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為臣想問問元后的事情
這種事情對于皇家來說是極不好聽的,如果不是顧及到這是玉國公的親生女兒,而且還是才找回來的唯一的親生女兒,皇上更想要了曲莫影的性命,眼下……也就暫時這樣子,原本這位英王妃的身體就不好,說不定什么時候人就沒了。
“皇上……”皇后娘娘看了看裴元浚一眼。
“皇上,為臣有疑問。”裴元浚手一揚,畫像到了他手中,俊眸掃過之后,眼底笑意不達(dá)眼底,“皇上,這是誰的畫像。”
“不是英王妃的嗎?”皇后娘娘一愣,急忙道。
“從哪里看出是本王的王妃的?”裴元浚冷笑道,“本王看起來更象是景王妃的,難不曾景王妃不曾這么打扮過?怎么皇后娘娘口口聲聲這件事情跟本王有關(guān)系,說這是本王的王妃,且不說這件事情跟誰有關(guān)系,皇后娘娘是怎么就這么認(rèn)定本王的王妃的?”
裴元浚揚了揚手中的畫像,畫像中的女子一襲藕荷色的衣裳,纖腰一束,發(fā)際系著一條縛帶,束去了眼睛,只露出櫻唇,微微的抿著,從這畫上面看起來,還真的看不出這畫上之人是誰。
皇后娘娘頓了一下,她是真沒想到景王妃,當(dāng)時滿心滿腦的都是英王妃。
現(xiàn)在被裴元浚這么當(dāng)頭棒喝了一聲,驀的一慌。
“還請皇后娘娘給出證據(jù)!”裴元浚堅持的道。
皇后娘娘張口結(jié)舌,心頭暗惱,她是被奇雅公主的話風(fēng)帶過去了,奇雅公主那公主口口聲聲問的都是英王妃,可現(xiàn)在想來卻也是沒有一句直接指出這是英王妃的。
奇雅公主認(rèn)錯情有可原,但她不同,她是皇后,她知道英王妃的情形,也知道景王妃的情形。
“皇后。”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的看著皇后娘娘,眼底懷疑。
“皇上……臣妾也是被奇雅公主的話帶歪了,當(dāng)時一時沒想到。”皇后娘娘急忙解釋道。
“皇后娘娘是三宮之首,也是后宮之主,這種似是而非的話,皇后娘娘往日應(yīng)當(dāng)也沒少聽吧?聽聞后宮中最是殺人不見血的,就是這種似是而非的話,沒什么本事就可以污人清白,或者毀人名節(jié),還有可以要人性命。”
裴元浚把話隨手扔在一邊的桌子上,彈了彈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皇后娘娘不敢看皇上冷凝的眼睛,只覺得背心處冷冷冒汗,這會也算是逼上來了,心一橫,一臉正色的道:“英王,此事的確得查問清楚,總不能誤會了,不管是英王妃還是景王妃,都是名門嫡女。”
皇后娘娘說完,又對皇上深施了一禮:“皇上,臣妾回去就查問此事。”
“皇后娘娘要回去怎么查?”裴元浚笑問道。
“這事先查這畫像是哪來的,然后再查這畫像上的是誰。”皇后娘娘勉強(qiáng)解釋道,皇上在這里什么話也不說,對于皇后娘娘的壓力也是極大的,她能感應(yīng)到皇上這一刻的陰鷙森寒。
“查畫像是哪來的?肯定不是魏王的,魏王是什么性子,他這樣的性子最喜歡的就是安靜,恐怕他這一處宮闈平時也沒有多少人守著,誰想進(jìn)去放點什么也是極方便的,這宮里的貴人可不少。”
裴元浚懶洋洋的道,聲音聽著沒有絲毫的怒氣,反而讓人覺得很是溫和。
這宮里的貴人的確多,小貴人上有妃嬪,最上面還有皇后,若說這后宮里還有誰可以這么只手遮天的,那就只有皇后娘娘了。
“魏王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皇上點頭認(rèn)同了裴元浚的話。
那就是說是宮里的人陷害的。
皇后娘娘心頭一哆嗦,立時知道不好,跪了下來,向皇上磕了一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jīng)眼眶微紅:“皇上,此事臣妾真的不知道,是奇雅公主撿了這畫,之后……也是奇雅公主的問起英王妃,才讓臣妾誤會了。”
“皇后娘娘,北疆公主的話,您也相信嗎?”裴元浚道。
這話讓皇后娘娘心里一哆嗦,看著皇上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急忙道:“皇上,此事的確是臣妾的錯,臣妾當(dāng)時心頭焦急,想著先過來讓皇上定奪,沒注意這些方面。”
裴元浚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此事……還有多少人知道?”皇上伸手捏了捏眉頭,問道。
“皇上放心,臣妾這就回去讓人禁言。”皇后娘娘道。
“現(xiàn)在?皇后不覺得已經(jīng)晚了吧!”皇上滿臉失望。
“皇上……”皇后娘娘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放置在身前的手顫抖了一下。
“當(dāng)初……是不是也是這樣子,也是無可奈何,也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個偶爾的誤會……是其他人的原因。”皇上聲音暗啞的問道,目光緊緊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皇上。
“皇上,臣妾……臣妾不懂您說什么!”皇后娘娘慌亂不已。
“你是不懂,朕卻是懂了。”皇上搖了搖手,“你下去吧!”
“皇上……”皇后娘娘還想解釋,卻見力全對著她無聲的搖了搖手。
皇后娘娘不敢再說什么,又向皇上行了一禮,“臣妾現(xiàn)在就去處理這件事情。”
說著站起來,紅著眼眶走出了御書房的門。
站定在門外,待眼角的淚痕稍稍的干了,才抬高步往外走,她是一國的皇后,不再是當(dāng)初那位元后下面的妃子,只是一個妃子。
元后,已經(jīng)死了。
再多的恩寵又如何,不過都是浮動,現(xiàn)在她的兒子是太子,這就足夠了……
“皇上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跟為臣的王妃一樣,被人陷害的女子?”裴元浚挑了挑眉,帶著幾分淡冷問道。
“沒什么事。”皇上低下頭,看不到他的神色。
“皇上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沒什么事情,莫不是當(dāng)初一位女子也跟為臣的王妃一樣,被人污陷,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最后身死魂消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一些聽起來沒什么破綻的理由,其實……皇上不必想這么多的……這原因只有一個。”
裴元浚幽深的眼眸看著皇上,道。
“什么?”皇上的聲音越發(fā)的暗啞,沒抬頭,他不知道要怎么抬頭看這個兒子,無顏以對。
“如果真的出了這樣的事情……與此有關(guān)系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裴元浚冷然的道。
皇上的手一哆嗦,用力的壓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像今日的事情,乍聽起來似乎真的是為臣的王妃自己行為不檢點,引得魏王畫了小像,但實際上細(xì)想下來,魏王不是這樣的人,為臣的王妃向來也端莊穩(wěn)重,怎么可能有什么牽扯?而這件事情里的其他人呢?若真是無辜,就不會真的入了這個局。”
裴元浚不以為然的道,仿佛他話里意思映射的并不是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
皇上的心仿佛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頭,痛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當(dāng)初他若是再細(xì)細(xì)的思量一番,是不是這結(jié)局就不一樣了,整個元氏一族,元后的性命,還有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流落在外……
當(dāng)時的妃子,哪幾位卷入在內(nèi)的?
還真不少,查出來有嫌疑的全處置了,查出來沒嫌疑的都放了,當(dāng)時皇后娘娘和何貴妃都是牽扯在里面的。
查清楚她們是真的什么也沒做過,是無辜的時候就把她們兩個放了,皇后因為娘家得力,她的為人看起來也端莊溫良,在元后沒了之后,成了新的皇后。
至于何貴妃,想到她和元后是同族女,皇上也是心存了憐惜。
而今想起來,他真的沒錯嗎?
沒有誰是無辜的嗎?當(dāng)初的皇后是不是也如今一樣,只是一個旁觀者,只是不小心被卷了進(jìn)來,當(dāng)時覺得她是真的無辜。
但是真的嗎?
“皇上……為臣想問問元后當(dāng)初的事情。”見他沉默不語,裴元浚也不客氣,直接說出了心頭最想說的那句話。
“當(dāng)時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皇上低沉的道。
“過去了嗎?皇上應(yīng)當(dāng)知道為臣府里發(fā)生的事情,曲氏一族的族女膽大妄為,居然想害死臣的王妃,然后取而代之,就算身份不夠,也得踩著為臣王妃的位置,搏一個受寵的身份,之前東宮的也是,皇上不覺得異曲同工嗎?”
裴元浚上前一步,站到御書案前,看著痛苦掙扎的皇上。
“所謂的同族女,所謂的極無辜,如果為臣的王妃這一次死了,又有誰知道曲氏女是這樣的一副心腸,說不定為臣看在王妃的身上,還會高看她一眼,讓她平步青云。”裴元浚繼續(xù)道,眼底的嘲諷燃燒起一抹瘋狂的戾氣。
“東宮的太子妃死在東宮側(cè)妃的算計中,那位東宮側(cè)妃還是東宮太子妃的親堂姐,自小一起長大,既便如此,該動手的時候還是動了手,如果不是這位東宮側(cè)妃以為沒了太子妃,自以為是、囂張跋扈,這結(jié)果如何還真的不好說,要是再換一個手段高明的呢?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別人只會說她們的良善、溫柔。”
最后幾個字里濃濃的戾氣讓力氣也不由自主的低下頭,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皇上一直擔(dān)心的問題……終于……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