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姐，這是何意？”曲莫影停下腳步。
    “英王妃，我表姐會殺了我的，一定會的。”肖海棠驚恐的大哭起來，“求英王妃救我。”
    “要我怎么救？”曲莫影看著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平和。
    “我……”這話把肖海棠問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曲莫影對雨秀看了一眼，雨秀急忙上前扶起肖海棠，勸道：“肖小姐，您快起來，這若是讓人看到，可就不好了，說不定還會誤會我們主子和肖小姐兩個，我們主子倒是不在意，肖小姐可就麻煩了。”
    肖海棠被扶起，直愣愣的問道：“會……會怎么樣？”
    安冬怪笑一聲，道：“這個可就好說不好聽了，若是故意陷害，可以會說是肖小姐監(jiān)守自盜，否則兩個知道內(nèi)情的婆子怎么會死了，以肖小姐的能力當然不可能做到這一些的，但如果背有人了，比如說我們主子。”
    監(jiān)守自盜，這話里面的意思，再次讓肖海棠僵直了身子。
    污陷她故意做出救助季太夫人的事情，但其實就是她主導的，那她就萬死也難以洗白了。
    這個理由她之前沒想過，這會卻突然覺得很有可能，如果是表姐的話，只要被她抓住這個話頭，自己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相比起來，被同樣懷疑的英王妃，必不會有事。
    有英王殿下在，別說是表姐就算是太子妃，有時候也不得不讓步。
    那么，最后死的只有自己。
    “英王妃，救命！”肖海棠的眼淚一串串落下來，哀聲道，無力的靠在雨秀的手上，渾身顫抖。
    之前只是隱隱覺得，現(xiàn)在幾乎是肯定，肯定季悠然可以從這個方面污陷自己。
    自己無權(quán)無勢，所依仗的季太夫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而且就算是她醒來，也不見得會相信自己，她只會相信表姐，至于表哥，那就更不可能會護著自己，只會把自己推出去，不只是自己，甚至還有自己的家人，都會因為自己出事。
    之前她沒有想到過的，這會一個個可怕的出現(xiàn)在腦海里，絞和的讓她又是后悔又是后怕。
    “先別急，一會坐下再說。”曲莫影平和的安撫了她一句，繼續(xù)往前走。
    雨秀扶著全身無力的肖海棠跟在后面。
    她們?nèi)サ氖羌咎说脑鹤樱畏蛉司驮谀抢锖蛑吹角斑^來，就引著曲莫影進內(nèi)屋，見一見季太夫人。
    床上的季太夫人依舊暈著，一動不動的躺著，整個人看著仿佛沒了呼吸似的，和記憶中那位蠻橫無禮，而偏心的模樣，完全不同。
    看著只是一個年老的婦人。
    比醒著的時候無害了許多。
    “太醫(yī)怎么說？”看過季太夫人的樣子后，曲莫影問道。
    “太醫(yī)說幸好發(fā)現(xiàn)的早，如果真的掛上去，太夫人的性命就不保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是被兩個婆子用帕子捂了的原因。”段夫人嘆了一口氣。
    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府里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任誰都高興不起來，她現(xiàn)在還得撐著，這府里內(nèi)院現(xiàn)在除了她就沒有人了。
    “兩個婆子死了，其他就沒查出什么？”這時候也沒外人在，曲莫影問的很直接。
    段夫人搖了搖頭：“都問過了，沒有人知道這兩個婆子背后是誰，肖小姐的聲音驚動了院里的人，沖進來的時候，兩個婆子知道事情敗露了，就直接撞死了，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問過她們的那些家人，都說不知道這事，更不知道她們?yōu)槭裁催@么做。”
    好好的，當然不可能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必然是有背后之人，可現(xiàn)在兩個婆子死了，背后之人就算是隱在了她們的身后，刑部的人也來問過幾次，甚至之前還是刑部尚書親自來的，可又有什么用。
    現(xiàn)在還在排查府里的人，段夫人覺得這件事情就算這么排查下去也是查不到什么的。
    兩個婆子死了，直接的線索都沒了。
    “兩個婆子是太夫人的心腹，的確是不好查。”曲莫影說著低下身子，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搭上了季太夫人的脈門。
    “是的，刑部的人也是這么說的，都說兩個婆子反應太快了一些，若是再晚一些，就會被人抓住，也不會到現(xiàn)在沒有一絲的線索。”段夫人站在一邊，點了點頭道。
    屋子內(nèi)安靜了下來，等了一會，曲莫影的手最終從季太夫人的手上滑下來，這件事情是有后續(xù)的。
    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個平靜的后續(xù)，季悠然只想過事成功會如何，卻沒想過失敗，不過這個時候，她也不敢想失敗，孤注一擲，垂死掙扎罷了……
    “太醫(yī)怎么說？”曲莫影站了起來，接過雨秀手中的帕子，在手上輕輕的擦了一下后，又問了另外的一個話題。
    “太醫(yī)說……恐怕就算是好了，也不太好。”段夫人搖了搖頭。
    “中風？”曲莫影方才已經(jīng)探過脈了，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
    “很有可能。”段夫人道，來的幾位太醫(yī)都是這么說的，說這種情況很容易中風，季太夫人就算是好了，中風的可能性也是極大的，差別的說是中風的程度罷了。
    “一會應當醒得過來吧？”曲莫影又仔細的觀察了季太夫人的臉色，問道。
    “一會會醒來的，皇上讓太醫(yī)們救助太夫人，一定要讓太夫人醒來，問清楚當時的情形，到底是誰想害季太夫人。”段夫人道。
    她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看到的已經(jīng)滿院慌亂的下人。
    之后就讓人去請了二老爺和大公子過來，這兩個人也慌了，馬上去請大夫，這事立時就傳了出去。
    “現(xiàn)在……二老爺和大公子呢？”曲莫影看了看左右，沒看到季永安父子。
    “在陪著刑部的人查問院子里的下人。”段夫人道，伸手往外面引了引，“英王妃請到外面說話。”
    這里面全是藥味，的確也不是講話的地方。
    二個到了外室，分賓主坐定，肖海棠方才沒有進去，只覺得腳步沉重，整個人無力，站在一邊發(fā)呆，這會見她們回來，行過禮后，也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低著頭。
    曲莫影看了她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和段夫人說的話上，肖海棠要如何，有些事情還得她自己想通了。
    若自己說的太多，反倒是落了下乘，已經(jīng)提點過了，就看她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刑部查到現(xiàn)在了？院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曲莫影看了看門外，方才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院子里的人都是新人，以前并不是在這里侍候的。
    原來都被叫去問話了。
    “查不出來的。”段夫人苦笑了一下，目光落在肖海棠的身上，多了幾分柔和，“肖小姐，你當時看的最清楚，還看到了誰的，能不能跟英王妃說一說？”
    “我……”肖海棠看了看段夫人，又看了看曲莫影，被段夫人的話從發(fā)呆上拉了回來，嘴張了張，最后只留下一句，“我……我也不知道，我正好過來沒想到看到這件事情，就……就嚇得大叫起來。”
    “肖小姐說她過來是因為她看到一個婆子很詭異，是在和我說話的時候，那個婆子居然很得意的看著我離開，肖小姐不放心，就特意的轉(zhuǎn)回來看一眼，沒想到看到的是這么一幕。”
    見她什么也不說，段夫人代替她向曲莫影解釋道。
    這句話也是肖海棠向刑部的解釋。
    她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在季太夫人的窗子后面，也是一件讓人懷疑的事情。
    “刑部的問過了？”曲莫影看向肖海棠。
    “問過了，已經(jīng)問了幾次，幸好段夫人保了我，一再的說我是太夫人的恩人，刑部的大人查問我?guī)状沃螅妥屛視簳r先在府里，這事還得再查。”肖海棠又低下了頭，眼眶紅了，她是真的救了季太夫人。
    “肖小姐救了太夫人，我們滿府上下都是感激的，絕對不會懷疑肖小姐，肖小姐還請放心。”段夫人對肖海棠猶其的客氣。
    不過她這么客氣，也是能理解的。
    季太夫人如果真的沒了，她又撐不起凌安伯府的后院，再加上現(xiàn)在的凌安伯必竟尚小，這事的后續(xù)絕對對他們不利，保下季太夫人對他們有好處。
    所以整個府里，最不會讓人懷疑的就是段夫人和小凌安伯。
    他們兩個最不希望季太夫人出事情。
    剩下的人就不好說了……
    “肖小姐救了我們，但這事……就怕還有什么后續(xù)，如果我們能護住肖小姐的，府里一定不余余力的相助，就怕這事的后續(xù)，連我們府上也……沒辦法。”段夫人苦澀的道，“太夫人好好的，也不知道是惹了誰的眼，外面現(xiàn)在那樣的傳言已經(jīng)是不好聽的了，現(xiàn)在又……”
    話說的這里，段夫人又停了下來，看著有些惶恐不安，整個人的樣子和肖海棠有些仿佛，這模樣更增加了肖海棠的驚懼。
    “這事如果……如果真的牽扯太大，整個凌安伯府或者……都抗不下來。”
    肖海棠手中的帕子驀的捏緊，身子緊繃起來，牙關(guān)一咬，下定了決定，為了她，為了自家一門上下，她不得不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