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兩個人說的是同一個庵主嗎
曲莫影想的很清楚,想查清楚當(dāng)年的事情,必須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刻,也就是那一家庵堂去查。
之前已經(jīng)讓苗嬤嬤查看過,那家小的庵堂,雖然不大,但也很清明,往日里名聲也不錯,倒是沒什么錯處。
有一點曲莫影還是很滿意的,眼下的這位庵主十四年前就在了,當(dāng)時也在主持著庵堂里的一切事物,也就是生母小越氏遇害時是同一個人。
“你看到于氏了?”聽苗嬤嬤這么一說,曲莫影的臉色沉了下來。
“老奴遠遠的看到了,海蘭扶著她在一處休息,還有庵堂里的兩個年青的尼幫忙,看著說說笑笑的,心情都很不錯的樣子,老奴后來還看到了一個年紀(jì)大的過來,坐在于夫人的身邊說話,后來一打聽,卻是這庵堂里的主持。”
苗嬤嬤的臉色也不好看,她自然是知道曲莫影的猜疑的,看了看眼前清瘦的小姐,雖然還帶著幾分稚氣,卻不得不肩負(fù)起所有,想起來心里就覺得難受,她跟著小姐這么多年了,看著小姐一步步的過來,有多難別人不清楚,她又豈會不清楚。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小沒了生母的照顧,這位曲侍郎又沒將這個女兒放在心上,任于氏折騰著小姐,小姐這也是死里逃生,才能活下來的。
“苗嬤嬤,你去叫周嬤嬤過來。”曲莫影頓了頓,道。
“是!”苗嬤嬤知道曲莫影想問問周嬤嬤一些舊事,當(dāng)下應(yīng)聲退下,不一會兒帶著周嬤嬤進來。
待周嬤嬤行過禮之后,曲莫影才一臉正色的問道:“周嬤嬤,你跟娘親當(dāng)時在庵堂的時候,有沒有覺察到一些什么?”
周嬤嬤也知道曲莫影在查當(dāng)時的舊事,細(xì)想了一下之后,搖了搖頭,苦笑道:“小姐,老奴當(dāng)時一心顧著夫人,還真的沒發(fā)現(xiàn)什么,庵堂里的人對夫人不好也不壞,就只是照顧著一日三餐,平時連人也看不到。”
“一日三餐,是她們送過來的?”曲莫影心頭一動。
“是庵堂特意派人送過來的,有時候夫人想特別用點什么,老奴也會到庵堂的廚房去做,但是庵堂里的東西也不是隨便能動用的,老奴做一次,也是得另外給銀兩的,庵堂里的女尼看起來也不象是個和善的,每每都會多要一些。”
周嬤嬤道,當(dāng)時的一些細(xì)節(jié),她想不起來,但對于庵堂里的那個女尼,她還是很清楚的,那個婆子就是一個貪心的,給少了她還不樂意,有時候還故意的拿一些殘次品給夫人,周嬤嬤有時候都是強忍著怒意,才給銀子的。
“娘親住在那里很受怠慢?庵堂里的其他人也不在意娘親?”曲莫影沉默了一下問道,這跟對于氏的態(tài)度可是完全不同。
娘親當(dāng)初的景況不好,被父親冷落,懷著孕不得不離開曲府,去了庵堂,怎么看都不象是在意的樣子,但必竟是當(dāng)家主母,這生下孩子之后的事情,還是無法預(yù)料的,怎么就連庵堂里的一個老尼都敢這么輕慢母親?
“老奴在那里看到的情形是,不管是誰看到于夫人,都很客氣,
女尼們每每都先行禮。”苗嬤嬤也說了一句。
兩下的情形對比,很是奇怪!
于氏現(xiàn)在的情況肯定是比娘親不好,就算是為正室,她現(xiàn)在的這種情形,幾乎很難回府了,怎么就被庵堂里的人這么看好,不時的還去探望,這日子過的比在府里的時候還舒心,倒象是魚躍淺攤之后,重回到水里了。
如魚得水?
于氏憑什么能做到這一點,而娘親當(dāng)時卻被人看不起,是覺得她不可能還有回復(fù)的一天了嗎?
如果是這樣子,那么她們又怎么斷定,娘親沒有回復(fù)的一天的呢?
“周嬤嬤,當(dāng)時在庵堂里的時候,祖母會不會派人來問問娘親?”曲莫影頓了頓,又問道。
“太夫人時不時的會派了人過來的,有時候還帶一些新鮮的疏菜水果過來,老奴覺得這些東西比庵堂里給夫人用的還新鮮,有時候就只能給銀兩到廚房里,自己給夫人做菜,每次太夫人送菜過來的時候,夫人用的也好,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周嬤嬤自然而然的答道。
“娘親用了庵堂的菜還會覺得不舒服?”曲莫影一愣,眸色一片凝霜。
“有時候會有,老奴那個時候就覺得庵堂里的菜不那么新鮮,可是那里離城里也遠,老奴還要照顧夫人,也不可能天天的去找新鮮的菜,也幸好太夫人時不時的會想起夫人,派人送一些新鮮的過來。”
想起夫人當(dāng)時在庵堂厘過的艱難,周嬤嬤眼眶也紅了,拿帕子抹起了眼淚,一個懷著孕的女子,身邊只有一個侍候的人,自家夫婿在府里另有子女,而且還是一對雙生子,對她不聞不問,她到庵堂來的原因,還是擔(dān)著妻妾相爭,害得妾室早產(chǎn)的名頭。
越發(fā)的覺得夫人可憐。
那么善良的夫人,卻終究沒有嫁到一個可心的人,白白的耽誤了自己不說,還耽誤了小主子,周嬤嬤一時間悲從中來,沒忍住,哭了起來。
“小姐,夫人那個時候除了太夫人,和凌安伯夫人過來問問、關(guān)心一下,凌安伯夫人那個時候也被季太夫人拿捏的很,不是想出門就能出門的,也只能送些東西過來,算是給夫人撐撐腰了,至于越氏那邊卻是因為太遠照應(yīng)不到。”
越氏在京城的人,的確也就只有這姐妹兩,一個為凌安伯夫人,一個為曲府的二夫人,凌安伯夫人雖然一心疼愛妹妹,但是季太夫人就不是好對付的,當(dāng)時肖氏也在,大越氏腳跟未穩(wěn)。
曲莫影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事情,但是想想也能明白。
“小姐,老奴……老奴覺得不對。”一邊聽著的苗嬤嬤臉色一白,似乎想到了什么。
“嬤嬤覺得哪里不對?”曲莫影抿了抿唇,問道。
“夫人那個時候還有凌安伯夫人撐腰,也有太夫人在,就算不得老爺?shù)臍g心,但她是正室夫人,又是這種情形,庵堂里的人怎么就敢這么慢待她,而今于夫人比夫人當(dāng)時還不如,庵堂里的人為什么又這么善待她?”
苗嬤嬤道。
有些事情沒有比較,一時間看不出來,兩下一比較,高下立判。
這原本也是曲莫影心頭懷疑的,點了點頭:“周嬤嬤,你如何看?”
“庵堂里的人現(xiàn)在對于夫人很好?”周嬤嬤抹了抹眼淚,不相信的問道,她之前太過于激動,沒聽到苗嬤嬤之前說的話。
苗嬤嬤點了點頭,再次重申道:“庵堂里的庵主也會來陪著于夫人說笑。”
“這不可能!”周嬤嬤驚聲道。
“為何不可能?”曲莫影抬眸問道,眸色深幽不見底,仿佛含著兩彎深潭一般,讓人不自覺的心頭慌亂。
周嬤嬤捏緊了手,用力的平了平氣:“老奴當(dāng)時跟夫人住在庵堂的時候,沒見過這位庵堂的主持庵主,聽說這位主持庵主的身體不好,一個月里,大多數(shù)日子在生病,其余的時候也體弱的很,一切事務(wù)都是庵堂里的另一位女尼在管著的。”
曲莫影看向苗嬤嬤。
苗嬤嬤肯定的點了點頭:“小姐,老奴打聽的清楚,現(xiàn)在這位就是當(dāng)時庵堂的主持,許多人都見過,也沒聽說過她身體不好,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在人前,一些進庵堂來的香客,都曾經(jīng)見過。”
曲莫影冷聲道:“苗嬤嬤,你再去查一下這個庵主,最好能查的久遠一些。”
周嬤嬤和苗嬤嬤說的是同一個庵主,但曲莫影聽起來卻象是兩個人。
如果不是她們兩個弄錯了,這必然是有緣由的。
苗嬤嬤點頭,她也聽出這其中有些事情,向曲莫影告辭了一聲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見苗嬤嬤離開,周嬤嬤也抹干凈眼淚,向曲莫影告退。
看著周嬤嬤離開的身影,曲莫影眼底若有所思,她總有種感覺,周嬤嬤似乎還知道什么,但沒說出來,或者說周嬤嬤心里還有秘密,這從周嬤嬤最不愿意說起當(dāng)日的事情時,可以看出來。
如果不是自己主動提起,周嬤嬤很少提起娘親,很少提起那段過往。
這里面難道還有什么自己沒猜疑到的嗎?
雨冬先回來的,進門的時候,手里托著一個禮盒,曲莫影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分明就是之前送回去的禮盒。
“小姐,這是齊小姐送您的禮,里面還有齊國公的一份謝禮。”雨冬上前笑嘻嘻的稟報道,“還真的是弄錯了。”
說著把手中的禮盒,放到曲莫影的面前的桌上,伸手打開了禮盒。
上面依舊是那架玉屏,雨冬讓雨春取走玉屏,又從玉屏下面拿起幾張紙遞到曲莫影面前:“小姐,這是齊國公的謝禮,說那個玉斑指是不能丟的重要物件,幸好小姐還回去了,否則可就出大事了!”
“禮盒里的玉屏是齊小姐從齊國公處得來的,得來之后就放在她那里,一直也沒打開過,這一次想起這個小的擺件,覺得送給小姐不錯,沒想到里面還有齊國公拉下的一枚玉扳指兒,齊小姐還讓奴婢跟小姐說謝謝您。”
曲莫影伸手接過這幾張紙,仔細(xì)一看,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