被轉(zhuǎn)移，溫簡言找準(zhǔn)時機(jī)，激活了隱身道具。
    他壓著自己呼吸的頻次，轉(zhuǎn)過身，像是貓科動物般迅捷無聲，順著走廊向前奔跑著。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愛德華的入侵，整條走廊看上去和剛剛大為不同。
    那壓抑的，幾乎已經(jīng)算是異世界一般的世界正在一點點地變得正常起來，在兩個高危病人的精神沖突之下，向著真實的世界轉(zhuǎn)換。
    道路變得筆直，正常的病房出現(xiàn)在墻壁兩邊。
    很快，溫簡言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蘇成和黃毛。
    他們兩個正在小心翼翼地從其中一間病房內(nèi)走出，神情警惕而驚惶，茫然地打量著突然異變的環(huán)境，低低地交談著，似乎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感到格外困惑。
    “喂。”
    溫簡言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道具，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
    人形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眼前，蘇成和黃毛都被他狠狠地嚇了一跳，差點沒尖叫出來。
    “你，你你你……你嚇?biāo)牢伊耍　?br/>     黃毛白著一張臉，驚魂未定地說道。
    “草。”蘇成按著自己急促起伏的胸口，喘著氣道：“你多少出點聲啊！”
    “抱歉抱歉。”溫簡言舉起手，做出投降的動作。
    “總之大家都沒事就好……”
    黃毛松了口氣，他心有余悸地縮了縮肩膀：“剛才捉迷藏的時候我真的嚇?biāo)懒恕?br/>     “所以，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你知道嗎？”
    蘇成環(huán)視一圈，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冥冥中他總有一種預(yù)感……這多半和這位一進(jìn)里世界就不見蹤跡的靠譜隊友有關(guān)。
    “03號病人是雙重人格，01號病人砸墻闖進(jìn)來了，兩邊正狗咬狗呢。”
    溫簡言將已知信息概括成了簡單一句話。
    他扭頭向著背后掃了一眼，琥珀色的雙眼微沉，一點若有所思的神色在眼底閃動著。
    “對了……”
    溫簡言扭頭看向蘇成和黃毛二人，“剛剛捉迷藏的時候，03號病人來找你們了嗎？”
    蘇成和黃毛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個問題，不由一怔。
    “這個……”
    “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老實地?fù)u搖頭，回答道。
    他們進(jìn)入了不同的走廊之中，在一百秒倒計時結(jié)束之前分開躲藏，然后在黑暗中靜靜地等待著時間結(jié)束。
    初級限時任務(wù)完成沒多久之后，中級限時任務(wù)也自動完成了。
    從始至終，就沒聽到任何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溫簡言瞇起雙眼，將自己先前遇到的事情簡單地說了說。
    聽完之后，蘇成和黃毛兩人都露出了驚駭?shù)谋砬椤?br/>     “天……你那邊也太驚險了吧？怎么會這樣？”
    黃毛恍惚地說道。
    和溫簡言那邊近乎玩命般的追殺比起來，他們這邊的經(jīng)歷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這個副本問題大的很。”溫簡言舔了舔干澀的唇，一字一頓地總結(jié)道：
    “它很奇怪。”
    “確實。”
    蘇成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我也這么覺得。”
    自從進(jìn)入副本之后，他們就幾乎很少分開，從愛德華的緊追不舍，到瑞斯醫(yī)生的突然拜訪，再到這次……
    這種程度實在是過于離譜了。
    溫簡言微微一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扭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蘇成，
    “給我抽張牌吧。”
    蘇成也是一愣，沒有想到溫簡言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好。”
    他很快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在抽牌之前，蘇成言簡意賅地為溫簡言介紹了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天賦：
    “我的天賦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二級了，你可以選擇兩種方式，第一種是問一個問題，抽三張牌，提供的指導(dǎo)性建議會更明確具體，第二種方式只能抽一張牌，提供的建議和結(jié)果會相對比較模糊，但可以提兩個問題。”
    溫簡言點點頭：“明白。”
    他沉思幾秒，說：“我選擇第二種。”
    “好，”蘇成緩緩的深吸一口氣，激活了天賦，“你要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什么。”
    溫簡言抬起眼，琥珀色的眼珠里閃耀著異樣的微光，他緩緩問道：
    “這個副本的異變，和巫燭的靈魂碎片，有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