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茶茶忍著沒有哭,她有點瞧不起動不動就哭鼻子的自己。
但生日被喜歡的人遺忘,確實是一件讓她傷心難過的事情。
茶茶甚至連給沈執(zhí)發(fā)短信的勇氣都沒有,想開口問問他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但是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會當著他的面哭出來。
所以茶茶沒有問,期末考這天憋著一口氣,考卷寫的滿滿當當。
考完之后,考場內(nèi)的同學哀嚎遍野,抱怨聲連天:“好難好難好難啊,出題的人是不是不想讓我們過一個好年?!?br/>
陳心意考完心態(tài)崩了,邊收拾東西邊問茶茶:“你覺得卷子難嗎?”
茶茶思考了一下,“還行,我都寫完了。”
茶茶在學習上有點天分,平時考試穩(wěn)定排在前十。
陳心意問:“那你這回能考到第幾???”
“我也不知道?!?br/>
但茶茶心中有一個目標。
想考入前五,這樣她的名字,就能和沈執(zhí)并列排在第一排。
她甚至幼稚的想,也許她成績好點,沈執(zhí)也會多關注她一點。
馬上就要放寒假,班上的同學又有一個多月見不到面。
茶茶和陳心意放假這天一起去奶茶店,點了兩杯暖熱的奶茶。
兩人坐在窗邊,茶茶心不在焉攪拌吸管,她忽然開口問:“小意,你說男生都喜歡什么樣的女孩?”
“漂亮聰明的吧?!?br/>
茶茶不自覺就開始和姜妙顏作對比。
姜妙顏比她漂亮,比她高,腰細腿長黑長直,還比她會打扮,成績似乎也不差。
反觀她,個子不高,身材不行,長相頂多算可愛清純,不是美艷漂亮那類。
她越對比,越覺得挫敗。
“那你說有人會喜歡我這樣的嗎?”
“當然會了!我們茶茶這么可愛?!?br/>
“也是,我確實還挺可愛的?!?br/>
可是,沈執(zhí)好像對她沒什么意思呢,他在姜妙顏面前笑的次數(shù)比她多許多。
茶茶有時候也好奇姜妙顏是用什么辦法讓沈執(zhí)那么容易就開心起來。
.......
冬日多是暖陽天,連這冷風都變得九分溫柔。
放寒假的第一天,茶茶就去花店幫媽媽的忙。
楚清映也不舍得讓女兒真的做事,把平板塞到她手中,摸摸她的頭:“你先看會兒電視,媽媽一會兒就下班了?!?br/>
店里客人不多,但預定的訂單卻一點都不少。
楚清映忙完之后,窗外天色濃稠,路旁的燈盞緩緩亮了起來。
她關了店門,牽著女兒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遇見不少同住一個巷子的鄰居,簡單寒暄兩聲之后,她們就回了家。
本來有關流言并沒什么人信。
但是胖子媽這些日子傳的言之鑿鑿,她手里又有照片,說得多了就有人信了。
更何況,楚清映實在太漂亮,完全看不出有個快十五歲的女兒。
這段時間,豪車時常出入她家,也不止胖子媽一個人瞧見了。
而且楚清映性格又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男人應該就喜歡這樣的。
鄰居們也僅僅是私下議論,不會當面給人難堪,但心里或多或少有點瞧不起。
楚清映回家時,順便看了眼郵箱,女兒的期末成績單已經(jīng)躺在了郵箱里。
楚清映打開信封看了眼,眉眼彎彎,笑了起來。
茶茶緊張又好奇,踮著腳尖去看成績單,“媽媽,我考了第幾名?”
楚清映把成績單交到她自己手里,“第三?!?br/>
茶茶自己有點不可置信。
她從來沒考的這么好!
不用猜她都知道第一名是沈執(zhí),第二名是于故。
茶茶手里拿著成績單,高興的原地蹦了起來。
楚清映當然為女兒感到自豪,她毫不吝嗇夸獎的話:“我們家茶茶真是個小學霸。”
她也不求女兒成績有多好,只要她平安健康快樂。
班級群里,因為期末成績的公布而熱火朝天。
茶茶拐彎抹角打聽了姜妙顏的成績,聽說她排到了年級第三十五名。
茶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非要和姜妙顏比較,潛意識里,她就想證明自己并不姜妙顏差。
茶茶等不及去隔壁找了沈執(zhí)。
剛進院子,就聽見一陣爭吵。
沈執(zhí)和他的母親吵起來了。
茶茶從來沒聽過他們這么激烈的吵架,也從不知道沈執(zhí)的臉色可以冷成這樣。
少年的眼神如冰碴般冷厲,鋒銳眼神冷冷注視著他的母親,“我是個人,不是個畜生?!?br/>
沈執(zhí)的養(yǎng)母氣壞了,胸口起伏劇烈,眼睛布滿血絲,面目可憎,她一巴掌狠狠打了過去。
少年白皙的臉頰迅速多出了個巴掌印,耳朵被打的嗡嗡響。
“你還敢還嘴?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個小畜生!”
女人跟瘋了一樣,拿起手邊的物品就往他身上招呼。
茶茶驚叫了聲,跑過去推開沈執(zhí),玻璃相框砸到她的背上,她都來不及喊疼,就被眼神兇狠的沈執(zhí)拽住了手腕,他的語氣也前所未有的冷,“你出去?!?br/>
茶茶哪里放心的下,她小聲祈求,“你跟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她怕沈執(zhí)的養(yǎng)母還要繼續(xù)動手。
茶茶甚至不知道沈執(zhí)為什么會和她起沖突,爭吵不是沒有過,但沈執(zhí)從來不會回嘴頂撞,忍過去后風平浪靜,至少不用挨打。
茶茶半推半搡將他領到門外,眼神心疼,“你臉疼不疼???”
沈執(zhí)其實很不情愿讓她看見自己這幅模樣,忍著脾氣低下臉,一語不發(fā)不說話。
茶茶邊說邊哽咽,“她怎么能打你呢?”她想到自己夢見的那本書,過不了兩年,沈執(zhí)的親生父母就能找過來,他也就能脫離這個惡毒的養(yǎng)母了,她吸了吸鼻子,輕聲細語地說話:“阿執(zhí),你以后不要和她吵架了,她生氣會打人?!?br/>
他的養(yǎng)母性格強勢。
也不是欺軟怕硬的人。
你同她硬來,她比你更硬氣。
沈執(zhí)的嘴角繃著直線,骨子里的冷意收斂起來,陰冷的氣息也漸漸平緩,他沒有說話。
姜妙顏的那幾句話,放出了他心中克制了很久的欲望。
是啊,為什么他要一直忍耐呢?
為什么他就活該被踐踏?被母親侮辱呢?
柔和的光影灑在沈執(zhí)精致的輪廓,他收攏嘴角,說:“我知道了?!?br/>
沈執(zhí)眉眼神色并不輕松,他也不想讓茶茶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
許是覺得自己語氣太過生冷,嚇著她了,沈執(zhí)有意緩和氣氛,“你來找我的嗎?”
茶茶臉上騰起熱氣,“嗯。”
她紅著臉說:“阿執(zhí),我這回考了第三。”
沈執(zhí)說:“我知道?!?br/>
茶茶有些害羞,但在喜歡的人面前依然忍不住想問:“我厲害嗎?”
沈執(zhí)此刻情緒不高,勉強壓下煩躁之氣,有些敷衍地說:“很厲害?!?br/>
明明聽見了想要的回答。
但茶茶又覺得他根本不在意她考了多少名,好像就算她比姜妙顏考得好,也沒辦法從沈執(zhí)這里多得到一點什么。
茶茶低著頭,小聲說:“你也很厲害。”
“是嗎?還好吧?!鄙驁?zhí)沒有多余的心思安撫受到驚嚇的妹妹,他心情實在差勁,他說:“你先回家吧?!?br/>
“好?!?br/>
茶茶垂頭喪氣回到家里,心里跟吃了沒熟的檸檬似的酸澀。
怎么喜歡一個人是這么辛苦的一件事呢?
她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愛意,但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用笨拙的討好表現(xiàn)出去。
她什么都不會,只會掏心掏肺對一個人好。
明明是她想認識的沈執(zhí)。
明明他們要好了那么多年。
怎么好像沈執(zhí)還是被別人搶走了。
她不再是他的唯一。
茶茶越想就越難受,她干脆閉上酸澀的眼睛,悶在被子里睡覺。
這一覺,她又做夢了。
夢里面,還是那本小說。
只是這回多了個男配。
男配自小被孤立,沒有朋友,不被人所看好。
同齡人總是肆無忌憚的欺負他。
用啞巴兩個字來恥笑他。
可令人吃驚的是,男配智商超群,在學習上的天分遠遠超過普通人,一路被保送到全國最好的大學,成了科研界學術界的中流砥柱,備受敬仰。
茶茶醒來,又懵了。
好歹這回她有了經(jīng)驗,沒有第一次做夢時那么驚訝。
夢里這個未來頗受尊重的教授學者就是她現(xiàn)在的自閉小同桌——于故。
茶茶坐在床上發(fā)呆,怎么回事?。?!為什么她身邊的男生以后都這么了不起?!
茶茶這個時候才覺得哪里不對,女主呢?女主去哪里了呢?
好奇怪。
但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也就不想了。
新年前夕,茶茶要和媽媽一起去超市準備年貨,茶茶穿著媽媽親手給她織的紅色毛衣,帶著手套帽子,迎著冷風也不會被凍到。
盡管每年過春節(jié)只有她們兩個人,媽媽也會認真把家里布置的溫馨熱鬧,起早張貼對聯(lián),準備年夜飯。
楚清映又出了趟門,想買點新鮮的排骨,用來燉湯。
茶茶就乖乖呆在家里,她的手機上收到了高中部校草發(fā)來的短信:【新年快樂?!?br/>
出于禮貌,茶茶也很認真的回復:【學長也新年快樂?!?br/>
回完消息,茶茶趁著媽媽不在,偷吃了個冰淇淋。
楚清映買完排骨,回家的路上聽見有人說她的閑話。
“有錢”“包養(yǎng)”等詞匯不斷往她耳朵里鉆。
“想想也是,她剛搬過來的時候就很有錢,那個時候剛二十出頭吧?如果不是靠賣哪有這么多錢?”
“她女兒不會就是那個老男人的吧?我兒子跟我說那輛車最少值六百萬,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錢。”
背地里的指指點點里難免藏著嫉妒的心思,也有好事者期待著原配找上門的撕/逼戲碼。
楚清映幾乎要忍不住沖出去解釋,但她忍了下來,回到家里還要裝成沒事人一樣。
胖子媽因為這套房子看楚清映不順眼,年三十的中午就等不及帶著弟弟兒子一同上門找事。
又談起這套房子的事情。
楚清映讓茶茶回房間,她則客氣的回復:“當初過戶手續(xù)都辦好了,你有什么意見就去找房產(chǎn)局的工作人員說?!?br/>
胖子媽為了錢六親不認,指著她鼻子倒打一耙:“那是我看你可憐,好心賣給你,現(xiàn)在你日子過得不錯,把房子再按當初的價錢賣給我又怎么了?”
楚清映想笑,當初她還不是認準她身上有錢?才獅子大開口要價。
這些年又因為房價上漲,沒少過來找麻煩。
胖子媽能如此霸道,就是見她沒家人幫襯,家里沒有能扛事的男人。
他們氣焰囂張,嘴臉刻薄。
茶茶下樓,幼崽都知道要護著母親,她擋在媽媽前面,拿著手機,“你們再騷擾我媽媽,我就報警了?!?br/>
強盜行為,非常無恥。
胖子媽的弟弟以前坐過牢,一聽就急了,男人粗暴動手搶她的手機,另一只手扯著她的頭發(fā),罵罵咧咧:“你個小兔崽子還敢報警?嚇唬誰呢!沒爹教你做人,我今天就當一回你的爹!”
楚清映把女兒護在身后。
茶茶發(fā)圈都被扯掉了,頭皮好疼,氣到炸毛,她的小手揪著媽媽的衣服,一下都不敢松開。
江承舟就是在這里時候進來的。
男人穿著黑色大衣,面若冰霜,眉下是一雙冷然的雙眸,鼻骨挺拔,薄唇輕抿了起來,長相清淡寡情,嘴角溢出的笑聲極冷極淡。
身后的保鏢非常識眼色,將客廳里潑辣放肆的幾個人拽到一邊。
胖子媽被這人的氣勢嚇得腿軟,卻又強撐著面子,“你誰?。??快點放開我!”
他周身氣派不俗,貴氣銳利。
與這個小地方格格不入。
江承舟表情淡淡,笑容高深莫測,望向他們幾人的眼神如刀子般冷漠,“我是楚清映的丈夫,茶茶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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