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季庶妃還是好自為之吧!
“沒懷孕?”裴洛安怔愣了一下,看向面前的章醫(yī)正,嘴角耷拉了下來。
“是沒有懷孕,方才幾位太醫(yī)都看過了,都說沒有,之前應(yīng)當(dāng)是季庶妃弄錯了。”柳景玉柔聲道。
裴洛安驀的站了起來,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之后,走到章太醫(yī)面前,伸手指了指,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臉上升起一股子怒意。
既然沒懷孕,那之前說季寒月送子、認子的話都是假的了?
寒月沒送什么孩子過來,也沒有認下子嗣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季悠然自導(dǎo)自演的?
想起自己之前對季悠然的呵護,還想找一個時間對柳景玉說此事,裴洛安就氣的臉色鐵青,往日的溫雅維系不住。
好半響才道:“為什么會有這種事情?”
“太子殿下,有時候可能太急切的想到孩子,也有會‘假孕’的現(xiàn)象,可能是季庶妃太過想要這個孩子了吧!”章醫(yī)正回答道。
“假孕?居然是假孕?”裴洛安用力的握了握拳頭,心里的怒火沖上。
“殿下,季庶妃也是一心的以為自己懷了孕的,您不必傷心,以后孩子還會有的。”柳景玉勸了一句,她也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
假孕?居然是假孕?
弄一個假肚子,想干什么?季悠然可不是什么好的,柳景玉懷疑她是不是到時候還想弄一個假孩子進宮。
這么一想,話里就帶出了一些這個意思:“太子殿下,幸好現(xiàn)在還不是最后才發(fā)現(xiàn),若大錯已成,到時候可就更麻煩了,皇家的血脈不能被混了。”
裴洛安原本就惱怒沖上頭,這時候更加氣惱難堪,這個所謂的孩子來的意外,他起初也沒那么在意的,但是在一次次的夢境后,對這個孩子越發(fā)的期待起來,是真心的以為季寒月給他送來的孩子。
讓他還有彌補的機會,他日他大去的時候,也有臉去見季寒月。
可現(xiàn)在居然跟他說,這個孩子原本就是子虛烏有的,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季悠然杜撰出來的……
“太子殿下,現(xiàn)在要怎么處理這件事情?”柳景玉還在柔聲問道。
裴洛安用力的閉了閉眼睛,然后緩緩的睜開,“無需管她,讓她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反醒反醒。”
“殿下不去看她嗎?季庶妃這一次傷的很重,這時候正需要殿下在。”柳景玉心里高興,臉上依然一副大度的端莊模樣。
“她不是很能的嗎?都能憑空想一個孩子出來,現(xiàn)在也可以憑空想一個孤出來。”裴洛安氣惱的道。
越想越生氣。
以往的季悠然和現(xiàn)在的季悠然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記憶中的季悠然是溫柔、懂事、柔順得體的,什么時候居然變成這么一幅樣子。
那個時候的季悠然和柳景玉是很象的吧?
心里這么想的時候,裴洛安抬眸看向柳景玉,見她一臉溫婉的看著自己,之前受的委屈,這時候也已經(jīng)強吞咽下去,仿佛不管受多大的委屈,她都會馬上站在自己這邊,一心一意的為自己考慮似的。
最多就是在一些自己沒注意到的細節(jié)上面提醒自己一下,婉轉(zhuǎn)的提醒。
就如同方才柳景玉說的那一句:“皇家的血脈不能被混了。”
這是讓他小心一些季悠然,站在的完全是皇家的立場,再多的就沒有了,很是公正,也很合理。
雖然有些不好聽,卻總讓人想起良藥苦口利于心。
所以,當(dāng)初的季悠然就是眼前的柳景玉?或者說眼前的柳景玉其實看到的就是表像,實際上就是另外的一個季悠然。
裴洛安心里煩燥的很。
“太子殿下,季庶妃這一次好不容易醒來,又傷的這么重,您真的不去看看她?可能她之前的想法是錯的,但終究還是您的庶妃?您這個時候不去看她,這可……可讓她如何自處?”柳景玉還在勸。
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溫和。
“不用了,都下去吧!”裴洛安要椅子上坐定,頭往后一靠,意興闌珊的道。
柳景玉原本還想說什么的,卻見裴洛安把眼睛也閉了起來,知道不能再多說了,對著裴洛安盈盈一禮后退了出來。
季悠然的確是個命大的,傷的其實并不重,那時候馬車并沒有真正跑起來,就突然之間受驚竄了一下,之后撞到了一邊的樹,季悠然和她身邊的一個丫環(huán)從馬車?yán)餂_了出來,沖出來的時候又扯著丫環(huán)的衣袖。
除了那一下子重重的撞擊,其余部分基本上都落到了那個丫環(huán)身上。
丫環(huán)到現(xiàn)在還沒醒來,估計是快不行了,季悠然撞到了肩膀,傷的最重的就是這一處,其他的地方都是小傷。
三位太醫(yī)太多了,只留下一位,讓章醫(yī)正和其他的太醫(yī)離開,獨留下一位在廂房侍候著。
柳景玉帶著一個丫環(huán)進了內(nèi)室,看著躺在床上,這時候已經(jīng)醒過來,木木的看著空中的季悠然。
柳景玉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太子殿下動怒,讓季庶妃以后在這里好好養(yǎng)病,無需再打擾到殿下。”
床上的季悠然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眼睛時不時的眨一下,幾乎以為床上躺著的是一個死人。
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仿佛是僵硬在那里似的。
“季庶妃也不必傷心,孩子以后……可能還會有的……”柳景玉拿帕子在唇邊輕輕的按了按之后,假惺惺的道。
“我的孩子……”季悠然終于開了口,聲音暗啞的幾乎聽不清楚。
柳景玉側(cè)耳聽了聽,嘲諷的撇了撇嘴,孩子?一個妾室憑什么敢在正室進門之前懷孕,還真的以為自己有這么一個命不成?
“哪有孩子,根本沒有孩子,季庶妃如果再這么說,讓太子殿下聽到,必然又是一番斥責(zé),而今的東宮也不是以前的東宮,許多規(guī)矩都是要講的。”
包括她這位正妃沒生下子嗣之前,她沒打算讓其他的女人生下太子的兒子,她的兒子才是未來的太子,未來的國君。
看著躺在床上的季悠然木然的眼神,柳景玉胸頭一口悶氣終于消了,想懷孕生子也不看看她同不同意。
什么都比不過自己,憑什么認為殿下會幫著她瞞著所有人,會幫著她說服所有人,讓她生下孩子。
“太子殿下呢?”季悠然忽然問道。
“太子殿下現(xiàn)在無意來看你,季庶妃還是好自為之吧。”柳景玉抹了抹鼻子,不以為意的笑道。
“我的孩子……是誰害了我的孩子,我要去跟太子殿下說,讓太子殿下為我們的孩子報仇!我要殺了你……是你害死了我的陔子,我的孩子。”季悠然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直直的看著柳景玉,那種詭異、恨毒的眼神讓柳景玉嚇了一跳,
“庶妃胡說什么,你哪來的孩子,太子殿下都不想管你了,你還在這里鬧騰什么。”跟在柳景玉身后的丫環(huán)冷笑著擋在了柳景玉的面前,毫不客氣的斥責(zé)季悠然道,怎么看季悠然這一次鬧出這么大的事情,都會失寵。
既然太子都不護她了,自然是太子妃最大了。
柳景玉淡冷的看著丫環(huán)斥責(zé)季悠然,只在丫環(huán)斥責(zé)完之后才不輕不重的道:“胡說什么,下去吧!”
“太子妃,奴婢只是氣不過,明明沒有孩子,卻說的好象這孩子沒了跟太子妃娘娘有關(guān)系似的,太子妃娘娘受了這么多的委屈,現(xiàn)在還要照看著這么一個人。”丫環(huán)鄙夷的斜睨了季悠然一眼。
又低聲的咕噥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是誰,能跟太子妃娘娘比嗎!”
季悠然怨恨的目光轉(zhuǎn)到這個丫環(huán)身上,牙關(guān)緊咬。
柳景玉站了起來,高高的俯視了季悠然一眼:“季庶妃,我還有事要忙,也不能在你這里多座,這以后你就好好養(yǎng)病,殿下那里有我伺候,你也不必掛心了,至于假孕的事情,如果宮里還要追究,你自己想想怎么說吧!太子殿下因你臉面無光。”
說完也再看季悠然的臉色,轉(zhuǎn)身離開。
母親的手段果然了得,就這么一下,誰也猜不到這事有自己插手的痕跡,所有的指向都是別人的,太子之前分明也是懷疑自己的,但最后還不是相信了自己,把一切都交到自己手上。
派出一個東宮的人去凌安伯府表示季悠然的處境不好是極簡單的,倒是收買凌安伯府的下人有些麻煩,好在現(xiàn)在的凌安伯府也不是以前的凌安伯府,府里出了這么多的事情,眼看著鮮花似錦的凌安伯府,漸漸崩塌,下人們也各有了心思……
想著之前還在為季悠然懷孕的事情焦急,現(xiàn)在可好了,沒有孩子,哪來的孩子,這可真是讓人高興的一件事情。
嘴角不由自主的彎起,用力的壓了壓心頭的喜意,有母親助著自己,對付曲莫影也簡單多了。
以前她是誤會了母親,以后有事情還得多問問母親,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小了一些,見識上面還是母親遠的多。
一個丫環(huán)跌跌撞撞的從廊角處跑過來,滿頭大汗:“太子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和景王殿下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