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戰(zhàn)山南(中)
“莫非靈智不失?”
張墨再次對上的煉尸,身前是一名都監(jiān),剛剛與其接觸,就察覺了他的不同,之前也斬殺過幾個有身份的煉尸,其強歸強,但其戰(zhàn)斗方式,完全如野獸般的本能,可這次對上的這具煉尸,雖然也瞪著一雙死魚眼,可他分明還能保持幾分進退,這不由的讓張墨謹慎起來,就如今這種局面,張墨可不敢受傷,韓維等人是不是會落井下石,暫且不說,就之前讓他感覺的那股心悸感,也在無時不刻的提醒著他,如要發(fā)生意外,那一直隱匿的危險,必定會立刻加身。
不過現(xiàn)在要退,是不可能的,張墨只能從這具煉尸的身上想辦法,為了證實心中所想,張墨賣了一個破綻,但這具煉尸,偏偏不上當,他假裝不敵,作奔逃之勢,可本該義無反顧撲上來的煉尸,卻在他揮刀斬出的那一刻,再次避開了斷臂的危險,使得張墨的拖刀計無法建功。
“吼~!”
張墨與那雙死魚眼對視著,其有種感覺,那具煉尸同樣在打量他,這不由的讓他瞇起了眼睛,一具有靈智的煉尸,與現(xiàn)在的張墨來說,是極具危險的他,他之所以能夠斬殺煉尸,不過是刀兵鋒利,如今這具煉尸,既然懂得進退,憑借他那淺顯的實力,想要斬滅這具煉尸,明顯有些應(yīng)對不足。
張墨與這具煉尸,無聲的對峙起來,他在思慕如何破局,而那具煉尸,卻以自身為誘餌兒,吸引張墨的注意力,暗中卻與另外一具煉尸合謀,就在張墨稍微走神之際,這具煉尸突然發(fā)起了攻擊。
暴虐的吼聲,使得張墨瞬間驚醒,其面對撲來的煉尸,他更是下意識的揮刀斬出,不過就在這時,他驟然察覺,身后有一股惡風傳來,驚呼一聲“好畜生”,已經(jīng)來不及變招的張墨一咬牙,繼續(xù)揮刀斬向后退的煉尸。
“噗~!”
“吼~!”
那具煉尸對張墨的選擇,顯然有些意外,原本準備,就在張墨把去對付身后撲來的那具煉尸的時候,他便與從后面撲來的那具煉尸夾擊張墨,所以他并沒有后退多遠,張墨緊跟著殺了過來,在這極短的時間內(nèi),新力未生,無法后退的他,只好與張墨對轟,用他的尸身,去與那把斷刀較量個高下。
斷刀沒有讓張墨失望,刀鋒所過,那具煉尸的兩條小臂,應(yīng)聲而飛,只是張墨連高興的時間都沒有,便被身后的那具煉尸,狠狠的擊中了后背,有功德之力護身,那具煉尸沒能給他扎幾個血窟窿,但是那股偉力,在擊中張墨的一瞬間,不僅把他擊飛,此刻的他,更是難以遏制的噴出了一口逆血。
終究還是受傷了,狠狠摔在地上的張墨,不愿陷入暴風雨般的打擊,一個驢打滾,避開那如同匕首一樣,直插過來的尸爪,強行忍著劇痛爬了起來,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其眼神陰冷無比,所謂‘趁你病,要你命’,張墨根本不打算,給那具煉尸多余的時間,緊了緊手中的斷刀,朝著那具被他斬斷雙臂的煉尸殺了過去。
而擊傷他的那具煉尸,卻打著同樣的主意,他動身的那一刻,之前偷襲那的那具煉尸,頓時不依不饒的追了過來,剛剛偷襲成功,卻并沒能把張墨置于死地,這讓他很不甘心,外加上張墨避開了想要補刀的他,徹底的把這具煉尸給激怒。
暴戾再難壓制的那具煉尸,圓覺和尚難以徹底超控,原來剩下的這些難纏的煉尸,并不是靈智未失,它們根本就是圓覺的傀儡,要是圓覺超控著他們,就算這場廝殺,最后以張墨等人的勝利而結(jié)束,他們也必然會因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可是這些煉尸的前身,本就死于非命,戾氣難消,如今受到了刺激,便如同把火種丟進了油缸,滿腔的戾氣頓時噴涌而出,頃刻間,不僅破壞了,圓覺和尚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衡,其實當這具煉尸差點失控的一瞬間,更是讓圓覺和尚遭受了不清的反噬之力。
頃刻之間,圓覺和尚便同樣受傷,且比起張墨來,他好像更重一些,發(fā)生這種意外,圓覺和尚自然怒不可遏,且等他的情緒發(fā)生了劇烈的波動的那一瞬間,如要不是他反應(yīng)夠快,那些被他超控的煉尸,盡都差點與他斷開聯(lián)系,這讓圓覺和尚臉色,頓時變的格外猙獰,滿腔殺意的他,好不容易在控制住了,親自上場的沖動,不過這口惡氣,卻令他難以下咽,為了能夠物有所用,依然想要讓張墨他們,還未踏進廟門,最少先死一般的他,心中一發(fā)狠,不惜燃燒精血,也要強行阻止煉尸失控。
發(fā)生了這種情況,頓時被韓維等人察覺,那一刻,隱藏在陰暗中的圓覺,自然暴露無遺,如是就算一直都很鎮(zhèn)定的忠叔,臉色也瞬間狂變,他們沒有想到,圓覺和尚盡然能夠操控這些煉尸,他們對圓覺和尚的殺心,頓時更濃郁了幾分。不過下一刻,有不少人的眼神,卻又變的極為幽邃,方才為什么發(fā)生那種變故,他們好似猜到了些許原因,至于是否正如他們所想的一樣,不難知道答案。
而就在圓覺和尚發(fā)狠的時候,就在韓維等人,打算驗證心中所想的時候,本來應(yīng)該殺向那具被他斬斷雙臂的張墨,卻在身后的那具煉尸,追上來的一瞬間,突然給了這具煉尸一個回馬槍。
低頭,側(cè)身,滑步,三個動作避開了想要插死他的尸爪,而后平斬出一刀,頓時把這具傷了他的煉尸給腰斬,煉尸的撕吼聲,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可是張墨卻沒有給這具留有太多的時間,他也會補刀,乘勝追擊的張墨,轉(zhuǎn)身撲向那半截煉尸,揮刀斬向那半截,在地上掙扎的煉尸,瞬間又把其斬成兩段,而他依然不放心,直到砍掉這具煉尸的頭顱,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而就在張墨斬殺這具煉尸的同時,韓維等人同樣有所斬獲,他們之前的猜測,得到了驗證,如是這也讓他們的臉色,不由的緩和了不少,只是下一刻,他們臉上的表情,又變的格外凌厲,既然這些煉尸,被圓覺和尚操控,且他們能夠破壞圓覺和尚的布置,本著是否能夠讓圓覺和尚,重傷于反噬之力的他們,頓時變的更加賣力,而張墨同樣不會例外。
通過修煉界的常識,有不少人知道,如果有人操控什么,如要斬斷這股操控之力,必然操控外物的修者遭到反噬,所以他們深信,操控這些煉尸的圓覺和尚,為了操控這些煉尸,必然會投入莫大的心血,既然如此那便讓圓覺和尚自嘗惡果。
正如張墨等人所想,如果能夠?qū)е履切捠辉俦粓A覺和尚操控,其難逃遭受反噬的命運,不過在這些煉尸依然,被圓覺和尚操控的時候被斬殺,其對圓覺造成的傷害,才尤為的巨大。
就像方才一樣,那具煉尸盡管不再被圓覺和尚操控,他自然也就沒有斷開與圓覺和尚的聯(lián)系,張墨被這具煉尸給腰斬的時候,圓覺和尚感同身受,而張墨根本不給圓覺和尚反應(yīng)的時間,更乘勝追擊,等到他斬掉偷襲他的那具煉尸的頭顱的一剎那,躲在暗中的圓覺和尚,頓時打了一個踉蹌,七巧都溢出鮮血,扶著墻的他,滿臉猙獰的盯著張墨,看起來就像一只厲鬼。
如同厲鬼般的圓覺和尚森然的聲音,好似來自九幽,“好,好,好!”他沒有賭咒發(fā)誓,說要把張墨怎么樣,可是這三個好字,卻道出了他想要表達的一切,暴虐氣息,如同風暴一般肆虐著,其人更是狠狠的一掌拍在胸口,噴出心血的那一瞬間,毫不猶豫的,動用了禁咒。
他主修法王寺的殘功,但也有其它的手段,不過他這人盡管極為暴戾,可是現(xiàn)在這門禁術(shù),如要不是被逼上絕路,卻也不會動用,不是他擔心動用禁術(shù),會惹出什么麻煩,而是這門施展這門禁術(shù),他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v然有佛法加身,可他的佛法,并不足以壓制,來自幽冥的惡鬼,如要招來的惡鬼,太過于兇厲,縱然想要對付的人,會死于惡鬼之手,但是他這個獻祭之人,也極有可能會成為惡鬼的血食。
可是今天,這門禁術(shù),卻不得不用了,張墨的實力雖然不是很強,但是張墨的存在,卻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這是一種直覺,一種極為強烈的直覺,以往他憑此,不知多少次,從九死一生的危局中掙脫,張墨給他帶來的危機感,根本前無所有,所以圓覺和尚,不得不動用禁術(shù)。
“殺了他!”幽鬼現(xiàn)身以后,圓覺和尚毫不猶豫的,便令其除滅張墨。
“祭品不夠!”幽鬼貪婪的盯著圓覺和尚,森然的說道。
“我以獻過心血!還請動手!”圓覺和尚不是第一次動用這門禁術(shù),所以他知道,對待招來的鬼物,絕對不能后退半步,否則這些貪婪的東西,必然會變本加厲起來。
“殺他?你莫不是以為本座看不到他有功德加身?還是說你以為,本座被你招來,便只能由你擺布?”幽鬼從圓覺和尚的身上,察覺到了些許相同的氣息,知道他并不是生客,所以一上來,便開門見山。
“既然你應(yīng)了我,便只能按章辦事,我不會在加半點酬勞,你如果不出手,那請離開?!眻A覺和尚聽了幽鬼的話,先是陰戾一笑,然后回以森然。
“呵呵~”幽鬼血紅的眼睛猛然一縮,其瞬間變的無比暴虐,不過就在圓覺和尚,以為他要動手的時候,這幽鬼卻陰森森的一笑,就不在搭理他,更沒有按照圓覺和尚所說的去做,他好像對廟門外的廝殺很感興趣,血紅的眼睛,掃視著廟門外的廝殺,不時還嘖嘖贊嘆出聲。
圓覺和尚被幽鬼給無視,自然怒不可遏,但等他看到招來的幽鬼,好像不擔心,法令的約束,著頓時讓他清醒了過來,這一刻他有種感覺,如要自己真的想要做些什么,或許根本不等張墨他們殺將過來,這幽鬼便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想通這些,他的臉色變的愈發(fā)難看,他眼中陰戾的目光,閃爍個不停,顯然在謀劃什么,不過那幽鬼,好像沒有察覺一樣,他甚至連多余的一眼,都沒有再看過圓覺和尚。
哼!
只是這幽鬼等得起,圓覺和尚卻不能,找到破綻的張墨等人,斬殺煉尸的速度越來越快,當被圓覺和尚,視為底牌之一的一具煉尸,被斬殺之后,圓覺悶哼一聲的同時,一口難以壓制的逆血,再次噴涌而出。
局勢對圓覺和尚,變的越來越不利,他既然敢在這里等韓維他們上門,自然有足夠的底氣,可是因為張墨的存在,卻讓之前的準備,大大的打了折扣,他把那些被他殺死的和尚煉成煉尸,不僅僅是為了對敵,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些被他煉成煉尸的和尚,根本就是他的資糧。
綠柳莊一戰(zhàn),韓維破了他的佛法,再想動用還需要兩天之后,如是這些資糧與他而言,便變的尤為重要起來,與人對戰(zhàn),計謀固然重要,可是本身實力也占有極重要的地位。
如今張墨卻把他極為重要的底牌,硬生生的給破壞,且更為之所有,如此張墨一定要死,他之前把張墨視為最關(guān)鍵的敵手,自當張墨是殺了煉尸以后,有功德加身,但現(xiàn)在的他,卻漸漸發(fā)現(xiàn),張墨吸收功德之力的本事,根本不亞于他們佛門的超度之法,那一瞬間,在這等敗壞的局勢面前,縱然他千百個不愿意,也只能認命。
“我可以在獻心血。”圓覺和尚死死的盯著幽鬼說道,且他的語氣很決絕,也很絕對。
“不夠,如要本座動手,你需獻祭一條胳膊?!眻A覺和尚所表達的意思,幽鬼當然聽的出來,但是他怎么可能會適可而止?圓覺和尚的心血很是甜美,但是多年沐浴佛法的肢體,才更讓他垂涎。
“你~!”圓覺和尚沒有想到幽鬼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他狠戾的盯著幽鬼,差點破口大罵,可是等到幽鬼陰冷的目光掃過來,原本驚怒至極的圓覺,頓時又冷靜了下來,他不能激怒對方,雖然他不知道,被他招來的幽鬼有多強,但他有種感覺,如要對方出手,殺他,或許和捏死一只臭蟲,沒什么兩樣。
圓覺和尚陷入了兩難,不過他終究算的上一個心志堅定之輩,眼看局勢俞來惡化,除掉張墨已經(jīng)不能耽擱半分,如是他猛然抬頭,死死的盯著幽鬼看了幾眼,像是要把對方刻在腦海中一樣,這樣的過程足足維持了兩個呼吸,他終于做出了決定,“希望你不要違逆法令,否則我縱然拼死,也不會讓你好過?!?/p>
對于圓覺和尚的威脅,那幽鬼回以陰冷一笑,而后一口吞了圓覺丟過來的右臂,便飛出廟門,他雖然不懼法令的約束,可是沒有必要,他也不愿違反,如今既然敲詐成功,那就見好就收,何況他一來就盯上了張墨,既然達到了目地,那便無需再與圓覺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