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東宮洗馬,誰的人?
景德時的科考舞弊案,就這么突然之間暴發(fā)了。
誰也想到突然之間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特別這一期還是景王和英王兩個主持的,往年的時候,主持的事情都是太子代替皇上主事。
真的是因為景王不太懂、被人鉆了空子,還是其他原因?
能在皇上的眼皮低下做下這樣的事情,皇上震怒,三法司一起行動,整個京城的氣氛一下子低沉了起來。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時不時的出入各府查問,哪一家也不敢拖延,更有西獄的人暗中出手,一時間整個朝堂上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
不說跟這件事情有些關(guān)聯(lián)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就算是之前看起來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的人,一個個也是心慌意亂,臉色難看,哪朝哪代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不是血雨腥風(fēng)。
更有御史在朝堂之上上折子,跳著腳的說這事跟太子有關(guān),也只有太子最是了解春閨之考的流程,這事應(yīng)當(dāng)跟太子有關(guān)。
當(dāng)朝直接參核太子的事情,不是沒有,但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直接的情況下,居然敢直指太子,皇上大怒,當(dāng)朝就要把這個御史責(zé)打,沒想到這個御史居然咆哮了一番之后,居然生生的撞死在了庭柱前。
大殿之上染了鮮血,滿朝文武惶惶不安。
皇上大怒,斥責(zé)御史衙門胡鬧,連帶著兩位都御史都被斥罵,讓他們回去整頓自家的衙門,雖然御史是言官,但這言官也不是無憑無據(jù),就可胡言亂語的,如果沒有半點證據(jù),就在這里抵毀國之諸君,要言官何用。
撞死的御史不但沒得什么好的名聲,皇上震怒之后,還給他批了一個胡涂“兩字”。
一看這架勢,誰也不敢再胡亂跳出來,整個朝上的氣氛都沉悶的很,大家都在靜等著最后的結(jié)果。
裴洛安急匆匆的到了椒房殿。
守門的宮人看到他過來,閃身退在一邊,恭敬的跪著相迎。
裴洛安臉色難看的一腳踏進去,跟著過來的一大群內(nèi)侍全守在了門外。
“母后!”裴洛安一進門就看到高高坐在當(dāng)中的皇后,臉色同樣陰沉著。。
“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皇后身邊也沒有隨侍的人,她之前去請兒子過來,就一直等著,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這么久。
“母后,這件事情……跟孤有一點點關(guān)系。”裴洛安臉色不渝的道。
“太子,你怎么會摻合這種事情,是怕皇上沒注意到你嗎?”皇后大驚,雖然殿內(nèi)沒人,但還是壓低了聲音道。
“母后,孤沒有摻合這種事情,只是……”裴洛安氣惱的道,“孤只是在看別人的動作,沒想到……最后居然還落到孤這邊了。”
裴洛安煩燥的道,在一邊坐了下來。
“到底怎么回事,是誰的人?”皇后一聽他的話,就知道另有緣由,稍稍松了一口氣,她就怕這件事情是裴洛安下的手,看皇上這次的樣子,怕是要大查特查了,皇后心虛的很,就怕查出什么來。
“母親,孤那邊的一個東宮的人……居然是裴玉晟的人,孤之前
知道這人是裴玉晟的人,就一直讓人盯著,等著合適的時機再揭發(fā)出來,沒想到這次的事情,居然跟他有關(guān)。”裴洛安咬牙恨聲道。
出了這件事情,他第一感覺也是心慌,然后就回府先去查。
刑部、大理寺和西獄的查,跟他沒有關(guān)系,裴洛安查的是自家府上,就是那幾個特別讓他起疑的幾個人。
裴洛安入主東宮這么多年,不說他東宮里的事情,知曉的事事清楚,但是對于一些可疑的人,他就算沒有當(dāng)場揭出來,也讓人盯著。
只是之前太院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一會是柳景玉牽扯到他身上,一會是季悠然牽扯到他身上,讓他沒辦法騰出手去處理這些人,倒是讓人鉆了空子,居然和這樁大的舞弊案扯上了關(guān)系。
皇后娘娘宣召他入宮的時候,正在查問此事,這才拖了許久進宮。
“母后,現(xiàn)在要怎么辦?”裴洛安煩燥的道,眉頭緊皺。
“把人獻出去,帶到你父皇面前明說。”皇后娘娘壓下壓心頭的慌亂,想了想道,這個時候更不能慌,不能亂,“你父皇那里查的人多,這個人又不是你的人,事后必然會牽扯到你的身上,還不如直接把人供出來。”
“可他不過是東宮的一個洗馬,沒那么大的本事。”裴洛安氣惱不已,誰都知道東宮的洗馬是他的人,是他將來接位準(zhǔn)備的一套班子里的人,只要是他的人,必然會站在他這邊,可偏偏這個人不是他的人,是裴玉晟的人。
真論起來東宮洗馬的位置不低,但現(xiàn)在他這個太子還只是太子,東宮洗馬也比不得那些朝中的重臣。
“你有證據(jù)證明他是裴玉晟的人嗎?”皇后娘娘也知道這事不簡單,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太子主動是最好的法子,可就算是主動,也得有證據(jù),沒有證據(jù),就象當(dāng)初那個老御史一般,就算是死在那里,也沒有一個好名聲。
“母后,孤沒有證據(jù)……孤讓人去抓他的時候,身這干干凈凈,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他是裴玉晟的人,倒是可以看到他一心一意的為了孤。”太子又氣又惱,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個疏忽,會出這么大的亂子。
也怪他最近太過于關(guān)注內(nèi)院的事務(wù),忙亂之中,對于外院的事情少了幾分控制。
“太子,你過于的自大了一些……這種人,怎么能疏忽呢!”皇后娘娘斥責(zé)道。
“母后,孤知道,可是現(xiàn)在……就只有以前的一些似是而非的細小線索,而且這些線索,也不能說是裴玉晟的,只是朝著景王府過去罷了。”裴洛安只恨自己沒抓到裴玉晟的把柄,否則這會就把裴玉晟踩到腳底下。
“有……總比沒有好,你把這個人帶著線索,一起送到你父皇那里,讓你父皇明斷。”皇后咬咬牙,道。
她知道這個時候必然要把人推出去,如果藏著掖著,再查出來,就是滅頂之災(zāi)。
“可如果父皇懷疑孤怎么辦?”裴洛安坐不下去了,站起來,左右走動,心神不寧,走了幾步之后停到了皇后娘娘面前,“母后,父皇一心想扶持那邊,對裴玉晟寵
愛有加,之前的那次事情,如果不是……那一次兒臣差點就被廢了!”
這事,說起來到現(xiàn)在裴洛安也是心有余悸。
“你東宮的人……如果真的到那一步,就把季悠然推出去。”皇后娘娘冷聲道。
“母后……”裴洛安一臉震驚,“她的身份不太夠,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庶妃……如果她是太子妃,倒有可能……”
這話里的意思沒完整,但母子兩個都懂了,一起臉色變了變。
“你父皇向來清明,你如果主動把人獻出去,還有一些蛛絲馬跡,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懷疑你,但你也要做好準(zhǔn)備,如果你父皇真的有些猜測,會讓人查一下的話,就往季悠然那邊引過去。”皇后娘娘低聲叮囑道,看了一眼兒子,又問道,“莫不是你舍不得她?”
“母后,您說什么呢?兒臣怎么會舍不得季悠然?連季寒月……”裴洛安說到這里停了一下,繼續(xù)話題道,“但是季悠然知道一些兒臣的事情,兒臣怕到時候她被抓住的話,會說出一些關(guān)乎兒臣的秘事。”
凌安伯和季寒月的事情,也是絕對不能說的。
這種事情一說出來,自己這個太子之位就不可能保全了。
舞弊案雖然是驚大大案,但比起殺了太子妃,滅了凌安伯,還是有回旋的余地的,裴洛安不愿意從自己身上再扯出這樣的事情。
“你父皇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查下去,我們也是準(zhǔn)備一個萬一,做好兩手的準(zhǔn)備,如果真的要查,就查到季悠然身上,你東宮唯有她現(xiàn)在是內(nèi)院的主子,也唯有她能頂罪。”皇后娘娘臉色鐵青的道,用力的呼出一口氣,“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本宮會出手,不會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皇后娘娘臉色陰沉的道,臉上扯出一番僵硬的笑容,看著詭異陰寒,完全不是她往日在人前端莊、大度的樣子。
“你去御書房,跪求你父皇大力追查此案,只求你父皇給你一個公道,并且表明那個老御史說的話,無風(fēng)不起浪,總是有人查到了什么,而且也的確是這么一個理,你身體不好,連帶著東宮被人滲透,連東宮洗馬居然都是別人的人。”
“把人送過去,你哭訴,就算是磕暈在那里,你也只能如此做,你是一國的太子,府里居然奸細,這原本也就說明了問題。”皇后娘娘分析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沒有證據(jù),有時候何嘗不是一個證據(jù),東宮洗馬,對于裴洛安那么重要的一個職位,居然是別人的人,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母后,孤知道,孤現(xiàn)在就去。”裴洛安點點頭,轉(zhuǎn)身要走
“等一下!”皇后娘娘叫住了他。
“你要記住,不管何時,都要表現(xiàn)的對原配一往情深,是因為季寒月的死,才傷心失措,才出這么大的紕漏,對原配發(fā)妻……至死不悔,哪怕外面的人說的多,傳的多,你也要這么說,并且表示你的身體不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皇后娘娘又叮囑道,有些事情哪怕過去這么多年,她也一直記得,一直在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