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1
宋思思追了出去, 找到耿衛(wèi)國,得跟耿衛(wèi)國解釋一下,自己是因為想做生意,想賺錢, 不得已才找的劉淼。
當(dāng)然, 她也能保證,甚至對天發(fā)誓, 自己和劉淼早斷的干干凈凈了。
而且, 今天之所以來, 真的是因為丹寧布的原因。
說著,她還得暗暗怪罪一下耿衛(wèi)國:“要不是您一直替我想不到辦法, 我怎么可能找劉淼?!?br/>
聽她這么說完, 一直對宋思思很尊重, 也很仰慕的耿衛(wèi)局就得說兩句了。
“小宋同志,這個社會是有它的規(guī)則的,我們當(dāng)干部的,也有準(zhǔn)則和紀(jì)律。你說你和劉淼之間沒什么, 我信。但是,將來哪一天, 他幫你的忙幫的大呢?你怎么辦?一千塊的忙你不會跟他怎么樣, 說難聽的,一萬塊的,你肯定會吧?畢竟,你已經(jīng)把自己擺上交易的平臺了, 你不是不賣,而是價格不夠。”
“耿衛(wèi)國,你這話太難聽了吧,在你看來,我跟失足婦女一樣?”宋思思聲音一尖。
耿衛(wèi)國干脆實話實說:“差不多!”
“耿衛(wèi)國,既然你這樣說,分手吧,你一月就那點死工資,我不過是想賺錢補貼家用,你居然這樣看不起我,咱倆就算結(jié)婚了,也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宋思思冷笑著說。
“你說的太對了,要想你不出軌,我就得貪污,要想我不貪污,你絕對要出軌!”耿衛(wèi)國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陳月牙是親眼看著宋思思扭著屁股,喇叭褲搖曳,身姿筆挺的坐上大卡車,和福妞一起拉著一車的布走的。
福妞這可是第一次,成功搶到了屬于陳月牙的先機啊。
因為在夢里,這一大批的丹寧布,是經(jīng)由胡嬸嬸的手,到的陳月牙手里。
然后,陳月牙借這這批不,居然豪賺了整整16000塊,只是這么一批布啊,她直接就成萬元戶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但現(xiàn)在布屬于宋思思了,哪怕福妞自己沒賺到錢,讓宋思思搶了她也高興啊。
因為這證明,早晚有一天,陳月牙的錢她也是能搶回來的。
再說陳月牙,回家之后,心里也頗為郁悶。
不過,在賀譯民面前她可不表示出來。
最近大牙馬上要結(jié)婚了,娶的姑娘是鄧家莊的,人姑娘彩禮要的不多,而且還沒過門呢,就給月牙和超生,陳建國倆口子一人做了一雙鞋子。
姑娘手太粗,給超生做的還是丑的要命的虎頭大棉鞋,但是,審美一直在走偏的超生居然喜歡的要命,大牙才剛剛送來,超生已經(jīng)穿出去了。
既然沒布做喇叭褲,干脆全家一起回趟娘家,去參加大牙的婚禮吧,多好!
不過,陳月牙剛剛把這話說給賀譯民聽,賀譯民立刻就舉手投降了。
“月牙,實在對不起,這次我估計我回不了,城里最近有個大案子,必須我盯著?!?br/>
“什么大案子啊,沒聽說最近有殺人放火的事兒。”陳月牙說。
賀譯民說:“貪污案,數(shù)額還挺大的,但是你不能四處說,因為這個案子還沒結(jié)果,咱們正在調(diào)查,你要四處說,會影響案件正常調(diào)查的?!?br/>
陳月牙笑著說:“放心吧,我啥時候亂說過?”
賀譯民看著妻子笑彎彎的眼睛,突然心頭一暖:“也對,我家月牙可是連在宋思思面前受了委屈,也不會多說一句的人,這方面肯定有原則。”
宋思思搶布的事兒賀譯民知道,也知道她心里不高興。
“那是我不屑,呸!跟你可沒關(guān)系,又臭又粗的臭漢子?!标愒卵懒⒖陶f。
居然說他是臭漢子?
賀譯民抓過妻子說:“走,我已經(jīng)三天沒洗澡了,趁著孩子們還沒回來,我給你試試,什么叫個臭漢子!”
“你敢!”陳月牙給他拉著,掙扎不開,跟個被惡霸老財搶走的小媳婦兒一樣,給他壓床上了。
不過好在賀譯民身上并不臭。
“今天,因為前三個月破案率遠高于上個季度,所以,局里組織大家泡了個澡,我是干凈的?!辟R譯民笑著說。
陳月牙躺在床上,都快笑死自己了:“不行,我就要臭臭的男人,特別臭的?!?br/>
“你是欠收拾!”賀譯民說著,親上妻子的小嘴兒啦。
……
超生要從哪兒找布呢?
事實上,她有一個偉大,恢宏,壯觀的大計劃。
而這個大計劃的最終人選,當(dāng)然是她的大金主,家里有吃不完的糖,還有吃不完的巧克力的,盛海峰。
因為,超生在北京的時候,聽盛奶奶和蘇愛華聊天的時候說過,盛伯伯工作去出差的地方,丹寧布堆成山,不但不要票,還經(jīng)常賣不出去,積壓在庫房里。
既然有這么好的事,超生當(dāng)然要幫媽媽啦。
要跟大金主做生意,當(dāng)然必須有個做大生意的樣子。
超生的對面就是小松鼠,正在全神貫注,眼睛一眨不渣的看著電視機。
她的大計劃,就是把小松鼠送給盛海峰,然后讓盛海峰幫自己找丹寧布!
對了,還得說一句,盛哥哥家的電視機比超生家的可大多了,而且,還是彩色的呢,要把小松鼠送過去,它可是去享福啊。
但是,爸爸媽媽又把小房間的門鎖起來了,害超生都沒法和媽媽商量這件事兒。
不得已,超生就只好等出去玩的幾個哥哥回來,跟他們商量這事兒。
賀帥最近兩天不在家,因為明天就是周六,他回鄉(xiāng)下,幫大伯家鍘過冬的草去啦。
大伯的羊,從開始的14只,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30只了。
冬天羊不好出門,得把草全部鍘好,在羊欄里按頓喂給他們吃,賀帥就去干這個啦。
大哥不在,超生只好跟斌和泡商量。
“你想托小盛哥哥幫媽媽找丹寧布,但是怕他不愿意,所以想把小松鼠郵寄給他?”二斌問。
超生點頭。
三炮知道自己寫字的能力,所以對二斌說:“斌哥哥,你來寫吧,我?guī)湍阏壹埡凸P?”
二斌遲疑了一會兒,說:“好吧!”
倆二年級的小學(xué)渣,一個學(xué)前班的倆眼瞎,三個小崽崽就開始計劃,怎么給盛海峰寫一份幫忙的信啦。
“小盛哥哥,我家的小松鼠最近會做輯啦,做的特別好喔!”超生說。
這一句并不復(fù)雜,但是二斌不知道做輯是個什么意思,所以,把它品成了ji。
然后了,超生又說:“我聽說你爸爸認識很多賣丹寧布的人,我打算把它送給你,到時候你讓你爸爸幫我媽媽找丹寧布,可以嗎?”
二斌不愧將來能考清華,寫的刷刷的。
“如果難度太大,我會把兔子也送給你的喔!它雖然笨一點,但是足夠胖了吆!!”
二斌再寫,二年級的小朋友,一封信寫的毫無壓力。
而這封信,超生并沒有選擇去郵寄。
她把自己的小松鼠帶到學(xué)校,讓張津瑜摸了幾下,然后,就把信交給他了。
“我就不收你的門票錢啦,一定要把信寄給小盛哥哥呀!”超生說。
張津瑜其實很想要挾超生,用這封信要回自己的畫眉鳥,但是,看超生一副著急的樣子,他就不提了。
男孩子嘛,不得大方一點?
送就送吧!
但是,他雖然大方,可也是個小糊涂蛋啊,所以,那封信,居然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被福妞偷走了。
再說陳月牙這兒。
沒有丹寧布,大家就不好做喇叭褲了。
而宋思思的丹寧布,則全部雇人做成了喇叭褲,放到百貨大樓銷售,簡直供不應(yīng)求。
當(dāng)然,那錢也跟流水似的,嘩嘩流進了宋思思的口袋。
據(jù)說就半個月的功夫,她少說賺了2000塊。
現(xiàn)在是臘月,她自己替自己在北京買了一臺電視機,帶人幫自己背回清水縣,立刻就轟動了整個鋼廠。
她可是獨立買電視機的女人。
鋼廠所有的人都羨慕,嫉妒,沸騰了。
而陳月牙這兒了,也有一個好消息,街道替她協(xié)調(diào)到了一大批的的確良的滌卡,條絨。
這些布料也很珍貴,尤其是的確良,要在夏天,比丹寧布貴著四倍了。
但是,服裝生意就是這樣。
市百貨大樓有喇叭褲,人們買啥都往那地兒去,就買喇叭褲也是排隊搶的。
服裝商場雖然貨品齊全服務(wù)熱情,但沒有新興商品喇叭褲,就沒人愿意來。
沒有銷售,俞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么辦。
陳月牙在市里轉(zhuǎn)了一圈,也是頭疼不已:這個喇叭褲之危,到底該怎么解決呢??
回到家,幾個崽崽都在胡同里玩。
張大民的兒子張小兵給自己腿上綁了兩件弟弟的小背心兒,假裝那是喇叭褲。
出來給大家顯擺,結(jié)果給他奶奶馬大姐看見了,正給馬大姐追著滿胡同打了。
超生和帥斌炮一起圍觀,街坊鄰居都笑破了肚皮,臭美的孩子們呀,叫人怎么說他們才好?
超生給媽媽牽著小手手回家,在路上,就歪著腦袋,開始要自己的新服裝啦。
“媽媽,用條絨做喇叭褲吧,馬上放寒假了,過年要走親戚,我的小同學(xué)都想要喇叭褲,我都答應(yīng)她們啦,做條絨的,漂亮!。”
條絨也能做喇叭褲?
本來一直困擾陳月牙的難題,突然就不成難題了。
她回到服裝廠,于是正式宣布,由付敞亮畫版,大家一起設(shè)計,做喇叭褲啦。
“條絨的,的確良的,滌卡的喇叭褲,會有人認嗎?”孫自敏有點擔(dān)心。
陳月牙說:“咱們一件賣12就行,價格上有優(yōu)勢,肯定有人要。再說了,牛仔褲這東西,版型特別重要,付敞亮的版型一定會設(shè)計出更好的版型,明天開始干起來吧!”
這不,大家定版,開做,也不過幾天的功夫。
做出來以后,廠里的女工們就先穿上了。
程睡蓮胖一點,穿了一件滌卡,配上高跟鞋,走在街上,真的是完美詮釋了,什么叫搖曳多姿。
鄧翠蓮向來只做不穿,因為是經(jīng)理了,大人物,最近話都不怎么說了,就怕說多了喪威嚴(yán)。
她們倆走路回家,路過鋼廠的時候,半路居然碰上宋喻明和程春花倆,在路邊等著搶越冬的大白菜。
鋼廠職工們洋氣啊,老的保守一點,穿的還好,年輕人一水兒的喇叭褲。
宋喻明一直走在時尚前沿,和程春花都是喇叭褲。
看到程睡蓮路過,程春花因為她這個妹妹不肯站到自己一邊,立刻呸的一聲:“看看我妹,沒錢買不起丹寧,居然用滌卡做喇叭褲,又丑又窮還臭美,真給我丟臉?!?br/>
“程春花,你別跟我吼,趕緊還我賣血的錢!”程睡蓮也毫不想讓。
程春花瞅著大白菜的車要看來了,再呸一聲說:“你趕緊把這難看的要死的褲子脫了,我就給你!”
大卡車來啦,程春花和宋喻明好比沖擊上甘嶺,一碼當(dāng)先,等車箱放下來,立刻前呼后擁直奔高地,爬上了大卡車。
鄧翠蓮和程睡蓮本來準(zhǔn)備要走的,突然,只聽嚓嚓不停的,四處都是撕裂的聲音,抬頭一看,頓時驚呆了。
程春花的喇叭褲,褲.襠位置整個扯開,露出里面大紅色的線褲來。
這就夠辣眼睛,夠勁爆了吧?
不不,更勁爆的是宋喻明,大冷天的,線褲都沒穿,里面居然是一條黑色的,戴著花邊邊的內(nèi)褲。
鋼廠的年青女人們,也沒穿過這么騷的內(nèi)褲啊。
好在丟人的不止她倆,幾乎所有人的喇叭褲們,在用力搶白菜的情況下,線全部開裂了。
一時間,大家白菜都不搶了,專門看破屁股。
咦,鄧翠蓮和程睡蓮對視一眼,怎么辦?
別人不搶,她倆搶白菜啊。
“三嫂子,她們那褲子怎么回事,怎么就全破了呢,我的也會破嗎?”程睡蓮邊搶邊問。
鄧翠蓮說:“呸,咱們的版是付敞亮打的,那叫符合人體工學(xué)。宋思思的版是啥,看別人怎么打,自己畫個樣子,她的褲子不破襠就沒天理啦!”
以為服裝那么好做,那么好模仿別人。
宋思思賣出去上百件了吧?
她啊,看來是馬上就要倒霉啦,哈哈。
再說張津瑜,小伙子纏著他爺爺,就把超生給的信寄到北京去了。
過了三天,在北京的盛海峰,收到了這樣一封信。
信里寫著:盛海峰,我是賀笙笙,我特別特別討厭你,請你以后不要和我往來,也不要再和我爸我媽來往,因為我真的特別特別討厭你……你又臭又笨又討厭,呸呸呸!
當(dāng)然,這封信肯定不是超生寫的那一封啦。
而是福妞把信從小金魚手里偷走后,撕了信紙,自己寫的。
她畢竟還是個小屁孩兒,再惡毒的事兒想不出來。
當(dāng)然覺得如此一寫,盛海峰肯定從此就討厭超生,并且不再和她有往來了嘛。
至于丹寧布,呸,她也休想得到。
但是,盛海峰最近面臨著一個情況,那就是,他們班有個到地道戰(zhàn)原址參觀,并且寫作文的寒假課程。
鑒于媽媽要拍《白蛇傳》,他必須照顧媽媽,保護媽媽的原因,盛海峰原本打算請假不去的。
一看賀笙笙寫來的這份歪歪扭扭的信,氣壞了。
呵,小丫頭長本事了,說討厭他?
很好,他要背一大旅行包的零食去清水縣,看看賀笙笙面對零食,會有多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