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賈詡的手段狠辣是出了名的，早年他還在董卓麾下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有“毒士”之稱了。

要說賈詡這人有多毒？那放眼天下，不論是誰，只要不讓賈詡的日子好過了，那早晚都要被賈詡搞死！

說穿了，賈詡這個人就是自私，而非絕對地為了自保。

所謂自保，說穿了也就是明哲保身，不就是自私嗎？

現(xiàn)在，賈詡糾結(jié)的問題已經(jīng)不是曹操的目的了，而是要不要干掉這么多的百姓了。

要說這么多百姓，人數(shù)多達近二十萬，要想全部干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要說賈詡真不是蓋的，他已經(jīng)想到了辦法，并且十分簡單。

那就是到了渭水之后，忽悠他們泅渡，然后淹死一半。

當然了，所謂淹死一半不過是存在于理論上的，總而言之就是，等到他們渡河后死沒死，賈詡就不管了。

到時候，賈詡、羊侃帶著一萬大軍在北岸；

渭水之中是數(shù)以十萬計的百姓尸體；

能夠僥幸活下來的人一定會游到南岸，到時候愛咋滴咋滴，賈詡才不管了。

說起來就這么簡單，但賈詡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這么做，萬一曹操并不是這個打算呢？

到時候，賈詡害死了十余萬百姓，曹操再讓他背個屠城的鍋，那他就真的成替罪羊了。

就這會功夫，賈詡已經(jīng)想到了很多，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羊侃看到賈詡臉色不好，有點忍不住了，于是問道：“文和大人，您這是怎么了？”

“羊?qū)④姟辟Z詡突然停下說話，然后朝身后看了看，見到?jīng)]人注意他，這才繼續(xù)說道：“羊?qū)④姡搅宋妓蹅內(nèi)绱巳绱耍@般這般，您覺得如何？”

“啊？”

羊侃聞言，不禁嚇了一大跳，賈詡對他說的正是要突突掉身后百姓的打算。

“文和大人！您這是瘋了嗎？萬一到時候丞相怪罪下來…你我如何承擔？”羊侃震驚道。

“大丈夫有作為，有所不為！咱們這一趟苦差，成了不說有沒有功勞，但一定遷延日久！一個不好，你我都得死無葬生之地！既然如此，你死我死，不如讓他們死！”賈詡狠狠地說道。

“這…不會吧？這一趟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等咱們完成任務(wù)后，屆時經(jīng)散關(guān)、陳倉就可以回到長安，或者前往槐里與丞相匯合！再者，咱們此次南下，也未必會遇到什么危險吧？就算有，有羊某在，也一定會保文和大人無憂！”羊侃拍著胸脯保證道。

“非也！羊?qū)④娍芍┫酁楹闻赡阄叶素撠煷耸拢俊辟Z詡問道。

“文和大人乃是涼州本地人，熟悉地利，且有能力，因此為主！而羊某乃一敗軍之將，此來是為了將功補過。不知文和大人，羊某說的可對？”羊侃說道。

“恐怕羊?qū)④姲咽虑橄氲奶篮昧耍　辟Z詡只是搖頭，然后只說了一句話就不再多說了。

賈詡的表現(xiàn)，這讓羊侃一頭霧水，也不知他說的哪里不對？

“還請文和大人明示在下！”羊侃立馬抱拳請求道。

見狀，賈詡也不好不說了，于是說道：“丞相想讓羊?qū)④妼⒐Φ诌^，這不假！但派遣賈某而來，卻并非是因為賈某為涼州人，從而熟悉地利這么簡單！丞相是想讓賈某便宜行事，然后為丞相一路上的罪行背鍋的！”賈詡輕輕地說道。

“啊？”羊侃再一次大驚失色。

初聽之下，羊侃只以為賈詡說的只是危言聳聽；

但細想之下，羊侃又覺得十分有道理！

畢竟丞相此次秘密退兵，一路上還真殺了不少人！屠城一座，滅村寨無數(shù)，更別提還有死于瘟疫的兩萬人了。

這要是傳出去，無疑是會讓丞相名譽掃地的，那賈詡說的找個背鍋俠的說法也確實成立。

到時候，賈詡干掉了這么多的百姓，然后回去復(fù)命。

曹操只需要撇清自己的嫌疑，再把所有的罪過全都退給賈詡就行了，而他羊侃無疑也是劊子手之一。

想到這里，羊侃不禁冷汗直流，只覺得遍地亡魂在向他索命了。

要說羊侃乃是一員猛將，在戰(zhàn)場上殺人如麻，手里不知背著多少條人命了。

但那些都是兩軍交戰(zhàn)時所殺的，都是敵人，和殺百姓不可同日而語。

之前，軍中爆發(fā)瘟疫，羊侃雖然也下令殺了，但那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

現(xiàn)在要羊侃和賈詡一起充當劊子手，殺十余萬百姓，羊侃可做不到！

看著面無人色的羊侃，賈詡倒是舒暢了許多，于是他假惺惺安慰道：“羊?qū)④姡趺礃樱扛膳c不干？”

“哦？”羊侃不由得一愣。

“文和大人，這是何意？”羊侃不禁疑惑道。

“殺與不殺，賈某全憑羊?qū)④娮鲋鳎　辟Z詡像踢皮球一樣，把球踢給了羊侃。

羊侃不禁懵逼，這賈詡到底何意啊？什么叫“殺與不殺，全憑他作主？”。

難道這一切不是他賈詡提出來的？難道他賈詡不是主事之人，他羊侃才是？

這一刻，羊侃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至少在賈詡面前是這樣的。

“羊?qū)④姡巯履阄抑挥袃蓚€選擇！賈某作為謀士，可以為羊?qū)④姺治鲆欢　辟Z詡笑瞇瞇地說道。

“倘若咱們動手，屆時一切罪責，由賈某一人承擔，羊?qū)④娭还苷f不知情便可！”賈詡說道。

“哦？”羊侃又吃了一驚。

“倘若咱們不動手，那就帶著他們歷經(jīng)千辛萬苦，然后帶到劉裕的地盤即可！但如此一來，勢必遷延日久，甚至一無所獲！”賈詡說道。

“哦？為何一無所獲？”羊侃疑惑道。

“敢問羊?qū)④姡┫啻舜螢楹瓮吮俊辟Z詡反問道。

“這…丞相乃是要布大軍于槐里，堵住秦軍的進路，以及斷聯(lián)軍后路。然后布下陣勢，以逸待勞，一網(wǎng)打盡！”羊侃不禁慷慨激昂地說道。

“不錯！那請問羊?qū)④姡热粼蹅兇诵姓娴男枰肽辏瑢脮r回到了丞相身邊，請問還有仗打嗎？還有功勞可以立嗎？”賈詡問道。

“這…”

聞言，羊侃不禁恍然大悟，對啊！賈詡說的對啊！

倘若這一趟真的遷延日久，等到他們回到槐里，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那他們可不就是一無所獲嗎？

“文和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殺？”羊侃問道。

“賈某可沒說！”賈詡故作神秘道。

“文和大人，一切全憑您做主！”羊侃突然抱拳說道。

二人不禁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但總之二人已經(jīng)定下了近二十萬人的生死。