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蝴蝶效應(yīng)
亞馬遜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爾振動,就有可能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fēng)。
曾岑的一句離婚讓秦易取消了去紐約,勁敵方嶠趁著秦易團隊群龍無首橫刀殺出,秦易到嘴的肥肉差點落空。又因為曾岑的一個電話方嶠誤了班機,現(xiàn)在,兩個本無機會可爭的死對頭居然站在了同一起跑線。
這一系列的效應(yīng)注定了三人之間以后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曾岑上完幼兒園上午的課請了個假,去見律師。
咖啡廳里正在放光良的童話,你哭著對我話,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曾岑看著對面發(fā)際線趕上葛大爺將軍肚怎么也收不回去的律師,覺得電視里才都是騙人的,電視里英姿颯爽顏值爆表的律師都是騙人的。
“我姓郭,你可以叫我郭律師。”他先自我介紹。
曾岑點頭,“郭律師你好。”
“你的情況冉冉在電話里大概跟我說了一下,正規(guī)的程序,我們得先起草起訴狀,準備訴訟所需要的證據(jù)向法院遞交?!彼麌烂C看著曾岑,“這個證據(jù)必須是合法有效法院才會受理?!?br/>
“我自己也有在網(wǎng)上了解過,離婚是以夫妻感情是否破裂為主要準則,我們感情已經(jīng)破裂還需要這么麻煩嗎?”
“法庭上講的是證據(jù)?!?br/>
曾岑想了想,“什么樣的證據(jù)最有效?”
“出軌證據(jù)?!惫蓭熋摽诙?。
曾岑喝了口咖啡,黑咖啡不加糖,苦到心里。
“我有,但是不知道有沒有用?!毙∪奶翎呅潘€留著,只是那信是電腦打印的根本辯不出筆跡。最有效的證據(jù)大概就是那枚戒指。她不愿拿出來,不愿讓外人看到她的婚姻這么狼狽。
“給我看看。”
曾岑最終還是拿出那封信和戒指。
“有了這兩樣?xùn)|西我有信心一定能幫你打贏這場離婚官司?!惫蓭熜判臐M滿,“東西放在我這里,等我準備好材料再通知你開庭時間?!?br/>
曾岑一直看著桌上應(yīng)該屬于秦易的婚戒,冷白的光折射到她眼睛里,眼睛被刺了一下眼淚要涌出來。她撥動劉海掩住使勁眨眼睛,“他現(xiàn)在不在國內(nèi),會不會對開庭有影響?”
郭律師皺眉,“離婚當事人必須到庭,如果實在不能到也必須向法庭出具是否離婚的書面意見,否則無法開庭審理?!?br/>
曾岑抽了張餐巾紙,寫下地址,“這是他的郵箱地址,你可以直接往這個郵箱發(fā)律師函,他會回來?!?br/>
送走律師,曾岑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涼掉的黑咖啡更苦,她喝一口眼淚都苦出來。
等待的日子異常煎熬,律師函已經(jīng)發(fā)出去一周,秦易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曾岑有些焦慮。她不怕和秦易正面沖突,就怕他不聲不響堵了她所有后路,秦易絕對有這個手腕。
事實是,千里之外的秦易忙得昏天暗地根本無暇查看郵箱。秦易與紐約投資商的簽約合同變成了競標合同,他很清楚投資商提出‘競爭’,意圖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方嶠步步緊逼,他這招借力打力玩得漂亮。
兩人都得回國重新修訂方案,很巧兩人坐的是同一航班,毫無懸念的遇見。
“讓秦總這樣如臨大敵,真是抱歉?!狈綅χ劢羌氶L。與秦易的腹黑特質(zhì)不同,方嶠是那種久經(jīng)沉淀在骨子里刻下深刻印痕的硬質(zhì)男人。
秦易亦笑帶一點慵懶,“那也比不上方總?cè)缏谋”量唷!?br/>
方嶠扶一扶半框眼鏡,“彼此彼此?!?br/>
再無話,兩人回各自坐位。
秦易靠進坐椅,光是和方嶠這樣寒喧都覺得累,兩指捻著眉心,他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有合眼。
付俊在一旁查看郵件,“天吶!”突然一聲,秦易眉頭深鎖,“什么事大驚小怪?!?br/>
付俊趕緊將電腦遞到他面前,壓低聲音,“離婚律師函,你們來真的?!”
秦易睜開充血的眼睛,太陽穴突突的疼,看來曾岑是把他的話當耳邊風(fēng)了,很好!
秦易掃了眼發(fā)律師函的人名,對付俊說:“秦氏律師團還能□□去一個,這件事你去辦。”
付俊從凌亂中反應(yīng)過來:“這種叫不上名的律師,秦氏律師團隊隨便拎一個人出來都能搞定,實在不必高薪挖個閑人過來?!?br/>
秦易閉著眼睛揉太陽穴,“這件事我要萬無一失,你照我說的去辦。”
付俊見他如此重視也不再多說,心里卻納悶,既然這般重視這段婚姻為什么寧愿瘋狂工作也不多在家陪老婆?
曾岑出現(xiàn)在機場接機絕對是個意外,她今天從方浩軒保姆口中得知方嶠今天回國,而且方嶠并沒有要聯(lián)系她這個班主任的意思。所以她查好了航班就直接到機場堵人。
醒目大紙牌立在接機口,上面寫著:“方嶠先生,您好!我是您兒子方浩軒的班主任,對于你對兒子不問不聞的態(tài)度,校方要求班主任家訪,希望您配合我們的工作?!?br/>
接機口人群眾多,都指著牌子議論紛紛。曾岑不認得方嶠,但他如果看見這牌子一定會沖過來。
果不其然,方嶠的助理一眼就看見她的牌子,驚愕指給方嶠看。隔著人群,曾岑看見方嶠對助理耳語了幾句,助理點頭,直直朝曾岑沖過來,方嶠從另一邊走開。
曾岑自覺扔掉牌子,快步往方嶠那里去,“方先生,關(guān)于方浩軒的問題我有必要跟你談?wù)?。?br/>
方嶠身邊還跟了一個隨從,一下攔住曾岑,“對不起小姐,如果你再靠近我要叫保安了。”
方嶠眼都沒抬直接往大廳出口去。
曾岑真的從沒見過這么不可理喻的家長,她就站在原地大聲喊,“好啊,方嶠先生,咱們最好把警察也叫來,讓警察來聽聽,一個孩子猛吃冰淇淋,喝生水,餓肚子讓自己生病只是為了見爸爸一面?!?br/>
方嶠終于停下腳步,回頭機場大廳所有人都看著他,他居然看著曾岑笑了,“曾老師,你可以站近一點跟我說話。”
攔住曾岑的隨從放開她。
曾岑還道了聲謝,從容過去。
“方先生,有時間談?wù)劻藛???br/>
方嶠突然靠近,曾岑不及后退,他捏住她右肩膀,低沉聲音落在她左耳,“我喜歡直接的人,曾老師想得到什么可以直接說。”
曾岑想撫開他的手根本動不了,索性就保持那個姿式,“我聽不懂方先生的意思,方先生可以說清楚點嗎?”
方嶠譏誚,“曾老師當真關(guān)心學(xué)生到這種地步可以上感動中國了?!?br/>
曾岑點點頭,“我們老園長挺喜歡感動中國,方先生一定要用這種心態(tài)來猜度別人我阻止不了,我只是希望方先生能在百忙之中抽一點點時間來學(xué)??纯捶胶栖?。你得用行動證明,他不是孤兒?!?br/>
方嶠應(yīng)該聽得出她是在罵他,肩上的指力加重,很痛,她動彈不了。
“你們在干什么。”不疾不徐的聲音,人群自覺讓開一條道,秦易走出來,面上波瀾不驚,內(nèi)里早已翻覆了幾度狂潮。
曾岑一聽聲音,表情像‘見鬼了’,推方嶠,“放開我?!彼麅涩F(xiàn)在這樣的距離太過曖昧。
方嶠松手,看了看秦易,又看看曾岑,“你們認識?”
秦易笑,那笑可一分也沒到眼底,“何止認識,還睡一起。”
曾岑臉通紅,劇情突然反轉(zhuǎn),所有人的視線一下都投到她身上。
秦易走近,站在她和方嶠中間,“所以,他就是你堅持要離婚的目的?”
曾岑努力壓制自己情緒,她反應(yīng)過激會被他說成是惱羞成怒。
“我們之間的事與他無關(guān),他只是我一個學(xué)生的爸爸,我在做家訪?!?br/>
“做家訪需要靠那么近?”秦易很清楚曾岑和方嶠不會有什么。
三分鐘就弄清楚形勢的方嶠清咳了兩聲,“秦總,我無意摻和你的家事,不過,秦夫人真的只是我兒子的班主任。”他將視線轉(zhuǎn)到曾岑身上,“我接受曾老師的建議,什么時候家訪曾老師提前打個電話,我隨時恭候。你們慢聊?!彪x開時留給秦易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曾岑的感覺糟透了,深呼吸,“剛才的事不管你怎么想,對我都沒有意義。律師函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看過了,稍后法院會發(fā)傳票給你。開庭的這幾天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秦易突然伸手,曾岑以為他要打她,偏頭躲開。秦易笑著將她耳后散下的頭發(fā)攏回去,“媽媽來電話讓我們一起回老宅吃飯?!?br/>
曾岑真的很痛恨他這樣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好似她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一場鬧劇,一個笑話。
“秦易,你再碰我一根頭發(fā),我還會報警。”
秦易笑著收回手,“不想離婚的事弄得復(fù)雜,最好跟我一起回去吃這最后一頓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