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我熱,熱
,情到深處不怕孤獨(dú) !
“給我一杯啤酒。”霍霆對吧臺的服務(wù)生說。
他脫掉身上的大衣,扯了扯毛衣的領(lǐng)口,把里面襯衫最上端的領(lǐng)口解開了兩顆,借著冰涼的啤酒壓制了胸口的燥熱。
孟東沒想到大年初一會在酒吧遇到這么多熟人,這邊聊兩句那邊聊兩句弄的他像侍應(yīng)生似的東奔西走,再回到霍霆的身邊,他已經(jīng)趴在吧臺上睡著了。
他用錢夾在吧臺上輕叩兩下,問正在擦酒杯的服務(wù)生,“他喝了幾杯?”
服務(wù)生直接打出了酒水單放到吧臺上。
孟東看了兩眼,暗自罵了一聲,付了錢準(zhǔn)備架起霍霆離開。
霍霆睡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臂,拎起自己的衣服朝外走去,看起來腳步有些虛浮,但并不是喝到爛醉。
孟東從后面跟上,抓過他的大衣要給他穿上,“祖宗,外面才3、4度,你怎么不光著膀子就出去,大過年的別感冒了,穿上衣服再走。”
霍霆不耐煩的扯了一把領(lǐng)口,“我快著火了,不想穿衣服。”
“著不了,你燃點(diǎn)沒這么低,你看你腦門都出汗了……”他把大衣給他披上,卻再次被推開,并且看起來有些火大。
孟東也不敢多說,只能是比他快跑幾步去把車開過來,給他打開后車門,讓他坐進(jìn)去,他自己則從另一邊也上了后座,然后打了電話叫來代駕,和霍霆一起等著代駕來。
如果換了平時,孟東不會理會自己喝這一點(diǎn)點(diǎn)酒,早就自己開飛車回家,但是現(xiàn)在車?yán)镒赧桓液[。
他關(guān)上車窗,霍霆就一直用手指敲,“打開,透不過氣。”
孟東只好打開天窗,給他透氣,然后把大衣蓋在他的身上。霍霆孩子一樣掀開衣服,繼續(xù)敲窗,“孟東打開,我透不過氣。”
“老子都冷死了,你還透不過氣,誰把塑料袋套你腦袋上了你透不過氣……”嘴上抱怨著,孟東還是幫他打開了一側(cè)的車窗,霍霆把頭枕在車窗框上,半睜著眼睛,看著窗外江邊的夜景,那些光怪陸離在他眼里已經(jīng)全部變成一個個色彩斑斕的原點(diǎn),他茫目的伸手在孟東身上抓了一把,“水。”
孟東從扶手箱里拿出小瓶礦泉水,給他打開,霍霆接過來一口氣喝了整瓶,將水瓶扔出老遠(yuǎn),稍稍直起身體,作勢要將自己的毛衣脫掉。
孟東愣了愣,一把按住,“霍霆?你怎么了,只穿襯衫吹江風(fēng)真的會感冒,你前幾天才高燒你忘了?”
霍霆和他較上了勁,一個往下拽衣服,一個往上拽衣服,本來這毛衣就不是什么高檔貨,被他兩人這樣扯來扯去,胸口的斗牛犬頭像徹底變了形,大臉就像被拳擊手打偏了一般,最后霍霆一來氣,抬腳用自己堅(jiān)硬的皮鞋狠狠踹了孟東一腳,待他吃痛松力的時候一把將毛衣脫下來,甩在前座中間的扶手箱上。
襯衫的紐扣被他解開到胸口,這一番折騰讓他原本吃的就很少卻又灌了不少酒的胃有些承受不了,他慌亂的打開車門撲到路邊的大樹旁開始大吐特吐。
孟東緊忙跟了出去,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準(zhǔn)備給他漱口。
霍霆吐的太辛苦了,連苦膽都要吐出來,到后來他根本沒什么東西想吐,可還是覺得惡心透頂,恨不得五臟六腑都翻出來重新洗漱一遍。
他想起從前他在外面應(yīng)酬醉酒,回到家里等他的那一室溫馨,他的阮阮會拿著熱毛巾蜂蜜水圍著他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他的小呢呢那時還是小小一個球,喜歡抱著他的大腿,怎么拉也拉不開,最后總是要阿青來把她抱走,阮阮給他放好洗澡水,溫柔的替他洗頭給他沖澡,等他不再是一身酒氣,他會抱著阮阮滾進(jìn)他們的大床里……
現(xiàn)在沒有阮阮,他覺得所觸之處,哪里都是一片冰涼。
孟東輕拍著他的后背,直到他再也吐不出來,他在車?yán)镎襾硪粭l毛巾,用礦泉水浸濕,給霍霆擦了把臉,想扶他起來,卻發(fā)現(xiàn),霍霆的肩膀在不住的微微發(fā)顫。
“冷了吧?”他調(diào)侃著拉起霍霆,隨即被他滿是絕望的淚眼震驚的說不出話,“霍霆……”
霍霆垂下頭,轉(zhuǎn)身往車的方向走,孟東跟著他走了幾步,緊忙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霍霆頓住步伐,側(cè)過身,烏黑的碎發(fā)垂落在他的眉間,被風(fēng)微微蕩起一片,“你知道阮阮的新歡,是誰嗎?”
孟東蹙了蹙眉,發(fā)覺他言語中那份寂寥濃重的快要讓人窒息,他搖了搖頭,“我上哪知道去……”
“霍朗。”
孟東正在霍霆的肩上替他拉攏大衣,整個人如遭雷劈一般僵在原地,不敢置信道,“誰?誰誰?你別在那聽風(fēng)就是雨了,怪嚇人的。”
“就是他!”霍霆突然吼了一聲,薄唇緊緊抿住,好半天才開口,“我在阮阮的家里遇到他了,我們見過面了。”
“啊……”孟東怔怔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和巫阮阮,他們這是……合伙,耍你?”
“我不知道。”夜里的涼意讓他的嘆息勻出一口白氣,“阮阮說,她和霍朗在一起是想和他一起來讓我變得一無所有,我讓她變得不幸,她不想我還可以繼續(xù)享受下去,她恨我,她……”
孟東嘆口氣,伸手摟過他的肩,在他的背上沉重的拍了兩下,“太辛苦了,霍霆,太苦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霍霆,哪怕他在心里罵一萬遍‘巫阮阮你這沒心沒肺沒人性的壞女人’,他也不敢在霍霆面前說阮阮一個不字,阮阮是霍霆心里的寶,他用命在維護(hù)的女人,她有萬般不好,只要霍霆覺得好,只要霍霆覺得為她的付出是值得的,那他能做的,只能在霍霆哪里被割破了血口,他去給他包扎。
可是讓他說出阮阮其實(shí)并不是那么想的,他也實(shí)在說不出口,連他都一眼看的出霍朗就是霍霆的親哥哥,讓他怎么相信巫阮阮是毫無目的的和霍朗在一起。
霍霆將下巴擱在孟東的肩膀上,反手摟住他,目光悠長,嘆息也悠長,“我哪里還有什么是需要她奪走的,我的什么都是她的……”
“早晚都是給她的,她要拿走,不想你享受,你就給她算了。”
“我不給,在我死以前,誰都動不了我一分財(cái)產(chǎn)。”
孟東覷起眼睛掃了一眼從他們身旁走過的一對情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們,他忽地豎起兩根中指,瞪了那兩人一眼,用口型無聲的罵道,“看你爹!沒見過倆男的互訴衷腸嗎!”
“嗯,我會幫你看著的,誰動你的錢我咬誰。”
吐過吹過風(fēng),霍霆覺得很累,他身上一半的力氣都依附在孟東的身上,他能這么全身心去信任的人,現(xiàn)在想想,已經(jīng)所剩無幾,不是那個整日圍著兒媳孫子轉(zhuǎn)的母親,也不是那個一心說守在他身邊卻莫名出現(xiàn)在江邊的阿青,更不是他已經(jīng)心已他嫁的巫阮阮。
就像他一個人走啊走,走啊走,把那些人,一個一個的,全部走丟。
“孟東。”
“嗯?”
“阮阮喜歡他。”
“喜歡誰?”
“阮阮喜歡霍朗,”傍晚是他們在雨里的那一幕,就像晴天撕開的火光,灼的他眼睛腦袋都疼的不行,“我看得出來,她喜歡,很喜歡,就像以前喜歡我那么喜歡,或者,連我都不曾有過的那么喜歡,她從我身邊離開的時候,還能神色如常,可是霍朗和她發(fā)生了誤會離開,她魂都不見了……”
“哦……”孟東應(yīng)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點(diǎn)什么,平時那些花俏的詞現(xiàn)在完全想不起。
“霍朗說,他回來,就是為了拿走我的所有。”
“我懆!”孟東一把拉開霍霆,痞子的氣質(zhì)立即顯現(xiàn)無遺,“他他媽做夢!老子不管他是不是受害者!他爸是受害者他是受害者他全家都是受害者那他媽的是他命不好!又不是你撞死的人不是你把他送到美國去!他憑什么搶你的東西!我孟東當(dāng)了職業(yè)流氓28年終于找到用武之地了!”他在霍霆的肩膀上狠狠捏了一把,“甭聽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以為你擁有的東西都是蒲公英啊,小風(fēng)一吹就四處飄蕩這么不堅(jiān)實(shí)!有我在你放心,誰也動不了你的東西,除非在我孟東的尸體上踩過去!”
霍霆看到他這幅恨不得立馬拎著鋼管就去給霍朗敲兩個血窟窿的架勢,無奈的嘆口氣,他到底什么時候能長大,不再像個沖動的少年,而是像一個真正有血性的男人,他剛剛這樣在內(nèi)心慨嘆完,晃著身體朝停在路邊的卡宴走過去,就挺孟東在身后咬著嘴唇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他永遠(yuǎn)不能搶走你的所有,他搶不走我孟東這個人,就算你一無所有,不是還有我……”
霍霆當(dāng)做沒聽到,上了車。
“回我那吧?”
霍霆點(diǎn)點(diǎn)頭,一想到自己剛才喝的那個酒可能確實(shí)有什么東西,又搖了搖頭,“回綺云山。”
一路上,他就躺在孟東的腿上翻來覆去撕自己的衣服,孟東就不厭其煩的給他蓋著,自己還要挨著窗戶吹冷風(fēng),感覺鼻涕都要吹下來了。
霍家的別墅燈火通明,卻冷冷清清。
阿青洗完澡,去廚房熱了牛奶,這才想起來呢呢不在家,只好自己端著牛奶杯喝掉。
霍霆回來,被孟東送進(jìn)來,他堵住樓梯口,對孟東一揚(yáng)下頦,“你別上去,回家。”
“嗯?”孟東沒明白過來,“為啥?你媽又不在家,你樓上藏女人了?”
“回去!”
“啊!回!”他朝阿青使了個眼色,轉(zhuǎn)身離開。
他捏著眉心眼睛都快閉上了,扶著樓梯往二樓走,阿青小心翼翼的扶著,到床邊他重重的往床上一趟,阿青費(fèi)勁的抬起他的身體,試圖將他壓在身下的大衣抽出來,不料--
霍霆一把將她拉進(jìn)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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