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恐慌
不知道什么時候,腦子里已經(jīng)完全迷糊一片的鄭紫云被權(quán)志龍突然傾斜下來的腦袋給壓的清醒過來。小心的扭過頭,看到權(quán)志龍閉著眼睛,已經(jīng)睡著了。
鄭紫云輕輕的用肩膀和右手撐住他的身體,左手則嘗試著把他們兩人椅子中央的那個扶手給豎起來。做好這一切,鄭紫云小心的把權(quán)志龍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腿上,并往旁邊的座位移過去一點,以便讓他睡得更加舒服。整個過程做完后,權(quán)志龍都沒有醒過來。鄭紫云抹了把額頭冒出的細汗,悄悄的對著權(quán)志龍睡熟的臉做了個鬼臉。
伴隨著空蕩蕩回響的電影聲,放映廳唯二的兩個人早已睡熟過去。不同的是,權(quán)志龍枕著鄭紫云的大腿睡得十分舒服,而鄭紫云則保持著比較標準的坐姿,又不能動,睡得相當痛苦。
突然明亮起來的大燈把兩個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鄭紫云揉揉眼睛,瞇起眼睛看向四周。在看見空蕩蕩的放映廳和正掙扎著爬起來的權(quán)志龍時,迷糊的腦子才有些清楚。
扶權(quán)志龍坐正,鄭紫云剛想站起來,卻在一瞬間又倒了下去。
被權(quán)志龍枕了一晚上的雙腿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知覺了。站起來的時候感覺完全不是自己的腿一樣,已經(jīng)失去對它們的控制力了。現(xiàn)在因為她剛剛試圖站起來,受了力,正散發(fā)著一陣又一陣的酸麻感。
這邊剛清醒的權(quán)志龍,頂著右邊臉頰上深深的印痕到處張望著。過了好幾分鐘才恍然大悟的拍拍腦袋。轉(zhuǎn)頭看向鄭紫云,見她正一臉痛苦的揉捏著自己的大腿,忙站起來問:“紫云,怎么了?”
“志龍哥,腿麻了,你等我一會。”
權(quán)志龍應(yīng)了一聲,在鄭紫云的身邊蹲了下來,給她揉起了腳脖子。
鄭紫云的腳輕微的抖了一下,權(quán)志龍并沒有在意,也因為他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鄭紫云突然睜大的眼睛,和連呼吸都停止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間,鄭紫云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鄭紫云忍著雙腿的酸麻感,還是站了起來。面對著權(quán)志龍露出來的笑容,她反常的沒有給予回應(yīng),率先向出口的方向走去。
權(quán)志龍跟在后面撅起嘴巴,是對鄭紫云無視他的不爽,還有疑惑。
也許,狗血的劇情往往都是發(fā)生在一瞬間的。
在兩個人進入電影院的大廳后,看著走在前面里也不理自己的鄭紫云,權(quán)志龍心里的不爽突破了極限。他上前兩步,把右手搭上了鄭紫云的肩膀,饒過他的手臂,把她圈在了自己懷里。就在他準備好好戲弄她一番的時候看到了從大門口進來的金佑希。而金佑希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們兩個人。
權(quán)志龍和金佑希就這么對視著怔在了原地。
直到鄭紫云拿下肩膀上屬于權(quán)志龍的手臂,斜著眼對他來了句:“無聊!”,他們倆才從對視中回過神來。
金佑希只是來電影院取回昨天遺落在這邊的手機,沒想到卻在大門口碰到了權(quán)志龍和鄭紫云,而且還是以那樣親密的姿態(tài)。
金佑希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沒有顧上去拿走自己的手機就跑了出去。
權(quán)志龍剛想追著金佑希跑去,又想到了身邊的鄭紫云。煩躁的扒了扒自己的頭發(fā),他一臉歉疚的對鄭紫云說:“紫云,對不起,志龍哥不能送你了,待會不管是到了家還是到了學(xué)校都給我發(fā)條短信,我先走了。”說完就沖了出去。
鄭紫云看著權(quán)志龍消失在電影院門口的背影,突然就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
揉了揉鼻子,鄭紫云用一個低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對自己說:“鄭紫云,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呢!”
坐在電影院附近的一個小公園的石椅上,現(xiàn)在這樣的季節(jié),正午的清風(fēng)吹在人身上尤其的舒服。鄭紫云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好幾個小時,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她覺得頭腦有種快要爆炸的感覺,也許是突然接收到了一個對她來說過于驚嚇的消息,她已經(jīng)覺得自己完全不能思考。
掏出口袋里不斷震動著的手機,看著上面沒有標注的號碼,她果斷了按了掛斷鍵。
半分鐘后,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仍是那個號碼。鄭紫云再次掛斷。
手機第三次響起的時候,鄭紫云按下接聽鍵,咬牙切齒的說:“哪位?”
“鄭紫云,你竟然逃課,還敢掛我電話!你丫的給我死回來上課!”電話里班主任大姐的聲音氣勢洶洶的傳了過來。
鄭紫云手一抖,直接合上了手機的蓋子。看著手中被自己掛斷的電話,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下子,真的死定了吧!
然后,打開手機蓋,默默的按了關(guān)機鍵。
對不起,班主任大姐,就算要死,也請讓我再多活半天吧!
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逃學(xué)的鄭紫云最終哪里也沒去,還是回了家。坐在書桌前,鄭紫云把玩的手上的已經(jīng)重新開了機的手機,再一次的發(fā)起了呆。
或許,她確實是沒談過戀愛,甚至沒有暗戀過什么人,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從昨天晚上看到那雙閃閃發(fā)亮的眼睛的時候就開始的心動,還有,今天權(quán)志龍跑掉時候心里的一絲絲難過。
這樣突如其來的感情讓她覺得很煩躁,也有一點兒的害怕。
她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她不怕被拒絕,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她不會告白。不僅是因為金佑希的存在,即使沒有金佑希她也不會對權(quán)志龍告白。
不說這種對她來說相當莫名其妙的感情的到來,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懂要如何去向別人表達一種名為“愛”的感情。她不曾感受過,所以,也不會去表達。
鄭紫云覺得很煩躁,因為她努力的想要忽視這種感情,卻越是去回避卻偏偏記憶的越是深刻。她現(xiàn)在就處于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狀態(tài)。
可是,不管是什么樣的感情,不管感情濃烈到何種程度,她都不會讓對方知道。那么,就讓這段突然來臨,也不知道會留存多久的心動作為她一個人的秘密就好。她的心,她的秘密,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敞開過。
不由自主的,鄭紫云的雙手摸上了脖子上的那條星星項鏈。想了想,鄭紫云雙手繞到頸后,解開了項鏈的搭扣,把它和之前定做的那枚GD戒指放在了一起。
最后看了一眼,鄭紫云想要合上抽屜,卻在抽屜的角落看到了一張刻著花體字的名片。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了那張名片。
然后,她想起了權(quán)志龍與東永裴的夢想,和他們提到音樂與出道時那滔滔不絕的話語與一臉向往的神情。這是他們的追求與夢想,那么,她的追求是什么?夢想又是什么?
好像,她并沒有特別想要去完成的東西,那么,她是不是可是試著擁有跟他們相同的夢想,這樣是不是可以不用在時間的流逝中跟他們漸行漸遠?
手指按下數(shù)字鍵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中顯得尤為清晰,鄭紫云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卻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變得平靜下來。
這是她的選擇,她會用盡全力做到最好,她不會給自己留下后悔的機會。
“喂,哪位?”
“您好,李秀滿先生,我是鄭紫云。”
“鄭紫云?是你!你現(xiàn)在打電話過來,是考慮好了嗎?”
“嗯。李秀滿先生,你之前作下的約定,現(xiàn)在還有效嗎?”
“當然有效!鄭紫云,恭喜你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還有,歡迎你加入S/M!”
……
鄭紫云在結(jié)束通話后唯一的想法則是:鄭紫云,你真的是墮落了!這么猥瑣的公司,你竟然真的加入了啊!
鄭紫云,以后你真的可以很強大的對別人說:“呦!姐姐我是S/M公司的呦,敢不聽話就S你呦!”
擦!止住啊!思緒求你別再漂移了成么?嗚~
掛斷電話的李秀滿一改之前一臉的嚴肅,露出了幾個月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從他上次邀請鄭紫云之后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他其實已經(jīng)對鄭紫云主動聯(lián)系他不抱希望了,甚至決定過幾天就再去找她一次。對于鄭紫云,從始至終他都抱著志在必得的決心。
打開辦公桌最下面的柜子,一個小巧的保險柜露了出來,輸入密碼。保險柜的門啪的一下彈了開來。李秀滿從里面拿出一個信封,倒出里面的一張照片,對著照片,李秀滿自言自語道:“鄭紫云,就讓我看看,作為鄭恩賢的女兒,你能達到怎樣的高度?”
李秀滿佩服的人不多,但鄭恩賢絕對算一個。即使過去了十幾年,他仍能清楚的記得鄭恩賢的樣子和他的聲音。甚至于,他都沒有見過鄭恩賢的真人,他對他所有的了解都來源于那時候的新聞與電視。但是,當年那個震撼了整個大韓民國的男人,即使只在公眾的眼前存在了半年,卻讓很多人深深的記住了他,其中就包括他。
那時候,當鄭恩賢在韓國消失的時候,他也尋找過他,他第一次有如此想要和一個人交朋友的沖動,那樣一個有才華,有魄力的男人,是一個值得讓人崇拜的存在。
所以,他才會在逃去美國后,在朋友家里看到這張他朋友幾年前偶然拍下的照片時那樣的欣喜若狂。他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中那個抱著一個小姑娘并露出一臉溫柔笑意的男人,就是讓他崇拜了很多年的鄭恩賢。
然而,當他順著線索一路找過去的時候,得知的卻是鄭恩賢早在幾年前就跳樓自殺的消息。那一刻,他甚至覺得不可思議,那樣一個強大的男人,會選擇自殺這樣的死亡方式嗎?
然后,他在時刻關(guān)注著的韓國的新聞中看到了那個叫做鄭紫云的少女。他同樣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那張照片中鄭恩賢抱著的,一臉溫柔看著的小女孩。雖然過去了很多年,小女孩早已長成了少女,但完全一樣的五官與臉型只要看過照片的人都能認得出來。
那時候起,李秀滿就知道,他在S/M重新站起來的機會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