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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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青云山莊回到縣城里,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進了招待所的門,林安然還沒下車,手機就響了。
秦萍在電話里說:“安然,在哪?”
林安然隨口道:“剛回到招待所。”
秦萍說:“別上去了,出來陪我坐坐。”
坐坐?林安然停住腳步,趕緊對司機李峰道:“小李,你先回去,車子留給我。”
李峰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的人一般不多嘴,于是點點頭,做了個先走的手勢,下車離開。
林安然朝李峰揮揮手告別,對電話里的秦萍道:“你在哪?”
秦萍道:“我在江景路的江邊大排檔,你過來吧。”
江景路是城管縣城里夜里最繁華的一個街道,青年運河橫貫縣城,江景路就是江邊靠河岸的一條路。這一帶酒吧多,宵夜檔多,一到夜里就熱鬧非凡。
林安然開車在縣城里東拐西鉆,很快就到了江景路,停好車,一望過去,江邊一片燈火璀璨,到處都是休閑冷飲檔和宵夜檔,江邊對過去的馬路上一溜酒吧,紅男綠女穿梭其中。
“我到了江景路了,你在什么位置?”林安然不得不拿出手機,再次給秦萍打電話。
“河心島旁邊的那家大排檔。”
河心島其實是一個地名,當年開鑿運河的時候,河道中央有個小山嶺,如果要徹底挖掉改成河道,耗費人力物力財力會成倍增長。
當時負責修建運河的工程師為了節(jié)省開支,于是將小山嶺保留了,在兩旁開挖,如此一來,小山嶺被完整保留了下來,成了運河中央的一個島嶼。
后來,人們在河岸和河心島之間架起了一座十多米寬的橋,鏈接起河心島,將河心島改建成河心島公園,這橋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改建擴建,被建成了一座有九個大孔的樓橋,故名曰九孔橋。
九孔橋風光獨特,每當皓月當空,月影倒影在緩慢流淌的河水之上,滿天繁星點點也如銀河入地般映在水里,景色如詩如畫,讓人如夢如幻。
九孔橋的風景,在濱海市是有名氣的。被列為“濱海八景”之一,排行第三。
這座橋,與其說是一座橋,不如說是一排樓。從運河下面看,那是一座橋,,但到了橋上面,只有一半是橋,另一半是樓,橋上有樓,樓中有橋。
幾年前,隨著人民群眾的收入增加,夜生活越來越豐富,在城關縣領導班子某位領導在會上提了一下,將九孔橋的承包經(jīng)營權交給了一家公司,這家公司將橋面加寬,又在兩岸建起了觀景平臺。
到了晚上,這兩端的觀景平臺,就變成了休閑酒吧、茶吧、宵夜檔。坐在上面,既可以看運河夜景,也可以聽橋下濤聲,還可以享受更遠處山巒起伏的寧靜與城市喧鬧形成的一種特別的氛圍。無論是游客還是當?shù)厝耍灰窍奶斓囊雇恚枷矚g來這里,泡上一壺茶,點上幾碟菜,或者三五知己招朋引友,喝上幾杯啤酒,坐上幾個小時。
林安然好不容易才在河邊的一張桌子旁找到秦萍。
秦萍今晚穿著一件白色的雪紡連衣裙,和平常端莊沉穩(wěn)的職業(yè)裝完全兩個模樣,加之皮膚雪白,容貌絕俗,乍一看去,除了一頭秀發(fā)烏黑,其他全是白的。
也不知道是燈光的效果還是夜間光線不足,人像罩在一層飄渺白霧之中,飄然不似身在人間,清麗秀雅讓人不可逼視。
見林安然有些發(fā)愣,秦萍嫣然一笑,說:“你愣著干嘛?第一天認識我啊?還不坐下?”
林安然暗自吞了口唾沫,心跳微微加了速,坐下來只顧拿起飲料牌看個不停。
“不用看了,今晚我自己帶了一瓶紅酒,喝點紅酒吧。”秦萍邊說,便從放在椅子旁的紙袋里拿出一瓶紅酒,輕輕放在桌上。
剛才和占樹平的飯局只是極普通的應酬,林安然只是隨便意思了一下,并沒有喝多少酒。
于是道:“秦副縣長今晚怎么有這般閑情雅致喝紅酒來了?”
秦萍笑道:“這紅酒是羅楚良送的,說是從法國帶回來的,價格不菲。我想著,這女人有時候也要對自己好點,偶爾喝點好酒也沒什么。總比沒人疼,沒人愛的好。”
這話意有所指,林安然是聽出了點意思,不過聽說是羅楚良的酒,興趣頓時大減,拿著瓶子裝模作樣看了看,說:“羅楚良倒是有心人,大老遠還惦記著給你送酒。”
秦萍道:“你也犯不著這么酸溜溜地說人家,好歹人家還有份心,你呢?別說法國紅酒了,就連電話也沒多打給我一個,還要我主動給你打電話。林安然,我長這么大,主動約男人出來的事,掰著手指都能算清,在你之前,我估計只約過我爸。你的架子,比省委書記還大。”
林安然再傻也聽出了秦萍話里的幽怨,但是他又不敢搭茬。女人往往蠻不講理,心情好的時候啥都看得順眼,心情不好的時候啥都是錯。
見他不敢吭聲,秦萍輕輕嘆了一聲,問:“你的海洋綜合養(yǎng)殖項目怎樣了?”
林安然說:“挺好,有點小波折,不過問題不大,能處理。”
秦萍道:“我看挺不錯的,你這次借了一號首長視察的東風,勢頭起得不錯。唉……”
她忽然嘆了口氣,說:“或許你這樣也是對的,搞活經(jīng)濟才能搞好教育。像我這般,說是幫扶貧困地區(qū),說是捐資搞教育,實際上,建再多的學校,本地經(jīng)濟沒上去,也還是持續(xù)不了。今天我人在城關縣,或許還有資金注入,我走了,就沒了,學校還是會垮下去。”
林安然心頭一動,說:“怎么忽然那么喪氣?”
秦萍轉頭看著林安然,一雙妙目里神采流盼,目光中的含義相當復雜,把林安然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了?”
秦萍叫來服務員,給了開瓶費,為林安然斟上一杯酒,道:“我要走了,這杯酒,算是給我提前送行吧。”
林安然吃了一驚:“你要走?為什么要走?什么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