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男人牛比也分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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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復(fù)興說完這句話,突然想起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很流行的一個段子,原作者運用了大量的排比句,嘲諷著當(dāng)下的天朝社會,字字珠璣,針針見血,偏執(zhí)而極端,其就有一句是人民公安,人民很不安的句子。王復(fù)興起初看到那段話的時候不敢茍同,現(xiàn)在回想起來,依然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能向李茜這般目無法紀(jì)以公謀私的所謂‘人民jǐng察’,終歸是還只是少數(shù)而已。
人之初xìng本善還是xìng本惡這個話題一直在有人議論,王復(fù)興對這個觀點一直都保持著立的態(tài)度,人有兩面,就如這個世間,有陽光,自然就會有黑暗。人民jǐng察很多,如果說一個敗類都沒有,肯定不現(xiàn)實,每個人內(nèi)心都會有著或多或少yīn暗的想法和偏激的觀點,可這個病態(tài)卻又看起來很健康的社會,總會約束著我們的行動,所以人民公仆心< 或許會有yīn暗,但大多數(shù)人,絕對不會像李茜這般目無人,一般情況下,不管愿不愿,領(lǐng)著工資,捧著納稅人給的飯碗,還是要為人民做事的。
王復(fù)興內(nèi)心有些自嘲,眼神不經(jīng)意的略過李茜高聳驕傲的胸前,嘴角上隱晦的笑意一閃而逝,胸大無腦這句話,很多情況下并不絕對,但有些時候,有些人,還是可以當(dāng)?shù)闷疬@個評價的,簡直就是受之無愧。
他轉(zhuǎn)過身,看了看因為他一句話臉sè似乎也變得有些不自然的薛明禮,輕聲道:“老哥,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喝酒說笑的事情先緩緩,哥倆交情擺在這里,以后有的是機會,你說對不對?”
薛明禮迅速收拾了下心情,一雙手下意識的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哈哈笑道:“雖然是這么個理,但下次坐在一起的時候,你可得多喝兩杯才行。
王復(fù)興同樣笑著說了句行,轉(zhuǎn)過頭,又看了看幾乎將郁悶寫在了臉上的薛洋,輕聲道:“等薛少出院,無論如何都要多喝兩杯的,這事因我而起,不表示一下,說不過去啊。”
薛明禮眼神閃爍,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大手一揮,笑道:“什么薛少不薛少的,叫著生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玩這一套,老弟,我這兒子從小就是倔脾氣,他現(xiàn)在心里不舒服,那是肯定的,但能叫你一聲叔,就肯定不會記仇。哪有跟長輩記仇的孩子,對吧?哈哈,這次的事情就這么過去了,以后你有什么看不下去的地方,盡管抽打,這一聲叔不能白叫,我和你嫂子要是說半句廢話,你來抽我嘴巴,薛洋,你說是不是?”
薛洋死死咬著牙齒,不斷磨動,如果真有七竅生煙這種說法的話,現(xiàn)在的薛大少肯定成了一個火球了,他連續(xù)深呼吸了幾次,終于悶悶道:“王叔,我爸說的是,等我出院,肯定要好好敬你兩杯。”
“言重了。”
王復(fù)興淡笑道,伸出手跟薛明禮看似熱情的重重握了握,這才打了個招呼,離開病房。
薛洋臉sè鐵青,沉默了大概五分鐘,確定王復(fù)興走遠(yuǎn)后,才猛然發(fā)作,對著站在窗前不言不語臉上卻帶著笑容的薛明禮猛然喊了一嗓子:“爸!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嚷嚷什么?還嫌不夠丟人?怎么,真當(dāng)自己是大少了?你喊他一聲叔覺得委屈?我告訴你,要不是你爹我還有點作用,人家都懶得搭理你。金陵大不大?吳越大不大?華亭大不大?如果剛才那個年輕人愿意,喊他干爹喊他爺爺?shù)娜硕加校叶嗔巳ァD闼銈€什么東西?別把你想的多有身份,你能不能做成大少爺,都在那個年輕人的一念之間,讓你喊一聲叔怎么了?委屈什么?”
薛明禮驟然轉(zhuǎn)身怒道,壓低了嗓音,狠狠瞪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失望和不滿。
薛洋張了張嘴巴,面對極少對自己發(fā)火的父親,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李茜臉sè呆滯,滿是震驚,她一個因為攀上了局長兒子才有資本去飛揚跋扈的女人,自然很難理解王少這個詞匯到底代表著什么,原先在她的想法,對方只不過是在南京混的開的一條地頭蛇而已,現(xiàn)在看來,乖乖,這哪里算是地頭蛇,從準(zhǔn)公公的話語不難聽出來,這簡直就是一條幾乎能遮天蔽rì的過江龍啊,能不能成為真正的大少爺,完全在他一念之間?他哪里擁有這么大的能量?
李茜眼神轉(zhuǎn)動,內(nèi)心火熱,忍不住想要繼續(xù)聽下去,內(nèi)心那一份委屈和不甘,卻在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面對絕對的強大,多數(shù)人都會在震驚過后選擇低頭和順從。
那些依然能高昂著頭腳步不停去挑釁一個又一個困難和強大的人物,則很諷刺的被人加上了瘋子和神經(jīng)病的稱號。
人xìng如此。
甚至毫不夸張的說,在天朝五千多年的歷史長河,大部分在各個時期扮演著主角的人物,都是尋常人眼的瘋子,神經(jīng)病。
他們不曾低頭,不曾彎腰,不曾退卻,也不曾畏懼!
“爸,你什么意思?王復(fù)興要整我們?憑什么?!”
薛洋抬起頭怒道,內(nèi)心卻是恐慌,他現(xiàn)在開著一輛在南京很普通的大眾邁騰,穿的也是普通品牌的衣服,但卻照樣可以讓無數(shù)的女人投懷送抱,讓無數(shù)的所謂成功人士卑躬屈膝,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他有一個級別雖然不高但卻掌握著實權(quán)的老子?薛洋內(nèi)心沒由來的有些沒底,他在害怕,據(jù)說那個自己剛才叫了好幾聲王叔的年輕人,在華亭剛剛上位的時候就扳倒了華亭的市委副書記方衡,來到金陵后,原吳越政法委書記吳青山也因為他而被調(diào)到了京城在人大任閑職,那可都是省部級副省部級的大佬,而且背后都是有靠山的,如果王復(fù)興將目光瞄準(zhǔn)了自己的父親
薛洋頓時一身冷汗,對自己在洪樓會館時的莽撞,也第一次升起一種懊惱和后悔的情緒。
薛明禮冷哼了一聲,看了看站在附近的李茜,猶豫了下,揮揮手道:“小茜,你回去上班吧,以后記得要謹(jǐn)慎一些。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驕傲一些沒什么,可若是一味的目無人,是要吃虧的!你回去好好想想。”
李茜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失魂落魄,走出了特護病房。
房間內(nèi),只剩下一對父子,相互沉默。
薛明禮站在窗邊,將窗戶打開,掏出煙點燃了一支,剛想說話,薛洋放在床頭的手機就突然響起。
完全是出于直覺,薛明禮瞇起眼睛,淡淡問了一句:“誰的?”
薛洋拿過手機,看了下號碼,微微一愣,道:“是老洪。”似乎是怕薛明禮不明白老洪是誰,他語氣頓了下,繼續(xù)道:“洪月松。”
薛明禮腦海飛速轉(zhuǎn)動,瞬間轉(zhuǎn)過了無數(shù)的想法,最終轉(zhuǎn)過身,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邊,低聲道:“按我說的做。接電話,然后繼續(xù)表達你對王復(fù)興的不滿,并且告訴他,我現(xiàn)在很生氣,近期就會對王復(fù)興展開行動,先穩(wěn)住他,不要問為什么,照做!”
薛洋迷迷糊糊,疑惑的看了父親一眼,卻沒有違背他的意思,接通電話跟洪月松聊了兩句,等對方主動將話題轉(zhuǎn)移到薛明禮態(tài)度上面的時候,薛少立刻開始了他的本sè發(fā)揮,先是大罵了王復(fù)興一通,然后又按照薛明禮的吩咐說明自己父親就要采取行動,最后又是大家都是朋友不會讓你白受委屈云云
yīn冷的語調(diào),咬牙切齒的神sè,完全就是他內(nèi)心的真實寫照,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
打電話來表面上是關(guān)心薛洋身體實際上卻是來打探局長態(tài)度的洪月松絲毫沒有察覺自己上當(dāng),聊了大概十多分鐘后,終于心滿意足的掛掉電話。
“爸,你為什么要我這么做?是不是老洪有什么問題?”
薛洋擺弄著手的手機,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薛明禮一陣頭疼,似乎對兒子的智商頗感無奈,冷笑道:“不是他有問題。是你有問題了!洪月松能不能活過今晚都很難說,你這邊如果透露些什么,沒準(zhǔn)他收到了什么風(fēng)聲就會提前跑路,王復(fù)興要除他,你卻把他放了,那我夾在間,豈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除了他?爸,你要幫助王復(fù)興除了老洪?我們都在依靠唐家,是一條船上的人,你”
“老子不是你爸!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想問題?啊?能不能?”
薛洋下意識開口說了一句,只不過還沒說完,就被薛明禮的咆哮聲打斷。
可憐的薛少頓時閉嘴,眼神茫然,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樣。
薛明禮眼神閃爍,坐在床邊,看了兒子一眼,輕聲道:“你爹我就這么點出息。快五十歲了才做到市局局長這個位置,薛洋,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什么級別?金陵市局的局長,一般都是要入常的,在副省級的省會城市進了常委,那就是正廳級。我現(xiàn)在是局長,但常委卻沒有我的名字,懂了?副廳。我們靠著唐家,沒錯,但我這輩子,估計也就是個正廳。你呢?大少爺?哼,虧你也好意思說的出口,你算什么大少爺?我這個級別,在三大家族的斗爭,充其量只是個棋子,而且還不是分量最重的一顆。你整天喝酒吃肉玩女人,我的壓力你能懂嗎?我也不瞞你,我在跟王復(fù)興合作。不進市委,下一步就是公安廳,然后直接進省常委,你想做大少爺,可以,別為非作歹草菅人命就行,混黑?你真不是那個料子,也讓我省點心。但最好你能跟王復(fù)興打好關(guān)系,唐家給不了我的,他能給,我跟他稱兄道弟,讓你叫他一聲叔,還來一個副部級甚至將來是正部級的老子,虧了你了是不是?”
“我”
薛洋幾次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盡管告訴自己不能沒有骨氣,但卻還是忍不住幻想自己的父親成了省委常委后的自己所處的美妙場面。
那是他們一家人做夢都想得到的位置,看父親胸有成竹的語氣,似乎已經(jīng)擺在他們面前了?
薛洋不停的深呼吸,內(nèi)心劇烈調(diào)動,有狂喜,有激動,內(nèi)心深處,還帶著一絲并不明顯的屈辱和恐懼。
那個剛才自己咬著牙喊叔叔的同齡人,他能帶著自己一家人走到一個大多數(shù)人想都想不到的高位上面。
自己還恨他嗎?
叫他一聲叔叔,冤不冤?
薛洋下意識掏出一支煙點燃,大口吸了一口,眼神變得越來越狂熱。
最終,他問道:“我該怎么做?”
“動心了?瞧你這點出息!”
薛明禮冷哼道,站起身,重新走到窗戶邊上,淡然道:“洪月松幫他除掉。他能帶給我們好處,我們也不能虧待了他。你剛才做的不錯。另外,等你出院后,如果你真想娶李茜那個女人的話,就把他一起帶上,從家里跟你媽要兩條好煙好酒,帶上去一趟鐘山美廬別墅,拜訪一下你王叔,誠心誠意道個歉,然后約出來吃頓飯,到時候我們一家人作陪,多大個事?既然是合作,就不要有隔閡,這種東西,造成的影響,可大可小啊。”
薛洋沉默了一會,內(nèi)心掙扎,最終,還是敗給了內(nèi)心的yù望,輕聲道:“我知道了。”
他頓了一下,又有些為難道:“聽說他跟好幾個女人都住在一起,其還有夏大小姐,到時候我該怎么稱呼?這也是個得罪人的事情。”
“”
饒是以薛明禮的城府,遇到這種問題也有些語塞,沉默了一會,才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到時候聽你王叔安排,讓你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要是他什么都不說呢?”
薛洋苦著臉,一陣無力。
“那就叫嬸嬸。都叫!”
薛明禮怒道,想到那個看似平靜內(nèi)心卻狂妄到了極點的年輕人,內(nèi)心不由的念了一句荒唐。
薛洋頭腦一暈,淚流滿面,這一天下來,輩分降的實在太快了點。
薛明禮心里似乎也有些不舒服,看了看兒子的表情,手撫摸了下額頭,似乎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安慰兒子道:“能叫夏大小姐一聲嬸嬸,你也賺了。”
“我算是明白了。”
薛洋一臉自嘲:“女人牛比分兩種,要么是rì她的男人厲害,要么是rì她媽的男人厲害。男人牛比也分兩種,第一種是自身有實力,第二種,是愿意被他rì的女人有實力,他媽的”
薛明禮狠狠瞪了兒子一眼,不置可否,態(tài)度模糊的轉(zhuǎn)過身,看著窗外,眼神復(fù)雜道:“王家,好大的一棵樹啊。”
這位果斷踏上王家這條小船的副廳級干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是有意,又似乎是無意的忘記了一個詞匯。
曾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