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因為憤怒, 茶茶的臉已經(jīng)是漲的通紅。
沈執(zhí)的手卻沒有善罷甘休,指腹微涼,解開第一顆紐扣, 就面無表情接續(xù)解下一顆紐扣。
茶茶已經(jīng)被他當場氣哭了。
眼淚順著額角, 慢慢滑過她的下巴, 滾燙的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上,好似在他心上燙出一個傷口。
沈執(zhí)并未因為她的這幾滴眼淚就手下留情,攥著她下巴的手松了松,指腹干凈, 沒什么繭子, 替她擦了擦眼淚。
然后繼續(xù), 一顆顆解開她的襯衫扣子, 掌心溫度穿透少女細膩的肌膚, 他看不出是什么情緒, 烏眸漆黑, 安靜幽寧,脫了上衣, 就輪到她身上的裙擺。
眼淚淌滿她大半張小臉,她這雙通透干凈的眼眸前匍匐著淡淡的霧氣,紅腫濕潤望著他,哭著說不要, 讓他停下來。
沈執(zhí)手指一頓, 嘆息兩聲, 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只有她, 他到底是對她心軟了, 他說:“那你自己乖乖的, 換衣服 。”
茶茶用雙手擋在胸前,盡可能多遮住一點風(fēng)光。
她顫顫巍巍揪著面前的被子,掩耳盜鈴般擋住自己的身體,聲音也在發(fā)抖,“我換,嗚嗚嗚我換。”
嗚嗚嗚她好想回家,現(xiàn)在的沈執(zhí)真的沒有理智可言。
他隨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執(zhí)就這么盯著她,也不許她躲在被子里換,好想鐵了心要收拾她,逼她在自己面前換上這套校服。
茶茶抵抗不得,又實在怕了他親自動手這件事,被半逼半迫著的換好套裝。
柔軟松散的頭發(fā)懶洋洋落在肩頭,她的臉蛋只有巴掌大小,皮膚細膩光滑,白的透明,鼻尖和眼尾都紅通通的,看著好不可憐,讓人心生憐惜。
這幅模樣,配上這套衣服,看上去還真的像高中生。
沈執(zhí)蹙眉望著眼前的少女,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許久,眉心越攏越深,好像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他想起來了。
是頭發(fā)。
她的頭發(fā)不對,不應(yīng)該是散發(fā),高中那時候她最喜歡扎著一個軟軟的丸子頭,干凈利落,后頸雪白,完完整整露出漂亮的臉蛋。
沈執(zhí)從梳妝柜里找出一個黑色發(fā)圈,不由分說塞進她的掌心,他命令道:“把頭發(fā)扎起來。”
茶茶咬著牙,心里快恨死他了。
為了不激怒他,只好照著他說的辦,內(nèi)心期盼著爸爸媽媽快點找到她。
她握著發(fā)圈的手在抖,不受控制的哆嗦,好不容易才按照他的要求扎好了頭發(fā)。
沈執(zhí)蹙起的眉心才逐漸舒展,眉眼神色一派平靜,似乎才滿意,“這樣才對。”
他又用手帕,抹干凈她這張被打濕的小臉,動作溫柔細心,望著她的目光像在看用心呵護的寶物。
他問:“你餓不餓?”
茶茶快一天沒吃東西,被他這么一問,就感覺肚子好像更餓了。
她不想點頭,但又怕自己餓死,只能點頭:“餓了。”
沈執(zhí)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書桌前,他聲音柔和的與從前沒什么兩樣,他說:“你乖乖留在臥室里寫作業(yè),我去買菜做飯給你吃。”
茶茶脖子非常僵硬,她點頭,“好。”
書桌上鋪著的是高中數(shù)理化教輔和卷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茶茶覺著沈執(zhí)還挺變態(tài)的。
他好像把她當成高中生來看待,以為還在他們高中的那段時間。
茶茶想立刻馬上脫了身上這套衣服,怕沈執(zhí)等會兒上樓發(fā)現(xiàn)她的小動作,又要收拾她,才作罷。
茶茶也沒老實坐在書桌前寫作業(yè),她試著擰開了房間門把手,還好,房門能順利打開。
她又跑到臥室窗戶邊,拉開窗簾窗戶,探出腦袋往外看。
下面是個很大的院子,光是汽車就能停好幾輛。
院子兩邊的柵欄,種滿了花。
外面有一層嚴嚴實實的圍欄,是需要中控鎖才能打開大門。
茶茶穿著拖鞋急匆匆跑下樓,跑的太急,她差點摔倒,客廳里空無一人,安安靜靜空空蕩蕩。
她來不及高興,先是仔細把別墅翻找了一遍,沒有找到她的手機和包。
茶茶在客廳里看見了座機,她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抓起固定電話,一個個按下哥哥的電話號碼。
電話通了!
她咽了咽喉嚨,接通的順眼,嗓眼又覺得酸酸的,她邊抽噎邊說:“哥哥!快來救我!!!”
那邊靜默了幾秒鐘。
沈執(zhí)剛在菜市場里買好做飯的食材,腳下步子一頓,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嗯?什么?再說一遍。”
別墅的電話,是專線。
只通他一個人的手機。
茶茶一下子愣住了,落在她睫毛上的眼淚好像都在此時凝固,她連掛電話都忘記了。
沈執(zhí)已經(jīng)走回車里,他問:“不是讓你在房間里好好寫作業(yè)嗎?”
她很聽話的,怎么現(xiàn)在不聽話了呢?沈執(zhí)真的很頭疼。
隔著一根看不見的電話線,茶茶忍不住罵了他,“你這個變態(tài)!我早就不是高中生了。”
沈執(zhí)啟動了汽車,“我馬上就回來。”
茶茶砰的一聲,用力摔了座機,內(nèi)心怕極了,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沈執(zhí)隱藏起來的這一面呢。
她當機立斷,逃。
她得馬上就跑,跑出去就立馬去警局報警。
她要回家。
她還要和于故訂婚呢。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大門沒鎖。
茶茶大喜過望,跑起來的時候迎著風(fēng),百褶格子裙在風(fēng)中搖擺,線條上的金線在燦爛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她順利跑到院門前,手不斷按著邊上的按鈕,恨不得院門打開的時間快點,再快一點。
門開的時候,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忽然間出現(xiàn),擋住了她的前路。
對方客客氣氣:“楚小姐,你還是回去吧。”
茶茶不認得他,但是助理確實認得她的。
茶茶心涼了涼,勉強打起精神,她說:“你腦子沒病,應(yīng)該知道沈執(zhí)這么做是違法的事情,我爸媽遲早會找到這里來,到時候他就完了,不如你現(xiàn)在放我回去,我不會告發(fā)你們,絕對守口如瓶。”
助理油鹽不進,他嘆氣:“楚小姐,您還是回去吧,他馬上就回來了,您既然知道他現(xiàn)在不太正常,又何苦忤逆他找苦頭吃呢。”
茶茶說破嘴皮子,也說不動他的助理,當即咬牙切齒連著助理一并恨上!
她說著說著又難過起來,哽咽道:“可是我都要結(jié)婚了,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啊。”
訂婚宴用心準備了那么久。
請柬都是于故一筆一筆親自寫好的啊。
沈執(zhí)怎么就不肯放過她了呢?
茶茶要硬闖出去,暗處冒出來的兩名保鏢輕輕松松就制住了她。
沈執(zhí)開車回來,看見的就是這幅畫面。
他下車,手里提著裝滿新鮮食材的塑料袋,心情仿佛不受影響,薄唇微掀,他問:“你是特意來迎接我嗎?”
茶茶瞪著他,目光不甘。
一個人的變化,怎么能那么大呢?
她以前真的不知道沈執(zhí)還有這種本事,能這么簡單就控制她的人生自由。
她最深處的那段記憶里,沈執(zhí)就是個什么都沒有、被欺辱打罵、沉默寡言的少年。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搖身一變成了惹不得的大人物。
她想到她十四歲做的那場夢。
現(xiàn)在的沈執(zhí),和夢里的他是符合的。
茶茶被他牢牢牽住了五指,男人的力道幾乎能把她的手指給捏碎,她被丟回別墅客廳里。
沈執(zhí)面色冷冷,眼神也偏冷,盯著她的臉。
他說:“你想離開這里?”
茶茶看著他,“不然呢。”
沈執(zhí)將手里提著的食材隨手放在餐桌上,他脫了外套,單手撐著椅背,將她釘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珠一動不動盯著她,“茶茶,我不能放你離開。”
“他們總要找到我的。”
“是嗎?我有能力一輩子把你藏在這里。”
“我會恨死你的。”
“你愛我。”沈執(zhí)固執(zhí)地說:“你愛我。”
提起這個,他似乎就很生氣,惱怒的情緒慢慢攀升,他用手指扯了扯領(lǐng)帶,“是你先說喜歡我的。”
是她一點點滲透他的世界。
像一味無色的藥,等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為時已晚。
茶茶沒法子和走進死胡同的人講道理,幸虧沈執(zhí)沒打算因為她要偷跑的事情和她算賬。
沈執(zhí)摸摸她的臉,“上樓待著吧,我得做飯。”
茶茶真的很生氣,推開他抱著雙臂坐在一旁,“你能這樣一輩子嗎?”
沈執(zhí)說:“我能。”
沈執(zhí)自以為他很有道理,“你先和我告白,你用你對我的那些好,吸引我喜歡上你,對你無法自拔,沒辦法離開你,然后又用那么荒謬的理由和我說分手,茶茶,你這樣我會覺得你在耍我。”
茶茶說不出話來,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氣死。
沈執(zhí)重復(fù)一遍:“你就是在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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