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我不是男人?
蘇若晚支吾了半天,只好說道,“媽,我的手機(jī)被偷了。”
厲晴責(zé)備的看著女兒,“手機(jī)被偷了?那你怎么不去買一個新的呢?是不是沒有錢,媽這有。”
蘇若晚一臉得黑線,“媽,我有錢,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去買……”
厲晴白了她一眼,“行了,你把我送回家后,就趕緊去再買個新手機(jī)吧,這一天天的,萬一阿琛他聯(lián)絡(luò)不到你,心里該有多著急啊。”
“哎呀,媽,車來了,快,咱不說了,先上車。”蘇若晚打開后車門,扶著母親進(jìn)去坐下,又讓玖玖塞了進(jìn)去,最后自己偷偷松了口氣,這才彎腰也坐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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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晚啊,你趕緊回D市去吧,我這身體沒有問題了,不用你再在這里陪我了。”
到了G市沫陽縣城的老家后,厲晴就開始趕人了。
蘇若晚將換洗衣服放進(jìn)洗衣機(jī)里,頭也不回的說道,“沒事,媽,我再陪你住幾天。”
厲晴皺眉,“這都九月了,玖玖也該開學(xué)了吧?你不回去能行嗎?”
蘇若晚開了洗衣機(jī),又回身去拿起笤帚開始打掃著房間,口里敷衍地說道,“她才上幼兒園大班,晚幾天沒事的。”
其實內(nèi)心深處,她是不想回去的,如果可以,她真想永遠(yuǎn)也不回D市算了。
一想到回去的結(jié)果,很可能是她將再失去玖玖。
蘇若晚的想法是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吧,景慕琛不是讓她考慮好了再回去找他嗎?
而她,確實是還沒考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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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學(xué)后,景彥希深思熟慮后,還是決定親自去找晚晚。
順便也問一下她,自己到底要不要換一個爸爸呢?
反正他是個孤兒,誰對他好,他叫誰爸爸都是一樣的,景彥希的心里是這么考慮的。
于是,他將從上海外公外婆家?guī)Щ貋淼暮贸缘亩既M(jìn)了書包,最后,還特別心機(jī)的塞了一身自己最喜歡的衣服進(jìn)去。
這么久沒見面了,晚晚一定也很想自己了,那么今晚就留在她那兒陪她一晚吧,景彥希害羞的想著。
“老周。”
人小鬼大的孩子喊著家里的司機(jī),招了招小手。
“小少爺,請問有什么吩咐?”
老周手里還拿著一個抹布,他剛擦完車,一臉憨厚的笑著問著自家的小少爺。
“我要用車,上次那個什么景園的地址你還知道吧?就去那兒。”景彥希吩咐道。
“好的小少爺。”
老周畢恭畢敬的將景彥希抱上了車后座的兒童座椅,又細(xì)心的系上安全帶,這才坐進(jìn)駕駛座,發(fā)動引擎往悠景園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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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悠景園304號樓下,景彥希背著小書包從后車門下來,書包里的東西沉甸甸的,一如他那一顆滿心激動興奮的快要溢出來的少男心。
待會晚晚看到自己帶了這么多好吃的給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雖然,她這幾天都沒有跟自己聯(lián)絡(luò)了。
但是沒辦法,誰讓自己愛慘了她呢?
景彥希內(nèi)心嘆了口氣,隨即又一本正經(jīng)的對老周說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來接我。”
“啊,小少爺。”老周撓了撓頭,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二少爺今天才吩咐過我,如果送你出來的話,我得時刻跟緊你啊。”
景彥希皺著小眉毛,“啰嗦!我這次都帶著手機(jī)了,如果小叔叔問起來,你就讓他打我的電話好了!”
“呃。”老周依然一副苦惱的樣子。
景彥希懶得理他,直接就跑過去按起了1102室的門禁。
可是響了半天都沒人回應(yīng)。
景彥希無奈,又掏出龍貓小手機(jī)撥打起那個狠心女人的電話,結(jié)果依然是千篇一律的“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的聲音。
景彥希無奈,只好站在門外一直等候著。
老周也站在車外一直看著景彥希,看他按了門鈴半天卻沒人應(yīng),實在是有些擔(dān)心,又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少爺,看來應(yīng)該是蘇小姐不在家,要不你就先跟我回去吧?”
“你真啰嗦也!我都說了不回去!我不回去!”景彥希朝他發(fā)著脾氣。
老周皺著眉,一籌莫展的看著這孩子。
半小時后,景彥希兩條腿都站累了,整個小身子癱軟地蹲在了墻邊。
這時,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奶奶手里拿著鑰匙往這棟樓走了過來,應(yīng)該是這棟樓的住戶。
“奶奶好!”景彥希眼尖的看到,立馬嗖的站了起來,小嘴甜甜的喊道。
“嗯。”老奶奶一臉慈祥的笑容,看著面前這個五官精致的小男孩,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忘記帶鑰匙了?”
“恩!”景彥希癟起小嘴,一臉的糾結(jié),說謊不打草稿,“我把爸爸給我的鑰匙弄丟了,我家的保姆又睡得跟豬一樣,我等了好久了,腿也好酸哦,奶奶,你幫我開一下這個門好不好?”
“好好好!”老奶奶忙不迭的拿出門禁卡,“叮”一聲后打開了門,景彥希背著小書包就快速的閃進(jìn)了樓道。
“小少爺,小少爺啊!”
老周在外面喊著,眉宇間滿是糾結(jié)。
“你回去吧,明天我給你電話了再來接我!”
景彥希拋下了一句話后,小身子就跑進(jìn)了電梯里,然后熟練地踮起腳尖按下了十一層。
老奶奶在五樓就下了,臨走前又一臉關(guān)心的問道,“小朋友,要不要去我家先玩一會啊?”
“不用了奶奶,我家保姆應(yīng)該醒了。”景彥希眉眼笑的彎彎的回道。
老奶奶這才點頭微笑著走出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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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2室的門口,景彥希墊起小腳,努力的伸長了一只小手,按響了門鈴。
“叮咚”“叮咚”……
只是,仍然一直都沒有有人答應(yīng)或開門的聲音。
景彥希皺著小眉頭,只好走到墻邊蹲下身子等候著,又看了一眼空空的樓道,他在心里幽怨的想道: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究竟跑去哪里了呀?
手機(jī)也不接,家里又沒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外面天色漸晚,整個樓道間也都黑了下來,景彥希蔫蔫的小身子已經(jīng)徹底滑坐在了墻角的地上,整個人又累又困,幾乎都快要睡著了。
直到“啊!”的一聲尖叫聲響起。
景彥希被嚇醒了,他睜眼一看,原來是大嬸。
伸手揉了一下困倦的眼睛后,他兩手一撐就爬了起來,又拍了拍屁股蛋,小嘴嘟囔著,“大嬸,你怎么才回來啊。”
吳麗麗后怕的摸了摸心臟,她剛下班回來,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那有一小團(tuán)黑影,真是差點被嚇?biāo)溃瓉硎沁@個熊孩子。
拿出鑰匙,邊開門,她邊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的晚晚又不在家里,你跑過來做什么?”
可別妄想自己像若晚那樣地對他視如己出啊,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大嬸。”景彥希像個小尾巴似的跟著吳麗麗走進(jìn)了屋里,仰著小腦袋問道,“你能告訴我,晚晚她去哪里了嗎?”
“你不知道嗎?”吳麗麗一臉促狹的看著他,“你不是要追你的晚晚嗎?怎么,竟然不知道你的晚晚去哪里了?”
心中的小心思被吳麗麗這么當(dāng)面點出,景彥希還是有些沒面子,白嫩的小臉上也瞬間染上了一抹羞紅,他癟了下嘴,說道,“既然大嬸你都知道我的心意了,那你能告訴我晚晚去哪里了嗎?”
吳麗麗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這么坦誠布公,頓時也覺得失去了再繼續(xù)逗弄他的樂趣。
換好拖鞋后,她放下包,這才說道,“你的晚晚回沫陽去了,她母親生病住院了,可能得在家照顧很久很久哦。”
景彥希睜大眼,末羊?那里是什么地方?
“大嬸。”景彥希抬頭看著吳麗麗,禮貌的回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晚安,我先回家了。”
說完,就轉(zhuǎn)身朝大門外走去。
“……”
吳麗麗看著小家伙有些落寞的小背影,不置可否的皺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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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jīng)黑了,老周也已經(jīng)下班了,景彥希只好給景慕琛打了電話。
黑色卡宴停在了304號樓下,景彥希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開門爬進(jìn)了副駕駛座上。
景慕琛發(fā)動引擎,挑起一道眉看著小家伙,注意到他身后塞的鼓鼓囊囊的小書包,隨口問道,“又來找你的晚晚?”
誰知小家伙下一秒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豆大的淚珠從眼睛里滑了出來,哭的更是上氣不接下氣,小肩膀也一抽一抽的,看的景慕琛心里一緊,停車解下安全帶,俯身過去把他抱在懷里,大手僵硬的拍拍懷里的小肩膀。
景彥希滾燙的淚水很快把他的襯衣都濕透了,兩只小手也緊緊揪住景慕琛的襯衫,哭的稀里嘩啦的,半天才止住了淚水。
“怎么了?”景慕琛扯了紙巾擦著他臉上的眼淚鼻涕,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潔癖,但是肩膀和胸前那粘膩濕潤的感覺,還是讓他皺起了一雙濃眉。
“晚晚。”景彥希吸了一下鼻子,本來快到嘴邊的兩道鼻涕被他一下子全都又吸回到了小鼻孔里,看的景慕琛不禁又是眉頭一皺。
“晚晚怎么了?”景慕琛語氣平靜。
“嗚嗚嗚嗚。”景彥希眼淚又掉了下來,“晚晚她離開我了。”
景慕琛拍了拍景彥希的頭,“哭什么,你不是說,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嗎?”
景彥希白了景慕琛一眼,“我又不是你!”
景慕琛:“……”
景彥希自己拿著紙巾擦著眼淚,哽咽的說道,“我對晚晚的愛意,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才不像你們大人,見一個愛一個的。”
景慕琛見他恢復(fù)了神采,擰著鑰匙重新發(fā)動引擎,黑色卡宴緩緩的駛出了悠景園。
“小叔叔。”景彥希軟軟的聲音叫著,“你能給我一百塊錢嗎?”
景慕琛斜眼看著他,“幼兒園需要用錢嗎?”
景彥希已經(jīng)在圣約翰幼兒園上了兩天課了,新學(xué)校是D市最高規(guī)格的貴族雙語幼兒園,教學(xué)程度比普通幼兒園嚴(yán)格許多,雖然家里長輩都有所反對,但景慕琛依舊是徑自決定了。
他的兒子,當(dāng)然得由他來決定教育方式。
“學(xué)校的午餐難吃死了,我需要一些零用錢來打打牙祭,均衡我的營養(yǎng)嘛。”景彥希面不改色的撒謊道。
景慕琛挑了下眉,鑒于自己目前還處于“轉(zhuǎn)正”觀察期,而且這是兒子第一次朝自己伸手,于是他極為爽快的拿過皮夾,抽出了一張毛爺爺遞給了他。
景彥希雙眼發(fā)亮,果然小叔叔比爸爸要好,給錢給的這么爽快,有了金錢的支持,看來以后自己追晚晚的路途會順利很多了。
喜滋滋的將一百塊錢塞進(jìn)小書包最里面的口袋里,景彥希想著心里的那個完美計劃,小臉上這才恢復(fù)了燦爛的笑容。
景慕琛看著他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心底突然劃過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果然,這種不妙很快就被應(yīng)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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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六點,景陽集團(tuán)頂樓會議室。
明明是下班時間,一眾高管卻被總裁特助樊寅的一通臨時郵件全部號召在此開會。
眾人心中均是哀怨連連,表面上卻依舊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長長的會議桌上,氣氛凝重,景慕琛凝眉看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的報表,拓展部的陳總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匯報著本月的業(yè)績。
突然,電腦旁的手機(jī)來電響起了,景慕琛皺眉接過電話。
“什么?”平時一貫都很沉穩(wěn)內(nèi)斂的聲音,現(xiàn)在卻突然有了一些錯愕的情緒。
高管們不禁都偷偷豎著耳朵,眼睛也瞄向了景慕琛那張濃眉深鎖的俊臉。
“好,我馬上回去。”
掛下電話,景慕琛環(huán)顧了一眼全場,說道,“會議暫停,今天就到這里。”
幸福太突然的降臨了,高官們一時臉上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而景慕琛,已經(jīng)起身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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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宅。
景慕琛走進(jìn)客廳,黎曼婷就擦著眼淚迎了上來,“阿琛,幼兒園老師剛打電話來了,說彥彥今天沒有去學(xué)校,你說,他會跑去哪里呢?對了,他房間有個字條,我拿給你看看啊。”
黎曼婷回身拿過客廳上一張紙,應(yīng)該是從拼音作業(yè)本上撕下來的,上面景彥希用黑水筆寫著:“我不要后媽!我要去尋找我的真愛!”
看這那一行歪歪扭扭的丑字,景彥希不禁太陽穴一陣抽痛。
“你說,會不會有什么壞女人把彥彥給騙走了啊,待會是不是會有綁架電話過來啊?”黎曼婷腦海中開始構(gòu)思著一幕可怕的劇情。
他扶著黎曼婷的肩膀,“媽,不要杞人憂天了。”掃了眼客廳,問道,“爺爺呢?”
“你爺爺急的血壓升高暈過去了,石醫(yī)生正在他房里。”
黎曼婷還沒說完,景慕琛已經(jīng)越過她朝著景老爺子的屋里走去。
“彥彥,我的重孫子啊。”景老爺子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只是瞬間像老了10歲一樣,整張臉黯淡灰白,口中聲聲念著景彥希的乳名。
“爺爺。”景慕琛走到窗前,看了眼景老爺子的狀況,回首問道,“明均,我爺爺情況怎么樣?”
石明均收回聽筒,說道,“老爺子一時情緒受到了刺激,血壓升高壓迫到了神經(jīng),從而才導(dǎo)致了昏迷,還好老爺子身體硬朗,我開了一些有鎮(zhèn)靜作用的藥,現(xiàn)在最需要確保的就是要讓老爺子心緒平靜下來,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好好睡一覺。”
景慕琛點頭,握著景老爺子皺紋滿布的手,開口說道,“爺爺,彥彥只是跟我玩捉迷藏呢,他給我留了字條,讓我馬上去找他,你不要著急,我現(xiàn)在就去把他帶回來,你好好睡一覺,醒來就會看到彥彥了。”
他沉穩(wěn)有力的保證,讓老人得到了心安。
景老爺子點點頭,終于抵抗不住藥物的鎮(zhèn)靜作用,閉上雙眼睡著了。
眾人這才靜靜地退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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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慕晨這時也已經(jīng)趕了回來,聽聞爺爺昏厥了,知道是景彥希的失蹤給長輩們帶來的刺激太大,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低頭認(rèn)錯,“都怪我,沒能照顧好彥彥。”
黎曼婷一手揉著太陽穴,另一只手無力的擺了擺,表示不是他的錯。
景慕琛這時才開口道,“你們別擔(dān)心,我知道彥彥去哪里了,只是……”
“真的嗎?”黎曼婷抬起頭,眼里是閃動的欣喜,“只是什么啊,阿琛,你趕緊把彥彥找回來吧,你告訴他,奶奶以后什么都順著他。”
景慕琛點頭,這才看向黎慕晨,“大哥,這些年謝謝你替我照顧彥彥,既然你馬上就要再婚了,彥彥的抵抗情緒又如此之大。在上次我也提過了,趁今天我就再說一次,以后,我的兒子就由我來親自照顧吧。”
黎慕晨眸色一深,他微微瞇起雙眸,語氣森冷的說道,“這一次,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影響了孩子的情緒。既然孩子的親生父親想要負(fù)起該負(fù)的責(zé)任,那我也沒有什么話可說。”
他回身拿起西裝,對景邵帆和了黎曼婷說了一句,“爸,媽,我先回公司了。”
說完后,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身后,景邵帆和黎曼婷一臉的糾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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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后的兩輛車,像閃電般急速開出了景宅大門,只不過后面的那輛黑色卡宴很快就拐入了高架橋,朝著G市的方向開去。
車?yán)铮澳借芷鹆司皬┫5氖謾C(jī)號,依舊無人接聽。
他隨即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聿庭,幫我查一下今天從D市到G市的所有大巴車,我要找一個不到五歲的小男孩,他背著一個大嘴猴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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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完電話后,景慕琛又撥起了另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心中暗測測的想著:如果敢再關(guān)機(jī)我就……
沒想到這次電話竟然通了,而且響了幾聲后便迅速被接起了,隨之那頭傳來了一句熟悉而輕柔的女聲,“喂,哪一位?”
半天,景慕琛都沒有說話,直到那頭傳來了她頗為不耐煩的聲音,“到底是誰啊?再不說話我掛了!”
景慕琛遂開口道,“你前夫。”
“……”
果然這話噎的蘇若晚立馬沒了反應(yīng),他只能依稀聽到那頭有動畫片和小孩唱歌的聲音。
應(yīng)該是他的女兒又在看“喜羊羊與灰太狼”吧?
景慕琛眼中笑意變濃,正要再度開口,那頭傳來了“啪”的一聲,電話竟被掛了!
該死的女人!
不但不存他的電話號碼,還敢掛斷他的電話!
景慕琛立刻又按了重?fù)埽l知那頭“嘟嘟嘟嘟”響了半天都沒人再接聽。
景慕琛連續(xù)重?fù)芰藥状魏螅穷^傳來了一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如需留言……”
Shit!
景慕琛將手機(jī)隨手猛地一扔,啪一聲響后,手機(jī)四分五裂摔在了前車窗上,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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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到G市的距離不遠(yuǎn),上次他開車過去花了兩小半小時,這次他幾乎將油門踩到底,到那只用了兩個小時。
到了G市,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景慕琛在車內(nèi)找到四分五裂的手機(jī),重新安裝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能用了。
不知道蘇若晚的具體地址,手機(jī)又壞了,景慕琛強(qiáng)忍住罵人的沖動,在市中心找了間酒店先住下。
酒店房間的電腦上,他上網(wǎng)買了新手機(jī)讓天亮后馬上送貨,這才拿起浴袍走進(jìn)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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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晚是在回家好幾天后,被母親逼得只好去隨便買了一只山寨機(jī)。
回到家后,她就讓厲晴回后屋休息,她則帶著玖玖繼續(xù)在外面的小賣部看店。
蘇若晚家是小區(qū)樓的底層,從她記事起,家里就是做小賣部生意的,厲晴也正是靠著這個小生意將蘇若晚拉扯長大的。
蘇若晚做好了晚飯,一家人正圍著桌子吃飯的時候,山寨機(jī)震耳欲聾的鈴聲響起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么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蘇若晚尷尬的拿過手機(jī),這鈴聲還是賣手機(jī)的小哥給設(shè)置的,熱情介紹給她說是當(dāng)下最火的來電鈴聲。
“喂,哪一位?”
山寨機(jī)不能保存之前的通訊錄,所以在景慕琛來電話的時候,她才會不知道來電是何人。
當(dāng)聽到景慕琛那一聲“你前夫”時,她確實是被嚇了一跳,也瞬間想到了那天他離開時的警告。
莫非,自己這幾天的躲避態(tài)度已經(jīng)惹惱了他?
蘇若晚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換個手機(jī)號碼。
于是,一時慌亂之下,蘇若晚選擇了掛斷電話。
可是,電話鈴聲馬上又持續(xù)不斷的響了起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么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蘇若晚一直沒接聽,由著那鈴聲唱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厲晴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小晚,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哎呦這鈴聲響的我頭都疼了。”
蘇若晚趕緊拿起手機(jī),關(guān)機(jī)!
“哎呀,這不是小晚么?”這時,從外面?zhèn)鱽砹艘坏朗煜さ恼泻袈暋?br/>
蘇若晚抬頭一看,是葉偉庭的母親和他妹妹葉子璇,說話的正是葉母。
蘇若晚心底對她一直爛嚼舌根頗有不滿,母親這次住院也就是拜她所賜。
但是畢竟都是常年的街坊鄰居,而且還是自己的長輩,蘇若晚只好強(qiáng)忍住心中的不快,頷首打招呼道,“葉姨。”
“嗯,吃飯呢啊?來,給我拿一瓶海天醬油。”葉母笑著說道,待蘇若晚將醬油拿到她面前,又忍不住開口問道,“什么時候回來的?自己一個人嗎?”
蘇若晚擰著眉,回道,“帶我女兒回來的。”
“哦。”葉母了然的點頭,“這次回來還走了嗎?”
蘇若晚見她一副準(zhǔn)備要大聊特聊的樣子,只好簡略回道,“可能,不走了吧。”
葉母“噢”了一聲,一副理解萬歲的樣子說道,“要我說啊,你一個女人單獨帶個女兒,日子確實過的挺不容易的,阿姨建議你啊還是趕緊找個男人再嫁了吧。這外面啊不比家里,不是有句話叫什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么,阿姨覺得啊……”
旁邊的葉子璇偷偷拉了葉母一下,“媽,走了,我們該回家了。”
誰知葉母“嘖”一聲佛開她的手,“哎呀死丫頭你拉我干什么?小心我這衣服,這可是兒媳婦給我在國外帶回來的,這可是名牌貨,你別扯壞了!”
厲晴突然“啪”地一聲將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上,聲音將那兩人嚇了一跳,她站起來一雙嚴(yán)厲的雙眼看著兩人,說道,“五塊!”
葉母被驚住的表情恢復(fù)了正常,趕緊從口袋里掏出了五塊錢,“諾,給。”
葉子璇看了眼厲晴,趕緊拉著葉母迅速離開了。
厲晴走了過來將錢塞進(jìn)了收銀柜,看都不看蘇若晚一眼,回身坐到飯桌前,卻氣的在那只雙手放在桌上兀自生著悶氣。
蘇若晚怕她再激動對心臟不好,過去坐下,又夾了一筷子菜放進(jìn)她碗里,“媽,你心臟不好,千萬別生氣,來,多吃點菜。”
厲晴將碗一推,橫了蘇若晚一眼,“被你氣都?xì)怙柫耍 逼鹕砭突匚萘恕?br/>
蘇若晚吶吶的收回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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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蘇若晚起床剛洗漱完,一開機(jī),景慕琛的電話又過來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么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蘇若晚看了一眼沒有接,玖玖卻興奮的手舞足蹈,小嘴喊著,“媽咪,我會跳小蘋果!”
蘇若晚對女兒溫柔笑了笑,拿過手機(jī)無奈接聽道,“景先生,你究竟要做什么?”
“景先生?”景慕琛揶揄的聲音在那頭響起,“以我們的親密關(guān)系,你叫我景先生?”
蘇若晚滿頭黑線,她怎么發(fā)現(xiàn)景慕琛有越來越不要臉的跡象。
“那……景總?景大爺?”
景慕琛嗤笑出聲,此刻的他正圍著酒店的浴袍,早晨手機(jī)一到貨他就裝上了卡給她打電話,誰知卻碰到了一個嗆口的小辣椒。
如果不是有正事,景慕琛還真想繼續(xù)再耍幾句嘴皮子。
“好了,不鬧了。”他的聲音仿若帶了一絲寵溺,隨即又轉(zhuǎn)為了一貫的平靜沉穩(wěn),“彥彥昨天離家出走了,估計是來找你了,你有沒有接聽到他的電話?”
蘇若晚一驚,“什么?”
隨即她又立刻說道,“我手機(jī)被偷了,昨天下午才買的新手機(jī),沒接到過彥彥的電話啊。”
“唔。”景慕琛點頭,“他的手機(jī)打了一直沒人接聽,所以我從D市過來找他了。我現(xiàn)在G市中心大酒店的302房,你馬上過來找我,我們一起商量下后面怎么辦。”
蘇若晚已經(jīng)沒有了思考,聽著電話那頭景慕琛沉著冷靜的吩咐和安排,她不疑有他,唯有“嗯”、“哦”、“好的”這般的答應(yīng)著,一邊拿出紙筆記下了他說的酒店房間號。
掛掉電話后,她拿起包就往外走,玖玖一看媽咪要走,急了,拉著蘇若晚不讓走。
蘇若晚只好讓母親抱著女兒,跟她說自己出去給她買好吃的,一聽到好吃的,玖玖總算放開了小手,嘟著小嘴一臉不舍地說道,“媽咪快去快回,玖玖等著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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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晚直接在小區(qū)門口打了一輛黑車,到了市里的中心大酒店后,付錢下車后她就像一頭小獅子一樣迅速沖進(jìn)了酒店。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
房間內(nèi),景慕琛放下手里優(yōu)雅搖晃的紅酒杯,穿著浴袍的身材高大挺拔,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斯,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到門口將房門拉開。
“景慕琛!”
蘇若晚的身體一下子就撞進(jìn)了屋里,慌亂的她后知后覺地才發(fā)現(xiàn),景慕琛竟只穿著酒店的浴袍。
她趕緊轉(zhuǎn)過身去,語氣尷尬地說道,“你怎么……怎么這樣啊?”
景慕琛低頭看了一眼,語氣帶了一絲無辜,“我怎么了?”
蘇若晚皺眉,無奈說道,“你把衣服拉好!”
景慕琛依言將浴袍往中間拉了拉。
聽到后面一聲窸窸窣窣的動靜后,蘇若晚心中默念了五秒后這才轉(zhuǎn)過身來,一張小臉還有些不自然,她抬起那雙黑亮的雙眸直視著景慕琛,說道:“我剛才在路上給彥彥的手機(jī)打電話了,提示關(guān)機(jī),應(yīng)該是沒有電關(guān)機(jī)了吧?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你有沒有車站的熟人,或者,我們現(xiàn)在去車站?”
景慕琛盯著她看了一眼,眼中諱莫如深,下一刻,卻回身走到床頭柜前,拿起紅酒瓶又開始倒酒。
蘇若晚感覺自己受騙了,眼前這這個男人,儼然一副優(yōu)雅又愜意的享受姿態(tài),哪有剛才電話里那副丟了兒子心急、慌張的模樣?
那么,剛才他在電話里說的那一番話,也是騙她的吧?
是不是,彥彥根本就沒有失蹤?
這個壞蛋!
蘇若晚怒從中來,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憤怒,她轉(zhuǎn)身就走到房門前,一只手正擰上門把的時候,背后卻一陣風(fēng)似的突然襲來了一股力量,剛拉開了一些些的房門瞬間被一只大手“啪”的一聲又給關(guān)上了。
蘇若晚回頭就沖著景慕琛就大叫,“你這個騙子!”
景慕琛一手還支在門板上,他俯頭看著鮮少表現(xiàn)出這么激烈情緒的小女人,眼神冰冷,嘴角卻勾起了一絲笑,“不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卻記得彥彥的手機(jī)號,你這個做媽的,還真是用心良苦呵。”
蘇若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無視他眼中的怒意,被欺騙的憤怒讓她有些口不擇言的說道,“彥彥根本就在D市好好的對不對?你這個騙子,為了騙我過來,竟然詛咒自己的兒子失蹤,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還有沒有良知?”
話還沒說完,一股兇狠地力量瞬間攥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大的讓她瞬間就擰起了眉,好痛!胳膊快要斷了。
景慕琛右手一拉又一甩。
蘇若晚腦中也傳來了一陣眩暈感,待一抬頭,面前陰沉著俊臉的男人正站在床側(cè),他那一雙深邃的雙眼,冰冷,卻閃著陰鷲的,危險的光。
“你。”
蘇若晚情不自禁的往后縮著,酒店,孤男寡女……這一切都給她不好的預(yù)感,尤其那個男人,此刻的眼神危險的可怕!
景慕琛雙眼一瞇,高大挺拔的身體就走了過去。
他兩手一抓,看著那一雙清亮烏黑的漂亮眼睛,聲音有些低沉,“我是不是男人,我會讓你,馬上再體驗一次。”
蘇若晚跟瘋了一般死命掙扎,無奈根本掙脫不開。
大腦中警鐘長鳴。
她好害怕五年前發(fā)生過的事情再度重來。
她不想在自己什么都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卻再度和這個男人產(chǎn)生了扯不清的瓜葛。
那天在樓道他所說的話還歷歷在目,在他眼里,分明是將自己當(dāng)做別有目的的女人接近他的。
而現(xiàn)在,自己竟然和他……
蘇若晚勸自己要冷靜。
景慕琛的性格自我又狂妄,他從來不怕硬碰硬,所以她也只能賭,賭他會不會心軟。
于是她發(fā)出了小聲的啜泣,淚水很快就彌漫了眼眶,她微蹙著眉,一雙大眼楚楚動人,顯得無比脆弱和無辜。
景慕琛抬起頭。
蘇若晚不說話,也不動,只是默默地在那兒流著淚。
景慕琛在心底嘆了口氣,微微側(cè)開身,抱起她。
景慕琛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動作讓蘇若晚有些始料未及,原本她只是以退為進(jìn),卻沒想到他竟然開始溫柔的輕拍著她。
原本內(nèi)心底的那一點委屈,被這樣溫柔的呵護(hù)而漸漸扯了出來,蘇若晚控制不住自己,她渾身不停地顫抖著,眼淚也越流越兇。
景慕琛聽著蘇若晚刻意壓低的哭聲,心底劃過了一絲異樣的感受。
景慕琛這輩子沒少看女人哭,多年前,母親曾在他面前哭訴著自己的難處;
工作中,也有不少女人用哭泣想要換得他的同情;
可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的哭,像蘇若晚此刻的這樣,讓他一貫冰冷堅硬的心竟有了一絲的不忍,先前那股壓抑的怒火也似乎蕩然無存,唯有內(nèi)心的心疼,慢慢的溢了出來,直至泛濫在了眼底。
“壞蛋,騙子,野蠻人……”蘇若晚邊哭邊罵著。
景慕琛慢慢的鎖緊了眉,卻并沒有開口反駁。
“就知道欺負(fù)我。”蘇若晚癟著小嘴,滿臉的委屈。
景慕琛忍不住反駁,“我怎么欺負(fù)你了?還不是你先質(zhì)疑我不是男人。”
蘇若晚一聽,馬上又“嗚嗚嗚”的大聲哭了起來,景慕琛只好繼續(xù)拍著她的肩膀,嘴里哄道,“好了好了,不欺負(fù)你了,別哭了。”
說完這句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蘇若晚也被嚇了一跳,兩人的身體都瞬間有一些僵硬,房間里也似乎突然彌漫了一股類似曖昧的氣氛。
她倏地一用力就從他懷里掙脫開,旋即從床的另一邊下去站好,低頭整了整凌亂的衣服。
半晌后,她才開口斯斯艾艾的說道,“既然沒事,我要回去了。”
景慕琛一道濃眉又鎖在了一起,“沒事?你不見彥彥了?”
蘇若晚抬頭迅速看了他一眼。
“彥彥他……你剛才不是騙我的嗎?”她別開頭,表情依然有些生氣。
景彥希瞇了瞇眼,頎長的身體從床上站了起來,意有所指的說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個利用兒子來勾引你上鉤的男人嗎?”
蘇若晚心頭一跳,她睜大雙眼,顫抖著雙唇問道,“彥彥他真的失蹤了?他來G市了?是來找我的嗎?”
景慕琛點頭,等欣賞夠了她一臉慌張無措的樣子,方才開口說道,“不過,今天一早已經(jīng)托人查到彥彥的行蹤了,估計待會就會把孩子送過來了。”
蘇若晚撫著不停咚咚亂跳的心口,心中不停腹誹著:遲早有一天,她會被他嚇出心臟病不可!
抿了下唇,蘇若晚走到了角落里靠窗的單人沙發(fā)坐下,眼睛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再多說,就這么靜默地等著時間慢慢流逝。
。
坐立不安的30分鐘過去后,“叮咚”一聲門鈴聲突然響起。
“彥彥!”蘇若晚回神,起身拔腳就沖到了門邊。
房門一打開,在兩名身材高大,一身警服打扮的男人身前,那小小的身影可不就是景彥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