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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會兒, 賀譯民也正準(zhǔn)備跟胡俊談一談呢。
畢竟他是個知名主持人,號召力放在那兒,能讓那幫子一直盤踞著不肯走的知識青年們趕緊散開,該回哪兒就回哪兒去。
但是, 正如審訊科的人所言, 胡俊笑瞇瞇的,嘴巴子可緊著呢, 不但不跟賀譯民談他那幫知識青年的事兒, 反面, 就從腐敗啦,經(jīng)濟發(fā)展的亂象啦, 各方面的, 跟賀譯民夸夸其談了起來。
賀譯民跟他聊了一個下午, 出來的時候,臉色都是青的。
審訊組的人可樂呵了:“賀局,怎么樣,你也搞不定他吧?”
不是搞不定, 而是胡俊這孩子,屬于那種特別執(zhí)拗的, 腦子一根筋的, 從他當(dāng)初能在地道里躲一整年,就可以看得出來嘛。
“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那幫人要不散,咱們的治安就得出問題?!睂徲嵔M的人說。
賀譯民不是沒有辦法, 真來點猛的,像胡俊那種沒有受過皮肉之苦的孩子,肯定能招,但問題是,他對于胡俊這種孩子,總還是想,從心理上說服他,讓他心甘情愿的不要鬧事兒才好。
但是,胡俊那家伙太能說了,賀譯民嘴巴又不行,還真說服不了他。
這不,正愁著呢,盛海峰和超生倆來了。
“你們放心吧,我去跟胡俊談,我保證我能讓改變觀念和看法,好不好,賀叔叔?”盛海峰說。
這可是公安局,哪來的小伙子,說話口氣這么大?
局里的人其實都不太相信盛海峰,不過呢,賀譯民是個開明的領(lǐng)導(dǎo),就好比總書記說的,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嘛,于是,他就把盛海峰給放進(jìn)去了。
等盛海峰進(jìn)去以后,賀譯民指了一下閨女的鼻子:“你最近可在外面晃得夠多的啊你?!?br/>
超生吐了一下舌頭:“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就開始認(rèn)真學(xué)習(xí),我保證給你考個好大學(xué)還不行嗎?”
對于一顆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人參來說,學(xué)習(xí)并不算什么大事,她只要肯用功三天,就保證自己絕對能學(xué)好。
事實上,很多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服胡俊。
因為,像胡俊這樣的人,你拿那套宏觀的,大理論去說服他,是根本說服不了的。
所以,盛海峰一進(jìn)去,大家就在外頭聽著呢,看這小伙子要怎么說這事兒。
“胡俊同志,你好?!笔⒑7逭f。
胡俊是張娃娃臉,都三十歲了,雖然看得出來有了年紀(jì),但還是個娃娃樣子,相比之下,盛海峰個頭高大,眉挺目毅,一身男子漢的氣息,反而比他更像一個成年男人。
“前些年吧,我媽曾經(jīng)瘋過一段時間,這么坦白的跟你說吧,那時候,有個女同志,曾經(jīng)蓄意的,破壞過我爸和我媽的感情,而且,她是我的小舅媽。當(dāng)然,我和賀帥倆查過,我爸跟我小舅媽之間,沒有過任何實質(zhì)性的往來,而且,我們還把我小舅媽蘇小玉,給抓了個現(xiàn)形,所以,我父母的婚姻才得以保全。但是從那以后,至少有七八年的時間,我爸我媽之間沒有真正交過心,但是,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呢。大多數(shù)有這樣的,單方出軌經(jīng)歷的夫妻,最后都是離婚收場的?!笔⒑7逭f。
胡俊這孩子吧,他有一種天生的感染力,一笑起來,就會讓人覺得,他非常親和,而且,他口才特別好,天生就能說服別人。
但是,這得是在他做主場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要談時事,談現(xiàn)在的政策,民生,以及社會現(xiàn)狀的情況下。
不過,要說談一些家庭瑣事,他其實并不擅長,因為他從小家庭和睦,而且家里人單薄,父母之間沒有出現(xiàn)過感情問題,在這方面,你跟他不論談什么,是引不起他的共鳴的。
“你是局里新來的公安嗎,看起來好小啊,不過你跟我說這個干嘛?”胡俊笑呵呵的問。
盛海峰說:“就比如蘇煜和付敞亮這種,他們的矛盾是不可調(diào)和的,因為沒有人能把你和蘇煜之間到底是怎么往來的,又發(fā)生過些什么事情查的清清楚楚,而蘇煜呢,是個女同志,但凡男同志遇到出軌這種事情,大多數(shù)人會說,為了孩子忍一忍吧,他只要能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就好??梢桥擞龅竭@種事情,人們總會說,離婚吧,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要不得。沒人會想,蘇煜那個女同志,常年一個人帶一對雙胞胎有多辛苦,丈夫常年不在家,她又有多無助,而你這種,蓄意接近她的人,又有多卑鄙?!?br/>
胡俊的臉色慢慢的變了。
是,雖然胡俊不肯承認(rèn)自己是蓄意接近蘇煜的,但是,他不得不承認(rèn),蘇煜是付敞亮的妻子,和已婚的她私底下往來,對她的傷害特別大。
“蘇煜會和付敞亮離婚,然后呢,她就會成無業(yè),并且自力謀生的個體戶,然后去擺地攤兒賣衣服,并且,辛辛苦苦攢錢,以備打官司,爭到兩個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但是,她爭到撫養(yǎng)權(quán)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付部長的家庭背景,是她不可比擬的,而且,她出軌在先,也就是說,她的下半輩子,可以預(yù)見,除了攢錢,就是不停的上法院,打官司,爭孩子,一直到孩子長大,她慢慢變老,而這種事情,在你們這幫知識青年的眼里,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吧?”盛海峰又說。
胡俊這下終于不笑了,咬一下唇,沒說話。
“所以,你們?yōu)橹畩^斗的人民,他們又是誰,那其中也不包括蘇煜吧,至少在你的意識里,不包括蘇煜,對不對?”盛海峰又說。
胡俊的臉慢慢垮了,但依舊沒說話。
“你們的思想確實足夠先進(jìn),手段也足夠光明,蘇煜說,你曾經(jīng)去過她家一次,就是在那一次吧,你裝了什么東西在付敞亮的身上,或者衣服里,然后,才能一直監(jiān)視他的,對不對?”盛海峰突然又是一句。
外面,審訊組的人和賀譯民眉頭都皺起來了。
為什么呢,因為付敞亮出了問題,武警大隊把付敞亮的辦公室,以及他平常坐的車,家里頭,任何地方都搜過,沒有搜出任何東西來啊。
為什么盛海峰會這么問呢?
他們都清楚,胡俊沒給付敞亮裝過任何東西啊。
果然,胡俊生氣了:“沒有,我們不是那種人,我是去過蘇煜家,但我從來沒有干過那種事情?!?br/>
“那你是怎么干的,你這么高尚的人,都讓一個無辜的女同志替你背鍋了,你是怎么打聽到武警大隊的任務(wù)行程和時間的,這點你就不敢說出來?”盛海峰再往前湊了一點,又問一遍。
胡俊戴著銬子呢,閉上眼睛,臉色慢慢的變慘敗了,過了很久,久到大家都以為他睡著了,卻見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緩緩?fù)铝丝跉獬鰜恚骸靶辛耍页姓J(rèn)我們確實被那幫間諜利用了,武警大隊的情報都是別人提供給我們的,這總該行了吧?這足以證明,這件事和蘇煜無關(guān)了吧?”
“那個別人是誰,只要你不說,公安依舊會認(rèn)定是蘇煜,當(dāng)然,你也可以不說,畢竟對你們來說,一個蘇煜,說犧牲也就犧牲了,一女人而已,對于你們這些理想宏大,意圖改變國家的年青人來說,無足輕重吧?”盛海峰往后站了兩步,笑著說。
胡俊到底還是曾經(jīng)那個真正心懷理想的少年,一直看著盛海峰,看了盛海峰好久,眼眶居然都濕了:“我們軍事頻道的主持人,和他們武警大隊有新聞上的聯(lián)絡(luò),他們出警的時候,我們新聞頻道的主持人會跟著,這總該行了吧?”
所以,內(nèi)鬼在公不在私,事實上,跟蘇煜和付敞亮都沒關(guān)系,而是在電視臺的軍事頻道。
不止盛海峰松了口氣,外面公安局的人也松了口氣。
親口承認(rèn)了內(nèi)鬼,并且和內(nèi)鬼合作,謀取國家機密,胡俊的坐牢是逃不掉了。
當(dāng)然,蘇煜也就被完整的摘出來了。
但是胡俊可是知識青年們背后的領(lǐng)導(dǎo)者,他承認(rèn)受間諜指使,得給判刑不說,他們的革命大計也得被迫流產(chǎn)。
盛海峰從審訊室出來,賀譯民都說:“小伙子,不錯嘛,挺善于打感情牌的啊你。”
審訊科的人也覺得這小伙子挺能干,幾句話就把胡俊這個難題給攻克了。
但其實,盛海峰覺得,大家都認(rèn)為胡俊處心機率是在騙蘇煜,所以,一直是繞開蘇煜,在跟胡俊談時政,談國家大事。
可正如超生所想,胡俊至少在感情上并不壞,他和蘇煜往來也并不是為了利用蘇煜,或者是欺騙蘇煜。
單純的,他只是在醫(yī)院里偶然碰到曾經(jīng)的女朋友,看她在生孩子,看她丈夫不在身邊,一個人很無助,于是伸手幫了她,然后慢慢的,就跟她有了往來。
而在往來的時候,也許他并沒有想到過,會給蘇煜造成這么大的困擾。
這世界上沒有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胡俊就更不是了,他只是太想搞點革命,并且太急于求成,繼而,用了一些違法的手段而憶。
盛海峰拉著超生出門的時候,超生回頭看了一眼被押出審訊室的胡俊。
小胡叔叔啊,超生都從五歲長到十五歲了,他依然是那張稚嫩的娃娃臉,沒有變過。
見超生眼睛紅紅的在看自己,還像原來一樣,對她笑了笑,戴著銬子無法揮手,就輕輕說了句:“再見啊小超生,等我刑滿出來,記得來接我,你會看到,有很多人來接我的,我對于革命的心,永遠(yuǎn)都不會死,也永遠(yuǎn)有一腔熱忱!”
“好的小胡叔叔,我一定會去接你噠!”超生說。
這,終究還是超生最喜歡的那個小胡叔叔??!
當(dāng)然,胡俊承認(rèn)肯定得坐牢。
就是可憐了胡進(jìn)步倆夫妻,當(dāng)初以為兒子死了,沒想到兒子又活了,以為兒子不會有太大的出息,可是,沒想到他當(dāng)了十年的當(dāng)紅主持人,紅到全國都家喻戶曉。
本來以為,他這主持人能一直當(dāng)下去呢。
可誰曾想,他又會把自己弄去會牢了呢。
誰的人生,也不及胡俊的更刺激啊。
第二天,盛海峰的手工完成了,當(dāng)然,第一時間,就送給了超生。
超生打開八音盒,里面是一個木偶小人,圓圓的臉蛋,剪的圓圓的頭發(fā),看起來怎么跟她自己那么像啊。
“媽,快看,小盛哥哥給我給的八音盒,好看不?”超生拿著,就去給陳月牙看。
陳月牙正在打電話,掛了電話,回頭摸了摸閨女的臉說:“漂亮,不過超生,你蘇老師剛才給媽媽打電話來,說她的生意特別好好呢。”
“蘇老師還在擺攤賣衣服?”超生說。
“可不嘛,女人啊,不能沒有工作,她這樣自強自立,挺好的。”陳月牙接過八音盒,扭了一圈兒,笑著說。
蘇煜和付敞亮之間是這樣的。
付敞亮聽說蘇煜和胡俊之間沒什么之后,倒是愿意原諒蘇煜,也愿意復(fù)合,倆人好好過日子,可是蘇煜反而不愿意跟他復(fù)合了。
人家也不回北京,就在清水縣做服裝生意,據(jù)說一天賺錢賺的非??捎^。
這不,因為錢是俞敏栽贓的,而胡俊呢,也主動招認(rèn)自己沒有借助蘇煜打探過武警大隊的情報,蘇煜的懷疑解除了,她還把倆小姑娘也接到了清水縣,日子過的挺美的呢。
當(dāng)然,超生是個樂天派。
她覺得,付叔叔馬上就要調(diào)到清水縣公安局去,以后工作沒有那么忙了,有時間可以和蘇煜相處了,倆個人的關(guān)系總會回到從前的嘛。
這不,付敞亮要走的時候,超生專門跑到他家,替他收拾行李,然后呢,當(dāng)然,八婆一樣的,開導(dǎo)付敞亮呢:“我爸也是從縣城里開始干起的,他現(xiàn)在都到北京當(dāng)局長了,你也可以?!?br/>
“好,我會努力的?!备冻列χf。
“以后記得多陪陪格格和涵涵,我一直都記得我爸爸長什么樣子,可她們都不記得你呢?!背终f。
事實上,付敞亮和蘇煜之間存在著年齡差,相差將近十歲,是,在很多看來,有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妻子,這感覺挺不錯。
但事實是,兩個年齡段的人并不好溝通,而且,胡俊和蘇煜倆,雖然可能沒有過□□出軌,但那是因為蘇煜一直在帶孩子,脫不開身的原因。
就在胡俊被判刑之后,還專門找了一趟付敞亮,跟他說,要是他真跟蘇煜離婚,等自己出獄之后,就跟蘇煜結(jié)婚呢。
這不,等付敞亮拎著行李走了,超生就感嘆:“看來,婚姻也不好經(jīng)營啊,我真沒想到,付叔叔娶了那么漂亮的蘇阿姨,居然倆人也會離婚呢?!?br/>
盛海峰明天就要走,今天是專門陪超生出來的,一腳支著超生的二八大杠,回過頭,特別認(rèn)真的說:“最主要的是,他們倆之間沒有溝通,你付叔叔的工作注定,他的很多事情都不能跟別人講,而你的蘇老師呢,又是一個天性浪漫,具有浪漫主義思想的女同志,喜歡與人交流情感,也喜歡被人愛,所以他們倆才會走到這一天。咱們之間可不能這樣子,明白嗎?”
“咱們之間,什么咱們之間?”超生仰頭,好奇的問,畢竟小丫頭現(xiàn)在可沒談戀愛的意思。
盛海峰皺了一下眉頭,又說:“就好比你和小帥,和我,還有二斌,三炮,他們是一樣的呀,你要記得經(jīng)常給我們打電話?!?br/>
“看來,我該給他們打個電話啦?!背f。
“也不能忘了給我打電話,明白嗎?”盛海峰語重心腸。
“好吧,我要想起來,會給你打的?!背f著,跳下自行車就準(zhǔn)備要跑。
“哎哎,賀笙笙,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上海有特別好吃的魚干,我到時候寄給你?!笔⒑7弪T著自行車在追。
“我已經(jīng)不喜歡吃魚干啦!”超生快的呀,已經(jīng)不見影子啦!
……
超生家的好事可不止這一樁哦。
最近,因為政府的大力管控,以及持續(xù)的宣傳和對話,那些知識青年們,已經(jīng)漸漸撤出城了。
而區(qū)政府批給陳月牙的那塊地,也可以正式進(jìn)入拆遷,并且,蓋大樓了。
“媽,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超生問媽媽。
畢竟超生可是擁有美術(shù)天賦的小人參,當(dāng)初sc超市的設(shè)計稿,也是她覺得好看才被投用的,超生覺得,自己也完全可以替嶄新的sc百貨做一做參謀嘛。
“你就別想啦,媽媽這一次請的可是國際上都有名的設(shè)計師來替媽媽做設(shè)計呢,趕緊在家好好學(xué)習(xí)吧,從現(xiàn)在開始,媽媽得忙著找錢,錢到位之后還得拆遷,拆遷完之后,才開始蓋大樓呢?!标愒卵狸种刚f。
馬上,雷子和錚子一起高考,而超生呢,則馬上要進(jìn)入苦逼的高三了。
倆哥哥得回清水縣考試,而且他們倆一起約好的,要報農(nóng)業(yè)大學(xué)。
超生自己都出不了門,也只能在心里替他們鼓勁兒,打氣。
當(dāng)然,她心里,是特愿意雷子和錚子倆都能考上農(nóng)業(yè)大學(xué)的,因為這倆別的方面不擅長,但是搞嫁接果樹啊什么的,就他倆最行了。
這不,最近一段時間,草莓都罷季了,賀雷用胡蘿卜和草莓嫁接出來的大草莓,才剛剛成熟呢。
一股胡蘿卜味兒的草莓,吃起來并不好吃。
但是,畢竟哥哥辛苦了那么久,也忙碌了那么久,當(dāng)賀雷滿心期待的問超生好不好吃的時候,超生還是苦笑著狠狠點頭:“好吃,特別好吃。”
胡蘿卜味兒的草莓,簡直是魔鬼般的產(chǎn)物啊!
如愿以償,這倆孩子最后給農(nóng)業(yè)大學(xué)錄取了呢。
蓋一幢大樓可沒那么容易,光是舊城區(qū)的改造,以及拆造問題,就讓區(qū)政府和陳月牙差點沒焦頭爛額掉。
當(dāng)然,這段時間,也是超生頭懸梁,錐刺骨,認(rèn)認(rèn)真真學(xué)習(xí),高考的時候。
到1990年的6月,超生滿打滿16歲,也該到她高考的時候了。
要不得說,鄧翠蓮因為沒生一個閨女而心意難平呢。
聽說超生要高考,她提前安排好了服裝廠的工作,開著她嶄新的桑塔娜頭一天晚上就到了北京,手里提了兩大兜簍的菜,一只雞,準(zhǔn)備從頭天晚上開始,就給超生做上一頓第二天一早吃了,就能精神一整天的早餐。
結(jié)果到了北京一看,人劉玉娟不知道從哪兒買來的什么安神補腦液,什么西洋參含片,蜂皇漿,拎著,也是準(zhǔn)備進(jìn)老二家去。
真是羨慕又嫉妒啊,要老八是個閨女,她敢保證,劉玉娟手里拎的這些東西,肯定全得悄悄拎到她家去。
“翠蓮,你這公雞看起來不錯,那冠子都成紫的了,看得出來是只老公雞。”劉玉娟一看鄧翠蓮的公雞,眼睛亮了。
鄧翠蓮嗨的一聲,笑著說:“咱們縣城別的沒有,公雞肯定比北京的好,不過大嫂,你這西洋參,花了不少錢吧?”
“那不超生要高考嘛,給她補補腦子,誰叫咱家就她一個閨女呢。”劉玉娟說。
當(dāng)然,陳月牙也在親自給超生準(zhǔn)備早餐。
明天就要考試了,緊張嗎?激動嗎?
超生并不緊張,也不激動,只是有點想小帥,還有點想二斌和三炮。
她的哥哥們啊,都離開家好幾年了,尤其是二斌,最近就在北京,但是他要參加亞運會,正在集訓(xùn)呢。
苦惱啊,他們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呢?
天都還亮光光的,媽媽和倆嬸嬸就把超生押到床上,讓她躺下了。
這時候哪里能睡得著覺呀,超生悶在被窩里,想哥哥們,好想他們,她都哭了。
咯吱一聲,門開了。
“媽媽,出去吧,我要睡覺啦!”超生估計是媽媽,因為今天沒有別人敢打擾她。
但是進(jìn)來的腳步坐到床邊了,聽起來人比較多。
“大嬸嬸,三嬸嬸,我會好好考,替咱們家的姑娘爭光的?!背烙嬤€有大嬸和三嬸。
但是突然就有人笑了:“這丫頭,你三哥都大學(xué)畢業(yè)了你才高考,還哭?”
這嗓門兒,三炮?
超生刷的一把拉開被窩,天啦,她沒看錯吧,不止有三炮,還有二斌,就連在美國的小帥都倆手叉兜里,看著她笑了。
神仙日子啊,它就是這么的讓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