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雷古勒斯話里包含的意義讓海倫娜面紅心跳。
她窩在青年的懷里,感受著他懷抱的溫度,啞著嗓子說:“你抱得我太緊了,雷古勒斯,我快不能呼吸了。”
雷古勒斯象征性地松了些力道,問她:“現(xiàn)在呢。”
海倫娜沉默地點(diǎn)頭,點(diǎn)頭的時候額頭碰到了他的臉,感受著鼻息間滿滿屬于他的味道,海倫娜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其實(shí)你可以不用那樣叫我。”在海倫娜窒息之前,雷古勒斯這樣說道。
海倫娜平復(fù)呼吸,小聲問:“你是說我不用叫你雷古勒斯嗎?那我應(yīng)該怎么叫你?”
雷古勒斯意有所指道:“親密的人總會有更親昵的稱呼,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完全可以叫我……”
他頓住了,海倫娜有點(diǎn)著急:“叫你什么?”
雷古勒斯低沉地笑了笑,他胸腔震動,在他懷里的海倫娜感知深刻。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海倫娜臉更紅了,她覺得自己快燒著了。
她吸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雙臂緩緩環(huán)住了他的腰,這不是她第一次這樣抱著他了,卻每次都要感嘆一句——他的腰可真細(xì)啊。
肩膀那么寬,腰卻又很細(xì),整個上身都是完美的倒三角,哪怕穿著校袍都不能遮擋住他的好身材,不愧是魁地奇院隊的找球手。
海倫娜在心里胡思亂想了一下,提著一口氣說:“那……我叫你雷爾。”
很幸運(yùn),她猜對了他想讓她更改的稱呼。
其實(shí)這只是一個稱呼,叫什么都無所謂的——這是過去雷古勒斯的想法。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當(dāng)海倫娜那樣叫了他一聲之后,他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海倫娜。”他低下頭,拉開一些距離和她對視,視線緊盯著她的唇瓣。
海倫娜注意到那股視線,心跳如雷道:“我在。”
雷古勒斯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她的臉,在兩人即將鼻尖貼鼻尖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
“我還沒給你我的禮物。”他大概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微蹙眉頭放棄了接吻的想法,松開抱著她的手臂道,“你還想要嗎?”
海倫娜立刻道:“當(dāng)然。”她臉上掛著點(diǎn)失望,但很快就掃開了,“你又愿意給我了?”
雷古勒斯瞥了她一眼:“你該對那瓶香水做個解釋。”
海倫娜很無奈道:“事實(shí)上,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只是在散步,偶然碰到了格蘭芬多的萊姆斯·盧平,我走之前他撿到了那瓶香水,說是我的,非要給我。”
雷古勒斯表情微妙道:“萊姆斯·盧平?”
“是的,他說是我落下的,還告訴我要珍惜別人送的禮物。”海倫娜攤手道,“我說過我不收陌生人禮物的,是他硬塞給我。我之所以想從你手里把香水搶回來,只是怕你誤會而已。再者……”她語氣莫名道,“我喜歡那個味道,茉莉花香,我喜歡茉莉花,你知道嗎?”
雷古勒斯愣住了,驚訝地望著她,隨著時間推移,他臉上出現(xiàn)了一種罕見的尷尬。
“對不起。”良久,他低聲說道,“是我的錯,我竟然都不知道這個。”
海倫娜一直關(guān)注著他,將他的情緒轉(zhuǎn)變盡收眼底,她笑得很開心道:“我不生氣,你根本沒必要道歉,我并沒告訴過你我喜歡這個,你不知道很正常。”
雷古勒斯看著她,語氣復(fù)雜道:“但有人知道。”
海倫娜愣了愣說:“這個我也很奇怪,我沒跟任何人提起過,我也不清楚為什么會有人知道。”
雷古勒斯垂下眸子,萊姆斯·盧平這個名字在他心里過了幾遍,然后被暫時收到了和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有關(guān)的“箱子”里。
“給你我的禮物。”他從校袍口袋取出了那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海倫娜道,“但愿你喜歡。”
海倫娜高興地接過來,一邊拆禮物一邊喃喃自語道:“我當(dāng)然會喜歡,就算你送我一只精心包裝過的鼻涕蟲我也會很高興地收下的。”
雷古勒斯很佩服她的想象力,勾著嘴角毫無意義地笑了笑。
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喜歡,而不是被他的禮物嚇到。
但等海倫娜興高采烈地拆了禮物之后,還真的被嚇到了。
“……”海倫娜睜大眼睛看著盒子里的“禮物”,紅唇開合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雷古勒斯拉開手臂斜靠在桌子邊,語氣平靜道:“早在暑假你去見我母親的時候,我就想把這個給你。但你離開了,所以我只能現(xiàn)在給你。”
海倫娜閉上了嘴,收回了她滿臉的震驚和無措,過了一會才說:“你知道送戒指的意義嗎?”
雷古勒斯很快說:“當(dāng)然,我當(dāng)然知道,我本來打算將它當(dāng)做我們的訂婚戒指,很漂亮,是不是?”
是的,雷古勒斯送給海倫娜的生日禮物,是一枚戒指。
一枚極其漂亮,很富有斯萊特林氣質(zhì)的戒指。
墨綠色的寶石鑲嵌在鉑金戒托上,寶石周圍還圍鑲著一圈鉆石,它很閃耀,哪怕在光線不怎么好的包廂里也很耀眼。
海倫娜心情復(fù)雜極了,捧著禮盒很久沒有動作。
雷古勒斯看了她一會說:“嚇到你了?”
海倫娜沒說話,她想反駁,卻又需要斟酌一下用詞,這禮物太重了,代表的意義也很不同,她不能這么輕易收下。
在她考慮的時候,雷古勒斯已經(jīng)開始打消她的顧慮了。
“放心。”他輕聲道,“我不是在逼你和我訂婚或者結(jié)婚。”
海倫娜抬眼望著他:“我不是不想和你結(jié)婚。”
雷古勒斯再次攬住了她的肩膀,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臉說:“我知道。”他低聲說,“但不管我做出的決定是什么,在我的計劃取得成效之前,我們都不能輕易結(jié)婚了。”
西里斯作為他的哥哥,他做得很多事他都不認(rèn)同。但有句話西里斯說得對,他不該自私地不去考慮海倫娜在這個時候嫁進(jìn)布萊克家會發(fā)生什么。
他也不該盲目自信,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搞定所有。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呢?萬一真有他們不愿意接受的事情發(fā)生了,海倫娜會多受傷可想而知。
他不希望她受到傷害,也不希望任何人欺負(fù)他,即便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并且,既然他聽進(jìn)去了她的話,未來就不可能事事都順從家族,順從那位大人,那也就代表著,他可能處在危險之中。在他沒有博到一個穩(wěn)定的時候,他都不能和海倫娜結(jié)婚。
他不能把她拉到這份危險當(dāng)中,她該過得和平寧靜,一如她的此刻。
“雷古勒斯。”海倫娜眼睛紅了,她太了解他了,有些話他不說,她也能感知到,“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應(yīng)該……”應(yīng)該更勇敢,更不顧一切,不管未來發(fā)生什么,不管有多少危機(jī)和艱險,都義無返顧地和他在一起。
“這不是你的錯。”雷古勒斯低下頭,與她額頭貼著額頭,“海倫娜,這不是你的錯,你是對的,就算你現(xiàn)在想像個格蘭芬多一樣奔向我,接受我的一切,違背內(nèi)心地追隨我,我也不會讓你犧牲這么多跟我在一起。”
海倫娜哽咽著說:“你干嘛把事情說得那么恐怕,你那么好,只要你愿意,有數(shù)不清的女孩愿意為你付出一切,是我太差勁了,我真的……”
“但她們都不是你。”雷古勒斯淡漠道,“我承認(rèn)我之前或許因此在心里生過你的氣,但我已經(jīng)想通了。其實(shí)你不僅是在為你自己謀劃,也是在為我。你擔(dān)心這一切的根本原因還是為了我,我明白。”
海倫娜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撲到他懷里吸鼻子。
“你想過平靜的生活,想堂堂正正地振興你的家族,我想你是對的。”他抱著她,自語般道,“別人也該知道,你這樣想才是對的……振興純血,并不需要那么極端。”
這天很晚海倫娜才趕上火車回了霍格沃茨。
她將雷古勒斯的禮物緊緊握在手里,心事重重地回了寢室。
伊芙琳和瑪琪早就守在那等著她的交代,一看見她就把她拉到了床上。
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拉上帷幔,下了保密咒,這才安心地聊起來。
“你和布萊克出現(xiàn)在帕迪芙夫人茶館,還去了包間——你知道這在斯萊特林引起了多大轟動嗎?”瑪琪一臉欽佩道,“大家都在議論你是不是和布萊克……嗯……就是……”
“什么?”海倫娜不解道,“議論我和雷古勒斯什么?”
瑪琪紅著臉吞吞吐吐,伊芙琳受不了了,直接了當(dāng)?shù)溃骸按蠹叶荚趥髂銈冞@樣了!”
她做了個手勢,海倫娜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瞬間漲紅了臉,往后躲了躲道:“沒有!才沒有!怎么會!我們才多大啊!才十五歲而已!”
伊芙琳把她拉回來不許她閃躲:“十五歲怎么了?情到深處情不自禁啊,做出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在那種密閉的空間里,只有你和布萊克兩個人,你們還呆了那么久,說你們什么都沒做,這種鬼話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
海倫娜面如菜色:“可我們真的什么都沒做。”
瑪琪觀察了她一下:“……真的什么都沒做?”
海倫娜點(diǎn)頭。
伊芙琳看著她:“哦,看你這一副失望的樣子,我倒是有點(diǎn)相信你們真的什么都沒做了。”
海倫娜臉又紅了:“你不要老說奇怪的話,伊芙琳,我什么時候失望了。”
伊芙琳笑瞇瞇道:“你應(yīng)該去照照鏡子,你滿臉都寫著‘啊他真該做點(diǎn)什么’。”
海倫娜羞恥無比,干脆背過身去不面對朋友們。
她這個動作扯開了她校袍的口袋,于是雷古勒斯送她的禮物就掉了出來。
“咦?”瑪琪撿起來說,“好漂亮的盒子呀,看上去就很值錢,這一定是布萊克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對不對?”
海倫娜聞言立馬回了頭,瞧見裝著戒指的禮盒在瑪琪手里,她緊張地伸手去拿:“給我。”
瑪琪愣住了,伊芙琳倒是反應(yīng)快,搶過來道:“干嘛這么緊張,只是生日禮物而已,給我們看看也沒什么吧?”
她說著話就把盒子打開了,名貴的戒指安靜躺在里面,泛著幽暗華麗的光。
剎那間,帷幔里的三個女孩都沉默了下來。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伊芙琳。
她沉吟片刻道:“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該改口叫你布萊克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