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第 95 章
太后仍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
見孫子和孫媳來了,太后邀他們坐下,拉著姜若皎的手說道:“你讓我盯的事,盯出結(jié)果來了。”
太子殿下一聽,好奇地問:“阿皎讓你盯什么?”
太后也不瞞著他,搖著頭說道:“盯著你們東宮那幾個不太對勁的人。”
這段時間小夫妻倆鬧別扭,不少人都看在眼里。
有人和盧皇后吹風(fēng)說盧家表妹和太子玩得好,該給太子找個知心的。
太子妃出身寒微,脾氣又剛烈,太子只守著她一個人多委屈。
盧家兄妹倆也頻繁與太子接觸。
當(dāng)然,露出馬腳最多的還是東宮那兩個宮女。
姜若皎上回要處置她們時被太子一鬧,便與太子不冷不淡地處著,同時也晾著那兩個宮女沒管,只私底下托太后派人盯著對方。
要是由東宮這邊來盯梢,不免會讓對方心生警惕,所以姜若皎一面拜托太后盯著宮內(nèi)的動靜,一面安排人手到女子學(xué)堂那邊盯著宮外的情況。
這會兒太后這邊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問題了。
姜若皎道:“勞煩祖母費心了。”
太后道:“哪里費什么心。”
她給姜若皎講了盯梢的結(jié)果,這兩個宮女許是因為沒受到懲罰,很快沒了最開始的忐忑不安。
風(fēng)平浪靜地過了一段時間,她們膽子就大了起來,其中一人還托能出宮的人打聽她家的情況,仿佛想確認(rèn)什么。
盯梢的人一路尾隨到這宮女家中,才發(fā)現(xiàn)她家里人不是得了橫財就是得了舉薦,不管橫財還是舉薦都能追溯到范陽盧家頭上。
再查另一個宮女家中,竟也有同樣的情況。
太子殿下在旁邊聽著,只覺怒從中來,一拍桌子就罵道:“果然,我就說他們沒安好心!”
太后無奈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性子怎么還這么急?”
太子殿下道:“難道他們不可恨?”
一想到就是這些家伙暗搓搓找人挑撥他和姜若皎的關(guān)系,他就不高興得很,恨不得把他們攆出京城!
姜若皎娓娓分析道:“他們就算是一方世家,可以前太后對我們西南提防得很,絕對不會重用他們盧家的人。那他們是怎么做到剛進(jìn)京就把東宮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的?我看他們可能只是被人推到明面上來做事的,實際上還有人躲在背后推波助瀾。”
太子殿下聽完姜若皎的分析,只覺躲在背后的人著實可惡。
太子殿下道:“那怎么辦?還得繼續(xù)忍下這口氣放任他們?”
一想到接下來還要留這些曾經(jīng)故意挑起夫妻矛盾的家伙在身邊,太子殿下就渾身不舒坦。
他本質(zhì)上還是個愛憎分明的人,一旦喜歡就會很喜歡,一旦不喜歡就恨不得有多遠(yuǎn)離多遠(yuǎn)。
姜若皎道:“留著也沒什么用處了,聰明人肯定不會再用暴/露過的棋子。”
太子殿下道:“那把盧家那幾個人抓起來好好審問審問!”
姜若皎道:“你要是貿(mào)然行動,不怕母后動了胎氣?何況就算抓起他們來審問,怕也問不出什么來,他們可能只會說表妹心悅你,他們收買東宮的人只是想有更多機會與你相處。你忍心傷害一個真心戀慕著你的可憐小姑娘嗎?”
太子殿下理所當(dāng)然地道:“怎么不忍心,她戀慕我又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可沒有和她眉來眼去過,母后說讓我?guī)麄兺妫也艓纤麄兊摹R窃缰浪麄儠沙鲞@樣的事,我才不帶他們玩!”
姜若皎想到太子殿下的狗脾氣,忽然覺得他可能還真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
姜若皎道:“那是我想錯你了。”
太子殿下聽她承認(rèn)自己錯了,心里美滋滋的。他一臉驕傲地說道:“那是自然,你不能覺得隨隨便便來個什么人都能把我勾走,要對我有信心。”
姜若皎見太子殿下明顯是說他胖他就喘上了,一點都不想搭理他。
“這次的事雖然查到盧家上面就斷了,但也不是沒有收獲。”姜若皎道,“至少我們可以確定,背后的人恐怕對宮中情況十分了解。此人習(xí)慣躲在后面操縱別人,一擊不成可能又會蟄伏許久,我覺得我們也不必浪費時間接著盯她們了。”
太后說道:“是這個理。”
她派人去把尚宮局的人喊來,把各宮的人手從上到下都給篩一篩。
他們一家子人口簡單得很,宮里就那么四個人,和廢帝他們的奢靡鋪張截然不同,生活可以說是十分節(jié)儉了。
即便開泰帝登基時已經(jīng)放走過一批宮人,給了安置銀讓她們出宮去找個好歸宿,現(xiàn)在宮中的人手依然十分充裕,從中篩選出一批信得過的宮人并不難,剩下那些集中管理、集中干活、相互作保,稍作整頓便不會有太大問題。
太后把事情吩咐下去,等眾人都領(lǐng)命退下才拉著姜若皎感慨:“幸好你們父皇沒納妃,要不然宮里人一多,就沒那么容易管了。”
姜若皎道:“辛苦祖母了。”
太后笑道:“也就辛苦這么一兩年了,等你與你母后都生了孩子,這些事就交回給你們?nèi)ゲ傩牧恕!?br/>
對上敬愛的祖母,太子殿下沒把自己那驚世駭俗的“等我想要孩子再要”這種想法說出來,從太后處離開后又開開心心地拉著姜若皎去看盧皇后。
沒想到開泰帝也在。
開泰帝正摸著盧皇后肚子,有點嫌棄地感受著隱約透出來的胎動,心里想著“這小兔崽子這么好動出生后莫不是又是個小混賬”。
盧皇后連開泰帝臉色不太好看,一副想隔著肚皮把孩子捂沒了的架勢,很想把他手挪開。
唉,他怕是沒想過老夫老妻的還再生個老二。
瑞哥兒他就不太喜歡,老二怕是也不得他喜愛。
盧皇后心里有些憂愁,只能盼著孩子平安出生,以后能和哥哥相互幫扶。
太子殿下邁步入內(nèi),見到的就是他爹一臉兇相地摸著他娘肚子,他娘則是滿面愁容地僵坐在那。
都什么人啊!
太子殿下一屁股在盧皇后身邊坐下,朝著開泰帝直齜牙:“您擺著兇神惡煞的臉色嚇唬誰呢,小心弟弟妹妹沒出生就給你嚇著了。”
開泰帝:“…………”
開泰帝哪里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兇?他平時上朝都是這個臉色,要不然早被那些天天吵來吵去的文臣給罵慘了。
這不是一想到還會有另一個小兔崽子出生就不爽嗎?
盧皇后見太子殿下一坐下就和開泰帝杠,忙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別和開泰帝爭執(zhí)。
盧皇后有孕在身,太子殿下也不好拿外頭的事煩擾她,只簡單地與她說起盧家兄妹倆私下收買東宮宮人,讓她別經(jīng)常召見盧家二房的人了,他不愛與這種居心不良的人往來!
盧皇后聽說盧家二房干出這樣的事,不由得看了眼開泰帝。
她怕開泰帝不喜她娘家,不由給盧家二房辯解道:“也許侄女她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太子殿下道:“她了解我做什么?我就算是她表哥,也輪不到她通過這種方式來了解我。別說什么她戀慕我,要是回頭她戀慕不成、因愛生恨,鋌而走險讓人給我下藥或者投毒呢?不當(dāng)做的事不管怎么樣都不當(dāng)做,理由再冠冕堂皇都沒用!”
盧皇后有些怒其不爭,想說東宮只一個太子妃,便是再納幾個人又如何?ωωω.ΧしεωēN.CoM
姜若皎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女孩兒,家里又無依無靠,朝堂上的事她根本幫不上忙,他盧家二舅可是靠著自己成了朝官的!
偏偏開泰帝和姜若皎都在,盧皇后又沒法和太子殿下說起這些考慮,只能默默聽著開泰帝點頭贊同太子殿下的話:“沒錯,不管有什么原因,都不能讓外人肆意收買宮人。何況就你這德性,我看人也不是真心喜歡你的,估計就是看你成了太子想攀附你。”
盧皇后想說這樣刻薄地評價一個小姑娘不太好,見父子倆都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也就閉上了嘴。
一家人吃過飯,開泰帝要處理政務(wù)去了,姜若皎兩人倒是多留了一會。
盧皇后見開泰帝走了,才對小夫妻倆說道:“你表妹她們也不一定是有心要做點什么,你們莫要太往心里去。”
太子殿下也沒和盧皇后說起這些天他們小夫妻倆鬧的別扭,只說道:“那可不行,真要是表妹覬覦我這個太子也就罷了,橫豎我也不會上當(dāng)吃虧。可要是表哥覬覦阿皎怎么辦?”
盧皇后愣住。
姜若皎暗暗掐了太子殿下一把。
太子殿下繼續(xù)發(fā)表高論:“你說要是隨便來個表哥表弟都能隨意收買我們東宮的人,以后他們圖謀不軌怎么辦?東宮的男女之防沒后宮這邊森嚴(yán),時常會有外臣往來,發(fā)生了這種事可絕對不能縱容!”
盧皇后聽太子殿下這么說,也覺自己思慮不夠周全。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可不能讓人有機可乘鬧出什么丑聞來。
看前頭那幾次算計,很多人都是寧愿死也要給人當(dāng)棋子,說不準(zhǔn)真有人會喪心病狂地想來個以一換一。
盧皇后思來想去,只能道:“我懷著身孕,也不怎么管事了,你們自己拿主意就好。”
太子殿下連連點頭:“阿皎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孩兒,平日里我讓著她她才能朝我兇,我真要是耍起橫來,她根本不是我對手!可不能因為阿皎聰明就讓人有可乘之機!”
兩人陪盧皇后聊了一會天才離開中宮。
相攜走出一段路,姜若皎笑盈盈地問太子殿下:“我看母后似乎挺喜歡盧家表妹,要是母后讓你納了她,你這個孝子是納還是不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