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真的一百歲了!如假包換
次日。</br> 天幕初曉。</br> 天氣已經逐漸暖和起來。</br> 到處都是綠意盎然,鳥語花香的樣子。</br> 三清閣的大門口廣場上。</br> 卿酒酒換上了師尊給她準備的粉色的小裙子,下擺墜著珍珠,腰間也墜著珍珠,肩膀上還鋪著彩線繡的云肩。</br> 白嫩肉乎的腳丫子也穿上了一雙水紅色的繡花鞋。</br> 腦袋上的雙丫髻也被二師兄重新仔細的梳過了,原本簡單的紅繩子,變成了嵌金絲暗紋的紅綢帶。</br> 這么一打扮,卿酒酒整個人看著都波光粼粼的。</br> 此時,她低著小腦袋,一雙眼睛里滿是迫不及待。</br> 但仍舊強忍著,聽著一眾師兄們的嘮叨和師尊的囑托。</br> “酒酒,你此次第一次下山,為師也沒什么好送的,就給你一記錦囊,你隨身帶著,危急時刻可以打開一看。”</br> 墨曄一揮手,一只錦繡荷包,就落在了卿酒酒的掌心里。</br> 荷包扁扁的,也沒什么分量。</br> 卿酒酒懷疑,里面什么都沒有。</br> 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收下了,和那個裝著土的荷包掛在了一起。</br> “謝謝師尊。”卿酒酒學著平時師兄們的樣子,像模像樣的行了一個禮。</br> 眾師兄們忽然淚崩。</br> 二師兄平日里素來不喜大師兄琉璃仙的扭捏。</br> 此時也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個帕子哭了起來。</br> 三師兄和四師兄抱做一團。</br> 五師兄六師兄和七師兄們躲起來不敢看這一幕。</br> 八師兄……小一百零八或哭或不敢看。</br> 他們的小師妹終于長大了,知道禮節(jié)了。</br> 第一次下山也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危險,要是真的遇到危險,他們都不在身邊該怎么辦?</br> “大師兄,你可要照顧好小師妹啊!”</br> “是啊,大師兄,你可一定要把小師妹給帶回來啊。”</br> “大師兄……”</br> 卿酒酒抽了抽嘴角。</br> 她只是下山而已,又不是去赴死。</br> 有一點點夸張。</br> “放心放心,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小師妹的。”</br> 琉璃仙朝著他們擺著手,一雙桃花眼笑的就差彎成月牙。</br> 嘿嘿嘿。</br> 下山之后,就只有他一個人陪著酒酒。</br> 再也沒有人能跟他搶著寵酒酒了。</br> 二師兄將琉璃仙眼底的得意全部看在眼里。</br> 真是豈有此理!</br> 嗚嗚嗚,這簡直是赤果果的挑釁。</br> 二師兄驀地轉身朝著墨曄跪下來,一把抱住墨曄的大.腿。</br> “師尊,讓我也下山保護小師妹吧,我用命保護!”</br> “還有我!”</br> “還有我!”</br> “我、我……”</br> 其他的師兄們趕緊跟著跪了下來,齊齊哀求著。</br> 墨曄冷眸掃了他們一眼。</br> “等你們的修為和你們大師兄一樣的時候,再說吧。”</br> 一百零七位師兄,頓時死心。</br> 大師兄只差一步就要邁入元嬰了,趕上大師兄現在的修為,起碼也要個十幾二十年吧。</br> “時候不早了,你們先下山吧。”</br> 墨曄鳳眸微抬,輕輕揮了揮衣袖。</br> “是!”</br> 琉璃仙抱拳應聲。</br> 墨曄騰空而起,頭也不回的飛向三清閣。</br> 連看都沒有看卿酒酒一眼。</br> 眾師兄感慨,師尊可真是冷情冷血啊,居然一點都不擔心小師妹。</br> 而且還讓小師妹去參加妖獸大比。</br> 要知道會去參加那種比試的,都是些窮苦出身,為了爭奪資源,不惜以命相搏。</br> 聽說那些弟子并不可怕。</br> 可怕的是最后一輪的妖獸——天吼。</br> 其聲如雷鳴。</br> 其狀如熊如獅。</br> 其之力能吞山河。</br> 那些小弟子們,很多時候,就算打敗了其他的弟子,最后也過不了天吼這一關。</br> 一個不好,就淪為了天吼的盤中餐。</br> 小師妹……</br> 想到這里,一百零七位師兄再次抱頭痛哭。</br> 哭聲一路傳遍了整個赤云宗七十二峰。</br> 不知道的,還以為凌云峰在辦喪。</br> 墨曄進了屋子里,反手關上了門,生怕被人看到狼狽的樣子。</br> 豈是,在轉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淚流滿面。</br> 但身為宗主,他得保持宗主的威儀,絕對不可以失態(tài)于人前。</br> ……</br> 這邊一片哭卿卿。</br> 那邊琉璃仙拉著卿酒酒的小手,慢悠悠的往山下走。</br> 迎著晨光和微風,讓琉璃仙不由的想要吟詩一首。</br> 琉璃仙吸了一口氣,一手拉著酒酒,一手指向太陽。</br>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么牽上小寶寶?”</br> “我要下山啦,必須得趕早,愛酒酒護酒酒,必須要把小酒酒給保護好……”</br> 卿酒酒的腳步一頓,額上三條黑線,默默松開琉璃仙的手。</br> 算了,就當她不認識他。</br> 卿酒酒雙手往后一伸,撒開了往山門跑。</br> “小酒酒!”</br> 琉璃仙足尖一點,飛著追了上去。</br> 卿酒酒雖然是用腳跑的,但是跑的極快,小短腿旋轉的就跟個風火輪似得。</br> “biu”一只繡花鞋飛了出來。</br> “biu”另一只繡花鞋也飛了出來。</br> 琉璃仙一只手接住一只。</br> “biu”又是一聲,云肩飛了出來,蓋在了琉璃仙的臉上。</br> “酒酒!——”</br> 卿酒酒停下腳步。</br> 鞋子沒了,云肩沒了,衣服上的珍珠流蘇墜墜也全沒了。</br> 只剩下一身粉色繡花襦裙,還有腦袋上兩個小揪揪,外加紅綢帶還在。</br> 她眨了眨眼,定定的看著山門的門口。</br> 琉璃仙追了上來,兩手捧著鞋,手腕上掛著云肩。</br> 順著卿酒酒的目光看過去。</br> 山門門口,站著個一身煙紫色束腰長裙的女子。</br> 一頭墨發(fā)束著一個高高的馬尾,用一根黑紫色的綢帶扎著。</br> 看起來英姿颯爽。</br> 卿酒酒和琉璃仙眨了眨眼。</br> 宗門里什么時候有個這么好看的女子了?</br> 他們還從來沒見過。</br> 琉璃仙的臉微微泛紅,伸手戳了戳卿酒酒的背,示意她上前去搭訕。</br> 卿酒酒黑溜溜的大眼珠子閃爍著精光,瞬間明白過來,朝著琉璃仙比了一個ok。</br> 她正準備走上前。</br> 紫衣女子轉過身來,懷里抱著一把劍,狠狠的瞪向他們。</br> “噗!葉幽情!”琉璃仙頓時大失所望,他還以為宗門多了一個美女來著。</br> 卿酒酒卻眼眸一亮。</br> “沒想到幽情師姐這么好看!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好看!”</br> 她一臉認真的說著。</br> 葉幽情凌厲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淡紅。</br> “真、真的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